12、第12章:涟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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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盆大口在戚尽吟的面前展开着，发出尖锐的鸣叫，像是老虎一般的身体，却有着一对羽翼。
“……这是穷奇？”戚尽吟低语着，被田郁拽开，田郁迅速地念着驱鬼咒，但是并没有用，这只凶恶的猛兽像是发了狂，想要将一切掀翻。
温盏迅速追赶到这，他抬起袖子，无数金线从他的乾坤袖中向着穷奇缠绕，但那穷奇非但不怕，反而还对着戚尽吟口吐人言道：“朱雀，原来你在这。”
飓风在顷刻之间降临，炽热的血液顺着戚尽吟的颈部向下滴落，他疼的有些发晕，眼前全是一片红光，修正压制着他原本的力量，微弱的低温火焰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骤然消失了。
而他们眼前的穷奇也化为一缕青灰色的烟雾，在温盏和田郁的面前彻底地消失了。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戚尽吟感到了有些冷，等他从昏睡里清醒，拿回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洁白的绸缎捆着戚尽吟的脚踝，他有些迷茫的拽了拽，这个绸缎的尽头绑着的居然是一具骸骨。
而他正躺在一个类似于蚕茧的床上，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床沿上还有一些蚕丝。戚尽吟看着重新回到正常的剧情线，松了一口气，低声问：“江老师，我这是在哪？”
“你在寒蚕的茧房里，”江准说：“天师和戴恒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戚尽吟克制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想要解开脚腕上的绸缎，但却没有任何用，他有些气恼地想用火焰去烧，却被强力修正压灭了掌心中的最后一丝火焰。
【重要剧情点。】
光幕上发出警报，戚尽吟一脸无语地松开了手，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咬牙切齿般问道：“我还得当多久的背景板？”
“至少半个小时，”江准估计道：“你可以接着睡一觉。”
“睡觉，和这白骨一起吗？”戚尽吟的面色显然不太对劲，他说：“谢谢你肯定我的敬业啊。”
戚尽吟是不可能继续睡下去了，等又要等很久，于是他只能拉着江准唠嗑：“你说，那只穷奇究竟是想干嘛，我可没有朱雀的血统啊。”
“哪里有人……有怪一上来就说这种话的啊，”戚尽吟道，他抿了抿唇，深思道：“难不成它是认错人了？也对，我当时身上火元素那么浓郁，想不认错都难……”
“但是那不该是把我认成毕方吗？”戚尽吟头疼道。
江准重新梳理了一遍剧情点，确定他们都没有什么问题后，对戚尽吟道：“没关系，他们总能想出合理的解释来。”
戚尽吟一脸倦色的点点头，他叹了一口气，拽了拽那白色的绸缎，确定可以行动的范围，很快便从床上下来，戚尽吟刚下床，能感觉四周似乎稍微亮了那么一点。
正如江准所说的，这是一间蚕房，但这里看过去却十分破旧，看起来像是某个古老宅院中的小房间，但戚尽吟没有看到尽头，他只能感觉出最黑的深处有着阻隔的能量。
他的指尖缠绕着微弱的低温火焰，戚尽吟只是试探性的碰触了一下，漆黑的蚕丝便贴在了戚尽吟的指尖上，过载的记忆让戚尽吟有些头疼，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还好吗？”江准担忧地问道，面前的场景迅速发生了改变，从蚕房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坟墓，戚尽吟看着那个怪物在封印的阵法中哭泣，想要逃离这可怖的囚笼。
他看见那个女孩白皙的面庞，也看到了对方斑驳的血液从胸口中不断地流出，寒丝斑驳，戚尽吟听到了蝉鸣的声音，于是他问江准：
“……你听见蝉叫了吗？”戚尽吟的声音恍惚。
“什么？”江准不明白，于是有些诧异地问。
剧情修正的插件不再运行了，而戚尽吟则看上去很奇怪，他像是发病了一般捂住自己的嘴，不停地咳嗽着，胸膛剧烈起伏。
“你还好吗？”江准还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但他感觉这情况似曾相识。
戚尽吟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双寂灭的红瞳透露着些许灰败，他停止了咳嗽，声音沙哑地对江准说：“我好像，要克制不住了。”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那些故事连带着寒丝一同融化在瑰丽的火焰中，火焰燃烧着，红莲金饰出现在戚尽吟的耳垂处，红色的发丝被火焰不断地燃烧着，全然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来。
一切都在汽化，像是液体一般散开，戚尽吟擦去略显湿润的指尖，血液从他的胸膛里不断地向外涌出，而他脚下的恶鬼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来，迅速地消弭在半空。
他握着一柄像是由白骨铸成的长刀，神色冰冷，似乎即将要劈开这狭窄的空间，但戚尽吟顿住了，他像是短暂的夺回了神志，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把长刀刺入自己的肋骨。
“戚尽吟！”江准迅速地控制着面前发出警告的面板，把先前准备好的密钥放上，同时链接了几个终端，缓解服务器的压力，他还没处理好眼前的警报，就见戚尽吟把自己的肋骨硬生生地拔了一根出来。
戚尽吟痛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但这个方法像是确实有效，他周围的火焰在顷刻间消散，连同身上的神装一起泯灭，戚尽吟的口鼻逸散着粘稠着血，很快便滴在了地面上，他握着自己的一根肋骨，满身的鲜血看起来可怖却又狼狈。
他背靠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墙面，缓慢地坐了下来，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不堪起来，于是戚尽吟用他那虚弱的声音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江准的声音变得隐忍起来，“他们就快到了。”江准沉声问道，“你还好吗？”
戚尽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像是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睛，那些寒丝刺激着他摇摇欲坠的神志，从灵魂传来的疼痛让戚尽吟感到了困倦。
江准看着那些天师们终于突破屏障赶来，心中第一次升起了违规的念头，但偏离的剧情线警告着他，让江准束手束脚。他只能选择从更高等级的世界入手，那双熔金的双瞳像是冒着些许火气。
等戚尽吟真正从昏迷中苏醒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但面前的剧情面板依旧正常运行，修正的插件似乎也没有因为他的爆发而毁坏，戚尽吟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这就松一口气了？”熟悉的声音幽幽地从戚尽吟的身后响起。
戚尽吟有些意外：“老王？你没事吧？管理局怎么把你给放出来了。”
“你小子是想挨打是吧，老子只是在观察期懂吗。”老王一脸无语地说：“倒是你，怎么把江司长给气成那样。”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你知不知道，”老王苦口婆心：“你可是在重度监察范围内。”
戚尽吟嗯了几声，像是没听懂对方的弦外之音。
“听我说，”老王压低声音：“你积分被压在总局，江司长他们一直在想办法，等他回来的时候，你要克制住自己，别再疯了。”
“……”戚尽吟坐了起来，他看着病房窗外的月光，有些出声，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灰蓝色的眸子透露着些许阴郁。
“…别管我了。”戚尽吟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半空散去的涟漪，轻轻一抚就没有了。
“再坚持一下吧，”老王叹息，“对了……”
“他没发现你打禁药吧？”老王悄悄地说：“给你偷渡来了两支，省着点用。”
他这么说着，给戚尽吟开了一个道具。
戚尽吟颓废地点点，伸手拿了一支针剂就往脖子上打，“……他没发现。”
“你怎么做的？”老王有些惊奇：“江司长可是出了名的盯帧狂……”
“违规了，把他给惹生气了，”戚尽吟颓废地说，将使用完的针剂回收。
老王沉默着，片刻后，他点起了烟来：“我希望我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叹息。
“为什么这么说？”戚尽吟有些不解。
老王却没再回答他的问题了，只是将面板上的消息同步，戚尽吟瞅了一眼，还处于正常范围，他有些疲惫地靠在病床上，又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意识陷入昏迷之后，一道闪烁着虚拟银光的投影落在了戚尽吟的面前，江准把戚尽吟重新塞回病床的被子里后，无奈地伸手拂过戚尽吟的睫毛，轻声道：“可别再吓我了。”
虚拟光束慢慢地消散了，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窗外的落雨变得急促，寒潮很快便抵达了麟山，将万物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之中。
半空中燃起的烟花点燃了夜晚，雪花慢悠悠地飘落在戚尽吟的头上，他仰头去看，田郁在不远处冲着他挥了挥手，她已经穿起了新衣，玫红色的长裙在雪地里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七，走啦！”田郁道。
戚尽吟站起身朝着她走去，他露出一抹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容来，“郁姐……”
“走走走，快，我们包饺子去！”田郁笑道：“瞧你，在院子里是蹲了多久啊，鼻子都冻红了。”
“怎么这么慢？”戴恒生先是问了一嘴，很快端着盘子向着内厅的圆桌走去：“今天温前辈给我们亲自开小灶，要吃什么就找他点。”
戚尽吟却有些恍惚，他洗干净手之后，便被拉入席间，温盏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问他吃点什么。
一切看过去都是如此的喜庆、热闹，戚尽吟的手中被塞进了一片饺子皮。
“小七，发什么愣呢？”温盏有些担忧地用手在戚尽吟面前晃了晃，对方那双灰蓝色的眼眸迟钝地回过神来，有些呆愣地看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