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
-
虞渊在稍迟的时候也认出来了。
他睁大眼睛，看看冷夜的照片，又看看苏祠，又看看屏幕，又把眼睛移回苏祠。
“等等，”虞渊很快意识到这样cos电风扇行为的愚蠢，但仍不可思议道，“你非要冒着这样大的危险进来，别告诉我是为了这个家伙！”
苏祠颇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虞渊硬生生从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中看出了嫌弃。
“我们去八楼，”苏祠说，“来不及曲线救国了。”
虞渊控诉地看着他：“你看你看，一看见他你就急了。”
“……”苏祠说，“从这里能分析出黄金红尘的战力水平。”
话是那么说。
虞渊有些酸溜溜的，没好气地从苏祠手中夺下操控器，拉着他往外走。
这座一共八层的酒店，每一层都不能理解为普通的楼层，如果没有权限使用电梯，当然也不存在能够直接上去的楼梯间。
好在，他们已经知道第八层是员工区，又从石奎那里套出了员工的等级分配。
虞渊想了一下，在房间里打了投诉电话。
很快就有一个服务员上门，彬彬有礼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今天在六层开烤肉派对，”虞渊坐在沙发上，很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我们怀疑派对上使用的食材不新鲜。”
服务员保持微笑：“先生，所有的食材都是绝对现场宰杀的，石奎先生早些时候在三楼猎到了足够的猎物，每一盘肉食都有编号对应的呢，您也可以观看屠宰视频。”
“是吗，”虞渊冷笑一声，“我说的不是主菜——那些边角料是哪来的呢？”
服务员脸色不变：“也是来自八楼养殖场，不是边角料哦先生，我们的食材都经过精心挑选，石先生有自己的专供养殖场的，每一只肉畜的生长状况都很良好。”
“谁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视频，”虞渊强硬地胡搅蛮缠，“不行，我要去亲眼看一看。”
服务员有些为难：“先生，八楼是不对客户开放的。”
“所以作为主人都没有资格去看一眼自己的‘专供养殖场’吗？”虞渊一拍桌子，“这是什么黑心厂商！”
为难服务人员，并大吵大嚷是很没有格调的行为，然而形势所迫，虞渊只能暂时扮演自己最讨厌的暴发户。
服务员不敢得罪高等客户，果然很快败下阵来，向上汇报。
经理急匆匆地赶来，刚进包厢门就眼前一黑，被打晕套麻袋扔进洗手间一条龙，痛失员工卡。
虞渊夹着那张卡，冲苏祠眨了下眼：“搞定”。
这个过程用时八分钟。
黄金红尘归根结底是个做生意的娱乐场所，色|情消费属性大于杀手组织属性，对本来就经过一轮精挑细选的vip客户，没做多少防范。
尤其是虞渊这个等级——是说虽然他在苏祠面前总是略显喜剧人，但也确实是在整个行业内，排名都能算前几的顶级天师。
苏祠和虞渊谨慎地换了工作人员的制服，苏祠费劲地把他的长发塞进帽子里，很快顺利偷渡到八楼。
幸亏那么做了。
电梯门一打开，便是一间人满为患的监控室，根本没有任何隐藏行迹的余地。
但经过伪装之后，他们俩很顺利便混进了往来繁忙的工作人员之中，所有人都忙于自己的任务，没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这里真的很像超管局的指挥中心，到处密布着监控屏幕，和作用不明、操作台复杂的仪器设备，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来来往往。
虞渊一个没看住，苏祠就离开他身边，泰然自若地向一处监控走去。
他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研究员，专注地在屏幕上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看上去理所当然得可怕。
但这其实非常危险，如果这时候有任何一个真正的员工随意抬头一看，便能看到他不同寻常的容貌和气质——显然，与员工卡上那位仁兄完全不是一个人。
苏祠暂时失去了法力，自然也失去了社恐常年维持运转的，“不要注意到我”掩人耳目小技巧。
虞渊的心一下紧绷起来，又不敢有任何大动作。
苏祠巡视了一圈整个房间的监控，发现管理还挺混乱，穿着警卫服、侍者服、研究员工装和白大褂的不同人员杂在一起，有些是人，有些事妖，还有些是鬼，一些鬼走着走着就突然飘起来，穿过前面挡路的人类同事。
虽然经营着超级大酒店，但这里的鬼蜮主明显还缺一个专职经理人。
但这正好方便他们浑水摸鱼。
可惜，监控中并不包含管理人员办公室的方位，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的计划遗憾落空。
但好消息是，经过仔细的搜寻，苏祠成功找到了冷夜的房间号。
这间监控室整体呈环形，圆拱墙壁上排布着外表完全一样的暗门，却没有任何标记物，如果没有人带路，恐怕很难找到那条门通往自己想去的区域。
苏祠注意到，冷夜所在的那个区域，正有一队医护人员，在警卫的陪同下推着装满瓶瓶罐罐的小车，挨门挨户地给囚犯检查身体、注射不知名药品。
按照规律排列的房间号，这些白大褂很快就要到达冷夜所在的房间了。
虞渊从监控室的另一头过来，跟苏祠会和，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他也看到了那条像是实验室仓库的走廊，但仍然很难判断，下一步该打开哪扇暗门。
“医务人员在右半边更加集中，”苏祠靠近虞渊，压低声音说，“你能看到那间门后的样子吗？”
他微微抬手，指定了一闪平平无奇的暗门，有一个白大褂正靠在门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翻阅着手中厚厚的资料。
虞渊的眼睛静静闪烁起金光，他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如果用再大一点的法术，灵力波动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苏祠轻轻咬唇，突然直接向那个白大褂走去。
“喂你等等，”虞渊发出嘶嘶的声音，“这里可不都是那种脑满肠肥的老色鬼！”
可苏祠已经站在了那位研究员面前，选好站位，巧妙地把他和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开了。
“你好。”
研究员正费力地用拿咖啡杯的手试图翻页，突然，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伸进他的视野，将那讨人厌的纸页翻到另一边，面前响起清清凉凉的声音。
研究员猛地一激灵，抬头看见楼下客房部的侍者制服。
对方比他矮一点，又低垂着脸，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线条清爽的下巴。
等等，他立刻想到，客房部的人上这里做什么？
“vip 7521的客人想购买赏金猎人租赁服务，”苏祠用极为正直的语气面不改色地扯谎，“坚持要看看猎人们的改造环境，我和楼层经理来负责拍照。”
跟过来的虞渊紧急刹车，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转向天花板。
苏祠甚至从口袋里掏出那位服务人员的工作手机，给白大褂看上面的投诉记录——虞渊刚才为了把冤大头骗来做出的投诉。
苏祠理直气壮：“麻烦帮我开下门。”
白大褂居然非常顺畅地接受了这个说法，直起身：“啊，啊好，稍等，帮我拿一下……”
苏祠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杯和资料本，飞快扫过。
果然是人体改造记录……这座酒店，是一座巨大的实验场。
下面七层的全部生意和服务，恐怕都是为了给顶层的实验提供资金支持，情|色产业在实验环节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环，战斗方向的改造才是最终目的。
只是这样粗略的浏览，他都已经看到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数据。
白大褂随便用衣服擦擦手掌上的水汽，把手贴在了身后的那扇门上。
“滴”的一声，暗门应声而开。
“动作快点，”他拿回自己的东西，对苏祠和他身后跟上来的虞渊嘱咐道，“对了，员工卡留下。”
苏祠和虞渊上交了卡片，从容地走进另一条几乎纯白的走廊。
那个负责注射的医疗小队应该是进入了某个房间，整条走廊空荡荡的，门又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虞渊很稀奇地看看苏祠：“我还以为你是那种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一句谎话的人，苏天师。”
苏祠：“近墨者黑。”
“什……”虞渊的第二语言素养让他反应了半拍，“等等，你竟然还会说刻薄话！”
苏祠没再理他，沿着走廊两旁实验隔间门上的标号，很快找到记下来的数字。
在无处不在的监控下，他们只能维持人设，不急不缓地走进去。
苏祠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墙上，整个人像濒死的蝴蝶标本一样，被钉着的冷夜。
“……”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一颤。
苏祠还记得，这应该是自己喜欢的人。
看到喜欢的人受伤，是会有更加心痛的感觉的，对吧？
冷夜很狼狈，他低垂着头，一头精神的小卷毛都蔫头耷脑地垂下去，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看上去简直像是死了。
苏祠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愤怒涌起，简直有点压抑不住。
冷夜还，还不到二十岁，如果在正常人的世界里，他才不过是个刚刚该踏入大学校门的孩子。
上一次见面时，他还在为自己送他去上学的提议而雀跃，虽然尽力表现出沉稳，但眼神都好像一只快乐小狗。
而我，苏祠想，我甚至承诺过要保护他，却让他独自受到这样的伤害。
虞渊沉默了一下，挪动脚步，按照刚才的记忆，挡在这个房间的摄像头与冷夜之间，刚好挡住了苏祠可能会被拍到的动作。
“你去吧，”虞渊轻声说，“怪可怜的。说不定他知道鬼蜮主的线索呢。”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