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被袭击的列车（23） ...
-
红衣招灾身材高挑，五官俊美，跟橘猫招灾一样有着一双金色倒三角的诡异眼睛。他的头发像月光一样皎洁漂亮，在青灰色的天空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人类，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臭烘烘的？是掉进粪坑里了吗？”红衣招灾看到苏白后，那张漂亮、带着几分邪气的脸上，闪过跟橘猫招灾类似的嫌弃和震惊。
只不过比起橘猫招灾的嫌弃中带着点可爱，红衣招灾的嫌弃更像是刻意，就好像是为了贴近某些“人设”，故意装出来的样子。
“他是谁？为什么长着跟招灾大人一样的眼睛？”
橘猫招灾背着包裹，快闪到红衣招灾面前，扭过头，抬爪指着门口的红衣招灾，“为什么他也叫你‘人类’？你是不是背着招灾大人跟其他怪东西搅合在一起了？”
“没有啊，我没有。”
苏白连忙朝橘猫招灾摆手。
“嗯？”
门口的红衣招灾疑惑地望向苏白，“没有掉粪坑，就没有掉粪坑，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情绪不用这么激动。”
苏白看了看红衣招灾，又看了看挡在他们中间的橘猫招灾，试探着道：“招灾大人，你，没有觉得今天的院子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人类！我才是招灾大人！你喊谁招灾大人？”橘猫招灾气得想要跳起来，抓她的脸。
但是，苏白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身上除了那两排牙齿，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招灾没办法下手，只能急得不断在她面前来回走动，又是叹息，又是跺脚，嘴里骂骂咧咧。
然而，门口的红衣招灾似乎真的看不见橘猫招灾，面对苏白的试探，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嗯？”
他摸着下巴，望向院子里的柿子树，“发芽了？”
苏白愣了下。
不等苏白再问，红衣招灾便催促她，赶紧进屋洗澡。
“再过几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红衣招灾笑着道。
橘猫招灾已经停止了骂骂咧咧，顶着满身的珠光翡翠，望向苏白。苏白也望向橘猫招灾。一人一猫，交换了一个眼神。
假的。
假的。
红衣招灾是假的。
“好的。”苏白朝红衣招灾点了个头，抬脚朝房子里走去。
如果红衣招灾不是“招灾大人”，那么，他又是谁？
苏白想到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踪迹的污染物……
难道？
她的脚步停下来，下意识扭过头朝身后的人望去。
视线跟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对上，跟着，她打了个寒颤。
构建怪物领域的那只污染物离开了下水道，如果它跑到外面来了，那么，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它变成了“招灾大人”的模样……
“嗯？”红衣招灾疑惑地朝她望过来。
苏白摇了摇头，飞快地朝里走去，背上起了一层冷汗。经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希望1号依旧躺在沙发上，还没有醒过来。
难怪昨天，她觉得这个红衣招灾对1号有敌意？
虽然之前招灾也总是调侃1号，说他是笨蛋机器人什么的，但那些话从招灾口中出来，也不过是些猫言猫语，不会让人觉得很冒犯，1号也没有生气，反而会将招灾大人掉在沙发上的面包屑清理干净。
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也会主动询问招灾大人需要什么，帮它添置。
红衣招灾的破绽其实很多，像他好几次都在问她，现在幸不幸福？还有莫名其妙牵她的手，说要跟她恋爱、约会，还说这是恋爱的季节。
真正的招灾大人，哪会这样？
就算要恋爱了，大概也是很霸道、很直接！抬起高高的下巴，用像是“恩赐”的口吻命令你，跟它谈恋爱！然而身后的尾巴，会因为紧张甩得特别快……
而不会绕这么多的圈子。
“嘶。”
她在乱想什么？
为什么要去分析一只怪物会怎么谈恋爱？她又不是真的红娘！
苏白将身上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腿上的汗毛，每一根、每一个地方，里里外外，认认真真洗了至少三遍。直到身上那股难闻的、下水道味道消失，她这才穿上干净的衣服，吹干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等她从浴室出来，希望1号刚好苏醒。
昨晚，1号因为帮她计算怪物领域最晚形成的时间，导致他的程序加载过热宕机。希望1号站在沙发前，仰头看着蹲在前面柜子上的橘猫。
橘猫一脸警惕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红衣怪物。
希望1号朝柜子上的橘猫打招呼：“滋滋，招灾大人，你回来了。”
招灾听到声音后，扭过头，居高临下地朝希望1号看过来。坐在沙发上的红衣怪物，也在听到声音后，朝希望1号望去。
刚才红衣怪物望着客厅的挂钟，并没有注意到希望1号视线的方向，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虽然心中不喜，但他还是准备回应。
“你的身上，怎么会……”
苏白眼看着希望1号就要当着红衣怪物的面，跟柜子上的橘猫打招呼，连忙出声打断他。
“滋，老板，你回来了？我这是……”
他望向墙上的挂钟，“睡了一夜？”
“过来把浴室打扫了。”苏白见红衣怪物看过来，连忙朝希望1号招手。
希望1号冒着烟，进了浴室。
坐在沙发上的红衣怪物，也收回了视线。
“你早就知道，他不是招灾大人？”苏白也趁机挤进浴室，压低嗓音道。
“滋，他当然不是我们之前的招灾大人，他只不过是跟招灾大人叫一样的名字。”1号解释。
这就是他的逻辑。
“你怎么没有受影响？”苏白问。
“滋，或许是因为，我的一切决定都是由我的程序控制。我并没有人类的感情。”希望1号回答。
是通过情感污染吗？
苏白低头，摸着下巴思索。
希望1号问她怎么还没有离开？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心里也有一点猜想，况且现在招灾大人也回来了。”苏白告诉希望1号，“怪物领域完成的时间，不是在中午12点吗？如果到了12点，怪物还是没有被解决，那我就带着招灾大人和你，躲进混沌空间里。”
人类也可以在混沌空间里生存，只要记得在白天关好“门”。
混沌空间里可以“钓鱼”，她可以继续按照手册上的方法，捕获混沌空间里的低级怪物。等她吃够了，升级了，觉得自己可以打赢客厅里的那只怪物，就可以带着招灾他们出来了。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毕竟，混沌空间诡异、变化莫测，就连学院的科研团和通过四级感染的圣者大人，都被陷在里面，谁也说不好长期在混沌空间生活会遭遇什么。
随着天亮，街道外面也热闹起来。
苏白抱着珠光宝气的橘猫招灾出门了。红衣怪物走在她身旁，希望1号跟在他们后面。站在婚介所门口，苏白便感觉到了跟昨天不同的场景。
“小苏，早啊。”
隔壁裁缝铺老板朝苏白打招呼。
“您也早……”
苏白的话，消失在了喉咙里。
裁缝铺老板换上了一条喜庆的红色裙子，站在裁缝铺门口。她的手里挽着一位穿着正装的男士，两个人姿态亲密、笑容甜美，就好像他们不是去参加婚礼，而是今天举办婚礼的新人。
不过令苏白话音消失的原因，不是他们的打扮，而是裁缝铺老板跟她的男伴，全都变成了纸人。
没错，就是那种薄薄的、水一淋就会坏掉的纸人。
并且，纸人老板跟她男伴的脸上，还被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粉底，打上了醒目的大红色腮红。配合他们纸人的身体，简直可以放到丧葬品店里售卖了。
“婚礼上见。”纸人老板挽着男伴的手，朝槐树街外面走去。
苏白又看向街上的其他人。
那些人也跟裁缝铺老板一样，身上发生了变异，变成了一张张轻薄、诡异的纸人。一阵风吹来，苏白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红衣怪物催促道。
苏白转过头，发现他虽然没有变成纸人，但是皮肤却呈现出一种死人的灰白。苏白快速收回视线，朝对面旅馆看了眼。发现旅馆大门紧闭，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为了不引起红衣怪物的注意，苏白只好抱着招灾朝汇入了纸人的队伍。
周围的纸人跟红衣怪物一样，都看不见苏白怀里的招灾。苏白抱着橘猫的姿势在他们眼中，显得有几分诡异。
“小姑娘，你为什么环着手走路？”一个纸人老太太凑过来。
苏白看着那张皱巴巴、抹着蓝色腮红的脸，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练习带孩子。毕竟，孩子快出生了。”不等苏白回答，老太太就给她找了借口。
“是，是啊。”苏白表情僵硬道。
老太太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钟，突然叫了一声：“哎呀，婚礼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啊？不仅衣服没换，妆也没化，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说着，就跟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盘颜料盒，热情地凑到苏白面前，“至少要画个漂亮的妆。来来来，婆婆帮你。”
周围的纸人都朝这边看过来，苏白不敢动，就只能站在原地，任由纸人老太太将蓝色的颜料抹在她的脸颊上。
画完她的，又发现了跟在她身后的希望1号。
“这小姑娘，俊的。”
1号一个机器人，也没有逃脱被涂颜料的命运。
很快，一个脸上抹着蓝色颜料人，一个脸上抹着红色颜料的机器人，就出现在了纸人队伍里。
纸人老太太画完，满意离开。
纸人队伍重新动起来。
“幸好她看不见招灾大人。”招灾趴在苏白怀里，一脸庆幸。
苏白也没法想象，将脸涂抹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招灾大人。
“街上怎么这么多纸人？”苏白发现不对。
随着他们离开槐树街，纸人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好似整个氤氲镇的人都到了街上，朝着广场的方向前进。
苏白发现原本跟他们一起的红衣怪物，已经不见了。
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招灾大人，你能解决吗？”苏白低声问怀里的橘猫。
招灾伸爪，拨弄着脖子上镶钻的领结：“你需要招灾大人开启领域吗？”
招灾开启怪物领域？
那氤氲镇的镇民，不就从被红衣怪物污染，变成了被招灾污染？还是没有逃脱被污染的命运。
“暂时不用。”苏白摇头。
还是先见机行事，看看红衣怪物到底搞什么鬼再说。况且，外面还有“审判之刃”的援兵。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被袭击的列车（2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