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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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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祝倾承晚上回家,抱着萨摩耶在沙发冥思苦想。
过了会,突然有通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眼显示屏,发现是王涯,便接起,开了免提,放在一旁。
“祝哥。”王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怎么了?”祝倾承问。
“我班主任让我明天回校,不然就让我退学。”王涯说。
“所以?”祝倾承因为今晚江麒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心情极差。
“那个小团体可能会来堵我,你可以……帮帮我吗?赶走他们就好了。”王涯说。
“王涯,”祝倾承在狗头上轻轻顺着,笑问,“那个小团体是哪个老大?我总得有个目标,不是么?”
“……江麒,”王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们班的,你应该认识。”
祝倾承轻轻吐出口气,接着笑了出声。
“好,好得很。”
(41)
“重磅消息!!”宿舍还没熄灯,老三带着炸弹冲进江麒所在的宿舍,然后把江麒拽出来,拖到一个角落里去。
老二和老四已经蹲在那角落里了。
“怎么了怎么了?”江麒问。
“就是,”老三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说,“王涯明天会回校,刚刚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班主任给他打电话了,说再不回来就按退学处理!”
“牛逼啊老三,这让你听到了。”江麒笑着拍了拍老三的肩。
“他多半会先给祝倾承打小报告,”老四冷静分析道,“我们现在不能确定祝倾承会帮谁。”
“那我们要怎么办?”老二问。
“不是,怕他干嘛?就算他能一打十,但是我们有四个人!”江麒笑着说,“我们每人能一挑五,四人加起来就是二十,还怕打不过他?”
老三成功被洗脑:“此言有理。”
老二也说:“这说得也太对了!”
老四抚额,叹了口气,说:“那按江哥说的办。”
(42)
天还没亮,凌晨三点半,江麒轻手轻脚地起床,先是拍醒了同个宿舍的老四,又和老四分别去拍醒了隔壁两间宿舍分布着的老二老三。
“走。”江麒用气音,对另外三人道。
王涯家离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路,而且是一条直巷,老四和江麒看了一圈,见到巷外停着一辆明显不符合小巷风格的豪车,就知道祝倾承也在楼上。
老二和老三蹲在路边补觉。
“祝倾承真跟他一伙的。”江麒低声说。
“不一定,但大概率会是。”老四皱起眉,从口袋里掏出盒薄荷糖,在老二和老三口中一人塞了三颗。
“我草!”老三一下弹起来,对于老四这个直接掰嘴塞糖的行为表示不满。
老二没什么反应地嚼着糖,只是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几人。
“我也要。”江麒朝老四伸手,眨了眨眼。
老四往他掌心倒了一颗。
“为什么我就一颗?”江麒难过地问。
“你胃不好,大早上吃凉的,想死吗?”老四说。
(43)
王涯:祝哥,我想起件事,他们知道我家在哪,估计会一大早在家楼下等我,你可以来我家吗?
祝倾承收到这条信息之后,便开车去了王涯家。
是的,开车。
他去年就已经成年考了驾照,还在上高中是因为他初中心理状态出了问题,休学了两年,上高中时已经成年。
王涯的家居在陋巷,家里的装修却很精致,这些都是他有钱的时候装的,现在和梅姐混着,他也算是衣食无忧。
祝倾承在他家沙发上坐下,王涯给他端茶倒水,说:“辛苦你了祝哥,大晚上还跑过来。”
祝倾承心情不太好,他这几天一直这样,王涯也习惯了,而且王涯甚至觉得他还帮祝哥找了个出气的地方。
祝倾承倒不觉得辛苦,就是很想把王涯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害得他微信被江麒删了,人也莫名被江麒讨厌了。
他虽然以前和江麒不熟,但好歹同窗了一年多,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江麒的事的。
江麒这人几乎没有心机,做事一直都直肠子,又有边界感,做错事了也第一时间认错,讨厌一个人也是写在脸上,不会搞那么多绕绕弯弯,就比如今晚。
而王涯对江麒的行为作风也很了解,他们以前应该是有过长时间接触的。
“你和江麒之间有什么矛盾?”祝倾承看向王涯,问。
“就是我做错了点事……”王涯依旧模糊其词。
“什么事?”祝倾承之前没心情关心,现在非得刨根问底不可。
王涯不敢忤逆祝倾承,更何况祝倾承现在心情也不好,但他更不可能如实说,于是随口胡扯道:“弄丢了江麒一个比较重要的东西吧,我也赔礼道歉了,打也挨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就此放下,那个时候我也属于他小团体的一位,属于第五个……你还听剩下的吗?”
“不用了。”祝倾承闭了闭眼。
能被整个小团体都排挤出来,而且一直没被原谅,估是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如果态度足够诚恳,也不至于不被放过。
王涯,不是什么好东西。
(44)
天蒙蒙亮,五点多,江麒买了几个包子分给大家,说:“等会速战速决,尽量能第一节课之前回去,不然挨吃处分的。”
“ok,我们会拖住祝倾承的。”老二说。
老三也点点头,说:“王涯那混小子就交给你了。”
老四说:“他们应该六点就会下来,祝倾承好像有工作要忙,而且他如果关心朋友,并且知道我们会来,就不会冒着朋友会吃处分的风险那么晚下来。”
“你知道祝倾承是做什么工作的?”江麒偏了个题。
“也是听到的风声,不知道准不准确,”老四拆着包装袋,把面包递到唇边,说,“一个西装店,他会裁衣服,技术挺高的。”
江麒“哇”了声,说:“定制西装,我记得一件都要几万了。”
“对。”老四点点头。
将近六点,老四和老三站在巷口左边,江麒和老二站在巷口右边,老三往直巷中看了眼,接着朝各位小声说:“来了!”
(45)
王涯即使早有准备,却也还是会被那四人的架势打一个措手不及。
他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江麒一拳砸了过来,但并没有成功呼在他脸上,而是被他身旁的人抓住了手腕。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老四就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接着老二老三也冲进来,目标明确地朝祝倾承冲去。
江麒的手腕被祝倾承紧紧拽着,他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他们并不打算先对祝倾承动手,除非祝倾承先出招。
“你们先去架王涯,别让老四自己担。”江麒对老二老三说。
老二老三立刻转头去抓王涯。
王涯本身就没什么战斗力,个子又小,面对几个人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就被掐着脖子面朝下地按在了地上。
老四坐在他背上,老二卡着他的脖子,老三踩着他的脚。
这和王涯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扭头朝祝倾承看去,喊了声:“祝哥……”
祝倾承根本没心情理他。
“你撒手。”江麒挣了挣手,还是没挣开。
“不行,除非你答应我把王涯放开,有事情不能好好沟通吗?打什么架?”祝倾承严肃地说。
“沟通?”江麒气笑了,扭头看向另外四人,喊了声,“王涯。”
“……江哥。”王涯应了声。
“还、钱。”江麒一字一顿道。
王涯颤了一下,被老四拽着头发抬起头,看向江麒,却说:“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
“我操?”老二气笑了,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怕自己没控制住给人掐死了,蹲在他脑袋的另一边,说,“三万你是说忘就忘啊?”
祝倾承皱了皱眉,问:“他欠了你三万?”
“比三万多,”老三在一旁解释,说,“给他抹零了。”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用暴力,”江麒看着王涯,说,“分期还可以,但已经拖欠一年了,怎么?你是觉得反正我饿不死,这点钱也没什么吗?”
“你不是有在打工吗?”王涯有点吃力地问。
“那我不用上学了?”江麒又挣了一下手,这次一挣就开了。
王涯顿时慌了神:“祝哥!”
祝倾承没有理王涯,而是靠在墙边看着。
江麒让老四他们站到一边去,蹲下去拽着王涯的卷毛,问:“什么时候可以还上?”
“……再给我点时间。”王涯依旧推拒。
“他不缺钱。”祝倾承在一旁拆穿他。
在梅姐那打下手,梅姐每月都会给王涯几千的生活费,从遇见被资本家追着揍的王涯那天,到现在也有一年了。
怎么可能没钱。
“把他手机翻出来。”江麒扭头对老四说。
“别!江哥!我分期还!求你了!”王涯突然开始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手还差点打在江麒脸上。
江麒吓得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撞在了祝倾承身上。
“不好意思。”他扭头道歉。
祝倾承微微低头和他对视,笑了笑说:“没事。”
老三一拳砸在王涯脸上,将人按到墙上,忍了许久,火气极大地对着他吼:“分期?你有多少个脸分期?我们以为你还有点良知,妈的,从你圈钱跑路去潇洒到现在,整整一年,你知道吗?江哥差点连这学期的学费都交不起!一个寒假才二十几天,一天几份工你又不是不清楚,你他妈凭什么在外过得那么滋润?!”
老四翻出王涯的手机,老二拽着王涯的手给手机输了指纹。
王涯哑口无言,有点混乱地问:“可是一年前他不是还有小一万吗?”
“学费三千,班费一百,要吃饭,要交书费、资料费,还要过冬、续房租,”老三说着自己都哽咽了,“九千都不到的存款,为什么他急用钱?”
“行了,”江麒拍了拍老三的肩,安慰道,“都过去了。”
祝倾承看着江麒,叹了口气。
“支付密码。”老四问王涯。
“江哥……对不起。”王涯很愧疚地说。
“支付密码啊傻逼!”老二抓住他的头往墙上用力地砸了一下。
“哎,”老三抹了把眼睛,松开王涯,去推老二,说,“别闹出人命,王涯他不是,身子弱吗?”
“知道,”老二“嗤”了声,说,“收着力了。”
王涯等了会儿才报出6个数字,老四用收款码直接把三万发到了江麒的微信里,之后把手机放回王涯的口袋,看向江麒。
“行了,”江麒拍拍老四的肩,转头对王涯说,“以后我们两清。”
老三抱着老二的肩膀,眼睛按在上边。
“江哥……”王涯喊了江麒一声。
“我不是你哥。老三,走了,”江麒又去搓了搓老三的背,然后对着一直没说话的祝倾承说,“也谢谢你啊,祝倾承。”
(46)
祝倾承抱臂倚在墙边,看着蹲在地上哭的王涯。
“装什么?”祝倾承从口袋掏出包烟,点了一根,视线很冷,“存款有小十万吧,银行卡里也还有一点,你圈的钱也不止这点,他们没计较而已。”
王涯抬眼看向他,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祝倾承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后,笑了声。
“还可以是,如果你不介意我出手揍你的话。”
(47)
“王涯进医院了,”老三带着全新的消息在午饭的时候说,“我们走之后被祝倾承打了,祝倾承现在在派出所。”
“我操?”江麒吓了一跳,问,“我操不是,他被骗了也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王涯身子不是很弱吗?”
“没事的,放宽心,”老四偷了老二一块鸡腿肉,说,“祝倾承进不了局子的,据我所知他在哪都有点关系,只要不是把人打死了,他都进不去。”
“喂!”老二无能狂怒地敲了一下老四的筷子。
江麒听到老四的话后猛地松了口气,说:“他没有帮王涯那会儿我就认他这兄弟了,够清醒的。”
“多活了两年就是不一样。”老三说。
“嗯?”江麒有点蒙,“什么多活两年?”
“就,他初中不知道什么原因的,休学了两年,读完初中再上高一的时候都已经成年了。”老三说。
“那他现在十九岁了??”江麒震惊地问。
“对。”老三点头。
(48)
祝倾承坐在局长的办公室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笑道:“听说您最近打算生三胎啊,前两个小孩养着挺累的吧?用钱的地方不是也挺多的吗?还忙得过来吗?”
局长坐在一旁抚额,说:“要不是答应过你爸妈要好好对你,我真是恨不得一拳揍死你个整天只会惹事的小兔崽子!”
祝倾承笑了声,说:“20万?”
局长没说话。
“行了,50万,最多,再多就告你贿赂了啊。”祝倾承说。
局长简直要气死了:“谁贿赂的我?”
(49)
周四晚上,江麒趴在桌上睡觉,睡着睡着,脑袋突然被人揉了一下,他一脸蒙地抬眼,就见到祝倾承在他身边坐下。
“吃晚饭了吗?”祝倾承小声问。
“今晚没,”江麒清醒了些,揉了揉右眼,声音很轻,问,“你从派出所出来了?”
祝倾承从书包里拿出保温饭盒,放在江麒的桌上,说:“处理了一下王涯的事,给他钱帮他转学到另一个城市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谢谢,”江麒打开盖子,然后闻到了洋葱味,他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接过话茬,“王涯现在已经走了吗?”
“没有,还在医院躺着。”祝倾承把一双陶瓷筷子递给他,说,“干净的。”
“那你这下手是有多重啊?”江麒接过后,开始挑洋葱。
“他自己骨头太软,”祝倾承见到他的动作,问,“你不喜欢吃洋葱?”
“还好吧。”江麒把洋葱全部扔到了有苦瓜那一格里。
祝倾承笑了一声。
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