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穷人乍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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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影子一动不动，谈栖如临大敌，有那么一秒，他都想把手上的铁铲丢出去算了，削到哪儿算哪儿。
就在他战战兢兢找098想兑换第二只锦囊时，面前的“男鬼”说话了。
“秦如许是谁？”
“……”
谈栖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铁铲落地，他脚步往前挪了一点，“你是人啊？”
他松了口气，开始叹息着教训人：“下次能不能别站在暗处一声不吭，末世里很吓人的，我那么老大一只铲子，差点直接拍过来了知不知道啊。”
男人没说话，谈栖就理所应当的以为这人在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行为感到愧疚。
他走到天台边，借着雪花反射的微薄月光，看清了一隙之隔的人，愣了一下：“是你啊。”
不管再见多少次，谈栖都觉得自己会被这张极其俏丽的面孔蛊惑，这人穿了一身漆黑的常服，面白身健，丰神如玉，即使站在第五区荒芜破落的墙角都有种说不出的神骨俱秀。
如果生在太平世界里，仅凭这一张可以蛊惑人心脸，这人就可以吃喝不愁了。
眼前的男人嗯了一声，视线很平静地落在他身上，但谈栖却无端感受到一种揣度和审视。
很快，那种奇怪的目光就消失了，快得几乎像是谈栖一个人的错觉。
对方眼眸轻阖，似乎有些累了，几秒后才抬起眼睛：“我吓到你了？”
他语调平缓，慢条斯理。谈栖有些分辨不出他这话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嘴硬道：“根本没有的事。”
他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原来隔壁搬来的邻居就是你啊。”
“嗯。”
“怎么想到搬到这里……”对方的样子看上去不会喜欢别人多管闲事，谈栖顿了顿，改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的样子不像是会住在贫民窟的人。”
商明灼抬起眼，眸底刻着道不明的认真：“报恩。”
“报……嗯？”
报什么玩意儿？
【报恩，宿主。】098说：【他是特地搬过来找机会感谢你的。】
谈栖一滞：“……”
这狗系统，总是喜欢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强行大放异彩，真到了危急关头，跟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就像刚才，即使没有那50积分兑换的道具，他真的被丧尸一腐爪拍死了，098也一样冷眼旁观，然后立即抽身离去，寻找下一个流水线倒霉蛋。
谈栖气哼哼的夹枪带棒：“我知道，我只是太惊讶了，谢谢你把我当傻子。”
【……】
商明灼看着谈栖，不明白面前的青年脸色怎么忽然变了，皱着眉，清亮的眸底铺满了责备与不耐，嘴巴抿着，表情生动，像是跟谁在刚才短暂的时间缝隙里吵了一架似的。
“那你想怎么报恩啊？”然后下一秒，他就听见面前的青年一脸认真地问。
商明灼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异能者，搬过来这段日子，附近的丧尸我会清扫干净，你不必担心会有丧尸袭扰。”
谈栖心说我十分钟前就已经被一只七阶丧尸袭扰过了。
还差点被啃。
“哦，哈哈。”谈栖干巴巴道：“那你好厉害啊。”
商明灼：“……”
“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谈栖刚想拒绝，因为他在小屋里做的事大都见不得光，但话将要出口的瞬间，他看着对方的脸，又改口：“那感情好啊。”
又闲聊了两句，谈栖被冻得瑟瑟发抖，连忙跟人道别后嘶哈嘶哈地跑回了家。
小太阳电器还连着电源，暖黄光线氤氲，屋子里热气斐然，谈栖舒服地叹了口气，叹完才发现不对劲：“这都九点多了，五区怎么还不断电？”
【宿主稍等一下，我去查查……】
【查到了，资源管理所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管理员都离开了，估计是下班前忘了关闭闸门。】
那不管了，有电是好事，小太阳还能多暖一会儿。
简单的洗漱过后，谈栖缩着脖子爬上床，回想起刚才的锦囊，立即心心念念道：“那个积分系统是什么？”
【积分系统就像一个小型商超，东西的种类数不胜数，但需要宿主完成任务赚取积分才能兑换……】
想起刚才的超级锦囊，谈栖心中火热：“我刚才杀了一只丧尸，所以现在有50000积分？”
【是的。】
“刚才那锦囊50积分一个？”
【没错。】
谈栖嘿嘿一笑：“那来10个玩玩。”
【？？？】
098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它之前绑定的宿主们在赚取积分上都是老大难，有人见着丧尸就腿软，有人惊慌失措被反杀，仅有三分之一的宿主能做到完成任务，然后领取了少量积分。
098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用暴发户搞批发的口气，要他兑换“10个玩玩”。
不过想想那高达五万的积分，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已为您成功兑换“初级锦囊”x10，共用积分500，剩余积分49500！】
谈栖现在颇有一股子穷人乍富、无法无天的兴味，毫不犹豫就选择开启了一只锦囊。
【初级锦囊兑换成功，获得扫帚x1】
一把沉甸甸、全新的、茅草扫帚，凭空出现，噗嗤落在被子上。
谈栖：“……”
098：【……】
？？？
谈栖呆呆地缓声：“你们主系统什么毛病？”
【那个（低头）不好意思宿主（心虚对手指），我忘了说了，锦囊物品是概率产物，越高级的物品爆率越低……】
谈栖：“……”
谈栖已经快被气得没有脾气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窝囊气，没理会098不知道从哪里扒来的表情包，一口气把剩余九只锦囊一起开了。
然后他就得到了椅子x1、砍柴刀x1、护手霜x1、手机壳x1、遮阳帽x1、梳子x1……等等九件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鸡零狗碎，在床边凑成了让人血压飙升的一堆。
【……】
098怕怕的不敢说话。
谈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宿，宿主……】
它怀疑宿主已经被主系统这一系列堪称背刺的设定逼疯了。
“意料之中。”谈栖语气很淡，既像是在陈述事实，也像是在想方设法地说服自己：“你要是能接连爆出很多好东西，我才该担心自己是不是要被你卖掉了。”
【……】
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挺好的，系统并非无所不能，谈栖就不会总想着依赖098，转而自食其力。
“困了，睡了。”
098支支吾吾地答应一声，也陷入了休眠。
而在谈栖酣然入睡的时候，第五区在深夜变得热闹起来，中心区的高官们纷纷出动，直升机、战车、异能者，一茬茬地往外区赶。
中心危机局局长潘铎深夜从温暖的床铺爬起来，带着手下乘坐一架船形飞机，第一批到达五区东部。
“找到了吗？”
身边计算机高手和善于寻人的异能者都微微一怔，然后摇头：“那股能量消散得很干净，已经查无可查了。”
“研究院那帮家伙整天吹嘘自己的设备多么牛逼，真到了战场却屁用没有。”潘铎是一名不到六十的干练老头，此刻盯着脚下残破不堪的建筑，皱起眉：“迅速搜索整个五区东部，天亮之前，我要知道那名神秘强者的身份。”
“是！”
“他还是植物学家？”
“没错，从他主动暴露出的信息来看，这个人已经可以培育出一千年前的绝种蔬菜了。”
“异能强大，手握种植技术，为人还这么低调……这种人才必须吸纳进危机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如果他被其他部门抢走，就都给我滚回家吃自己吧。”潘铎道。
“……是！”
一波波中心区平时王不见王的高官们全部在五区东部扎了堆，一整晚灯火通明，引擎震响，贫民们在这种氛围下人心惶惶，连门都不敢出。
谈栖却心无旁骛地睡了个饱。
他睡眠质量很好，粘上枕头就跟昏迷似的，如果没有惊雷或者警报声，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被惊醒过来。
早上八点，他准时睁开了眼睛，但没有跟平时一样立马起床，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宿主，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我门禁卡都丢了，上什么班啊。”谈栖迷迷蒙蒙地说：“你帮我看看电脑，有没有仓库那边发来的消息？”
098立即用数据连接了电脑，两秒钟后，它惊喜道：【真的，昨晚八点三十七分，沉靳给你发了信息，让你今天休息哎。】
谈栖毫不意外，要想作奸犯科，至少要保证被陷害的人拥有完美的作案时间。
“看来他们要在今晚动手了。”谈栖伸了个懒腰，瞌睡彻底醒了。
躺着没意思，他干脆起身下床。几只小太阳运作了一整晚，家里温暖得像是开了空调，谈栖穿着里衣下床，先去浴室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客厅的蓝莓已经开花了。
几簇粉白的小花蕊点缀在碧色的枝条间，地面落下不少花瓣，谈栖视力好，还在树杈上发现了一些尚未成熟的小果。
[成熟时间：00:36:58]
看到这个时间，连谈栖都震惊了一瞬，他认真地把这数字重新看了一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也不是在做梦。
“36分钟……”他道：“七阶丧尸的骨灰这么肥沃吗？”
一周变一夜，他都想去楼下勾引两只丧尸当肥料了。
【宿主，有人来了。】
谈栖一愣。
……
“开门开门，听见没有啊？”天台上，几名异能者站在谈栖家门口，敲门的是个大汉。
说敲门其实不准确，确切地来说，是砸。
“我知道里面有人，中心区的大人们要做个居民调查，里面的人赶紧出来，否则我闯进来了。”范天明侧耳听了听动静，继续用拳头砸门。
本就腐朽的门都快被他砸穿了。
吱嘎。
门开了。
范天明看清里面走出来的人，难得愣了一下，接着就露出鄙夷的神色，“长官，我们可以走了，这户人家我认识，他绝对不可能是异能者。”
谈栖还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他刚穿来时见到的秦如许部下之一，姓范，姓名未知。第一次见时，他还满脸对普通人的不屑，而现在，在中心区来的大人物面前，却显得格外谄媚。
站在身后的金发男人随即在手中的仪器登记，随口道：“认识？”
“当然认识，他叫谈栖，是我们五区最有名的舔狗，喜欢我们维防所的秦队长，追起男人来能一点脸不要。”范天明嘿嘿鄙笑道。
金发男人原本还想循例让谈栖做个异能测试，闻言直接放弃了。
昨夜的超级强者虽然低调隐市，不愿意暴露在人前，但这种强者一般都心高气傲，绝对做不出来对人卑躬屈膝。
金发男暗叹一声可惜，收起仪器抬头，看清谈栖的面容时，愣了一下，“就是他？”
范天明：“是的是的。”
金发男眼里闪过一抹欣赏，青年虽然穿着一身旧衣，站在满目浑浊的建筑里，却双手垂于身侧，站得笔直，显得腰身窄瘦，身姿笔挺，面容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了……如果生在中心区，一定是个能引来许多平民为之折腰的俊秀少爷。
“还有事吗？”少爷歪了歪头，说。
金发男：“没……”
“你怎么说话的？”范天明忽然发难，倒把金发男吓了一跳，“劝你搞清楚状况再说话，不要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谈栖淡淡的：“可我不会当狗。”
“你……”
“老范。”金发男皱了皱眉，打断他：“行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范天明脸色漆黑，死死瞪了谈栖一眼，看到他身后布置温馨的家，忽然笑了：“小贱人，晚上睡觉最好把门关紧，秦队不要你，正好便宜了别人。”
他的视线恶心又恶毒，谈栖浑身都泛出了鸡皮疙瘩，忍着不爽道：“不想死你可以试试。”
范天明笑了笑，低声说出一句下流话，得意洋洋的走了。
谈栖关上门，打开了电脑。
网上都是对昨晚那道光柱的讨论，热度空前绝后，连官方都没忍住发了声明，公开许诺诸多好处拉拢昨晚的神秘强者。
【太好了宿主，如果你可以加入异能者团队的话，不但安全可以受到保护，开超市就更简单了】
谈栖听完，直接关了电脑：“谁说我要加入异能者团队了？”
【为什么不去？】
“你还好意思问？”谈栖气呼呼地：“我这样怎么去？声势浩大地加入特区，让所有人发现其实我只是个废物？”
【……】
“还是让他们看看我怎么兑换一地垃圾？”
【……】
098彻底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它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直播吗？】
谈栖摇摇头。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直播风头太盛，搞不好就被人盯上了，不适合他这种暗中发展的路线。
“积分商店也有广告可看吧。”谈栖说。
【嗯嗯，爆率一样的，但都是随机品质，而且需要看60秒广告才能解锁一种物品】
谈栖顿了几秒，说：“我们去杀丧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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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刚过，商明灼从危机所在五区的临时指挥部回到顶楼小屋，一夜没睡，他已经很困了，中心区没有傻子，他糊弄这些人费了好一番功夫。
正要休息，房门忽然被敲响，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的三声。
商明灼打开门，看到是谈栖，有些意外：“找我有事？”
青年笑眯眯地从天台边跳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红薯粉凑到他面前，笑得一脸别有深意：“我面条做多了，你要不要尝尝？”
商明灼：“？”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穷人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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