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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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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兮然硬着头皮坐到位子上。
她想。
一声不吭的进来，如果又莫名其妙的出去应该会更尴尬。
索性掏出书，装做很忙的样子，往里挪，推开窗户，阳光钻进了怀，她趁机深吸口凉气，转身坐正时，余光瞟到了桌上的矿泉水瓶，灵机一动！
魏兮然捞起水，若无其事地走出教室。
她是上来拿水的。
这个想法一出疯狂洗刷大脑，喝的水眼下真进脑子了，叫人不容质疑。
“天啊。可算出来了。”下了半层楼的人很无奈地撑着栏杆，松口气。
忽然楼道拐角一个浅蓝的影子掠过，魏兮然下意识抬头，那人一步当三步迈，有那么瞬间似乎他们有过短暂的对视，但速度太快了，以至于魏兮然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她，有没有听见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怪心虚的。
一想到这她啧得一声瞌紧眼，心里敲锣打鼓地咒了圈人。
“喂！”曾凡琼拍醒身边魂不守舍的人，“魏兮然！”
魏兮然眼眸一亮:“啊……啊！”
“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魏兮然摇头，笑的命很苦的样子:“困。”
曾凡琼取下眼镜，捏了捏鼻翼两侧，动作慵懒，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倦意:“等下回寝室去歇会儿。”
也像对自己说。
魏兮然:“嗯。”
……
离八下还有十几分钟，一听说宿舍门提前开了，曾凡琼立马带着魏兮然遛进去。
后面其她人陆陆续续回来，地上开始杂乱的摆起几双五颜六色的鞋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几种不同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却奇妙的和谐，一点儿也不刺鼻。
魏兮然蹲着从泡沫箱里掏出根投眼缘的黄瓜，起身在行李堆中见缝插针，绕进洗浴间。
已经在里面的短发女生见状往里移了移，顺便在手心挤了泵洗面奶:“你是叫？”
“魏兮然。”她扳开水笼头，朝人家看去，女生胡乱地揉搓着脸，眼睛用力地闭着，神情看起来怪有趣的，特别是那头中分碎盖，很酷。
她双手捧起水来回扑哧着脸，又快又有劲，猛一抬头对准着魏兮然睁开眼:“我，夏淳，三点水的淳。”
魏兮然莞尔一笑:“你好。”
“文璐还没回来吗！”
左边的厕所门刚好开出条缝，热气随着声音涌出。渐渐显现出个顶着干发帽的瘦影，白里透红，怀里抱着袋子，见前面两双眼睛正瞅着自己，一时面露羞涩。
“还没有！”曾凡琼冲里头喊道。
“Hi！”女生微微招手，笑嘻嘻地用脚踢着装衣服的桶子往前走，“麻烦让一下，谢谢。”
魏兮然脚后撤，赶紧腾出位。
“忘介绍了，”女生扭头，“赵淇，睡你旁边那个床。”
魏兮然笑着和她有来有回的聊了两句。
外面的大嗓门再次响起:“淇淇！文璐回来了！”
魏兮然甩干手，咬了口黄瓜，移动推拉门，一个刚才没出现在寝室却又无比有印象的背影，水淋淋地立在前方。
直到她走到椅子边，对面床铺翻弄袋子的人转过身。
原来是她！
双方给人的反应惊人的一致。
女生额头饱满，几根稀疏的刘海拢在两侧，浓密的一字眉下有双大而亮的眼睛，眼尾自然上扬，透着凌厉，圆润的脸颊光看着就令人感到亲切，只见她唇轻轻开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吃柚子吗？”
说着，她将手中的大半柚子掰成小半，塞到魏兮然手上。
“谢谢。”魏兮然不再好拒绝。
她侧身而行一路分过去，赵淇从她斜后方冒出，下巴抵上她的肩头:“香香香，我已经闻到味了。”
魏兮然在搬进来前，看过寝室门边张贴的成员信息表。她们六人的名字，她都记得，只是有些对不上脸。
眼下对面站着，把桌上保温桶递给赵淇的人，相必就是徐文璐了。
“哇——”赵淇眼睛水汪汪，恨不得一头扎进菜里，“都是我的？”
徐文璐:“都是给你留的。”
“爱死你了。”赵淇美滋滋地回到自个桌前坐下，勺子搅拌饭菜的功夫，嘴也没闲着，“要不是今天要洗澡洗头，我肯定陪你去校门口拿东西，然后一起到食堂去吃了。”
“没关系。”
赵淇鼓起腮帮子，打趣道:“当然没关系啦，不是还有大帅哥陪么。”
大帅哥三个字她咬得格外用力。
听她这么一讲，其她人异口同声的抑扬顿挫道:“哦——”
饶有深意。
除了魏兮然，一头雾水，带有滞后性。
恍然间，她想到下午撞见的场景，似乎明白了，不过等她会明意，起哄声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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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早，天迅速暗淡，上晚自习前，剩余一片灰蓝。
预备铃响起时，教室里坐满了人，而英语课代表才从门外匆匆跨上讲台，她将U盘插进显示屏，着手调动要播放的音频。
魏兮然低着头，翻到对应的那页，再抬额上面的人已经走了下来，不过与她自己的座位方向相反。
似乎朝着她这边来的，果不其然，唐雅止步:“魏兮然，听完听力，去一躺慧姐办公室。”
“好的。”
电脑叉的声，屏一黑，听力结束，可能是许久未听的原故，对答案时连错了几道，魏兮然感觉挫败。
她到江慧办公室时，整个人状态不佳，像株被骤雨打湿，蔫巴的月季，不见早晨半分姿意。
“也上了一天课了，感觉怎么样？还适应的过来吗？”江慧目光温和，上下打量着她。
魏兮然浅笑:“还行。”
“真的吗？”魏兮然一僵，应该是她看出了什么，但江慧话意忽转，笑笑道，“那就好。”像前面的反问是句玩笑。
“你们学艺术的，适应能力都是很强的。她们我倒不担心，都有伴，还相处了大半年，你一个人，与他们还没有摩擦过，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
听完。魏兮然整个人松弛许多:“好的，谢谢江老师。”
江慧看着她，只是不语。
魏兮然欲言又止，半晌皮笑肉不笑地把心声吐露出来:“刚才听听力，错很多，下午数学课也是听不太进，感觉跟不上了，与之前比有落差。”
江慧听着听着拧紧的眉头，瞬间舒张:“还以为怎么回事。杨老师在这啊！”她头一昂，魏兮然转身看到后面坐着的年近四十，一系卷发，额间带颗痣的一班班主任杨月虹。
而她的对面竟多出名穿着全套校服的高个男生，也不知道进来了多久。
“杨老师还是我们班英语老师。我们班老师资源，都是给的最好的，和一班一样。”江慧语重心长，想开了话匣子，“没关系的噢，这才开始，不要看太重了，多练习几遍，找到状态，感觉自然而然就回来了，毕竟以前的基础在，现在考验的就是它扎不扎实，地基建的牢不牢。”
杨月虹斜睨一眼，桌子连跟着响起两声:“看看人家，今天刚回来，发现问题，都知道急。你呢？就是不放心上！”
杨月虹气的不轻，看都不想看见跟前的人似的，头一撇，又一拍在张表格上，“上次月考生物给你总分拖的后腿，下次不补回来啦？”
魏兮然的目光一偏，落在纸上，杨月虹手压着的位置，红线长长地圈起了其中一行，在很上面，这应该是张成绩单。
“补补补。”
她听着对方懒散的语调，忍不住暗头一笑，认错认的倒是挺快，就是有股死不悔改的劲。
男生双手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松松垮垮的站姿，身子微微斜倚着，又似乎是直的，也得亏他长的高，才勉强有点埃批的样相。
和白天见的时候，魏兮然觉得反差挺大，以为是老实巴交的好学生，没想到脾性这么烈。
江慧探身:“津舟犯什么事了？”
“呵哟，”杨月虹摊手，“又上课睡觉。老刘叫都叫不醒。让旁边同学拍醒了结果倒头接着睡。气人不！气人不！”
杨月虹怒其不改，像要扒了他的皮。
“再有下次，就叫你妈来接你，回去睡，课都别上了！”
魏兮然再次看向他。
他似乎被触发什么观键词，人忽地站正，像拉紧的弦。她的视线不再晃动，像被一块磁石吸引，盯上他的脸，可惜他碎发太长，遮住了眼，摸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情绪。但整个被暖流充斥的办公室，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微妙的变化，魏兮然不禁挪开眼。
两位老师显然人愣住了。
江慧轻咳一声，对魏兮然道:“没什么事了，先回去吧。”
她尴笑着回应好。
杨月虹也招起个手，吞吐着话道:“呃，回去给我好好上晚自习，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离门近的卞津舟先她一步出了办公室。
但他的走的好慢啊。
搁这散步呢。
办公室与艺术班在同一层，不过一个藏头一个卧尾，而一班则在艺术班正顶上。
魏兮然哐哐两大步，咻的超越旁边的“老大爷”，经过过道，一个转身拐进教室前门。
被甩在背后的人驻足，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
天空最后那一抹蓝也暗下，像黑键的最后一个颤音逐渐消散，楼道的感应灯随之亮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