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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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悠仁睡在爷爷怀里。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那个可怖的树林，微笑的怪物折断脊椎，弯下来贴近他的脸庞。那双死青色的大手慢慢聚拢在脖子处，冰冷黏腻的触感透过空气钻入骨缝，可他动弹不得。
死亡的血腥微笑越来越张狂，悠仁几乎被刺激得头皮发麻，有什么东西涌上喉头，呼之欲出——
突然，红色的水泽从背后袭来淹没了怪物，也将悠仁拖了下去。悠仁醒来，发现怪物不见，而水面漾开涟漪。
血腥味并不刺鼻，反而带着某种温热的安心感，像是母亲的羊水。
一个“人”走到面前，递给他一颗心脏。
心脏在对方的掌心轻轻地跳动，滴滴答答的血水顺着指缝滑落。悠仁怔怔地看着，明明该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可他没有觉得害怕，甚至没有任何抗拒。
他抬手，接住了心脏。
血水一点点褪去，温热的心脏变成了一颗红色宝石，沉甸甸地躺在他掌心里，像是某种象征。
悠仁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那人低下头，轻轻托住他的手，虔诚地亲吻上那颗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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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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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九点了。
……
吃完早饭后，三个孩子全然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真咲他们还在聊天，悠仁他们就沿着斜坡啪嗒啪嗒地跑下来，仰着脑袋四处张望。
“一叽咕，小龙，看！”悠仁指着半空，“那里有个牌子！”
两个孩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屋檐下，一串木牌被风吹起，互相撞击着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一种古老的旋律。
“那里也有。”龙贵环视四周，发现很多房子门口都挂着类似的木牌。
三个孩子跑过去，一护扶着悠仁的裤腿，悠仁抓着柱子站到箱子上，踮着脚去够木牌。
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穿过他的腋下，把悠仁抱起来放在地上。
“这样太危险了哦。”村民叔叔笑着，顺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小心别摔着。”
悠仁乖乖站好，仰起脸问：“叔叔，这个是什么呀？”
龙贵也点头：“对呀，为什么大家都挂这个？”
男人闻言，爽朗地笑着，将木牌翻过来给他们看：“这个木牌能够保佑平安。”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悠仁还想看看木牌上到底是什么，但一护听到前面有很热闹的动静，拉着两个小伙伴往前跑去。
“那里好像有很多人！”
……
广场上，许多游客围成一圈，最前方的村民正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很多年以前，村子里曾发生过一次大地震，房屋倒塌，多人罹难。可奇怪的是，有几户人家的房屋完好无损。大家觉得疑惑，站到高处一看——那些未曾倒塌的房屋正好构成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听到这里，围观的人群低声议论起来。
“村里的老人说，这里沉睡着一位土地神，那些房屋正巧建在土地神大人的脉络上，因此得到了神明大人的庇佑。”
“当时并没有人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几年后，一队进山打猎的村民迷失在深林中，大家找了很久，最终，只有五个年轻人活着走出了林子。”
“据他们所说，自己是用榉树的枝条雕刻了土地神的图案，才得以安然脱险。”
“从那以后，家家户户都会在屋檐下悬挂刻着土地神图腾的木牌，对我们来说，这是神明大人的信物，也是神明大人保佑我们的象征。”
游客们纷纷发出感叹声。
“所以你们现在都会随身佩戴这个木牌？”
“是的。”村民们笑着点头，“不仅是木牌，我们还有手环、项链、雕刻的神像，想要的话，可以免费送给大家。”
说着，他们从桌子上拿起木牌，递向游客们。
悠仁他们也踮起脚，围在桌边，眼巴巴地看着。村民们看他们刚才听得那么认真，主动招招手，拿起一块木牌递到他们面前。
“小朋友，这块木牌送给你，愿神明大人保佑你平安。”
村民的手刚伸过来，悠仁还没接，一护忽然拽了他一把。小小的孩子眉头皱起，死死地摇头。
悠仁有些不解：“一叽咕，怎么啦？”
一护的目光紧紧盯着村民身后，眼神僵硬，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吞了吞口水，凑到悠仁的耳朵边，低声说：“悠仁，你不要拿那个牌牌。”
“为什么？”
悠仁眨眨眼，一护捏着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再次瞄向村民。
悠仁和龙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村民哥哥的身后只有几个箱子。
可一护的眼神却像被钉在那里一样。
他的眼中倒映着一群微微晃动的、苍白的影子
——有大有小，脸上没有表情，正对着他拼命摇头！
“哈哈，没事的。”村民哥哥瞧着一护一脸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周围的游客说，“你看，这些大家都有，是一样的。”
他又拿起两个木牌，温和地递给他们：“神明大人喜欢小孩，会保护你们的。”
悠仁扭头去看一护，一护使劲摇头，手攥得越来越紧。于是，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木牌往前推了推：“对不起大哥哥，爷爷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龙贵原本已经把木牌挂上脖子了，听到悠仁拒绝，她虽然不明白，但看看两个朋友都没有拿，也把木牌取下来放回桌上。
“那我也不要了。”
村民哥哥愣了一下，失笑道：“你们这些孩子。”
他看向桌子上的木牌，随手拿起一条手链，递到悠仁面前：“那就拿这个吧，手链总可以吧？”
“要是连这个也不拿，哥哥可要哭了哦。”
他佯装捂着眼睛，一副快要委屈哭出来的模样。
三个孩子一下子慌了，悠仁连忙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臂：“对不起嘛，你不要哭哦，悠仁拿就是了。”
一护的小脸涨得通红，他看起来反倒比村民更着急，眼睛来回瞟着村民的身后。
然后，他鼓起勇气，猛地把手链往桌上一拍：“不行！！”
这下子，大家都愣住了。
一护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急急忙忙低头，小声说道：“不能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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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里卖土特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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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孩子们抬头，看见两个穿着深色校服的学生。黑头发的少年低头看了一眼，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啊，是你们。”
悠仁愣了一下，歪着脑袋：“你好？”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的视线偏移了一下，蹲下来摸了摸他们的头，表情似乎有些无奈：“怎么又是你们？”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像是不该在这里碰到他们似的。
悠仁愣住了，龙贵也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
黑发少年指了指自己和同伴：“不记得了？昨天你们坐在草地上哭，是我们俩把你们送回去的。”
孩子们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昨天送自己回旅馆的哥哥们。
龙贵看着村民，又看看两个大哥哥，眼睛一亮。
“大哥哥，你想要木牌吗？送给你们！”她立刻把木牌递到他们面前，“不用谢！”
黑发少年干笑了两声，但他的手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
金发少年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木牌，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的情绪。他语气平稳地提醒道：“你最好别把这种东西当特产带回去。”
“诶？这么吓人？”
“……没人会要的。”
“喂。”村民哥哥敲了敲桌子，脸色不善，“你们两个学生，不要抢小孩子东西啊。如果需要，这里还有很多，都是免费的。”
黑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和三个孩子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下一秒，村民哥哥笑着，麻利地从身后抬起一筐木牌，往桌上一倒：
“大家都有份哦！”
啪嗒，啪嗒。
木牌撞击的声音很清脆，但一护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了。
他的手死死抓住悠仁的袖子，整个人往后缩，几乎把自己藏到了悠仁身后。
悠仁也愣住了，一护表现得那么异常，他虽然不理解，但隐约察觉到一护不喜欢这些东西，这些木牌……不能拿。
如果他有老虎耳朵，现在一定是压在脑后，整只小老虎炸成一团。
黑发少年脑门上留下冷汗，伸手一把把三个孩子拉到自己身边：“哎呀……真是太热情了。”
他迅速把木牌和手链都丢回桌上：“啊啊啊，吃饭，对，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他拍了拍悠仁的背，手上的动作快得像是要逃跑一样。
三个孩子点点头，跟在少年身后，急匆匆地跑了。
金发少年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微微皱眉，随后也迈步离开。
……
“真是太巧了，又麻烦你们。”真咲接过自己的儿子，向着两个少年道谢。
“就是说嘛，我们可真有缘分！”黑发少年挠了挠头，笑得阳光又无奈。
“既然这样，大家一起逛吧！”真咲一拍手做出决定，“孩子们都很喜欢你们，这么多人一定很热闹。”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面对真咲再一次邀请，这次，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于是，这个小团体增加到11个人。
三个孩子的确很喜欢这两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龙贵主动牵着黑发少年的手，虽然依旧风风火火地冲在最前面，但每次快要超出范围时，都能被对方仿佛提前预料到一般轻轻拉回来，熟练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带小孩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哦哦……不错啊。”有泽夫人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欣慰地点点头，感动得仿佛落下了不存在的泪水。
另一边，因为真咲和一心都抱着双胞胎，一护没有像往常一样黏在妈妈身边，而是和悠仁手牵手走在妈妈前面，像是为妈妈和妹妹们开路的小勇士。
悠仁一手拉着一护，一手拉着爷爷，脑袋微微仰起，看着金发少年好奇的问：“叔叔，你们是警察吗？”
——空气停顿了半秒。
“噗，叔叔。”黑发的少年瞬间笑出了声，毫不留情地用拳头锤了锤同伴的肩膀，“都说了让你不要总板着脸。”
“……” 金发少年缓缓地闭上眼，长长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克制某种不理智的情绪。
他低头，咬字极其清晰：“……我是学生。”
黑发少年眨眨眼：”是的！我们都是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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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灰原雄，这是我的同学，七海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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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