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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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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英这个赔偿案已经开庭过好几次,案子相关资料都已公布,程晓瑶很容易便找到了那对失孤老人的家。
这对老人住在乡下,房子是栋二层小楼房,是死者生前所建。
程晓瑶和周子瑜到达后,没有直接去找老人,而是去附近居民那里,打听诸子英的情况。
按周围人的说法,诸子英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她是结婚后才把户口迁来安城的,她与死者是经人介绍,谈了两三个月后领的结婚证。
程晓瑶在村里问了一圈,通过村民的口,找到了诸子英与死者的媒人。
“她啊,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以前我们在一个厂上班,有次聊天,听她说,她男人死了,一个人守了好多年,我想着二叔家的兵子也老大不小了,便当了回中间人给做个媒。”
“那婆娘太会装了,表面看着脸善,心都黑成煤球了。”媒人提起诸子英,脸上升起恼怒,很不屑诸子英的做法。
诸子英在村民的嘴里,原是个乐呵人,过年过节回老家,她和农村的亲朋好友们处的都不错,大伙都觉得死者这个媳妇娶的好。
但所有好感都在死者离逝后败光了。
原因便是那笔赔偿款。
村民们觉得,死者赔偿款不应该全归诸子英所有,诸子英虽是死者的妻子,但两人结婚时间不长,也没有孩子,这种情况,这赔偿款怎么着也得分个十几二十万给两个老人养老。
按人情世故来说,这种分配方法最恰当,但诸子英想独吞所有赔偿款,这在大伙看来就过份了。
“这位大姐,你知道诸子英以前那个老公是怎么死的吗?死几年了?”程晓瑶装着唠嗑的样子,坐在村民身边,好奇地问媒人。
关于诸子英的事,程晓瑶和周子瑜已掌握得差不多了,现在她需要一些侧面舆论,来做一期有关这起案子的分析报道,所以程晓瑶才会想着来乡下,采访一下这些人。
媒人蹙着眼睛想了想,道:“也是死在工地上,有七八年了吧。不过后来我听说,她和兵子不是二婚,是三婚,她以前死过两个男人。这女人八字不好,专克男人,兵子也被她克死了。”
程晓瑶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问:“前头还嫁过两个人,嫁的都是哪里的啊?”
媒人:“那就不晓得了,她很少提以前的事,我也是在厂里打工的时候,听她老乡提过一句。也是我大意,要知道她是三嫁,我说啥都不会把兵子介绍给她。”
程晓瑶:“大姐,你有她老乡的电话号码吗?”
媒人:“有,你要吗,我去找找。”
程晓瑶笑道:“要。”
媒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找。”
没一会儿,媒人便把诸子英老乡的电话号码找了出来,程晓瑶记好号码,喊上周子瑜,去了那对失孤老人的家里。
在失孤老人家里坐了一会儿,两人又开车去了事发工地。
事发工地虽然出过事故,但事情过去这么久,已经再次开工,程晓瑶和周子瑜在工地上转了转,还没打听清楚事发时诸子英的一些行动,倒是先一步在工地的一个桩子边,瞥到了个全身是泥的泥浆人。
泥人眼睛鼻子全被泥浆覆盖,身上的泥浆仿佛在流动,哗啦啦往地上滚落。
它如一个无头苍蝇,来回在桩下徘徊。
那走一步就落一地的泥浆,诡异极致,让人头皮发麻。
瞅到这个泥人,程晓瑶惊讶之色还没来得及浮现,脑中的系统就抢先一步惊道:【果然又是一个有故事的。】
【这就是死者?】程晓瑶盯着泥人,诧异道。
系统:【按照我们前几次遇到的能量来看,跑不掉了,这泥巴人应该就是死者。】
程晓瑶:【能吸吗?】
系统沮丧:【吸不了。】
程晓瑶捏了捏太阳穴:【为什么你要的能量,全是这种需要我去解秘死亡真相的魂啊?】
【本统哪里知道。】系统也懵逼。
以前在末日时空,只要宿主杀死异物,它就能吸收攀附异物身上的能量。
而现在……需要解开死亡背后真相,才能吸收能量什么的,它也是统生头一回。
程晓瑶叹口气:【算了,我先把它弄回去吧,等这事真相大白后,你就能吸收了。】
说着,程晓瑶避开人,拿出系统以前提供的白牙剑,把泥巴影子给串到白牙剑上,然后丢进车子后备箱。
【系统,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程晓瑶吐了口气,关上后备箱。
系统:【什么过意不去?】
程晓瑶:【这人生前被谋害,死后还要被你吸收,渣渣都不剩,我这是在助纣为虐啊!】
系统:【想什么呢,你当本统什么都能吸收吗。这几次我所吸收的能量,都是人生前的一刹那不甘罢了,就像你和宋安平死亡前所释出的不甘与执念一样。】
【都说了它们不是鬼。你放心大胆去收集,换个角度想,咱们这种行为,其实也算是在净化空气。】
程晓瑶:【……!?】
还能这么想吗?
“晓瑶,走了,没什么收获。”
这一会儿功夫,周子瑜已经在工地上逛了一圈,但收获不大,大伙只看到了表面,都说诸子英在死者死亡后,悲痛欲绝,还伤心晕了过去。
“把录音拷贝一份给我,回去后我要做个视频。”程晓瑶关上车门,一踩油门,便离开了工地。
周子瑜疑惑:“这素材不传回台里?”
程晓瑶叹口气:“事件没有落实,传回台里也不一定会播报,等案子从民事件案转成刑事案件后,再交给台里吧。”
周子瑜点点头:“这事跑不掉了,那个姓诸的百分百在谋财害命。”
程晓瑶:“嗯,可这事只有你我知道,民众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还需要我们曝光她。”
两人在车上谈论着案子,很快回到了安城市区,周子瑜说他要去台里一下,程晓瑶在一个公交车站把他放下,自己开车回了家。
家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
程晓瑶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给诸子英的老乡打了个电话,向他了解诸子英前两任丈夫的事。
这位老乡只知道诸子英死过两个男人,对于他们的死亡原因,他却都不清楚。
但他证实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诸子英在嫁给第三个死者之前,不叫诸子英,而叫周子英。
诸子英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
诸子英原是跟着父亲姓,但不知何原因,在三嫁前,突然把姓改成了母亲的姓。
和这个老乡聊了一会儿,程晓瑶挂掉电话,在网上找到另两个工程方的电话号码,就当年的工程事故做了个详细了解。
等这些资料都收集完,她打开电脑,开始编辑文字视频与通话录音,整理出三个事件的大概经过与当事人,还有赔偿结果,然后一股脑全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这个微博很长。
从十六年第一个工程水鬼事件的死者与受益者资料,一直到第三个事件的详细资料全都有。
三个事件的共同点,死者全是死于井下,都没直系亲家属,不是孤儿就是父母已亡,第三个死者父母倒是还在,但却属于收养,三个事件的最后受益人都是诸子英。
把视频放到网上后,程晓瑶联系朱高志,让他帮忙转发一下,不但如此,她还自己花钱买了些流量,想让这条微博尽快发酵。
“卧槽,姐姐……你微博上说的事是真的?”
朱高志看完程晓瑶的微博后,震惊的立即拨通了她的电话。
程晓瑶懒洋洋道:“当然是真的,时间线、事故地点、赔偿方、死者资料、受益人,全都清清楚楚。”
朱高志难以置信:“这是谋财害命啊!好恐怖的女人,竟用这种方法害人骗钱。”
程晓瑶:“时间掩盖不了真相,贪心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这几起案子太匪夷所思了。
时间贯穿十六年。
十六年,三个地方,三条人命,如果不是系统多提了一嘴,谁又能把这三条人命串联起来。
“姐,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朱高志好奇的问。
程晓瑶:“我也在跑这个新闻,跑的时候感觉有些古怪,就深度调查了一下。”
“是这样吗?”朱高志有些不相信。
这个赔偿案,网上议论的人比较多,要是真这么容易察觉到问题,那还要律师和警察干什么?
程晓瑶随口应付道:“那是当然,先不和你说了,我有电话进来。”
确实有电话进来,是台里打来的,也是询问程晓瑶有关赔偿案的事。
这案子前两天安城法制频道出过一期专题报道,但不管受邀律师还是体制内的法律人士,在分析案子时,围绕的主题都是赔偿分配,程晓瑶这微博一出,那期专题被推翻了,现在大家就想知道,案子的背后,是不是真的牵涉了人命。
连谢言归律所,那接了案子的律师都打电话来,问程晓瑶要资料了。
程晓瑶接电话接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把这些人打发掉,同时,该给出去的资料也全给出去了。
倒是安城警察局晚了一步,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打电话来找程晓瑶了解情况。
案件如程晓瑶设想的那般,警方正式接手,从民事案件转成刑事案件,诸子英被警方传唤,后续如何,那便是公检法的事了。
这事在网上闹开,被程晓瑶丢在后备箱的那个满是泥巴的魂,也和前几次一样,变成了透明色。
系统再次吸收到了能量。
关于这种能量,程晓瑶疑惑特别多,但耐何系统解释不清楚,她也只能稀里糊涂收集。
经过这个事件,程晓瑶知名度果然再次提升,微博关注度直线上升,突破千万大关,都比得上一些明星了。
她活粉多,微博下面特别热闹,有分析案情的,有说程晓瑶聪明的,更有说她入错行,不该做记者,该去考警察的,什么样的评论都有。
在这些评论中,有一条评论有些格格不入,问她认不认识叶女士。
这条评论太普通,不过几秒钟就被淹没。
程晓瑶没有看到这条评论,但别有用心关注她微博的人,却在看到这条评论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再次按耐不住,筹备起了下一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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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整洁的病房里,吊着一只胳膊的斯诺.梅恩,气急败坏地砸掉手机,浅蓝色的双眸透出阴鸷:“一群废物,吹嘘着自己多厉害,结果这么久了,这个女人却还活着。霍斯的人已经在试探着联系她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另一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的西里尔神情冷肃,沉声道:“不等还能怎么样,青龙会派来动手的人,全被警察抓了。”
斯诺.梅恩咬牙切齿,忿忿道:“华国警察真是无孔不入,坏了我们好多事。”
西里尔:“我当初说过不能用莫家势力动手,他们是贩毒的,华国对毒品零容忍,用这种贩毒的人来杀她,会得不偿失,很容易被警察察觉。”
“华国管控太严,不用莫家的人,我们还有别的人可以用吗?”
斯诺.梅恩气哼了一声,转头睨向西里尔:“尤里卡家族继承人的位子太重要,这关系到你我家族的存亡,不能让家族控制权落入这个程姓女人手中。你安排一下,把这个女人支出安城,别让她和霍斯的人碰面,拖延时间,一定要取下她的性命。”
西里尔:“梅恩,我认为我们应该暂停行动,等雷恩来华后再说。这个程姓女子有些古怪,一次,两次……连续几次逃出我们的暗杀,她决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我甚至怀疑,我们这次受伤,都是她的手笔。”
斯诺.梅恩一惊,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难道她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西里尔沉眉,冷声道:“极有可能,她曾调查过第一个计划的执行人宋安平,她从宋安平身上,查到了我妻子父亲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