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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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古畅的电话，程晓瑶伸展了一下有些泛僵的四肢，拎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去赴谢言归的约。
说起来，她与谢言归这几天虽有通话，却未曾碰面。
久了不见，程晓瑶有些想念与谢言归相处时的那种松弛感。
也许是有过一段共同的经历，只有在谢言归跟前，程晓瑶心底那时不时就窜出来的割裂感，才会得到抚慰。
她的世界分割得太不真实。
她明明是个奔波在第一现场的记者，但阳光下的阴影处却是刀光剑影，稍不留意，便会身首异处。
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她总会生出空虚感，仿佛世间一切都是虚幻，哪怕双脚就站在地上，也触碰不到现实。
她讨厌这种感觉。
在快要脱离循环时，她还感慨谢言归隐忍在稳底情绪下的疯狂，时过境迁，她的心理其实也出现了问题。
只是这问题，隐匿太深，直到现在才展露出来。
终是做不了平常人。
小车驰过宽阔的大道，停在鹤江华庭的地下车库。
程晓瑶下车，锁好车门，坐上电梯去了谢言归的家，自从脱离死亡循环后，这是她第一次来鹤江华庭。
独层公寓，电梯打开就看到了那半掩着的电子门。
门缝里食物的香味飘散溢出，让人垂涎欲滴，程晓瑶眸子泛出浅笑，推开电子门，够出脑袋往厨房看去。
“在煮什么，这么香？”
“酸菜鱼。”
厨房里，谢言归听到声音，回头往门边望了过来。
“你先坐，一会菜就好。”谢言归回了一声，转身，目光专注地盯着锅里。
“没想到你还会煮饭，闻这味道，厨艺应该还不错。”程晓瑶进屋，把电子门掩上，走到厨房门边，双手环胸，倚门而站。
她笑吟吟地望着他。
在今天之前，一个社会精英下厨的画面，她只在小说中看过。看书时，匮乏的想像力，让她想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而现在，她知道了。
好看的人，哪怕是围着围裙，忙碌在灶台上，都是一种赏心悦目。
他下厨和她哥程晓彬下厨有着天壤之别。她哥煮饭时，喜欢做完后再清理厨房灶台，而他则是一边做，一边清理卫生。
哪怕锅里烟气腾腾，灶台光洁的大理石都一尘不染，不见一丝凌乱。
他依旧穿着一身低奢，碎发随性搭下，专注的神情仿佛不是在做饭，而是在做某种研究。
“我以前在国外生活，不习惯国外饮食，有空时会自己动手煮饭，厨艺可能比不上你哥，你别嫌弃。”谢言归等锅中汤底沸腾，起锅倒入一个陶瓷盆里，然后开火，准备烧油调味。
程晓瑶：“不应该啊，你没请保姆吗？”
像他们这种人，哪可能事事都亲自动手，不应该请阿姨照顾生活起居吗？
谢言归：“我不喜欢陌生人进我的家。”
程晓瑶点头。
懂了。
很多时候，她也不喜欢不熟的人，走进她的地盘。
“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你堂堂大律师，脱下西装，亲自下厨了。”程晓瑶打趣问。
谢言归回首，黝黑眼睛注视着程晓瑶：“我生日。”
“……？！”程晓瑶微楞。
回神：“抱歉，我没准备礼物。”
“不需要礼物。”
谢言归嘴边衔起抹微笑。
你能来，便是最好的礼物。
滚烫的油，滋滋泼溅在陶瓷盆里，谢言归把起锅的酸菜鱼端到餐桌上，桌上还有几个炒好的菜，他解下围裙，走到酒柜边：“要喝点吗？”
“可以喝饮料吗？”
程晓瑶坐上饭桌，笑问。
她其实不喜欢喝酒。
她讨厌酒精灼胃的感觉，除非应酬必要，哪怕是红酒，她也不怎么爱。
“当然可以。”谢言归转身，打开冰箱，从里面取了瓶可乐出来。
“货明天晚上就到边境，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谢言归坐下，取来杯子，给程晓瑶倒了一杯可乐。
“明天下午吧，我自己开车去。”程晓瑶端起可乐浅喝了一口。
虽然现在东宁巷已经没了盯梢的人，就算她离开安城，也不会被青龙会的人知道，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坐飞机或是高铁去，身份信息会被登记，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自己开车去最好。
安城离林清市并开车也就十多个小时，明天下午出发，晚上便能到达林清市。
“交易时间呢？”谢言归再问。
程晓瑶沉眉考虑了一下：“后天晚上，凌晨两点交易。”
谢言归颔首：“好，我和他们沟通，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林清市。”
“你也要去？”程晓瑶微愣。
前两天他们拟定计划的时候，他没说要一起去啊。
封家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自己都一堆麻烦，哪有时间陪她……
有问题就问，程晓瑶回神：“这趟过去，如果一切顺利，大后天就能回来，可若不顺利，我们可能会在那边呆上十天半月，你这边抽得出空？”
谢言归浅笑一声：“无防，封家现在自顾不暇，周淑华手上百分之三的股份转让出来，已快影响到我父亲的管理权，他现在没时间管我。”
“这百分之三的股份这么重要？”程晓瑶诧异。
谢言归颔首：“嗯，我父亲手上，加周淑华的股份，总共才百分之二十六，我小叔手也有近百分之二十的股，如今我收购了市面上的散股与周淑华的股份后，与他两人差不多持平。周淑华出轨对我父亲影响很大，我小叔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他们之间的争斗没有落幕之前，两人都顾不上我。”
“隔山观虎斗是吧，成，那明天我们一起去。”
谢言归稍一讲解，程晓瑶便明了他的意思。
其实这趟林清市之行，他能跟去，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
边境龙蛇混杂，她去后不但要防着青龙会与莫家，连边防驻军都得防备。毕竟这回是干坏事，不能让边防部队逮到小尾巴。
且她也没准备带张齐等人。
张齐他们都是退役军人，心里有自己的底线，她购进武器的事如果带上他们，保不准多的事都会出来。
谢言归前几天帮她联系了境外雇佣兵，这群雇佣兵是当地人，熟悉境外地形与势力，比带张齐他们更稳妥。
雇佣兵是他联系的，与他熟悉，他能跟去，会减少她很多麻烦。
再有一点便是……
她谁都不相信，只完全相信他。
“嗯。”
谢言归眸底含笑，给程晓瑶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虽然不曾与她正儿八经用过餐，但他侧面打听过，她特别喜欢啃排骨。
所以今晚，他也做了排骨。
程晓瑶没和谢言归客气，他夹多少，她就啃多少，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谢言归看她这么赏脸，唇边笑意愈发明显。
他就知道她爱吃。
记得还陷在循环里时，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别说吃东西，连水他都不想喝，而她呢，一天三顿按时按点，天塌下来，也还记得要吃饭。
说起来，他有些怀念那次她在医院里给他带的那碗牛肉面了。
那是他陷入死亡循环后，吃进口的第一口食物，因着她，后面两天他竟也生出了饿感。
“想什么呢，做了这么大桌菜，你不吃吗？”
桌对面的视线太过专注，程晓瑶想要忽视都难，她搁下筷子，直视着他。
“想那回你在医院给我带的牛肉面，那碗牛肉面其实都糊成一坨了，但莫名觉得好吃。”谢言归莞尔一笑。
程晓瑶诧异：“不是吧，医院旁边的面馆，师傅手艺也就那样，我没感觉有多好吃。”
她的胃是她爸和她哥养出来的，挑得很。
谢言归：“可我就觉得好吃。”
程晓瑶挑眉，笑道：“那明天出发前，我带你去吃一次。”
谢言归笑着拒绝：“倒也不必，记忆中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两人谈笑着，解决了一顿晚餐。
八点过的时候，古畅电话打了进来，是约谢言归去海市蜃楼玩的。
电话那边的人许是已经开了局，透过电话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热闹，古畅说，今晚的局是为给谢言归庆生而组的，让谢言归必需去。
“不了，手上还有事没有处理完，改天吧。”谢言归低声讲着电话，眸子转落到静静看书的程晓瑶身上。
今晚屋子里有她，他哪里也不想去。
“什么事没处理完，我怎么不知道？”古畅迷糊。
这老大上午火急火燎把所有的事都安排了下去，下午他在公司就找不到影，怎么可能还有事。
“先挂电话了，最近我都没空，另外，明天上午早些来公司一趟，我有事交代。”谢言归声音低沉，并未解释，只叮嘱古畅去公司。
古畅：“明天是周六。”
言哥想干什么，周末还要奴役他吗？
谢言归：“我明天要出差，短则一天，长则半月，公司有些事需要交到你手上。”
古畅更懵了。
他天天跟在言哥身后，最清楚他的事，他怎么不知道他要出差。
谢言归不等古畅再问，骤地挂断电话，把手机铃声切成静音，丢到一旁，坐到程晓瑶身侧，陪她看起了书。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 7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