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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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从高空急速坠下，砸在贡城城墙上，几乎毁掉半面城墙。
高大的黑狼狼狈地倒在城墙底下，片刻后化为人型，单手撑着断壁站起身来。
砸下来的人正是同徐让尘比试的明无双。
他确实输给了这位虚天宗宗主。
一同输掉的，还有他想竞争妖王的争斗之心。
妖族需要一个比他强大的王。
才有与人族修士分庭抗礼的可能。
徐让尘落在明无双跟前，凤凰剑悬停在他头上，对着明无双。
“是我输了……”明无双开口说话，只是他一开口，嘴角便有鲜血涌出。
内脏早已破碎，若他不是妖，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徐让尘沉默地看着他，却没有收起凤凰剑。
一个衣衫破烂、重伤呕血，一个衣着干净、气质冷冽。
看起来，仿佛徐让尘只要心念一动，凤凰剑便能轻易取走明无双的性命。
“你不该以凡人为盾。”徐让尘说。
明无双眉眼间闪过一丝戾气：“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徐让尘轻叹了口气，手指轻动，正要取这狼王的性命，一道人影突然扑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
“不要！”
“徐宗主，他是我大哥！”
明厌挡在了明无双身前，提醒徐让尘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徐让尘皱起眉来，想了想才点头：“既答应了你，我便留他一条性命。明城主，让你的人投降，我给你们一天时间，退出贡城。”
他前半句话刚出口，明厌便呼吸一窒，脸色顿时比纸还要苍白，不敢回头看明无双。
明无双虽然重伤，却没有丧失思考能力。
他看着明厌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明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厌缓缓转过身来，不敢与他对视，装傻道：“我也听不明白。”
徐让尘看了眼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凡人尸首，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兄弟两之间的异样般，自顾自道：“明城主记住了，一天时间。”
说完，徐让尘便御剑而起，回到了不远处悬停的飞舟上。
徐让尘一走，明无双便伸手抓起明厌领口，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到底怎么回事！”
明厌抓住他的手，垂头沉默。
有黑鸟从城墙之上盘旋着降落在明无双肩头。
嘎嘎传递消息。
——明游岩死了。
这消息像一道惊雷，给了明无双极大的打击。
他松开抓着明厌衣领的手，后退两步，哇地吐出了一大滩血。
明厌连忙上前想要扶他，却被明无双坚定推开。
惨败的狼王给自己喂了几颗伤药，打坐调息。
明厌不敢离开，只能守在一旁，默默看着。
有其他狼妖想要过来请示，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却被明厌挥手赶走。
“城主在疗伤，你们先退回城中。”
贡城的妖修都看到了自家城主败在虚天宗宗主手上的结果，不免心情颓丧，听明厌代明无双下令，也没有质疑，三三两两掉头回城。
明厌变回灰狼的模样，绕着明无双转了两圈，最终趴在他腿边，安静等待。
飞舟之上，徐让尘刚落到甲板，一眼便看见飞舟侧板上贴满了符箓，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庄清时察觉到异动，从舱内走出来，见是徐让尘归来，便迎了上来：“你回来啦？”
徐让尘扫了眼四周密密麻麻的符箓，问他：“这些是你弄的？”
庄清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不在，我担心万一有人偷袭……”
徐让尘：“飞舟本身就有防御结界，至少可挡元婴一击。”
哇，这飞舟竟是个宝物。
庄清时眨了眨眼，没想到虚天宗连飞行法器都这么高级，赞叹道：“好厉害。”
徐让尘却皱起眉头：“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就你独自留在危险的地方？”
庄清时讪笑了一下。
谁知道呢？
他们两个也没有很熟呀。
徐让尘从庄清时尴尬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
“……”
刚刚才打败了明无双，徐让尘此时应该高兴才对，却莫名有些不痛快。
庄清时转移话题：“徐宗主打败明城主了吧？”
徐让尘：“嗯。”
庄清时：“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徐让尘：“我跟明无双说，给他们一天时间退出贡城。”
“妖族能主动退让自是最好。”
庄清时对徐让尘的安排没有异议。
如此看来，那天他说的话徐让尘还是听进去了一点的，打败明无双，让明无双带贡城妖修退避，多少也是能减少一些无谓的伤亡。
……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明厌听到身旁的人有动静，刚要抬起头时，就被一股大力压着脑袋砸在了地上。
“明厌，你敢背叛狼族？！”
打坐疗伤的过程中，徐让尘跟明厌的对话在明无双脑海里不断重复，差点让他走火入魔，让明无双不得不承认，明厌真的叛变了。
明无双变回了黑狼原型，一爪子把自己的弟弟按在地上，厉声质问道。
明厌呛咳了两声，没有辩解，只是问他：“大哥，你伤势还好吗？”
明无双目光沉痛，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明厌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却只说道：“大哥，我没有背叛你。”
“你背叛家族就是背叛我！”明无双眼里满是失望，“那些人族修士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出卖自己的家人？”
明厌：“除了你，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家人。贡城也不是我的家。我之前想离开的，是你不让我离开。”
明无双几乎气笑：“那是我的错不成？”
明厌：“我没有这个意思。”
随后他不再说话。
明无双看着他，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最终还是没有伤他，只把他拨到一旁。
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城。
明厌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城门内等着他的还有什么，不由眼神暗了暗。
刚进城门，明无双就闻到了不详的气味。
几只狼妖在不远处围成一圈，察觉到他的到来，慢慢让开路。
一具黑狼的尸体刺入明无双眼帘。
明游岩。
明无双从来坚定的脚步罕见地踌躇了片刻。
但最终，他还是走上前。
黑狼身体还有温度，却已经没有呼吸。
回天乏术！
明无双窒了窒，一双狼目已满是血丝。
他的目光落在黑狼胸口的伤痕上。
无常刃。
是他送给明厌的短剑。
却在明游岩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口。
震惊与自责让明无双发出低沉的嘶吼。
远远跟着明无双进城的明厌毫不意外地再次被高大的黑狼一爪子按倒在地。
“你竟然用我送你的剑杀了游岩？！”
这声质问如同惊雷般落在旁边一众低阶狼妖耳中。
从来都被小看的明厌居然敢杀自己的兄长？
明无双看明厌的目光极为陌生，仿佛第一次认识明厌一般。
“下一个是不是想杀了我啊！”
这一次明无双没有收敛力气，明厌在他利爪之下几乎窒息。
只能用气声回答：“没有，是三哥先动了手。”
明无双悲怒攻心，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辩解，只是一动不动地压着他脆弱的喉咙，似是已经起了杀心。
明厌没有挣扎，呼吸逐渐微弱……
他想，或许死在明无双手上，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明无双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明厌。
比黑狼小了不止两圈的灰狼狼狈地夹着尾巴蜷缩起身体，忍着喉咙剧痛，细细抽气。
“滚！”
明无双只对明厌说了滚字，驱逐了自己的亲弟弟。随后转头叼起黑狼的尸体，带着自己另一个弟弟的尸首回城主府。
旁观了全过程的低阶狼妖们自是跟着明无双离开。
高大的城墙下，只剩下一只瘦弱的灰狼蜷缩着身体，轻轻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灰狼摇晃着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另外的方向走远。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