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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被拯救的第十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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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砚启来的时候已将近夜里十一点,照理说他在松江区的别墅离启明总部更近些,但考虑到容秋没几天就要去郊外影视基地,便想着跟对方多待几晚,增进增进感情。
容秋小兽似的窝在金主怀里,紧张的动也不敢动。
贺砚启轻柔的将容秋放在主卧床上,动作亲昵的替他盖好被子,看着因自己转醒而眼露茫然的对方,其内心闪过一瞬吵醒对方的自责,顿时去了追问对方为什么又回到次卧睡的心思。
“先生......”
容秋睡眼迷蒙,刚开口就被贺砚启阻止:“是我不好,这么晚不该吵醒你,有什么话明天早上说。”
在睡着的青年眉心温柔的印下一吻,贺砚启又道:“睡吧,晚安好梦,秋秋。”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生物钟,早上五点转醒的贺砚启这次没盯着容秋的容颜发呆,而是早早起床去料理间准备早餐去了。
当容秋早上六点完全清醒猛的从床上爬起来时,立刻想到贺先生半夜回来的事。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容秋只着一身薄薄的睡衣,匆匆忙忙的跑向了料理间。
贺砚启早上煎了牛排,这会儿正在切据说是从大西洋彼岸空运过来的精品番茄,当看到容秋只一身薄薄的睡衣站在料理间门口时,不由得皱起了眉。
尽管屋内有自动调节的恒温系统,但贺砚启依旧担心容秋着凉感冒。
贺砚启将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用温水净手又擦干后,才把容秋抱回了卧室。
“时间还早,你不用这么早起来。”贺砚启强行将容秋塞进被子。
感受到贺砚启在动作方面的用力,容秋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睡不着。”
几次下来,贺砚启也算摸清了容秋,对方属于那种矛盾又割裂的性子,时而柔软,时而刚强,还有时又让人看不懂。
“昨天早上也没见你睡不着啊!”贺砚启故意用责怪的语气说。
容秋不服气的辩解:“那是因为头一天晚上没睡好。”
见到容秋脸上出现与之前不一样的生动表情,贺砚启微笑着碰了碰他的脸颊:“那就当自己昨晚也没睡好,听话,你现在试着闭眼补觉,早餐做好了叫你起来。”
听着贺砚启这样温柔又如沐春风般的语气,饶是在娱乐圈冷眼看多经历多不肯对人轻易敞开心扉的容秋也被对方迷惑了心智,于是乖乖的闭上眸子。
一晃眼到了早上八点,二次起床的容秋用比第一次还快的速度迅速起身,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他眼中心底充斥的全是茫然。
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容秋这回连鞋都没穿,就急慌慌的冲进了料理间。
跟那天早上走之前一样,贺先生又将做好的早餐留在了保温箱里。
呆愣愣的望着保温箱,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容秋眼中滑落。
因着那天早上的情绪波动,容秋花了好几天才让自己心情平复,幸好这几天贺先生没来,否则他怕自己一看到对方就会扑进对方怀里泪崩。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自打十岁病好后王艳梅同意他进娱乐圈赚钱,再没人这么细致的关心过他。
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浸润久了,容秋懂得什么叫现实,尽管贪恋对方身上的温暖,但自己与贺先生在身份上的差距如同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天堑鸿沟,就把这一年当梦吧,这个人终究不是自己所能肖想的。
贺砚启不知道的是,因着这次的反思与自我告诫,容秋首次将对他的悸动深深地封藏在了心中。
去京坞影视基地的前两天,张曼终于给容秋发来了电影的相关台本,但让容秋奇怪的是,台本并不是完整的。
“这些年发生在陈导身上事你应该不陌生吧,自从他经历过短暂的封杀风波,被重新放出来后拍摄的东西变得越发古怪,他现在的风格越来越不喜将拍摄内容事先在本子讲明白,你进组前要跟着感觉走,千万千万要随时做好被他要求在现场临时发挥的准备。”
听了张曼发过来的相关注意事项语音,容秋给对方回过去了消息:“我知道了。”作为‘星云影视剧最佳演技奖’的得主,根据当时感觉在现场临时发挥这种需要一定‘技术’的活儿对他来说还是不难的。
容秋想了想,又给张曼发了语音,说到时候自己开公司车到剧组,不用太多的人跟着。
张曼回行,然后又说等到剧组正式开机的那天,会安排赵婉等人跟组。
结束与张曼的聊天,双目微涩的容秋彻底耷拉下了眼皮。
在容秋离开市区中心商圈去京坞影视基地的最后一个晚上,贺砚启本来打算去陪容秋的,但却被贺家几人不约而同的电话拖住了脚步。
这几个一致要求他今晚必须回去吃团圆饭,并刻意强调这顿补吃团圆饭不能再拖了。
唯恐贺砚启再次找理由拒绝,贺家大公子贺砚宗抽空亲自踏进无人机总部大楼堵人,贺砚启本来想给对方‘明晚肯定回’的答复,却被对方一句‘家人你都不准备认了么’给堵了回去。
在与兄长贺砚宗僵持良久后,贺砚启终究同意今晚回贺家补吃团圆饭。
整晚家宴,贺砚启都是心不在焉的,餐后三姐贺静看出他有心事,便拉到他到旁边。
“是不是在想那个被你偷偷藏起来的小情儿?”
贺砚启晚上陪老父亲与两位兄喝长了不少酒,突然听贺静如此问,脑子顿时清醒大半。
面对眼神警惕的幼弟,信奉不婚主义并一直持续到今日的贺静笑着说:“不止是我们几个做哥哥姐姐的,爸那边同样知道了,就你那劳烦‘MY’少东亲自打招呼大张旗鼓为对方强行摆平风波的行为,你以为能瞒得住谁......”
贺静还在笑眯眯的调侃着,当她感到四周磁场不对时,赫然发现一向稳重知礼的幼弟眼睑下方蓄起了不易察觉的风暴阴影。
这是一种强烈暗示与警告,这种信号通常只在猛兽被敌人侵犯领地时才会出现。
而弟弟现在的姿态,很像一头被敌对者疯狂侵犯的孤独猛兽。
贺静果断停下调侃,压下心底出现的那丝惊惧后,她小心翼翼的问:“砚启,你怎么了?”
“无事。”察觉出自己失态,贺砚启恢复成贺静熟悉的样子,语气如常的问:“这件事,二姐你怎么看?”
“是好事啊!”贺静有些兴奋的说:“爸昨儿还老泪纵横的跟我提这件事呢,说你终于开窍了,他再也不用被那群老不死在背后嘲笑他生个了假正经的小犊子。”
“......”
从与三姐贺静的谈话中,贺砚启知道了家人对容秋暂时留在他身边的态度,不过这在他意料之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家人知道。
其实,贺砚启对家人的保密程度做的还是挺到位的,耐不住有个嘴巴不严实的小叛徒,即便贺泽端在贺砚启那边躲了一阵,回去依旧被父亲贺砚宗盯上要上家法,而为了少罚或者不被罚,小叛徒双手向上作出投降姿势,直接用小叔的秘密做了交换。
贺砚启出海外那段时间,即便他先前说过不用,但本着对金主负责的原则,容秋为了证明自己身子是干净清白的,还是自觉的去京都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并最后将全面体检报告交给了生活管家赵宵。
从赵宵那边拿到体检报告,贺家怕容秋在报告上作假,分几次派了几波人去京都医院调查,在得出报告完全真实的结论后,几人最终放心并决定不对这件事做出干涉。
“阿静,砚启,聊什么这么开心?”看到贺静与贺砚启站在正堂之外说话,今晚喝的最多的贺砚庭醉醺醺的走了过来。
贺静正要说什么,却听贺砚启先一步开口说:“在聊秋秋的事,三姐说你们都知道他的存在了,如果接下来几个月处的愉快,会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哦,看看啊,好啊——”
不对!
这回轮到贺砚庭恢复清明,当他把视线看向贺静与贺砚启所在方向时,只看到一个惊愕的捂住了自己嘴以及另一个正朝他投过来那双过分沉着冷静的眼眸。
容秋不知道他的那位贺先生只回去补吃一团圆饭,就放下一则‘劲爆’预告消息,将家族众人震得目瞪口呆。
就他本人而言,正开着公司为他配备的车,前往京坞影视基地。
拍戏期间住的下榻酒店由剧组全包,这家酒店容秋以前住过,主打的就是人少清净。
到达下榻酒店,报上头天晚上赵婉提供给他的相关房间信息,很快领到了房卡。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碰得巧,容秋刚用房卡把房间门打开,就听见在自己不远处响起了开门声。
扭头看过去,原是自己旁边房间的门响了。
从陈意寒的房间走出,陈松的脸还阴沉着,当他视线偏移到一侧又看到容秋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
“导演......”
陈意寒在连翘的催促下从房间追出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在看到容秋时,及时住了嘴。
“朽木不可雕,哼!”
陈松冲着陈意寒所在的方向冷哼了一句,视线又在容秋神情无辜的脸上划过一遍,随即像是越想越气似的,怒冲冲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连翘用力的推开神情沮丧的陈意寒,骂了他几句后,忙连声向无辜遭陈松冷脸的容秋致歉:“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容秋,都怪陈意寒太笨,那些表达不管陈松导演教了多少遍,他就是学不会转折,导演最后生气了,连带着刚来的你也莫名遭了白眼,实在实在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