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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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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来，几人靠着短信零零散散的联系，时楠在高中两个星期一放，跟何溪月和江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廖青山一次都没回来过，今年过年也没打算回来。
时楠他们想着去看看他，也被他拒绝了，见了面也是给她们徒增烦恼。
廖青山不能见他们，他把自己过得很糟糕每天像个连轴转的机器，不到半年眼看着瘦了一大圈，有的时候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耗的人没有精神。
一开始听到他们想来，廖青山兴奋的不得了，短暂的开心后，看着阴暗的宿舍，充斥着糜烂的味道，虫子是这里的常客。
廖青山借着洗漱间破碎镜子照了照，这是半年来他第一次认真的自己的脸，有些恍惚，破碎的镜片里是一张陌生的脸，被忙碌折磨早的已不见生机。
廖青山拒绝了他们，理由是不放假没有时间。
寒假，时楠每天都会去书店，秘密基地堆满了她的画纸，时楠现在也很喜欢画风景，有时也会四处走走画画。有时何溪月和江凌也会过来学习，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初三。
今年除夕，时楠在奶奶家吃完饭，借身体不适就回家了，时楠不愿陪他们虚情假意。家里很清静时楠打开电视春晚，高中的班级群里断断续续在给老师发新年祝福。
补习F4群消息——
何溪月：“照常晒一下年夜饭。（附带了一张照片。）”
江凌：“看着真不错，我也发一张。”
时楠：“我已经吃完了。（附带一张不好意思的表情包。）”
何溪月：“你家吃的真早啊。”
江凌：“我们没眼福喽。”
时楠：“哈哈哈，其实和你们吃的都差不多。”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会，提了几次廖青山，他都没回应。
到了十一点半多，廖青山才回了群里的消息，
“我刚看见消息。”
江凌：“老廖你总算舍得出来了，都想你了。”
何溪月：“廖哥新年好啊。”
廖青山：“大家新年好。”
江凌：“年夜饭伙食咋样。”
廖青山：“挺好的。”
……
时楠看着群里跳跃的消息，最后安静下来。她斟酌着给廖青山发了消息，“有时间吗？”
廖青山：“有，怎么了？”
时楠：“没事。”
廖青山：“嗯。”
时楠看着墙上钟表一秒一秒的跳动，下定决心，“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时楠刚说完，手机上就显示了廖青山的来电，时楠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接通了。
廖青山：“时楠，听的到吗？”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楠一下子愣住，廖青山语气有些急，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廖青山没听见时楠回应，“时楠，听的到吗？”
时楠缓过神来，“能，能听到。”
时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廖青山想说的话在嘴里来回打磨，两人沉默了会。
廖青山：“这半年，挺好的吗？”
时楠：“嗯，都挺好的，学校挺好的，老师很好，同学也不错。”
都挺好的，就是没有初三好，就是挺想你的，挺想你们的，时楠眼睛发酸。
时楠：“你呢？还好吗？”
廖青山：“我这，也都挺好的。”
或许报喜不报忧成了彼此的默契。
时楠：“年夜饭有好好吃吗？”
廖青山看了看桌上的盒饭：“吃的挺不错，有菜有肉。”
时楠：“嗯，要好好吃饭。”
廖青山：“好，高中还有时间画画吗？”
时楠：“有，挤时间画，一直再画。”
时楠：“高中比初中时间上紧了很多，只能挤时间画。”
廖青山：“嗯。”
春晚在倒计时，零点一刻两人同时开口。
“时楠。”“廖青山。”
廖青山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先说。”
时楠清了清嗓：“廖青山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廖青山语气中的喜悦藏不住，“嗯，收到了。”
廖青山：“时楠，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廖青山：“过完年去书店前台，有礼物，写的你的名字。”
时楠一惊，“还有礼物？”
廖青山：“嗯。”
廖青山：“买了点画画用的工具，店里老板还有其他买东西的人推荐的，你试试看看怎样。”
时楠：“好，一开门我就去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沉默着都不舍得挂电话。
时楠：“廖青山，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廖青山眼神逐渐暗淡：“不知道，一时半会应该回不去。”
时楠：“嗯。”
廖青山：“时楠，该睡觉了。”
时楠：“好，做个好梦。”
廖青山：“你也是，挂电话吧。”
挂断电话两人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久。
廖青山现在很喜欢每个节日，因为节日可以无所顾虑的给时楠发消息，不用怕打扰她，借着节日和妈妈说他想家了，可以拿到更多的工资。
何溪月和江凌顺利考进重点高中，复课一年的艰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虽然进了一个学校，联系也没有变多，随着忙碌的学业，群聊逐渐被忘记。
学校这么屁大个地方，不是刻意见一面，从来遇不到。被压缩到没法见面的假期，几人渐渐步入新的轨迹。
高二时楠交到了一个朋友——许静仪，人和名字截然相反。
补习F4群里都是节日祝福的消息，唯一一次截然不同的话题是何溪月和江凌在一起了，时楠和廖青山并没有很惊讶。
只要是节日，时楠都会收到廖青山的祝福，两人说的话也不多，来回就那几句。廖青山一次都没回来过。
时楠高中的寒暑假，白天在艺培机构做清洁赚钱，顺便观察学习，晚上回家关在房间偷偷画画。
高三时楠偷偷报了校考，打算学油画，一个人请假出省考试，瞒着家里。
时楠就参加了最心仪的两个学校的校考，她对报考人数，录取率什么的了解的不是很清楚，都说都很难考，时楠倒不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去的时候，她本来是想和廖青山说一声，转念又想了想，跟他说了也只会搞得他心神不宁跟着担心。再说，万一他已经忘了之前的约定……
这终究是她自己的人生大事，是她要挣脱的牢笼，最后谁也没说，她自己去了。
初试，复试都通过了，时楠的文化课很好，单靠文化课也能上非常不错的大学。时楠没意识到这是多不容易，在茫茫考生中是占了多小的几率，她只知道自己要有大学上了，她很快就能挣脱，只差一步她成功了。
没有鲜花，没有祝福，没人知道她在黑暗的泥泞中的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高考结束，时楠将画纸都送给宿舍阿姨，这三年的画，她带不回去，就放在这里吧。
时楠的爸妈讨论着让她去学律师还是医生，时楠在后排和行李挤在一起，闭着眼没有出声，她参加校考的事爸妈不知道，无所谓。
三年转瞬即逝，回到家里，时楠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好像回到了中考完的那天晚上，视线逐渐模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震动响起铃声，时楠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时楠。”
清冷又温柔的声音传到时楠耳朵里，时楠瞬间清醒，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廖青山。”
“嗯，你干什么呢？”廖青山的声音很温柔，让人有一种湖面清风吹拂在脸颊上的轻松。
或许是太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时楠紧紧攥着手机，“刚才太困了，眯了会。”
“一会有事吗？”廖青山问她。
时楠拿着手机的手发抖，心脏砰砰直跳，她有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廖青山笑了下，“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吃个饭？”
时楠立即起身，声音有些急切，“你在哪？”
“你家楼下。”廖青山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区。
“等我一会，我这就下来。”时楠连忙换下睡衣。
“慢慢来，不着急。”廖青山说。
怎么可能不急，时楠换好衣服直接冲了出去，头发也没梳理。廖青山盯着门口，出来一个人他心口就收紧一下。
时楠跑到门口，看见路灯下的身影，两人远远对视了一眼愣在原地。
廖青山带着棒球帽，脸藏在暗色里，神情难辨。单薄的衬衣，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身资却挺拔，捧着一束花直愣愣的站在路灯下。
时楠跑的有些狼狈，微微喘着气，没有扎起的头发有了自己的想法，。
时楠和廖青山一步一步的靠近，两人间十几米的距离，隔了整整三年。
如果向你奔跑，我会忍不住拥抱你，所以每一步我都克制的小心翼翼。
“祝你时时有选择，路路有回转。”廖青山将花递给时楠，“高考结束了，也祝你挣脱牢笼去认真冒险。”
可能是瘦了一些的缘故，也可能是三年里又张开了些，廖青山的五官看上去深邃了许多，整张脸显得更加清冷。
“谢谢。”时楠接过花，之前脑子里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都被吞进肚子里，“你怎么回来了？”
“给我妈做手术。”廖青山盯着时楠，三年来想着的人在眼前，他贪婪的多看几眼。
“手术做了吗？”时楠顿了顿，“钱够不够？我攒的有钱，不算多但也能帮上点。”
廖青山笑了笑，“钱够了，放心吧，还没做手术，等两天应该就能做了。”
“在那个医院？”
“临县的医院，那边有个医生比较有经验。”
“嗯，需要我帮忙就说。”
时楠低头看着手里的花，蓝白配色很淡雅，冰蓝色的花朵轻盈又空灵，花型似蓝色的飞燕落满枝头，“这些蓝色的是什么花？”
“小飞燕，它的话语是向着青空一往无前，轻盈、自由、清雅。”
白色的花朵是洋桔梗和白色紫罗兰。
“很好看。”时楠摸了摸蓝色的小花朵。
“吃饭去？”
时楠看了看手里的花，拿着去是不是太招摇了，“我先把花放一下。”
“嗯。”
时楠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廖青山，他会不会偷偷走掉？
廖青山看着时楠犹豫的小表情，帽子都挡不住脸上的笑意，“去吧，我就在这，不走。”
时楠把花藏在衣橱里，委屈你们了，这里安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