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哥哥安慰我 ...
-
加茂隆司和大部分咒术师一样不太重视普通人的力量，在发现我妻彻只是“狮子小开口”地要了一些普通人社会的产业资源——甚至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实业，而是互联网这种没什么用的新兴产业之后，一边在心里暗自摇头感慨这孩子眼界有限，一边大方地给了出去，还贴心地提供了几个加茂家培养的没有放到明面上的外姓咒术师。
这类平民咒术师御三家都会择优培养，有从小发现了天赋吸纳进来的，也有从两大咒术高专毕业的人才。
那些高专咒术师都摆在明面上，背后有没有势力大家都知道，但从小培养的平民术师可以做的文章就很多了——走五条佑树的渠道，输送几个忠于加茂的平民术师进入五条家，若是我妻彻有本事，让他们占据几个重要位置，他们加茂还真有机会掌握五条家的资源。
加茂隆司心里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面上倒是一副笑吟吟的好大伯的模样，殊不知对面一脸崇敬孺慕的男孩，心里同样有着自己的算盘。
普通打工人可没有什么忠诚不忠诚的概念，谁发工资就给谁干活，大伯给出来的这些产业到他手里可就别想再拿回去了。
至于那些咒术师，有【溶血】在手，成为“自己人”也就是分分钟的事，甚至还能反过来帮他扩散他在加茂家的影响力。
双赢，指得是他赢两次。
一大一小相视一笑，对这一次的会面结果都非常满意。
***
回家的路上，我妻彻半躺在车后座闭目养神，脑海中思考着后续规划。
五条家有哥哥支持，加茂家现在也算是正式起步了，余下的都是时间问题。只有禅院家，暂时还找不到切入点。
禅院家的阶级观念比另外两家要严重得多，【溶血】控制的那三瓜两枣在禅院家本来就没什么地位，未来也很难占据重要位置，就算拿来当弃子接近禅院家实权人物都很困难。
不过，听说禅院家现任家主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投射咒法】，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继承人了……倒是可以找机会接触一下。
正在开车的小野玲音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小主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个年纪的男孩正处于快速发育的时期，营养有没有跟上全都能直观地体现在身体状态上，更遑论血液这种重要的组成部分？
此前彻大人还在有意识控制自己的放血量，但这段时间悟大人被家族咒术师带出去做实战训练，晴夏小姐和姑爷也出去视察产业了，彻大人又有些着急，现在的状态恐怕不太妙。
原本只是有些苍白的男孩此刻瘦得连身上的衣服都宽松了不少，血管都清晰可见。这才短短几天，失血带来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无法忽视，他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休息，却让人下意识想要去试探他的呼吸。
小野玲音在心里默默期盼悟大人早点回来，不然她只能大逆不道地去“告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玲音的祷告有了效果，等我妻彻回到五条宅，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正等在那里。
“哥哥！你回来了！”
男孩的声音满是惊喜，下意识就扑了过去，却没注意到五条悟在看到他的瞬间变了脸色。
习惯性接住弟弟的五条悟在抱住他的那一刻，表情更难看了。
……太瘦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抱着一副骨架，甚至摸上去都没什么温度。
他的视线越过弟弟肩头，锁定在门外的女人身上。
小野玲音停下了离开的动作，恭恭敬敬垂下头。
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哥哥身上的我妻彻从喜悦中回过神，很快察觉到了氛围不对。
“……哥哥？”他犹豫地发出疑问。
然而向来偏爱他的兄长并未第一时间回应他，而是松开抱着他的手，按着他坐在一边，然后唤了侍女的名字：“玲音。”
他示意侍女进屋，命令道：“彻这几天做了什么？全都告诉我。”
我妻彻心生不妙，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哥哥的表情，然后扭过头来给玲音使眼色。
可是玲音就像木头一样无视了他的“暗示”，老老实实进屋跪坐下来，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知给五条悟。
小野玲音当然是忠诚于我妻彻的，作为外姓夫人带进来的下属，她对六眼神子也没有五条本家人那么厚重的滤镜。但也正是因为足够忠诚，她才更清楚悟大人在小主人这里的地位。
悟大人不问，她不能主动泄露小主人的一切，若悟大人开口问了，她要是还有所欺瞒，彻大人才是真的会不高兴。
果不其然，我妻彻在发现眼神暗示失败之后，并未采取更进一步的“威胁”举动，而是像认命一样垂下头，用着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一下一下瞅着气压越来越低的兄长大人。
等到玲音说完，整个屋子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妻彻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五条悟才接着发话：“你先出去。”
“是。”
玲音也有点受不了六眼的威势，听到这话如蒙大赦，递给小主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快快地、快快地溜走了，临走前还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我妻彻压根没注意她的眼神，全副心神都放在五条悟身上，他也意识到到底是哪个地方惹怒了兄长，此时“外人”一走，他便急切地开始解释：“哥哥，这些都在计划之内，血液的损失也……”
“你的‘计划’就是把自己折腾成骷髅？”五条悟打断他，嗓音还算平静，但能明显感觉出他隐隐压抑着怒火，“你说要站在我身边，怎么站？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了。”
这和此前靠毒素提升实力不同，承受毒素的痛苦是变强之路必要的付出，养尊处优的五条悟在开发术式的过程中也没少吃苦。但是彻现在做的这些正常只需要多点耐心就能完成，完全不必如此消耗自己。
“我放手让你去做，早知道你给我的是这样的答卷，那不如别……”
“不是的！我、我可以补血！”
眼看着哥哥要说出他不能接受的话语，我妻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逻辑性合理性：“哥哥知道我的【溶血】能操控他人血液，我完全可以将那些血液一并回收填补自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事实上并不可以，就算溶了他人血液，他也只能回收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但他不想从哥哥那里听到任何否定性的言论，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可以补充？”五条悟眯了眯眼，轻声向他确认。
我妻彻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的是的！只是今天还没来得及补充而已！”
五条悟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起身走向床铺的位置。
我妻彻一时没反应过来，忐忑的视线下意识追随着他，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蓦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等等！哥哥……”
下一刻，刀尖毫不犹豫穿过掌心，狰狞的猩红霎时涌出，几乎刺痛了他的眼。
“啪嗒！”
白发蓝眸，如神子般淡漠的男孩对他伸出手，鲜血滚落在地，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用我的吧。”他说，“如果你能做到。”
——证明给我看。
我妻彻的视线凝固在他的掌心，双眼完全被猩红占满，大脑一片空白。
哥哥……哥哥受伤了……
哥哥为我受伤了……
哥哥！为我！受伤了！！！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又有些瑟缩。
但他的哥哥并不打算放任他退缩，五条悟完好的另一只手扔掉匕首，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依然在流血的掌心强行怼到他面前。
我妻彻下意识向后退，嘴里呢喃着：“不行的……不行的……不可以……”
那副表情是五条悟从未见过的脆弱惊惶，看得他有一瞬间想要放弃，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冷漠：“不要浪费，彻。用完之后，帮我止血。”
——止血。
这个词将我妻彻从自己的世界中敲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摸遍自己全身，没有找到锋利的物品，脑子混乱的他甚至没想过可以直接用术式调出血液，而是干脆一咬舌尖，整张脸埋进兄长的手心。
舌尖渗出的血液贴上掌心涌出的血，毫无滞涩地融了进去，紧接着，掌心的伤口瞬间结痂，不再有新的血液流出。
“啪嗒……”
这一次落在地上的并非完全的血液，而是大颗大颗混杂着血液的泪水。
我妻彻抽泣着，像只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舔舐着兄长手上无法回收的血液，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哥……”
五条悟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冷漠的表情终究还是破了功，沉默几秒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扣住他手腕的手也转移到他背后，把他抱进怀里安抚地轻拍。
“算了……”
他垂眸看着弟弟一边疯狂道歉，一边一滴不落地吞掉他所有血液，就连落在地上的那些也在他的操控下悄悄收到手里——那动作竟好似有几分贪婪。
他没有多说什么，视线扫了一眼身旁，随手扯过床上的枕巾给弟弟擦眼泪。
直到我妻彻哽咽着把一切“清理”完毕，收回了融进五条悟身体里的血——他不会给哥哥留下隐患，哪怕这个隐患是他自己。
然后他才“转移阵地”，将脸埋进哥哥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呜……哥哥果然最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哥哥安慰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