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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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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葬礼
易沉星接受了为期两天的调查，对他而言这两天十分漫长。为了不给林烨明增添麻烦，两天内他没有和林烨明联系过。
在林烨明小助理祁悦的帮忙下，易沉星将收集到的证据尽数交给调查组，他配合态度非常好。
易沉星从警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收拾行李，林小八这两天被他交付给徐瑄喂两天。
徐瑄也接受了调查，但她对这些事情触及不深，只接受了一天问询，她提供的证据与事实吻合，没有被难为。
祁悦开车送易沉星去参加葬礼，易沉星望着高速上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有些惆怅。
他想起前段时间去拜访林烨明奶奶的时候，老人见到他露出诧异的神色，她已经有八年时间没有见到自己，却依然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奶奶向他伸出手，叫他的名字。
刹那，易沉星恍惚回到了学生时代，老人拉着他的手对他嘘寒问暖。
林烨明奶奶人很好，她和蔼可亲又有耐心。老人经常怕孩子们吃不饱穿不暖，对林烨明领回家的同学、朋友总是特别照顾。
易沉星想起自己的母亲，印象中母亲与林烨明奶奶截然不同，尤其是学琴的时候对他尤其苛刻。从小到大，易沉星很少听到母亲的夸赞，学生时代自己非常抗拒回家。
搞乐队谈恋爱全都是为了减少与母亲接触的时间，那时候他还偷偷在心里羡慕过林烨明，有对他那么好的家人。
后来他跟着母亲回到易家，他才意识到母亲也很辛苦。知道母亲死后，易沉星才意识到，如果当初没有母亲严厉的教导，他或许也活不到现在了。
易沉星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两小时的车程不算短他在车上眯了一会，脑子里闪过很多凌乱画面，他十分想念林烨明，但今天是老人出殡的日子，林烨明必定非常忙碌。
他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给林烨明添乱，却又按捺不住想念。
冬日寒风凛冽吹透了身上的厚衣服。
墙上的挂表指针又转了一圈，林烨明叼着烟蹲在远处，他今天十分沉默。身边围着一群朋友，谁也不知道说点啥来安慰他。
等待分外漫长，林烨明这几天几乎没睡眼睛熬得通红，他只能不停烟来给自己提神。
突然有辆黑色的跑车停在门口，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易沉星推门下车。
林烨明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身影，易沉星感受到他的视线，向他走来。
易沉星故作镇定，他压低了声音，“我来晚了，配合调查花了点时间。”
林烨明上前把他拥在怀里。
瞬间，压抑了几天的情绪几乎要崩溃，把易沉星抱进怀里，林烨明这才感觉到自己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悬在半空的心脏终于尘埃落定。
漫长的想念终于有了回应。
身边人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无人打扰，易沉星拍拍他的背给予回应。
拥抱持续了几秒，林烨明很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哽咽，“去看看奶奶吧。”
易沉星去灵堂看了老人最后一面。
周围的人向易沉星投去好奇的目光，他对那些人熟视无睹，身为公众人物，早就习惯了人们目光的注视。
“我还是第一次线下见到易沉星本人，不愧是明星真好看。”站在林烨明身边的老队长发出不合时宜的感叹。
林烨明灭掉了烟，从口袋里掏出清口糖塞了好几粒进嘴里没搭话。
易沉星吊唁完望向一旁的林颜，他上前摸摸女孩的头说了什么。
林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易沉星站在那里侧头望向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
易沉星没有向他走来，林烨明垂下视线。
直到整个葬礼结束，林烨明才恍惚感到疲惫，林颜一直跟在他身后沉默着。
街坊邻居们在葬礼结束后便离开了。
林烨明的朋友们大部分都要回各自的基地训练或处理其他工作，他们打完招呼离开后，易沉星开车载林烨明和林颜回去。
奶奶的房子还在记忆中的地方，老小区里住着些腿脚不太方便的老人们，他们见到林颜会打声招呼。林颜乖巧地挨个叫爷爷奶奶。
老人们跟林烨明不太熟悉，只是点点头当是打招呼。
虽然是老房子，但里面已经被林烨明翻新过一遍，虽然林烨明给老人在小县城买了一套楼房，但老人不愿意搬家。
对老人来说，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地方是一件痛苦的事。更何况，老房子附近都是熟悉的街坊邻居，换了新的地方谁也不认识，那样太孤独了。
这些林烨明都能理解，所以干脆把老房子翻新一遍，让奶奶住得舒服些。
老房子陈设简单温馨，两室一厅小巧却实用，房子里面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清新剂的味道。
房子里有地暖很暖和，易沉星进门把外套脱了，搭在衣架上。
转头间，他看到林烨明以前的小房间现在给了林颜，开着门的小卧室里贴着不少显眼的奖状。
客厅置物架上放着几个老人和小女孩的合影，易沉星感到有些奇怪，他不动声色望了眼林烨明。
林颜虽然进了屋，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林烨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女孩看了眼林烨明的脸色进厨房去烧水。
三个人在老房子里沉默着，气氛十分诡异。
易沉星受不了这个气氛，“你怎么了？”
林烨明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他瞧了眼厨房的方向，转身抱住易沉星，像只大狗狗一样可怜兮兮地说，“有点头晕。”
易沉星感到林烨明的身体有些热，他伸手摸了摸林烨明的额头，吓人的烫。
“你发烧了。”易沉星赶忙拉着林烨明去卧室躺下。
林烨明对自己发烧的事浑然不觉，这两天都是他自己跑手续和处理其他事情，加起来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铁打得身体也受不了。
林颜得知林烨明生病了，赶忙从医药箱里找出退烧药拿给他。
小姑娘这几天也没睡好，眼眶下面挂着黑眼圈，兄妹俩看着一样可怜。
林烨明吃了药困意袭来，这才沉沉睡去。
林颜小心翼翼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忙前忙后的易沉星，她看上去又疲惫又不安。
易沉星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柔，“你哥病了，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再说。”
小女孩很懂事，她看了看林烨明不太舒服的睡脸，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易沉星还不困，他围着老房子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家里似乎没有了林烨明的痕迹。
各个地方摆着小女孩的奖杯奖状，看得出来老人很喜欢领养的孙女。
突然易沉星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到了老人的手机，是一台老年人的智能机。
有人打电话进来，易沉星没有接。等电话自动挂断，他才看到手机屏保上的壁纸。
那是学生时代他提议要给林烨明和老太太拍张照片，少年时期的林烨明站在老人身边脸上满是憨憨的笑容。
那时的他们无比幸福。
老人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易沉星划开手机相册，寥寥无几的照片全是小时候的林烨明。
易沉星看到其中一张，他颤抖着手点开。
那上面是他和林烨明一起跟老人拍的唯一一张照片。
少年青涩的脸上满是天真，老人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们。
易沉星感到眼眶里有眼泪要汹涌而出，他们都曾被这个老人用心爱着。他能想象出夜深人静时，老人戴着老花镜在病床上一张张翻阅着过去的照片，看着自己疼爱的孩子们长大成人。
她老了，没办法陪着孩子们去更远的地方，只能在这个一眼能望到头的小县城里，逢年过节等待着孩子们回来看看她。她只能看着照片，怀念过去的日子。
也许是林烨明曾经刻意的回避让老人察觉到，奶奶将所有关于他的痕迹全都收起来，放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像珍藏起那段过往的时光。
林烨明很少回家，这大概也是老人心里的一块缺失吧。
易沉星回到卧室，林烨明躺在老人睡过的床上，在药物作用下入睡的他，睡眠质量并不好。他皱着眉头有些不舒服地蜷缩着身体。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易沉星蹑手蹑脚地爬上床。他靠在林烨明身边，把手搭在他身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就像学生时代，自己生病时林烨明做得那样。
室内温度正好，易沉星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困意袭来他没撑住睡过去。
他做了个漫长的梦，他梦见了高中时他来林烨明家里，老人拉着他的手问他有没有吃饭，想吃点什么的场景。梦境里，他仿佛是个旁观者，看着过去的自己与林烨明的互动。
那时候他们围在奶奶身边给老人过生日，他们一起吃饭、拍照，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
尽是些简单却快乐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不愿醒来。
傍晚的时候，他被手机铃声吵醒，易沉星有些烦躁地看了眼来电的人，是徐瑄。
林烨明也醒了，他半阖着眼睛把易沉星整个人抱进怀里，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徐瑄打电话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