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网红身死 走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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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内，陈美智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从落座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停地搓着手指头。肖舒安坐在陈美智对面，杨曼拿起笔，打开记录本坐在肖舒安身旁做讯问笔录。
“说说吧，你和张冬是什么关系。”肖舒安一脸严肃地对陈美智问道。
桌前的台灯在昏暗的审讯室内散发出刺眼的白光。灯光映在她低垂的额角上，眼睫以下的半张脸埋在灯光打出的阴影里。
毫无波澜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是我丈夫。”
“你的丈夫死了，你知道么？”肖舒安问。
“听说了。”陈美智面无表情。指关节因为用力，被搓的微微泛白。
见陈美智一脸淡漠，肖舒安问：“丈夫死了，你这个当妻子的很冷漠啊。就一点都不伤心么？哪怕是陌生人也会八卦一句，怎么死的吧。”
本来局促不安的陈美智再听到丈夫死亡的消息后，冷哼一声。在安静的审讯室内格外明显。她缓缓抬起头，表情略微扭曲。原本无神的眼中居然烁着一丝光亮。
肖舒安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陈美智那波澜不惊情绪中。荡起惊涛骇浪。她语气激动，隐忍着某种复杂不明的情绪。身体微微发抖。
“伤心？不存在的，警官。他婚内出轨多人、赌博。要债的人经常堵在家门。我确实为此伤心过，不过现在，我对这段婚姻关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况且我们已经准备要离婚了。警官，你说对于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我何必伤心呢。”
杨曼停笔抬起头看了眼陈美智。她觉得她刚刚停顿的那一秒大概率想说的是“禽兽”二字。
“8月16日，也就是案发当天，你在干什么？”肖舒安问。
“上班。”陈美智说道。
“下班之后呢？去过哪里？”
只要不涉及到老八的问题，她的语气又恢复成刚刚的淡然。
“我的工作比较辛苦，平时下班后就呆在家里，追追剧，哪也不去。”
这时，审讯室的门传来吱呀一声。庄晓昧拿着一张纸，推门走了进来。俯在肖舒安耳旁：“肖队，经过鉴定，那针管里确实含有可卡|因，大麻等物质，存在致幻成分。不过里面还含有一些未知成分，还在检测中，结果可能得晚一天能出来。针管上面的指纹部分残缺，采集不完整，还在进行对比。”
“这是柳姐那边拿来的老八血液检测和其他生物样本。老八体内确实含有毒品成分，致命伤还在确认中。”
肖舒安接过检测单，点点头。庄晓昧说完走出了审讯室。
肖舒安看了一眼陈美智：“张冬吸毒这事，你知道么？”
说着，他站起身，将那张血液检测报告单推到陈美智面前。
陈美智被站起来的肖舒安吓了一跳，她往后一躲，下意识抬手捂住头。身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随后她收起慌张的神情乖乖坐好，咽了咽唾沫。手顺势落在衣摆上，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吸毒？这，我不知道。我们要离婚了，他也很少回家，他的事情我不太了解。”陈美智摇了摇头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冬是什么时候？”肖舒安问道。
“最后一次……大概是五六天前吧，自从他当网红火了后就经常约见同城女主播。十天半个月才回家一次。”陈美智低着头。
“对了，陈女士，你的丈夫给你买了一份大额意外险你知道么？”
“意外险？”陈美智虽是疑问语气，但脸上却未显丝毫惊讶。“我不知道！”
“好的，陈女士，谢谢你的配合，你先回去吧。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有需要会再传唤你来补充。”肖舒安对陈美智说道。
“好。”陈美智低垂的头点了一下，走了出去。
肖舒安和扬曼走出审讯室：“她眼神恍惚，神经高度紧张。可能长期遭受家暴，不能排除作案嫌疑。”
“啊？老大。你怎么看出她被家暴？我看她挺正常的呀。”扬曼问。
“八月份，现在这个天气有几个出门带围巾的？她说张东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可这围巾还带着，说明张东动手狠辣，身上的伤难消。
当然，带围巾也没什么不对，也有可能单纯为了美观。只是她对男人有着非常强烈的抵触。这些小细节以后能不能注意点？杨马尾。”
杨曼撅着嘴小声嘟囔了句：“又叫人杨马尾。”
“不过这么一看，这个老八还真不是个东西，黄赌毒都沾点。这人生真是精彩绝伦，也不算白活了。”
“怎么，提前穿寿衣。在大众面前掏眼珠子玩。掏累了就躺在荒郊野地安然入睡，这精彩的人生你羡慕？”肖舒安问。
杨曼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可羡慕不来。我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外加听领导话的好警察。”说着她朝肖舒安眯眼一笑。
“行，既然是听话的好警察，去跟庄晓昧把监控看了去，他一个人看不过来。”
“得嘞，绝对服从命令。”杨曼嘿嘿一笑，跑去看监控了。
由于案件涉及到毒品，肖舒安一刻不敢怠慢，抬腿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
局长办公室内——张建军哼着歌，打开茶叶罐，从里面捏了一把茶叶，丢进老式掉漆的铁皮茶缸内。他站起身，拿起桌底的暖壶，拔下木塞往茶缸里倒水。
滚烫的热水冲开缸底的茶叶，向上漂浮。水雾随着流入茶缸的热水，在阳光下氤氲升腾，冒着缕缕白烟。
“砰砰砰。”
全神贯注倒水的张建军被突然传来的砸门声吓的手一颤。因为茶缸比较大，这一抖，水也没洒到外面去。
随着他这声“进。”茶缸已经注满水，他拿起木塞扣好，将暖壶放在一旁。
肖舒安走进办公室内：“张局。”
张建军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缸，用茶盖拂了拂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那水格外烫嘴，他不可察觉地“嘶”了一声，盖上铁锈斑斑的茶缸盖。
这才悠悠抬起头：“怎么了？”
“张局，死者张冬体内检测出毒品残留，毒品目前还在检测。这可能不是一场简单的杀人案。”
一听到毒品，张建军多年忧愁拧成的川字眉又蹙了起来，他站起身：“渝州市可是禁毒先进，三年来从未出现过毒品。现在竟然出现毒品，此案件不容小觑。绝对不能让毒品危害人民群众，渝州绝不能成为毒市。毒品的渠道和来源务必要搞清楚。”
“这样，明天我跟禁毒支队那边调点人手，联合破案。时间紧迫，抓到罪犯和毒贩一样刻不容缓。只要毒品存在一天，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家破人亡。直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是，保证尽快抓住罪犯，按时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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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
……
“这老八私生活太丰富了，每天左搂又抱。我光是看看都要吐了，”杨曼看着视频中老八那活像怀了五个月的孕肚，满脸厌恶：“你说这些网红各个模样漂亮，图什么啊。”
“钱呗，他可是百万粉丝的网红。这些小网红为了钱和流量，奋不顾身往上扑，殊不知被人免费玩弄。”庄晓昧摇摇头。
回到办公室的肖舒安看到坐在电脑面前，累的直揉眼睛的两人。
“肖队，你说这陈美智也真是可怜，居然嫁给了这样一个花心毒萝卜。”杨曼为陈美智打抱不平。
“她工作辛苦，脸色蜡黄，疲惫。生活已经很不易了。老公还出轨，赌博，被追债人围堵讨债。这些事里的任何一件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她运气不好都遇上了。”
“尤其家暴。陈美智长期受到家暴，怀恨在心不是没有可能。面对这份意外险也并没有很惊讶。说明她有可能知道张冬要杀自己骗保。”
“她真的会坐以待毙么？所以，她在说谎。并且有足够的作案嫌疑和动机，是不是嫌疑人现在还有待调查。”
“去换便装，哥领你参观咱们渝州市的美好风光。”
“啊？又参观啊！”杨曼噘着嘴。
这大热的天，和警局空调爱的难舍难分的杨曼被肖舒安无情地拆散。
“别噘了，你那嘴都能拴两头驴了。能不能有点奉献精神。”
杨曼满脸哀怨：“老大，我还没有奉献精神呀，你还记得不，刚来的时候我也挺白的。现在呢，你看谁家小姑娘黑的像刚从非洲逃荒回来似的。”
杨曼虽然嘴上抱怨，身体却诚实的很。说话间，已经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她拿着衣服斗志昂扬起来：“不过——只要案情需要，咱黑皮警花必须霸气登场。
“走吧，黑皮警花，哥带你去守护世界的和平。”两人分别拿着各自的衣服，朝着男女厕所走去。
……
由于只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两人换上便装走出警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和麻烦，没有开警车。
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出了门的杨曼就像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巴。她无精打采地跟在昂首阔步的肖舒安身后，看着他带着自己往最近的公交站点走去。
并豪迈地从兜里掏出两张一元巨款，一脸得意道：“上车，哥请。”
“……”杨曼满脸黑线。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掏的是千万巨款呢！！
“哥，局长要求三天时间，坐公交会不会太慢了啊？要不还是打车去吧，我这刚好有零钱……”杨曼话还没说完，公交车已经驶来，停靠在站点前。
“不会，现在是晚高峰，堵得很，打车和公交速度差不多，上车吧！”
杨曼无声地叹了口气，跟在肖舒安身后。短短的半步距离就像隔着整个银河。她差点被身后的大爷大妈挤到一边，险些没坐上公交。由于这站换乘的是大站，加上此时是晚高峰，上车后不仅多余空座还人挨着人，肖舒安已经被挤到后方。杨曼被周围几个大爷大娘夹击在中间水泄不通。公交师傅不舍得开空调，两边窗户在行驶过程中，吹的都是热风。
周围空气稀薄，杨曼热的浑身冒汗。
不知是谁的腋下自带芬芳，加上公车一站一停的飘忽感，杨曼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就在她要忍不住的时候，肖舒安隔着一众人群对着杨曼喊道：“马尾，快到站了，别睡着了。”
杨曼尴尬地捂住自己的脸，心中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是睡觉么？老娘我这是晕车了，晕车。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和肖舒安这个大抠门出门走访调查。
车靠站后，肖舒安利落地下车，杨曼跟在后面。她眼看着一位大娘下车时拎着的那捆葱的葱叶都快被踩秃了，明明上车时还郁郁葱葱的！混合着车上的味道，杨曼下车后第一时间跑到垃圾桶，开始狂吐不止。
肖舒安站在一旁：“你没事吧？”
杨曼摆摆手，刚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又继续吐了起来。
肖舒安拍了拍杨曼的肩膀，见状走到马路对面。回来时，手中多一瓶水，一个浅蓝色的小瓶子被他揣进兜内，他走到杨曼身前。将水递了过去。
杨曼接过水，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开始漱嘴，吐出来后。她苦着脸：“老大？你难道都闻不到车上的怪味吗？都不晕车的吗？”
“我打小身体就皮实，从来不晕车。”
杨曼看向肖舒安的眼中写着两个字，“羡慕”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网红身死 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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