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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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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死了，被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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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0年，我姐8岁，我四岁。
那年，我缠着我姐说我想吃糖葫芦，姐让我在路口呆着，她去买糖葫芦，我一直在路口等着她，她没回来。
等到太阳快下山，等到日落西垂，等到，群星上天。
我都没遇到过姐。
我回家了。
爸妈把我带回了家，我在家里四处打量着。
我没看到我姐。
我姐丢了。
2.
我姐是个惜命的人，我爸家暴，我妈懦弱。
她会好好的哄着我爸，会开始捡塑料瓶卖钱，卖到的钱都给了我爸，我爸贪酒。
钱都去买酒了。
她会哄我妈，会缠着我妈说很多很多好听的话。
我妈稀罕她，我爸基本不打她，有的时候情绪失控，我姐却往往是第一个被打的人。
我不敢相信，我姐到底是被拐了，还是，自己走丢的。
3
2018年。
我姐走失的第18年。
那是下了那是一年冬天，雨水淅沥沥的，冻的我发寒。
有个不速之客，敲响了我家的门，我打开门一看，是个警察。
穿着正经的警服，一丝不苟的站在我家门口。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姐走丢的那件事，有线索了。”
我自嘲一笑，说：“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前你们没有给答复，你为什么要在十年后给答复呢？”
我的那颗心渐渐平寒。
我的姐姐，我倒也不知道到底在不在这个世上。
我姐说：“小生，我们要好好的活着，早日逃离这个家庭。”
我不敢相信，到底结果是什么样。
我看警察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将警察先生请进了家门。
他坐在沙发上，对我说。
“你姐姐她，应该是被拐的。”
“哦，所以呢？”
“我们已经找到你姐，在哪了。”
“警察同志，您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姐。”
去看看我姐，去看看我那18年不曾见面的姐姐，18年过去，我那个那么好的姐姐，还会记得我吗？
她会不会早就把我忘了呢？
4.
我想了半天，还是同意了。
我是警察同志，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村庄，省份离得也不算特别远，做了两个小时的车。
到了村子里，我遇到了一个女子。
长头发，面容看不清。
只是她眼角有颗痣，和我那走失的姐姐很像。
18年，两个相亲的人早已面目全非。
不记得了，也许就是这件事情的最后答案。
风吹过，我在发抖，我不知道我该再说些什么。
5.
那个女人抬起眸子，好像我姐姐的那双眸，就算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也依然有着光。
虽说后来我姐走丢了，我奋发学习，终于，我逃离的那个家庭，逃离了那嗜酒的父亲，懦弱的母亲。
我恨他们，却不知我该不该恨我这个姐姐。
6.
风吹过来，身子有些发抖，女人看到了我们。
身子有些惊吓不住发抖。
穿着破布衣上的女子身体不舒发抖。
她突然背过身来，跑进了屋里。
将门反锁。
7.
警察走了过去去敲门，可那个姑娘始终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偏僻的村庄，走来的小路上都是野草横生，门外没有一两只看门狗，房子也破旧。
不知道底这地方得有多落后才能这般。
8.
我们听到脚步声，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躲进了那杂草乱生的地上。
来的是一个男子，大腹便便。
他走进了那个女人的房子，我听到了几声咒骂，声音挺大的，不难听不清。
“xxxxxxxxxxxxxxxxxxxx”
“xxxxxxxxxxxxxxxxxxxx”
“xxxxxxxxxxxxxxxxxxxx”
咒骂的语句一声高过一声，不知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只是隐隐还听到了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总怀疑，这个姑娘是被拐过来的，就像我那走丢的姐姐一样。
8.
后来声音渐渐平定下来，那个男人又走了，房门开着，这个姑娘隐隐啜泣之声。
我走了过去，进了房子，我望着她，她似又受了些惊吓，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好像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那个蹲在那的小姑娘也在发抖。
不知是不是经历久了，成了本能反应。
我轻轻开口说话。
9.
“江岁。”
她不知怎的，突然抬起了头，瞪着我。
她跑到床边，抱起了枕头，嘴里喃喃的说：“弟弟不怕，姐姐去给你买糖葫芦，记得吃完了再回家，不然爸爸又得打我们。”
“弟弟不怕，姐姐很快就回来，在这里等姐姐，不怕不怕。”
后来渐渐没了声音，她哭的越来越响。
10.
我走了，过去，望着她。
突然抱住了她，说：“姐，我来找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
还让我先走。
我总觉得她是怕我，也是像她一样被拐进来的 。
可是最终，好像我还是没能带走她。
我给了一个小纽扣，给我姐。
跟她说这是弟弟的东西。
跟她说，怕的时候就抓紧这个东西，弟弟一定会回来带她走。
可我最终还是没能带走我姐。
她死了。
被我杀死的。
也不能说是被我杀死。
我给了她那颗纽扣之后，她笑意盈盈的送走了我。
11.
我和那群警察先生们回了警察局商量对策，想要把我姐带走。
可第二天一来，只看到了一具死尸。
带走了，只不过带走的只是我姐的尸体。
12.
那个男的也许是看到了警察心生怕，所以头也不回的跑了，最后，拿玻璃片划透了自己的脖子，死了。
其实当时警察也没注意到他。
后来再带我姐回去的路上才遇到了他。
死了。
在死之前，还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了。
13.
我看着他，又想起来我那个酒鬼老爸，也喜欢喝酒，一滴酒都不舍得浪费的那种，不肯给我们花一点钱，买酒倒是大方的很。
天天买醉。
到头来，我姐还是没摆脱像我爸那样的人。
摆脱了一个，又被拐给了另一个。
14.
来做检查的人说，我姐吞了一颗纽扣死的。
我看着那颗纽扣，泣不成声。
那是我的纽扣，我给我姐的纽扣，本是想让她记得，只要纽扣在这里，她弟弟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可是，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姐最后吞了纽扣而死。
可我姐明明是那么一个惜命的人。
她怕被我爸打死，就想方设法的哄我爸开心，却还是容易被打。
她走了那么久，被拐了18年，她还没死。
以前我和我姐关系最好，最好。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撑了那么久。
也许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见了我之后，便没太多想法了，所以她死了。
她吞下了我给她的那颗纽扣。
因为我说，纽扣是弟弟的东西。
弟弟一直会陪着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