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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求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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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没多久便熬好了端上来，戚隐横和李富贵看着桌上黑乎乎的药碗皆皱起了眉，然后两人分别朝身侧的人看了一眼，齐声叹气端起了药碗。
“小五等一下。”应观槿往戚隐横嘴里塞了一颗梅子，“你再试试看还苦吗？”
戚隐横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然后满眼惊喜，“真的不苦了！”
“那就好。”应观槿满眼疼惜地看着戚隐横将药一点点喝完。
那边的李富贵被两人的互动酸得牙疼，视线从药碗上移开去看戚展横，戚展横看了看对面，又看了看李富贵，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哦，你的饴糖在屋里，我让人去拿。”
戚展横吩咐完丫鬟之后，看向了这边的应观槿，“三哥，借一步说话。”
应观槿把包着梅子的手帕都塞到戚隐横手里，然后跟着戚展横走到院子的另一侧。
“三哥，大理寺卿的案子已经查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你知道有什么内情吗？”戚展横自从戚蕴横被停职之后就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这么久还没有任何消息显然不对劲。
“展横，我只能说，这件事不会牵连到阿蕴，你别担心。”这件事情，应观槿知道一些，如果他目前了解的那些都是真的，只能说这将是文宣国十年难遇的一场大案，现在朝堂上已经是人人自危。
不过应观槿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那些过往遗漏的沉疴弊病，早就该拔除了。
“那就好。”戚展横闻言送了一口气，刚抬眼就发现应观槿正望向不远处的戚隐横，戚展横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三哥，我发现你和小五的关系变好了不少。”
“啊？是吗？”应观槿收回视线有些被看穿的慌乱。
“三哥你怎么了？”但是戚展横并没有看穿，“你们关系亲近就好，我以前还总担心你们呢。”
＊＊＊
“喂，你到底喝不喝药？”戚隐横已经将空碗放在桌上好一会了，却发现对面李富贵的药碗还是丝毫未动。
一提到这个李富贵就生气，“你没看到我的饴糖还没拿来吗？”
“吃个药还要糖，你几岁啊？”戚隐横表示鄙夷。
“……也不知道是谁刚还要配梅子。”
“那咋了，梅子又不是糖！”
两人正吵着，丫鬟已经将李富贵的饴糖取了过来，他这才慢悠悠地把药喝了。
“李公子，这是治您水土不服的补药，您身上这新伤，一会儿还得再喝一次药。”丫鬟将药碗收走，贴心提醒了一句。
“啊？”李富贵想哭。
戚隐横无视李富贵的悲伤，又问道：“你费尽心思来我们府里，到底有何目的？”
“看不出来吗？”李富贵心里还存着气，也懒得瞒了，“我喜欢你四哥啊。”
“啊？”戚隐横当真没想到是如此简单的目的，不对！一点儿也不简单，这小子居然敢觊觎他四哥！
“不行！你不能喜欢我四哥，我四哥以后要给我娶嫂嫂的。”
“凭什么不能？”李富贵不服气，“你能喜欢应侍郎，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四哥！”
“我三哥喜欢我，我四哥又不喜欢你。”戚隐横理直气壮。
“……五少爷，你说话好伤人。”
＊＊＊
第二日，御花园中。
兴德帝立于宴席主位，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到了三分之一，应观槿所在的礼部是这次邦交的负责人，参加宴席的人数是官员中最多的。
“诸位不必拘束，随心即可。”兴德帝举起酒杯与众人共饮，然后宴会便正式开始。
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戚隐横的视线一直落在主位下面的都成济身上。
昨日回去之后戚隐横便和应观槿谈论起了都成济的事情，略去了那些不能被应观槿知道的事情，戚隐横只说了他并没有见过都成济，都成济却仿佛认识他一样的奇怪之处。
戚隐横又拿出况青的那封信给应观槿看，“三哥，况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这封信就是从他房间里搜出来的，最奇怪的是背后这四个字，和今日都成济见到我时说的一样。”
“所以，你是怀疑这封信是都成济写的？”
“没错。”
“如果况青是武昭国的奸细的话……那奸细绝对不止这一个。”应观槿又想起戚展横提到的大理寺案件，再结合戚隐横说起的这些，应观槿几乎立刻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
“三哥，你怎么这么确定？”戚隐横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上一世与武昭联手的人是林砚，可这一世的林砚早就被他除掉了。
不过仔细想想，上一世武昭攻打文宣的速度之快，确实是朝堂上有与之配合之人才更加合理，所以林砚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棋子，那背后到底还有谁呢？
“小五，我暂时不能跟你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证实。”应观槿不想瞒着戚隐横，只能这样说了。
“好，三哥我知道了，三哥不管你在做什么，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
回忆到此结束，戚隐横察觉到都成济的视线看了过来，然后，都成济仿佛是挑衅般地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向兴德帝行了一礼。
“陛下，我此番前来，意为求娶文宣一位宗室之女以结秦晋之好，安两国邦交。”都成济一番声音落地，戚隐横只觉得心中莫名地开始紧张，目不转睛地看着接下来的一切。
“将军请起，那不知将军可有心仪人选？”
“听闻戚国公府的岚彩小姐才貌双全，都某心向往之，不才想要求娶。”
都成济话音落下，戚隐横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指尖深深地在掌心烙印出痕迹。
“不行！”戚隐横忽然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
戚隐横无视掉所有人的目光，视线从都成济身上撇过，然后面朝兴德帝掷地有声，“陛下，您也知道我爹娘只有我三姐这一个女儿，自小便视若掌上明珠，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实在与都将军不相配。”
戚隐横看似镇静有理有据地说完，那双在衣袖遮挡下握紧的双拳却丝毫没有松动一点儿的迹象。
“陛下，戚隐横说得有理。”身旁的应观槿也跟着站了起来，“何况，我们文宣国与武昭国都厌恶战乱，有一颗和平之心，臣以为，并不需要以女子的远嫁为代价来进一步维持。都将军，你说是不是？”
应观槿的后一句话是对都成济说的，一贯和颜悦色的礼部侍郎依旧笑得温和，但语气里却是一点也不肯退让。
都成济那冷酷的面容上显出故意装出来的难色，“侍郎大人言之有理，但都某除了想要维护两国和平之外，更多的是对岚彩小姐的倾慕之心，都某远从远从万里而来，还请陛下给都某一个机会，若得岚彩小姐青睐，都某愿意为了她留在文宣国。”
“这……”都成济一个异国大将军如此放低态度，兴德帝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如果真的因为一段姻缘就能留下一个武昭国大将军，对于文宣国来说有莫大的好处，于是兴德帝没有丝毫犹豫便立刻答应，“都将军如此真心，岚彩一定会被你感动，朕期待为你们赐婚的那天。”
“陛下！不……”戚隐横的话被都成济截断，“谢陛下。”
都成济举止有度地朝兴德帝一拜，志得意满的视线遥遥与戚隐横对上，夏日灼热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咳咳……”似乎是刚刚才察觉到了席间的气氛，兴德帝毕竟也是戚岚彩的舅舅，于是终于展现出长辈的慈爱来，“当然还是要看岚彩的意思。”
“那是自然。”都成济温声应道。
戚隐横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想走上前去请求兴德帝收回成命，却发现身旁一双温暖的手按在了肩膀上，“小五，先坐下。”
应观槿慢慢拉开了戚隐横的袖子，一直握紧的双拳被温柔掰开，戚隐横才感觉身上慢慢在回暖，着急地抓着应观槿的胳膊，“三哥，不能让都成济娶我三姐。”
“小五别急，我们再想办法。”
戚隐横根本听不进去应观槿的劝慰，满脑子都是梦中那嫁衣坠楼的惨烈场景，他呆呆地坐在席间，看着高位上的兴德帝笑得开怀，时不时与都成济举杯。戚隐横不明白，他以为的一直疼爱他们这些子侄的舅舅，为什么会就这样草草答应了他三姐的婚事，是不是在帝王眼里，亲情当真不值一提？
戚隐横不知道宴席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待他看到席间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的时候，他猛然清醒过来，转身朝御书房跑去。
“小五！”应观槿没来得及拦下冲动的人，戚隐横的状态明显不对，应观槿也赶紧朝那身影追了上去。
＊＊＊
“让我进去！”戚隐横无视了兴德帝身边随侍太监的通报，径直闯进了御书房。
“放肆！阿隐，朕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兴德帝正靠在坐榻上小憩，刚饮完酒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却不料被戚隐闯入的动静惊醒。
“舅舅，三姐不能嫁给都成济！”戚隐横脱口而出，“我三姐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那又如何！”兴德帝面色不善，对这个一直疼爱的侄子头一次生了这么大的气，“为了文宣国，你三姐可以牺牲。”
戚隐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僵在原地，“舅舅……”
兴德帝还是在乎戚隐横这个晚辈的，平复了怒气跟他讲道理，“阿隐你不会不清楚，如果真的能凭借一个闺阁千金而换得一个武昭大将军留在京城，那将是对我们有多少利处。”
是啊，仅仅是一个女子的婚姻就让武昭国失去了一大臂膀，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但戚隐横，不会这么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