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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刑部大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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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济现在的底牌已经全部摊开，他的目的既然是留在洛陵，他到底哪里来的把握，觉得自己可以联合所有的武昭国卧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戚隐横想不通，按理说这件案子一出，都成济早该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
“合蕙，陛下对都成济可有动作？”戚隐横一把合上名册，右手按在书桌上问道。
“回少爷，并未听说。”
戚隐横更觉得不对，不久前武昭使者和西陵使者已经齐齐离去，都成济一个孤身为了婚约留在洛陵的武昭人，在武昭奸细案件爆发后，为什么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在安然等着不久之后的婚礼？
“少爷？”戚隐横的思绪被叩门声打断，合蕙在戚隐横的示意下打开了房门。
合心走了进来，“少爷，门口有一位叫‘南香’的公子求见。”
“好，让他到凉亭稍候，我这就过去。”戚隐横将名单收起，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问起身旁的合蕙，“对了，营群那边如何了？”
戚隐横之前把营群派出去调查鬼面人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回少爷，奴婢与营侍卫一直保持着联系，营侍卫现在武昭境内。”
＊＊＊
戚隐横刚走到凉亭，亭内的南香就径直朝他跪了下来，“求戚少爷救救常韧。”
“你先起来。”戚隐横将南香扶了起来，他还从未见过这副样子的南香，虽然只是一个出卖色相的伶人，但因为他们之间的过节，以往南香总是挑衅的态度，还从未见他这般服软屈膝的模样，戚隐横在一旁坐下，“常韧怎么了？”
“被抓进刑部大牢了。”
南香言简意赅，戚隐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常韧的父亲常青，六品校尉，也被禁军抓了起来，是武昭国的卧底之一。
见戚隐横并无反应，南香又道：“常韧自小倍受宠爱，什么苦都没有吃过，他受不住刑部的手段的，还望戚少爷施以援手，他一直以来最崇拜的就是你了。”
戚隐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不会看着常韧不管，常韧一个无忧无虑的傻子，他父亲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走，去刑部！”戚隐横起身道，无论如何常韧是无辜的，他不能不管。
不知是不是因为起身的动作过于迅猛，戚隐横的脑袋仿佛针扎了一样，不过还好只是一阵，待他踏出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只剩下隐隐的闷痛。
戚隐横和南香到刑部大牢的时候，门口的牢头立刻就迎了上来，“呦戚少爷您怎么来了？”
“来探监。”戚隐横将腰间的钱袋子扯下抛了过去，那牢头顿时眉开眼笑，手已经马不停蹄地将钱袋子塞进怀里，嘴上还说着奉承客气的话，“戚少爷您来哪里还需要这些，您来见谁？”
“常校尉的儿子常韧关在哪间牢房，带我过去。”
“您跟我来。”
戚隐横刚进入刑部大牢，便觉得里面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潮湿阴冷的四周，血迹斑驳的地面，到处充斥着血腥压抑的味道。
紧接着，是凄厉绝望的哭喊，两侧的牢房里看到来人纷纷将脑袋拼力探出，企图寻求一棵救命稻草，来解救自己难以保全的性命。
戚隐横皱起眉头问道：“这些都是武昭国的奸细？”
前面带路的牢头还没回答，跟在身后的南香先回答道：“若武昭能在我们文宣安插这么多奸细，我们文宣早玩完了，不过都是和常韧一样的不知情的亲人罢了。”
“放肆，你这话忒大逆不道！”牢头转身对着南香斥责道，斥责完之后便又小心观察着戚隐横的神色，在确认戚隐横并未有什么愠怒的神情之后，这句斥责也就没有下文了。
戚隐横确实没在意南香大逆不道的言语，南香说得也没错，上一世文宣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所以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会尽力挽救文宣于水火，不止是凭他一人之力。这一世，那些文宣数百年来的沉疴弊病，不是已经被血淋淋的撕开见了阳光吗？虽然切肤之痛，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走吧。”戚隐横没再说什么，只让牢头继续带路，嘈杂的吵闹哭泣被留在身后。
还没抵达常韧的牢房，但戚隐横三人已经听到了吵闹声音，紧接着是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还当你是什么校尉家的少爷呢，现在你就是一个阶下囚，只能被我们哥几个踩在脚下哈哈哈哈！”
南香已经越过戚隐横跑了过去，戚隐横也立刻跟了上去。
牢房的门大开着，几个牢吏正放肆地哈哈大笑，他们脚边正紧紧蜷缩着的正是常韧，他身上薄薄的一层囚服破了好几道口子，那囚服下面养尊处优的皮肉绽开道道血痕，从未受过苦的大少爷此刻疼得浑身冷汗，却难得一见地没有将痛苦宣之于口。
看到此情此景的南香已经推开围在门口的牢吏冲了进去，心疼又气愤地扶起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几个牢吏被猝不及防的推搡了一下，张口就骂道：“什么人，居然敢推老子！”
话音还没落下，手上的鞭子便再次落下，南香张开双臂将常韧护在怀里。
所幸那带血的鞭子并未落在南香的身上，随后赶到的戚隐横一把拽过鞭子，将下手的领头人踹在地上，反手给了他一鞭子。
戚隐横本就头疼得难受，现在看到常韧被一群人围着欺负更是心烦，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不算传上来越来越重的刺痛感，他触不到具体痛处，左手只好随意按了按，右手用了十分的力气握紧鞭子，忍了又忍，反手又给了其他人几鞭子，才觉得心中舒服了些，“陛下的定罪还未下来，你们就如此滥用私刑吗？”
洛陵城的人谁还不认识无法无天的戚家小少爷，这几个牢吏待看清打他们的人后，之前的嚣张气焰散了个干净，连忙小心翼翼地跪作一团。
戚隐横这才转身去查看常韧的情况，南香已经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常韧裹住，常韧还躲在南香的怀里哆哆嗦嗦。
“常韧，你怎么样？”戚隐横蹲在问了一句，常韧这才仿佛如梦方醒般抓住戚隐横的胳膊，“戚隐横，我爹真的是武昭国的奸细吗？”
戚隐横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确定常校尉是否在那份名单之上，亦或者是名单之外的漏网之鱼，再或者是被冤枉的。
戚隐横没有回答，常韧慢慢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么多天的强装坚强，终于释放了出来。
待常韧哭够了，南香将人扶起来往外走，“我们回家。”
门口的牢头和几个牢吏推推搡搡无一人敢拦，“这……”
戚隐横却拉住了要出去的两人，“你们不能走。”
南香不可置信地扶着常韧转过身来，“戚少爷，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不能走。”戚隐横深吸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重复，“常韧现在还是犯人。”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让常韧继续待在这里，被他们欺负？”南香讥讽道。
戚隐横毫不退让地对上南香的视线，“常韧现在走出去，他便会永远背上罪名，我向你保证，我会替常韧洗脱罪责。不止常韧，还有那些并不知情的无辜之人。”
“我不信你。”
“……”戚隐横还在想接下来该如何劝说，对面却传来一句轻轻的“我信。”
戚隐横和南香一起朝发出声音的人看去，常韧苍白的脸上还满是泪痕，但他坚定地看着戚隐横又重复了一遍，“戚隐横，我信你。”
“谢谢你，常韧。”戚隐横觉得自己一直都小看了这位不务正业的常少爷，在家中遭逢大变的时候，他居然就这么坚持了下来，只是在看到熟悉的人的时候才放任自己哭了一会儿。
“戚隐横，是你救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谢谢呢？”常韧又是悲伤又是高兴地微微笑了一下。
看着戚隐横和常韧在这信来谢去的，南香有些生气地放开了扶着的人，“行行行，就你俩‘心意相通’，是我小心眼行了吧。”
本就虚弱的常韧被南香的动作带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南香立马要去扶的时候戚隐横已经扶住了常韧的胳膊，“因为我们是朋友。”
戚隐横回答了常韧刚刚的问句，也是第一次承认这个烦人的常少爷是朋友。
戚隐横说完之后将常韧交到了南香手里，“你们说说话吧，我去外面等你。”
“不用等我了，我留在这里陪他。”对面的南香扶着常韧往角落的草席走，“还请戚少爷说到做到。”
“你要留下？”戚隐横只是感到吃惊，但问出这句话的是已经被按在草席上的常韧。
“怎么，不行吗？”明明是该牢头做主的事情，南香却只看着常韧问道。
常韧低下头去想了想，然后缓慢道：“不太行。南香，我们常家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能来看我也不枉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但你不必这样。”
“好个鬼……”南香小声抱怨了一句，丝毫不顾忌地直接躺下，“就这样决定了。”
常韧无奈地朝戚隐横这边看过来，戚隐横笑了一下，“那就让他在这里陪你吧，对了这些是我大哥让我随身携带的伤药，你们看着用。”
戚隐横将身上的药都交给南香，然后出了刑部大牢。
有戚隐横闹得这一番，刑部大牢也没人敢再欺负常韧了，就连其他使用私刑的事情，都收敛了不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