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深层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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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颜色渐渐的染上整个城市。
夏季的T恤被长袖代替，小卖部的冰淇淋和冷饮被囤在冰箱里。
附中东巷外，停下来数辆巴士。
身着素色旗袍的一中女校长拿着喇叭喊：“一中的同学们有序下车啊！”
一中学生：“好——没问题！”
标有11的那辆巴士，一前一后下来两个男生。
两人都穿着一中校服，身高腿长。
甚至其中一个男生还染着妈见打的银蓝色头发，硬是靠立体的五官给托住了。
银蓝色头发的男生顺着另一人的耳机线，轻松挑掉人的耳机线，贴着另一个男生的耳朵：“男朋友，听什么呢？”
气质干净冷淡的男生翻了个白眼送他，“有病。”
今年附中和一中联手搞运动会是教育局安排的。主场地定在附中，一中学生要集体坐巴士来附中。
于是出差回来的赵向就看见，A班学生整整齐齐地趴在栏杆上远眺附中大门。
老赵低头看一眼，压根不存在的手表，“这不还没到放学时间，全都盯着校门口看做什么？”
A班学生听见声音，集体转头看老赵。
一瞬间，几十双大眼瞪一双小眼。
还是黑皮率先扑到老赴身上，直接猴子上树般挂老赵身上，“老赵，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说完抱着老赵的头，就是清脆的吧唧一口。
老赵只是憨憨的笑着，随口一问：“我科代表李傲文呢？怎么没见这孩子，不会又给秦老师当苦力去了吧。”
老赵话音落下，只有一阵沉默。
李傲文的事情A班学生多少是知道的，除了不可置信以外，A班学生对李傲文的态度是绝口不提，打算让时间冲刷记忆。
现在过去一个月了，科代表都换人了。
李傲文的所作所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没人记得他，没人想记得那些事。
黑皮挠了挠后脑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赵给他们这动静搞的一脸懵逼。
他刚想问句咋啦，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那道声音的主人言简意赅，“进去了。”
进去了。官方点讲，就是进监狱了。
老赵不可置信，“你哪个班的？你在说什么？”
今年上半年开始老赵就在外头没回来，不认识闫衍也很正常，闫衍也没打算自我介绍。
闫衍只是重复了一遍，“李傲文进去了。”
老赵不是很说话了。
黑皮一拍脑门，他能理解老赵的心情，甚至感同身受。
毕竟李傲文之前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眼里一直都是个阳光开朗、品学兼优的男孩。
当然同学范围不包括谢斯臣。
谢斯臣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声音平淡，“李傲文故意杀人，被判死刑。”
“榕江县高中生连环杀人案凶手”谢斯臣走到老赵面前，手搭在老赵肩膀上：“死者是师母和蘑菇。”
老赵这次出差，实际是去外地研讨教学，直接与世隔绝的那种。
等出来了再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榕江县派出去的老师都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关于“榕江县高中生连环杀人案”的新闻报道。
但由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新闻里面高中生作案人的照片有进行马赛克处理。
加上老赵也是随意扫了一眼。就马上去回复妻女的99+的消息。
结果，老赵点开妻子的头像，看见了最新的消息。
【老婆：老赵，小蘑菇走了，我的宝贝走了。她是被人活活害死的！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先去陪小蘑菇了。】
老赵那时冷汗爬上后背，胆战心惊的去点开女儿的聊天框。
【宝贝蘑菇：爸爸，蘑菇好想你了啊！】
【宝贝蘑菇：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妻女的99+消息石沉大海，唯一的死讯也是。
老赵当时差点急的破窗，飞奔回家。
可人跑的能有四个轮子快吗？
老赵记得当时在集中营里，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但那通电话，由于忙着工作的他，没来得及接通。
忙完再打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
老赵以为是女儿在跟自己闹脾气。
细心一辈子的人却从没想过那是女儿的求救电话。
老赵在车上反复抚摸钱包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秀发用一根根桃木簪盘在脑后，一身碎花裙娴静温柔。女人爱抚着身旁的孩子。孩子乖巧依偎着母亲，笑着的时候，脸颊上有可爱的酒窝。
照片被抚摸到开始失色。
老赵半梦半醒之间，想——如果那通电话，我有接通……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一大堆信息砸进老赵脑袋里，老赵觉得自己脑回路有点转不过来。
我最喜欢的学生杀害了我的女儿。
我最喜欢的学生迫害了我的妻子。
我最喜欢的学生杀死了我的妻女。
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他为什么不能连我一起杀了！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谁带了速效救心丸！老赵要给吓晕了！”
在A班学生乱成一锅粥疯狂喊“老赵顶住啊！”的情况下，谢斯臣晃了晃手机：“照顾好老赵，已经打电话给校医了。”
校医很快就赶了上来，A班学生也被分散开。
附中今年运动会是跟一中一起办的，现在一中的学生在操场上都站的整整齐齐了。
附中学生也开始入场了。
A班学生再怎么不放心，也得排队进场了。
A班学生是最后到操场的。
一中的女校长开玩笑的语气说：“老贾啊，你们A班刚刚是还在上早读吗？”
贾校长扭开保温杯，“哪里哪里，今天是运动会学生哪里有那个心思读书。毕竟孩子嘛还是爱玩的。”
一中的女校长点头：“也是，很少有像闻今那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
“要我说偶尔还是要跑跑步的，总是读书也不好，伤眼”贾校长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闻今这孩子我听过，上次统考的省第一是吧？”
一中的女校长说：“是的呀！要不是闻今打算走保送，不然你们附中的谢斯臣拿高考省状元压力就大了。”
贾校长回道，“A班的谢斯臣拿省第一，无论是对学生，还是附中，我们都是有信心的。况且压力一直都在不是吗？”
俩老狐狸说到这里，一齐抬头看向台上。
秃老头正拿着手麦，“微风吹抚下，我们迎来了秋高气爽的季节，枫叶散落在操场上，少年汗水挥洒在青春里……让我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步入秋天。”
话音刚落，秃老头拿起剪刀同一中教导主任一起剪开了一段红绳：“我宣布，附中联手榕江一中举办的第一届秋冬季运动会正式开幕。”
“掌声有请，一中学生代表上台！”
一阵掌声响起，人还没上台，底下的一中学生已经喊起来了，气氛搞起来了。
闫衍坐在台下玩手机，谢斯臣给人靠背。
“阿衍”附中校花摸了下闫衍的头发，“坐好来，我要上台了。”
台上面。
阳光散在少年肩头，一中“紫菜蛋花汤”的校服穿在少年身上，也只有少年感。
身高更高的男生先开口自我介绍：“榕江一中高二11班傅寻。”
闫衍抬起头，看过去。
身高更高旁边的男生，接过递来的话筒，言简意赅，“跟他一个班的，闻今。”
秃老头接着说，“接下来，掌声有请附中优秀学生代表，上台！”
台下面。
黑皮啧啧啧称奇：“一中这次玩这么大？吉祥物跟门面一起扔过来我们附中。”
“怕什么，我们附中校花一个顶俩！”杨枝意从包里挑出一块叠好的布来，又抖开。
布实际是灯牌，加长加大版的那种。
黑皮看清楚上面的字后，“你是被初唐夺舍了吧？这特么是能播哒？”
杨枝意不以为然，“清朝早亡了，遗孤。”
杨枝意拉着黑皮大大方方的展示起了灯牌。
黑皮勉强保持微笑。
于是准备上台的谢斯臣和台下等人的闫衍同时看见。
灯牌上写的：睡神，冠军和谢哥都是属于你的。
站在台阶上，谢斯臣的吊梢眼弯了弯，朝着不远处的人，“我没问题，你要吗？”
闫衍：“…………”
闫衍回答不出来。
因为，很短，几乎可以说是转瞬即逝的想法，闫衍是想回答他——要。
就这一个字，闫衍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甚至话到嘴边，“要”字变成了“滚”。
少年背对着舞台，阳光照射在侧脸上。橘红的枫叶漫天飞舞。
谢斯臣歪着头，不明不白的回了句：“我听懂了，阿衍。”
听懂了？
我没想叫你滚的意思。
闫衍想把人扯下来，纠正一下，“谢……”
名字的后面两个字没来得及喊。
谢斯臣已经站在台上。
谢斯臣的右手打着石膏，不能动。骨节分明的左手抓着讲台上的麦，嘴巴靠近麦，“各位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附中高二A班的谢斯臣。”
谢斯臣说完。
秃老头接过闻今递来的手麦说：“运动会，不仅可以体现我们的运动风采，而且也是我们团结奋斗的力量体现。”
“请学生代表互相鼓励加油！”
谢斯臣走过去，伸手，轻声说：“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傅寻挑眉，回握住谢斯臣递过来的手，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谁输谁是孙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深层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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