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守岁筳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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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期末考结束后，还要上一星期的课。
校领导专业地称呼这7天课为“假期辅导服务”。
附中学生称之为“压榨学生假期的恐怖活动。”
黑皮撕下最后一张日历。
他转头想去分享这个喜悦。
他的旁边，谢斯臣在给闫衍讲题。
不太好打扰。
谢斯臣闫衍他俩前面，初唐窝在杨枝意怀里睡觉，杨枝意在刷题。
更不好打扰。
黑皮落寞地要打道回府，走半路。
闫衍敲了敲桌子说：“黑皮，说完再走。”
黑皮一脸感动的冲上去就抱住他睡神，嚎哭一声：“还是我睡神有人情味！”
闫衍被他抱着推又推不开，只能喊“谢斯臣！”
谢斯臣故意无奈苦笑，手都没动下：“阿衍，我也掰不动啊。”
闫衍：“……”
杨枝意从题海里抬起头来，眼花缭乱，指着黑皮讲：“做猛了，看见班长变黑皮了。”
还是初唐一句“卧槽”强行唤醒众人。
黑皮抱着睡神，感谢天感谢地，放学铃声都给他感谢出来了。
A班其他人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闫衍：“……”
A班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斯臣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男朋友的小脸从红的变成黑的，再变得五颜六色的。
谢斯臣揉了揉闫衍被头发，黑皮的腿却被踢了两下。
谢斯臣失笑道：“还分不开来了，还放不放假了？”
从黑皮怀里拯救出来的闫衍下一秒就到了谢斯臣的怀里。
闫衍竖起中指。
谢斯臣抓住一只，他就竖另一只。
谢斯臣把人半抱在怀里，摇了摇温声问：“竖中指做什么？”
“鄙视你。”闫衍说：“虚狗。”
谢斯臣捏住闫衍的嘴巴，凑近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男朋友？”
“唔！唔！（就要！）”闫衍的嘴巴被捏住发出的声音不清晰，闫衍眉头微皱：“唔唔唔！唔唔唔唔……（谢斯臣，你干什么事！）”
“阿衍别唔了，不然别人以为我亲你了。”谢斯臣笑着又捏了两下。
闫衍：“？”
嘴巴松开的第一秒，闫衍一句“流氓。”谢斯臣就真做起了流氓。
放假了，A班学生连跑带跳的成了学校，A班班级门却半敞着。
谢斯臣卡着教室监控死角跟闫衍接吻。
一直到公安局门口。
谢斯臣帮闫衍理了理滑下来的围巾，“我进去了。”
闫衍皱眉：“你又不是犯人。”
“我是嫌疑人。”谢斯臣说：“阿衍，你要不要还是先回家等我吧。”
闫衍踹他一脚：“快点进去别磨磨叽叽的。”
谢斯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走了进去。
闫衍坐在大厅长椅上边玩手机边等他。
很无聊的单机游戏闫衍玩了两个小时。
谢斯臣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
闫衍不耐烦“啧”了一声。
走到公安局转角。
谢斯臣的手从始至终插在围巾手套里，垂着眼看地面。
谢氏的秘书站在五六个保镖前面，“大公子和夫人现在已经进去了，你作为大公子的儿子理应继承父亲的财产不是吗？”
谢斯臣慢条斯理说：“我不感兴趣家族里面的事情，这几年都没关心过我，现在过来是干什么呢？”
秘书实话实说：“老爷很欣赏一个在十八岁就可以把自己的亲生父母送进去的后辈。”
秘书继续道：“老爷也同我讲你的好，说百年谢家不缺天才，但缺一个谢斯臣。”
“况且你本就是谢家人，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以前的事情就忘记了，你还有大好前程，说不定以后整个谢氏集团都会是你的。”
秘书拍了拍谢斯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都是谢家人，不要太较真。”
谢斯臣抬起头，刚想说话，隔着层层人群，看见了……
闫衍冲上前，拉住谢斯臣的手的时候。
谢斯臣眼眶发红。
闫衍明显是气急了，不顾保镖的阻拦喊道语气又急又凶：“去你妈的谢家，谢斯臣是我家的！”
气氛紧绷。
保镖想把两个人分开，秘书叫停了。
秘书突然说：“老爷那边出事了。”
其他人离开后。
谢斯臣亲了亲闫衍的额头：“有哪里被打到了吗？阿衍。”
“没。”闫衍顺了毛。
谢斯臣亲了亲他的眼睛：“刚刚怎么就冲上来了？”
“……”闫衍说不出来，直接抱住了谢斯臣。
看他们好几个人围着你，你却孤身一人，彻底对所谓的亲情失望。
就觉得心疼。
只觉得谢斯臣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谢斯臣像抱小孩一样抱起闫衍，闫衍抱住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肩膀里：“看他们不爽。”
谢斯臣抱着他，上了车，回了家，单手打开了家门钥匙。
第二天早上醒来，客厅里面播着早间新闻。
“昨晚，我省最大企业谢氐集团宣布破产……”
闫衍睡眼惺忪，脑袋慢了几拍。
直到某姓谢的从他身边经过，顺手撸了一下他的头发，拿起牙刷挤好牙膏递给他后。
闫衍抓起他的衣领子，“谢斯臣，你家破产了！”
谢斯臣把装好水的杯子递给他，闫衍接过。
谢斯臣弹了下他的脑门，“昨天还说我是你家的，怎么？我们家破产了。”
闫衍吐掉嘴巴里面的泡沫，眯着眼睛，跟瞌睡虫做斗争，“谢斯臣，你这有京都台吗？”
谢斯臣微征：“？”
没得到回音，闫衍刷好牙，闭着眼睛抱住他的脖子，“我看下，我妈公司怎么样。”
谢斯臣偏头笑，闫衍迷糊地下意识凑近他：“谢斯臣，你在笑什么。”
谢斯臣弯着眉眼，手摁在人的后脑勺上，轻松地把托着□□人抱起来。
闫衍习以为常，窝在谢斯臣怀里又睡了会儿。
谢斯臣抱着他，整理床头柜的抽屉，一本厚的跟书一样的本子映入眼帘。
谢斯臣轻轻的抚摸少年的背：“阿衍，醒了吗？”
少年没有回音。
谢斯臣安心地打开。
第一页
你看见这本日记时，我已经死了
第二页到第五十九页都是空白。
死亡的预言仿佛只是年少时委屈不甘写下的。
谢斯臣转头，他的房子户型很巧妙，在床头柜的位置向外看出去，能直接看见玄关处到底的日历。
日历停留在谢斯臣十八岁生日那天。
也是他原本给自己规定的存活极限。
现在，他还能站在这里，怀里的人功不可没。
谢斯臣把日记收到更下面，抱着闫衍关上了卧室的门。
日记内容随时间而被遗忘，逐渐尘封在往事岁月里。
第六十页
［2023.9.3］
又要去看母亲了，她让我带束洋桔梗，要白色的
今天在店来了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2023.9.4］
又遇见你了，闫衍
第六十一页
［2023.9.6］
他凶我
但我还是送他去医院了
我的眼睛好痛，他的眼睛好红
我要怎么解释炸厨房，只是个意外呢？
［2023.9.7］
豆沙包分了些给楼下的阿婆
第六十二页
［2023.9.8］
我也给阿衍带早餐了
阿衍帮我洗衣服了
发现一个秘密，我不说
今天唯一不开心的事：睡不着……
［2023.9.9］
答应帮某个只知道暗恋对象的东西值日，今天起得特别早
本来想画只螃蟹，结果这是个……什么东西？蛛蟹？
今天逗小朋友，感觉阿衍要炸毛了⊙▽⊙
衍衍衍衍衍衍衍衍衍衍衍衍……衍×1086
第六十三页
［2023.9.10］
他知道好多啊，我有病都知道……
他是小叔叔男朋友，他是小叔叔男朋友，他是小叔叔男朋友，重要的说三遍
但姓季的威逼利诱我T^T
［2023.9.15］
小丑你鼻子掉了
睡客厅，睡阿衍家的客厅
……
除夕这天。
由于过年原因，菜农也要早早收摊。
清晨五点半，谢斯臣亲了亲闫衍的眼皮，企图把人亲醒。
“再睡会儿。”闫衍把脸埋进枕头里。
“阿衍这已经是第五次再睡会儿了”谢斯臣亲了亲他的后脖颈，“不是你昨天答应我，今天陪我去买菜的吗？”
昨天晚上的闫衍因为心疼谢斯臣在寒假期间还要早起买菜，动了怜悯之心，想着自己男朋友得自己宠。
主动提出要跟人早起去买菜。
“你也没告诉我，这么早啊。”闫衍头埋在枕头里面，闷声吐槽：“谢斯臣，才五点，你要去菜市场买金子么？！”
谢斯臣纠正他：“是五点三十二分。”
谢斯臣打算把人直接抱起来。
抱是抱起来了，只是抱男朋友的同时顺带抱了个枕头。
谢斯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抽出枕头，闫衍就转抱住谢斯臣的脖子。
“阿衍，抱紧点。”
闫衍像一个考拉一样挂谢斯臣身上。
谢斯臣拿热毛巾敷闫衍脸上，闫衍就醒来了。
突然醒来的那种，毛巾离开脸后，闫衍通过镜子看清楚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觉得在做梦。
闫衍指着镜子，问了个很傻逼的问题：“这是我？”
“嗯。”
闫衍又指了指镜子旁边的那个人，同样傻逼的问题：“这是谁？”
“你男朋友。”
谢斯臣宠溺地笑了笑，亲了亲他的脸颊。
闫衍突然又想让小行星撞地球。
鱼死网破吧！
因为早晨自己跟考拉一样挂谢斯臣身上，而且还让谢斯臣给自己洗脸的事情。
闫衍的脸从家里红到出门。
谢斯臣忍不住逗他：“这样就脸红了以后怎么办？”
闫衍怒祝他：“专注现在。”
“那怎么办？”谢斯臣歪了歪头，把头抵在闫衍头上，“我比较专注自家。”
谢斯臣逗完，就牵着人就近找了个摊子买菜。
闫衍红着一张脸埋进围巾里。
谢斯臣挑起来四个西红柿，递过去：“大婶，帮我称下。”
大婶一边称一边问：“小谢，兹盖孩依贴锅么？”（这个是你的弟弟吗？）
没完全听懂的闫衍连忙鞠躬：“阿姨好。”
鞠到一半被大婶扶住，“兹冒有礼冒做什么塞！”（这么有礼貌做什么？）
谢斯臣用榕江话回道：“阿毛兹毛芽贴嘎贴锅，兹盖孩阿嘎嗨友。”
（我没这么漂亮点弟弟，这个是我的朋友）
等两个人抱着满满的东西满载而归后。
谢斯臣把菜放在玄关处。
趁闫衍还拎着零食，谢斯臣啄了啄他的嘴唇，用榕江话说：“阿毛兹毛芽贴嘎贴锅，兹盖孩阿嘎对相。”
（我没这么漂亮点弟弟，这个是我的对象）
闫衍皱眉问：“谢斯臣，你在说什么？”
“我爱你 ”谢斯臣说。
闫衍推开他：“谢斯臣，骗鬼呢？榕江话说我爱你明明是……。”
“阿哎依。”
（我爱你）
谢斯臣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骗鬼呢……”谢斯臣说：“我刚刚说我没这么漂亮点弟弟，这个是我的对象。”
闫衍扯下谢斯臣的围巾，“继续。”
闫衍被谢斯臣吻的脑袋一片空白。
除夕夜，两个人搞了简易的小火锅。
闫衍刚坐下来，手机就颤了下。
【闫楹：给你定了明天的机票，还有车票，关新贺那件事处理清楚了，你可以提前回来京都读书了。】
闫衍怔在原地。
还是谢斯臣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先回去没关系，我愿意多等会儿。”
“我不愿意！”闫衍下意识的讲。
谢斯臣耐心温声跟他解释：“阿衍，你现在是未成年，你的监护人有权帮你转移学籍，如果你现在不回去，后面爱意帮你转到其他学校，我也找不到你。”
谢斯臣笑了一下：“到时候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我们是要演牛郎与织女么。”
闫衍看着他压根没动的眉眼：“谢斯臣，你很难再装点吗？”
“不能。”谢斯臣说：“所以阿衍我也不想分开，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真的等不到你。”
“多半年我可以等的，阿衍。”谢斯臣垂眸，手撑着额头，“我真的可以等。”
闫衍没有说话，单膝下跪在谢斯臣的面前。
“谢斯臣，要哭可以直接点。”
话音刚落，眼眶湿润的人却抬头笑了起来，谢斯臣声音微颤：“阿衍，抱抱我。”
闫衍抱住他：“我妈找你了是吗？”
“我拐了阿姨儿子，早晚的事。”谢斯臣说：“阿衍，我好久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几秒后，谢斯臣抬起头，两个人对视，额头抵着儿童。
谢斯臣笑都笑不出来了，假笑也不会。
谢斯臣说：“是谢程给阿姨发的消息，连带我们两个的照片还有我的联系方式一起给了阿姨。”
照片的内容有很多，从晚自习谢斯臣喊闫衍起床，再到游乐园闫衍给谢斯臣表白。
谢斯臣哑声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程在我身边安插了这么多眼线，我一直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一切都做的毫无缺漏。
尘埃落定这个词的背后是更大的豁口。
闫衍靠近他，学着谢斯臣的方法吻他。
“谢斯臣，不是你的错。”闫衍亲了亲他的眼睛，“你不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你只是谢斯臣。”
谢斯臣调整了下呼吸：“我明天送你。”
既然无法逃离分开，就珍惜当下。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个，一如往常。
谢斯臣拿着烧水壶起身。
外面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爆竹噼里叭啦的响声杂着一声机械女声。
“谢狗开门，你爸爸来了。”机械女声反复喊着这一句。
谢斯臣左眼皮跳了跳，拉开窗户。
楼下，傅寻搂着闻今。
闻今一脸无语，单手捂着脸。
“傅寻。”谢斯臣保持着微笑。
机械女声换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闫衍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谢斯臣，这你朋友？”
“表的。”
“朋友哪来表的？”
“再说你的。”
闫衍难得看着谢斯臣难得没有保持假笑，而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狗。”
“？”
谢斯臣掐住闫衍的两颊，“好的不学学坏的。”
窗外烟花绽放光芒，四射开来的星火像是海水中水母。
我们还会有无数次新年。
谢斯臣拿出红包和平安福的那瞬间，闫衍一愣。
闫衍皱眉只接过了平安福：“谢斯臣，你给我红包干什么？”
“红包压岁是保平安的。”谢斯臣亲了亲闫衍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守岁筳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