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Chapter 19 ...
-
可他为什么要一个心安理得?朋友之间需要求这个吗?
到底为什么……这么不爽?
柏屹寒撑在洗手池上,食指不断轻点冰冷的台面,一下又一下,像是秒针倒计时。
到第四十四下,他抬眸和镜中朦胧的自己对视,嘴角缓缓扬起。
柳泽晚上去酒吧证明没有回家,看样子他们依旧在冷战,而且之前柳泽昏倒进医院,他也不愿意来,甚至连一句消息都不愿意回。
那个男人根本不爱柳泽。
这样岌岌可危的感情能坚持多久?柳泽总有一天会受不了和他分开。
突然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柳泽要是不愿意分开怎么办?
看他那个鬼样子,估计很舍不得。
指尖收紧握拳,柏屹寒不轻不重砸了一下台面,既然如此,他就要劝解一下柳泽了,早日脱离苦海才是正道!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想到这里,青年心情顿感舒畅,悠哉悠哉洗澡去了。
房间隔音很好,关上门之后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柳泽蜷缩在沙发抱着自己,垂头埋在膝间,发尾的水滴顺着后颈突出的脊骨划进衣领,他还是一动不动。
头痛欲裂,像是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刃在脑子里肆意切割,他将自己抱得更紧,如同一只无助的羔羊,默默地承受痛苦。
万幸今天这场晚宴不需要工作,只需要出席,即便临时不见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里大咖云集,他的职位和身份实在是太微不足道,这次能来完全是“伯乐”客气,一股脑邀请了很多人,他也能来沾个光。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
就算不是淋雨也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吗?
柳泽紧紧扣住肩膀,衣服和皮肉凹陷下去,用力到快要把自己掐出血,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抬起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然后站起来跌跌撞撞向酒柜那边走去。
庄园提供的酒全都价格不菲,一瓶可以抵柳泽两三个月工资,但这时他也顾不上其它,随手抽出一瓶红酒撬开就喝,一口气灌下去大半。
酒精作用需要时间,柳泽干脆坐下靠着酒柜,握着酒瓶时不时喝两口,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柏屹寒哼着小曲出来,表情愉悦,然而走到客厅脸一下子就垮了。
人呢?又一声不响走了?穿成那样还乱跑?
他拿起手机却没看到男人发的消息,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掉落滚动的声音,柏屹寒一怔,疾步朝声源处而去。
“啧,真是……”
眼前的景象让青年不由得蹙起眉——柳泽背靠酒柜赤脚瘫坐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右腿弯曲,左腿打直,手臂搭在膝盖上,手里撺着喝了一半的红酒。
空酒瓶咕噜咕噜朝前滚,柏屹寒抬脚踩住,叹气,走过去蹲在男人面前,双目似点漆,深邃幽暗,清晰倒映出男人此刻的模样,看不清楚脸,只有一个还湿漉漉的头顶,衣领大开,露出来的部分几乎全是骨头,胸廓起伏很小,像是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他扯出男人手里的酒瓶,低声喊了句他的名字。
回答他的是一声酒嗝。
“……”
青年伸手,虎口卡住男人腋下将其面对面抱了起来,和提小孩儿似的,柳泽缓缓抬起头,满脸通红,睫羽水淋淋的,一滴水珠挂在上面,目光略显缓散。
看到柏屹寒,男人瞥嘴,眉毛委屈地皱成一团,那滴水珠身先士卒掉落,紧接着数不清的泪争先恐后涌出,像是被压抑许久,而在这时终于获得可以释放的自由。
“我,好、疼……”柳泽啜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尾音颤抖,“我疼……”
柏屹寒瞳孔骤缩,嘴都合不拢了,掐住男人的手蓦地收力,手臂青筋暴起,一股酥麻从尾椎骨和小腹处同时往上窜,如同电流那般迅速流经全身,瞬间点燃深埋于体内最原始的渴望。
某个东西微微站起来了。
柳泽被提着,足尖点地站立不稳,趔趄了几下,他抓住柏屹寒留有水渍的手臂,眉眼如青山远黛,近水含烟,浓墨般的忧愁挥洒其间,倒是平添一抹说不出的媚意。
柏屹寒深吸一口气,喉结重重滚动,极力控制住躁动、跃跃欲试侵占对方的身体,嗓音嘶哑:“哪里疼?”他放下柳泽,空出一只手来擦拭男人脸上的泪痕。
“都疼。”柳泽垂头抽噎,“哪里都疼,我好难过……”
忍不住想要靠近,于是柏屹寒抚摸男人的脸向前一步,声音极其温柔,“我让人送药过来,忍一忍好不好?用了药很快就不疼了。”
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他没有穿上衣,柳泽潮热的呼吸喷洒在胸膛上,很痒,柏屹寒情不自禁抬手包裹住男人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胸口处
“不要哭了。”他柔声哄道,轻抚男人瘦骨嶙峋的背脊,“不难过,我们不难过,淤青和伤口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不哭了。”
柳泽捂住眼睛哭得更凶,泪水源源不断从指缝中溢出,一路流淌,打湿脸颊、下巴、脖颈,胸膛,衣领晕开深色的水痕贴在他身上。
这些泪组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把柳泽彻底封死在决堤的悲伤里。
泪水模糊视线再加上灯光昏暗,看不真切面前人的样子,但仍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柳泽拼命摇头,重新闭上双眼推开圈住自己的手臂。
柏屹寒的裤子对柳泽来说真的太大,裤脚拖在地上,柳泽不停往后退,裤子也不停往下掉然后把他绊倒。
“嗯唔…!”男人跌坐到地板上,裤子掉到脚踝处堆成一团,笔直而修长的腿赤/裸袒露,大片雪白的肌肤像浪花那样闯入青年眸底。
柏屹寒罕见地做不出来任何反应,呼吸因裹上暧昧的气息变得粗重,他低头,脸大半都沉在阴影之中,眼神和盯着猎物时的饿狼如出一辙,发出饥渴难耐的幽幽绿光。
柳泽还是在哭,压抑的呜咽声激得青年太阳穴直跳。
某个东西完全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