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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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当今晚宴会正发生骚动的时候，来自温氏财团的公司职员艾尔莎已经跟随哈伦经理一路离开大厦，登上顶楼的悬浮车。
红叶公司的人一路上都在在反复挽留，哈伦却平静地婉拒：“抱歉，今天实在是不方便继续谈合作的事，我想坎伯兰市长现在也抽不出时间了。赵先生的心意我们明白，还是改日再约定时间吧。”
等对方走了，艾尔莎不解地问：“经理，难道是因为温……”
哈伦打断她说：“我刚刚去请示了温少爷，他让我们先走，温泠今天的事是温家的私事，还轮不到我们来掺和。”
艾尔莎迟疑着点了点头，笑着说：“我今天差点以为，她是奔着我们来的。”
他们在今天下午刚刚抵达海荒城，没想到晚上温泠就出现了，实在是出人意料，又非常巧合。当看到温泠的那一刻，艾尔莎就担心被搅局，立刻汇报给了哈伦，哈伦又立即往上汇报。
没想到接下来就发生了那么戏剧性的一幕，温泠居然是为了抢一个omega过来的。
以前在中心城的时候，众星捧月的温小姐身边什么高贵温柔的omega没有？还是说她独好这一口？怀亚特也喜欢这一口？他俩还抢上了？
艾尔莎摇了摇头，“今晚的事真是太荒谬了，令人费解。”
哈伦也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把这温泠的消息告知温少爷时，对面足足沉默了三分钟之久，才继续下达指示。
估计也是感到迷惑了吧。
“走吧。”哈伦说：“除了这事，今晚我也感觉到红叶公司内部比我想象中还要乱，赵垣也许不是个靠谱的合作对象，我们还要从长计议。”
艾尔莎点头。
悬浮车启动，缓缓驶离港口边的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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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泠回到疗养院时，已经将近傍晚十二点。
乘坐电梯上行，一路穿过走廊，卫兵紧跟在她后面，温泠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终于发现了少了个人，随口问了句：“司医生呢？”
莫桑中尉面无表情地说：“司医生并没有一起过来。温泠，经过上次的事，我想你该学会老实一点，不要再妄想劫持司医生离开这里。”
温泠耸耸肩，无辜道：“不要这么严肃，这次真的只是特殊情况，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莫桑说：“抱歉，我没法对你态度放松，你已经不是初犯了。上次你溜出去，是司医生让我把消息压下去，这次你闹得这么大，所有人都知道疗养院守卫失职，我必须写份报告向上面汇报，你该庆幸这次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已经没有下次。”
显然，经过今天的事，他们会更加严格地看着她。
温泠再想溜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不定经过这一次劫持，她以后都不会再有和司叙独处的机会。
除非她来硬的。
但说实话，以上次温泠爬到顶楼看到的下面的警卫数目而论，除非她动用异能，不然不可能逃出去。
但，自从温泠出现失控症状开始，她的异能每发动一次，情况就加速恶化一次，她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不需要别人的督促，她自己也会用意志力去对抗、坚决不用。
乔言成站在温泠身边，似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她没接话，只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终于回去了，那些卫兵陆续离开，温泠刚刚感觉清净了，一道清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温泠，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了你一个晚上。”
艾兰恩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乖乖待在房间里，听见她的说话声，他立刻推开门，站在房间门口朝她笑着。
他好像完全不知道海荒城头条新闻上的事，如同一只被主人关在家里的猫，安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地等她，金发柔顺地搭在额头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清亮温柔。
温泠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继续和乔言成说话：“去放一下热水，我要泡澡。”
乔言成微微笑着，“好的。”他的眼神很平静地从艾兰恩身上掠过，完全没有停顿，转身去准备了。
温泠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走到一边坐下。
只有遇到这种久违的觥筹交错的宴会场合，她才穿上了这种鞋子，温泠看到这双高跟鞋，突然开始后悔先前没趁乱把怀亚特或司叙踹上一脚。
这种细高跟踹人肯定巨疼。
可惜啊，现在她才想起来。
艾兰恩被完全无视，站在那里抿了抿唇，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
他主动走到沙发后面，伸手给她按摩肩膀，温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之后就慢慢放松下来。
他按得很舒服。
青年修长的指骨在灯光下显得非常漂亮，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道柔和适中，格外催眠。
他按过她肩膀之后，手指挪到她的颈后按压，又慢慢往上，手指穿过她浓密的头发，帮她按摩脑袋，放松神经。
与此同时，艾兰恩悄悄俯身凑近，在她身上果然闻到了很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是没有闻过的陌生omega的味道，还掺着一丝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没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对方的气味都很难沾染在身上。
她出去碰了好多人。
艾兰恩眼神暗了暗，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得到的东西，突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他转念一想，温泠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她标记了他却对他依然冷淡，那么对其他人又能好到哪去？
他不能自己吓自己。
她双眼微阖，忽然问：“今晚的事没有吓到你？”
她劫持别人，闹那么大动静，艾兰恩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普通学生，估计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换作别人都该吓坏了，说不定今晚一见到她就要主动提出离开。
但他却表现得很淡定。
“我相信你会没问题的。”艾兰恩低头说：“我以前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事，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优秀。我选择依靠你，本来就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如果连你也出事了，只能说明老天爷并不眷顾我。”
和他对话，总是很不费力，他能听出她所有的话外音。
就像她只问了他一句“有没有被吓到”，他就自动回答了她没有说出口的“经过了今晚还不主动离开”的问题，他很清楚，她就是想看看这么大动静能不能吓跑他。
温泠意味不明地说：“人还是胆子小点好。”
——胆子太大了，会让她感到威胁。
艾兰恩正在按压的手指一顿，灯光下的睫毛颤了颤，几乎立刻发现他刚刚说错话了。
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聪明，是不会被喜欢的。
艾兰恩说：“温……”他的话还没说完，乔言成就再次走了过来，打断了他要开口的话。
“热水已经放好，您现在可以去洗澡了。”乔言成微微笑着说。
温泠站起来往浴室走，艾兰恩只好闭嘴，视线一路紧紧地跟随着她，直到完全看不见。
等他回神时，乔言成已经来到了他身边。
“看来你很喜欢我家小姐。”乔言成语气平淡地说。
艾兰恩警惕地看他一眼，只“嗯”了一声，虽然他已经在温泠身边几天了，但他几乎和这位乔管家没怎么沟通过。
——即使他身上还穿着乔言成的衣服。
乔言成负责温泠生活中的大小琐事，艾兰恩在他眼里与其说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如说是“温泠随手捡回家的omega陪睡”。
一切都以温泠的态度为前提。
乔言成开门见山地说：“小姐之前说留你几天，现在你的发热期已经过去，不该继续依赖小姐。”
艾兰恩垂下眼睫，看起来很可怜，“我无处可去。”
乔言成神色冷漠：“我可以为你安排临时住处，当然，房租只是临时垫付，你以后打工赚钱了再还。”
艾兰恩：“……”
艾兰恩猛地转过头，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视着乔言成，哪怕在温泠面前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但他的五官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柔和，毫无表情的时候甚至带有锋利疏离的冷感。
他并不接受被眼前这个男beta管家摆布，瞥向浴室的方向，平静地问：“这是她的吩咐？”
乔言成说：“这只是我个人目前的想法，还没跟小姐说过。”
他说完顿了一下，作为一个受过严格培训、礼仪完美的管家，他连说威胁的话都是面带微笑着的，“你不想被她发现你偷偷跑出房间吧？”
艾兰恩脸色微变，垂在一侧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微微偏头，中断乔言成的对视，目光看向角落，声音显得很镇静：“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是的。”乔言成平静颔首：“如果你做了，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和你好好交流了。”
……
热水漫过身体，温泠在浴缸里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全然不知道外面两人的争端。
看似是在泡澡，实际上，她在思考问题。
她今天闹出了事情，引起了很多人注意，好消息是她的目的达成了，但坏消息是她再想这么干一次几乎是不可能了。
她今晚的确是成功搅和了事情，但温家如果铁了心要将势力伸到海荒城来，她不可能次次都跑出来搅和。
值得吗？
大概没人知道值不值得。
她的处境，就像正在被无数蛛网慢慢地缠缚起来，不挣扎的话她就会被彻底裹死，挣扎的话，她也许还是会死，但是死的会稍微慢一点。
温泠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总之，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说，她都会坚持自己的判断，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的确是自己发病的，她都不会停止查出真相的想法。
中心城的每个公民出生起就会进行基因检测，如果是先天自带的病，不可能一开始查不出来，如果是后天的话，她的身体一直那么健康，为什么会生病？基因突变？不，难道这么巧，倒霉的事就降临到她头上了吗？
如果有人害她，那么是谁？现在疗养院的这些人知情吗？司医生知情吗？——这个问题，温泠从刚来海荒城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
现在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不确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司叙并不能成为她的合作伙伴。
她如果想要有所突破，掌握主动权进行调查，还是得从外界着手。
问题是，她还能怎么接触外界？
通过乔管家？
乔言成的异能是分身，的确很方便，但如果真的有人对她下过手的话，对方一定会持续监视她，特别是在她参加宴会闹出这么大动静之后，乔言成作为她身边的人肯定也要受到监视。
至少疗养院方面会连乔言成一起盯着。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这实在是太不利了，除非温泠能找到一条埋得比任何人更深的暗线。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往下滑，直到水面没过鼻子。
她放空思绪，任由鼻尖吐出的气形成泡泡往上浮。
就在这时，手腕震动了一下。
温泠打开终端，看到是一个陌生id号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是我，鹿眠。】
鹿眠这么快就联系上了她。
说起来，温泠认为她和鹿眠各取所需之后就不该有什么瓜葛了，但那天鹿眠却追上来索要她的联系方式，她想干什么？
鹿眠在不停地给她发送讯息：
鹿眠：【温泠，我终于回家了，今天晚上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忍怀亚特多久！】
鹿眠：【我之前老听怀亚特那伙人背地里诋毁你，今天认识你我才发现，你比他们好多了。】
鹿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鹿眠：【虽然我好像很难帮上你。】
鹿眠：【对了，今天那些人看起来好凶，没有为难你吧？】
不过一分钟，鹿眠的消息就刷屏了。
这是个话痨。
温泠不喜欢被打扰，换作其他人这么给她发消息，她则态度冷漠、懒得理会。
但大概是鹿眠的语气太活泼热情了，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到小姑娘睁大一双杏眸望着自己的样子。
她腾出手回复：
温泠：【我没事。】
鹿眠：【那就好，要是因为我和怀亚特的事导致你遇到麻烦，我就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这话顺着往下接的话，温泠就该解释一句“我才不是为了你们来的，我是为了xxx”。
温泠没接话。
她冷静地想了想，又问：【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骗上怀亚特那个傻子的？】
想钓一个人，看起来简单，实际上需要费很多心思。
特别是怀亚特这种锦衣玉食的富家少爷，温泠再了解不过，这种人身边根本不缺omega，而且一个个多才多艺长得漂亮门当户对，要想吸引怀亚特的目光还是挺难的。
再加上鹿眠并不是军校学生，她和怀亚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时想打听怀亚特的行程、偶遇他都会很难吧。
鹿眠：【这个挺简单的。】
……挺简单？
鹿眠：【本来这事不好对外说的，但……我就只跟你悄悄说一说吧。我们一般会先了解对方的喜好，给他量身定制好剧本，然后找准时间制造偶遇演戏，我前几次都是通过这种方式让他记得我的，怀亚特这种大少爷特别好面子，但又很讨厌别人带目的接近他，所以我只要表现得他本身对我的吸引力大于他的家室，他就会有所触动，但这样还不够，我还得……】
鹿眠用的应该是语音转文字输入，瞬间给她发了一大片刷屏的小作文攻略。
温泠：“……”
她看得快晕字，然后继续问：【……你怎么确定他的行程？】
鹿眠：【这个……】
温泠：【不方便说？】
鹿眠那边沉默片刻，才发了一句：【稍等，你方便通话吗？】
温泠察觉出她有所忌惮，不想留下文字把柄，想了想回复：【方便。】
很快，鹿眠申请接入通讯。
温泠接通之后，听到鹿眠清澈柔软的嗓音从那边传来：“是我的一个朋友帮忙，他是非常厉害的黑客，黑入他们的网络窃取怀亚特的私人行踪没有问题。”
黑客？
温泠心底微微一动，压低声音问：“哦？黑客？我见过的黑客也不少，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很厉害。”
鹿眠的尾音轻快地上扬，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骄傲：“他以前是给那些公司干脏活的，后来公司的那些大人物过河拆桥，要把他灭口，但死没成。现在姑且算是一个……赏金猎人？二手店老板？”
温泠：“是吗，赏金猎人？也就是说他接私活？”
“他只接些来钱快的私活，”鹿眠说，“毕竟靠开店很难维持生意，偶尔到个黑\帮火拼，店都给砸了……朝不保夕的。不过他办事放心，凡是他敢接的活，不管你是要黑入警用摄像头、公司安保系统、还是那些豪门家族的内部网络，都没什么问题，当然，越难的事越有风险，如果技术不够高明，容易被反追踪，报价也就越贵……”
温泠听她这股子使劲儿推销的语气，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意味深长地问：“你要我的联系方式，就是图这个吧？”
“啊？哎……我，那、那个。”
鹿眠轻快的语气猛地刹住，结巴了一下，然后光速投降：“好吧，我承认，我听到你是从疗养院逃出来的，我就想……也许我能给这个朋友介绍一下生意，万一你需要……”
“温泠，我保证！我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你相信我……”
她突然换了个软软的语气，嗓子夹着，略有些嗲。
温泠面无表情：“别撒娇。”
鹿眠：qwq
这个omega真有意思，说话喜欢拐弯抹角，心眼里藏着心眼子，一被揭穿就转移重点撒娇糊弄，怪不得怀亚特被她骗，海荒城贫民窟出身的人都这么圆滑？
温泠微微陷入沉思。
黑客的话，如果能黑入公司安保系统，那么能不能黑入疗养院？这种生活在海荒城阴影之下的当地人，能不能打听很多平时难以知道的小道消息？
温泠深思熟虑之后，低声说：“把他的通讯号码给我，我和他谈。”
鹿眠：“马上！”
她飞快地报了一串陌生数字，温泠记下，中断了通讯。
她给对方发了两个字。
温泠：【黑客？】
对方几乎秒回：【你是谁？】
温泠：【你的一个朋友介绍的。】
她暂时不报自家门，对方停顿几秒，很快发送了冷冰冰的五个字——
【我没有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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