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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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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顾毓泽说亲自来接景之,景家就没有再派人来。
但机场最不缺的就是等待接人的出租,景之站了一会,就打到了车。
“您好,请问您到哪里?”
“景盛。”
司机听到目的地后明显一愣,从后视镜中多看了景之几眼。
景盛是一个山名,但并不是普通的山,京市只手遮天的景家老宅就建在景盛的半山腰上。
而景盛,也是景家命名的。
景之平稳的坐在后座,只不过旁边座位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着。
终于,在顾毓泽打来的第三个电话时,才慢悠悠的接起。
“阿景,”刚接起,电话那段的顾毓泽就焦急的说道,“你怎么先走了?”
“今天麻烦你的朋友也来接机了,你先送他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他屈指抵着下颌,眼中闪过讽刺和温和的声音格格不入。
“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顾毓泽声音低哑。
“有什么可道歉的?”景之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树影,“你今天特地带朋友来接机,应该是我要说谢谢才对。”
听着景之善解人意的话,顾毓泽心中的后悔越甚,今天就不应该带着时岑来。
在电话挂断的时,顾毓泽就准备去景盛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他对车上坐着的时岑道。
时岑僵硬着脸,不可置信道,“你让我自己回去?”
“阿景都可以自己回去,你怎么不可以?不是你非要跟过来了?”顾毓泽回想着刚才景之的话,和时岑说话的语气中透漏着几丝不耐烦。
最终,时岑还是被赶下车了。看着越开越远的车尾,时岑惊恐的意识到,景之在顾毓泽心里的地位远比他想的重要,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无法撼动。
只有真正的代替景之,才能永远不会被顾毓泽推开。
车子停在景盛山脚下,“只能开到这里,前面就进不去了。”司机回头小心翼翼的道。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景之利落的将路费转过去,再向前走就是景家第一道大门安检了,除了有景家的邀约,否则谁都进不去。
景家别墅建在半山腰,从山脚起就建立了外围栏杆,从外围望过去是一片片花圃。
经过人脸识别后,第一道安检门无声打开。
在人脸识别时,景家就收到智能系统传过来的消息,即刻就派人去接景之。
路两侧种满了应季的花树,山风吹过,花瓣簌簌落在景之肩头。
景之站在路边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就停在了他面前。
老管家下车,亲自为景之打开车门,“少爷,请进。”
半山腰的景家主宅逐渐显露轮廓,大理石外墙在阳光的折射中泛着光。
主宅外站着一众佣人,见到景之身影时,齐齐鞠躬,“欢迎小少爷回家。”
“幸苦各位。”景之颔首道。
“阿景。”从主厅走出一个人,苏绣纹理在旗袍间流动。景母原本是在主厅等着的,听到景之的声音就出来了,见过景之是一个人进来的,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略微惊讶的问道,“小顾呢?没有给你送回来?”
“没有麻烦他,我自己回来的。”景之笑道,将外套递给旁边的佣人,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手腕。
“怎么不打电话让家里去接你,”景母嗔怪道,颇为心疼的拍了拍景之的肩膀,“天气有点热,快去休息休息。”
落地窗外是整个后山,景之躺在浴池里,脑海中突然弹出一条系统通知。
【主角攻的车刚通过山脚的安检,被拦在了第二道门禁。】
景之轻笑,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眼底的嘲讽。
等到他收拾好再下楼,顾毓泽已经在主厅的沙发上坐着了。
听到楼梯传来了动静,顾毓泽抬头就陡然僵住。
景之穿着黑色的浴袍,腰线明显,湿发凌乱的垂在颈侧,指尖漫不经心的掠过雕花扶手,缓缓走下旋转楼梯。分明是高不可攀的姿态,偏生眉眼如画,望过来的眼光似笑非笑。
顾毓泽看着他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视线移到了衣领上露着的凌厉锁骨上,“阿景……”他哑声开口,将掌心的丝绒盒子紧紧攥住,几乎烙进皮肉里。
“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景之薄唇轻启。
“下午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好,”顾毓泽收回视线,将手中的丝绒盒推到景之面前,指节微微用力,“这是顾家家传的红宝石,我妈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把它送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盒盖弹开,鸽血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火彩。
顾毓泽小心的观察着景之的神色,鸽血宝石将景之的瞳孔映出几分瑰丽色泽。他垂眸扫过丝绒盒,指尖轻轻搭在盒沿,却未触碰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
“很漂亮。”景之抬眼笑了笑,语气中却带着不在意道,“顾总破费了。”
顾毓泽呼吸微滞。记忆中景之收到礼物时,总会眉眼弯弯地扑进他怀里,用发梢蹭着他的颈窝说“谢谢毓泽”。而此刻的景之虽在笑,却仿佛隔着一层冰雾。
“阿景,我……”顾毓泽喉结滚动,嗓音艰涩,“从前的事,是我疏忽了。”
景之合上丝绒盒,推回顾毓泽手边:“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他向后靠进沙发,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锁骨下的阴影若隐若现,“挂链碎了就碎了,我也没放在心上,顾总不必大费周章用这些小玩意儿哄我。”
顾毓泽指尖发颤,他猛然起身,将丝绒盒又推了回去,“阿景,你收下吧,”他的声音颤了颤又道,“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走了。”
等到顾毓泽走后,景之站起来,随意吩咐道,“仔细收好,送回顾家去,就说……小顾总有东西落在我这儿了。”
晚上景父从公司回来,一家人聚在了一起吃饭。
景母正舀了勺排骨汤放进景之的碗中,景之忽然道,“我想退婚。”
“退婚?”景母颇为惊讶道,“今天下午小顾不是还过来了,怎么忽然要退婚,是吵架了吗?”
不怪景母这样想,景之当时和顾毓泽订婚,就是因为景之喜欢顾毓泽,而且这么多年,她看得到景之对顾毓泽的感情,景之忽然说退婚,她第一反应就是两人吵架了。
“当初你还死心塌地的要和他订婚,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要退婚。”一旁的景父道。
“我们分开太久了,性格可能有点不合适了。”景之没有直说是因为顾毓泽出轨。
“虽然说当年他救了你一命,就算真的退婚了,咱家又不是没有其他报答的办法。不过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要认真考虑。”景父接着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景母也点头表示。
景家是世家大族,在京市一直都是最高阶级,而当年顾家只是一个小豪门,若不是景之在学校和顾毓泽成为了朋友,景家估计永远都看不上顾家。
后来景之被绑架,顾毓泽拼死给景之挡刀。
景父所说的救了景之一命,就是指这件事情。
景之温和的笑了,从心底弥漫上阵阵暖意,“我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这件事情就暂时揭过了,但是过了几分钟景之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因为救命恩情加上吊桥效应,绑架案后,原主对顾毓泽就死心塌地的喜欢,俩人达到订婚的年纪就迅速订了婚。
绑架案的犯人,当年就被现场击毙了。
在救出景之和顾毓泽后,对绑架案背后主谋的调查,就是景家的过往仇家。
仇家原本的绑架目标就是景之,顾毓泽只是顺便被绑走的,最后又因为景之受了伤,景家对顾毓泽就有些愧疚,给顾家不少好处。
更别说景之和顾毓泽订婚后,景家对顾家的扶持,直接让顾家扶摇而上。
如果说这起绑架案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一定就是顾家了。
景之又迅速再脑海中过了一遍剧情,终于在细节中找到,原主在被绑架的这天,是周末顾毓泽和出去玩,事后调查是因为绑匪关注原主很久,一直在跟踪原主,才知道他这天的位置。
但如果,一开始就是有人告诉了绑匪位置呢?
想到这里,景之就有些吃不下饭了。
原主对顾毓泽感情最初的来源就是这件事,才能让顾毓泽在他心中站在至高的位置,以至于顾毓泽后来犯的错,他都能原谅。
但是如果这个最初的来源就是个错的呢?
晚饭后,景之跟着景父去了书房。
书房飘着沉木的熏香,暮色透过玻璃窗斜切进来,在父子之间划出一道昏黄的光带。
“还是因为退婚的事情?”景父将烟按灭在书桌上烟灰缸里,青烟盘旋着漫过书桌上翡翠雕像。
景之倚着梨木书架旁,指尖无意识拨弄着瓷瓶中的海棠花。
碎雪似的花瓣落在他苍白的腕间,与皮肤下淡青的血管几乎融为一体。
他注视着花瓣在掌心蜷缩成团,“我想找您借点人。”
“借人?”景父挑眉,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忽然要借人?”
手心的花瓣被景之碾碎,“调查些事情。”
景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沉默着拉开暗格,取出了一个牛皮档案袋,推到景之面前。
“这些人从今天起只听你调遣。”
第二天中午,景之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朋友应承朗打来的。
说是他的朋友,应承朗更应该算是顾毓泽的狐朋狗友。
他是通过顾毓泽认识了应承朗,把顾毓泽的朋友也当成自己的朋友。
“阿景,”电话那头的应承朗亲切的叫着,“晚上我给你准备了个接风宴,只叫上了几个亲近的朋友,你一定要赏脸来。”
这场接风宴,景之隐约记得也是一个酸爽指数爆表的剧情点,顿时起了兴致,“行呀,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