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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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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小甜的认知里，识文断字在生活中确实有用，最起码能看懂爹娘的药方单子，所以上午还勉强听一听课。但这琴艺真真不知学来干甚！于是她选择无视众人目光，窝在一旁继续昏睡。
齐少煊对她这种不学无术的行为毫不意外，但也觉得长此以往不妥，毕竟这是人人削尖脑袋抢破头都要来的白鹿书院，哪能容下一个每日昏睡影响学生学习氛围的小书童？！
他在琴案下轻踢正打哈欠翻身的李小甜，“醒醒，这段曲子很好听”。
“......嗯......”，李小甜迷糊中应了一声，眼睛却闭得紧紧。
大家都在认真学谱子，齐少煊不好动作太大，他亲手把古琴从教室一旁的琴架上搬过来，轻轻弹了一首儿歌。
弹到一半时果不其然看到李小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那眼神中有欢乐也有崇拜，齐大少爷顿时心生欢喜，指尖跃动更加轻快。
“哇~大少爷，这是什么曲子呀，真好听，你好厉害呀会弹琴呢！”
齐少煊微微勾唇，“想不想学？”
“不想！”，李小甜斩钉截铁道。
齐少煊：......
“学这个没用啊”，李小甜两根手指缠绕转着玩儿，丝毫不觉自己不学无术的态度有何不妥。
齐少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对于李小甜的出身来说，学琴艺固然无用，可......“那你觉得学什么有用？”
“学认字能写信看药方，学厨艺能给爹娘做饭，学种萝卜能多卖些钱，嗯，我想一下，哦，还有女红，学会女红能自己做衣裳！”
有那么几瞬，齐少煊竟然觉得李小甜所言皆对，这些确实是她应该学习的内容，可不知为何，也许是与赵酩月相似的容貌，也许是过于巧合的缘分，他总是对眼前的小书童有所期待。深思后，齐少煊开口：“如果你想学这些，我可以安排你去女课那边。”
白鹿书院总体实行男女混班授课，但部分课程会男女分开，比如男同学学习蹴鞠时女同学要学习女红。李小甜闻言高兴道：“好啊好啊！我最想学女红了，等今年过年我要给爹娘和我哥一人做一身新衣服！”
傍晚，齐少煊带着李小甜回到齐府，刚一进家门就被等在门口的管家告知老爷正在书房等大少爷，让大少爷返家后第一时间前往。
齐少煊皱眉往书房去，心里猜测应该不是因为李小甜的事儿吧，他爹每日虽然不至于日理万机，但也绝不会为这种小事操心。
没想象一进书房门，齐庭宇第一句话就是：“你把那丫头收成你的书童了？！”
齐少煊刹那间疑惑大于怔愣，片刻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出，“爹，小甜虽然是女子，但天性纯良且对书院充满向往，一心向学又很珍惜读书的机会，是作为书童的合适人选。并且我一定会恪守男女有别，不会做出格之事，请爹娘放心。”
齐庭宇自从今早听到齐福来报，眼前的星星就未曾断过，一听大儿子又铁了心要这丫头当书童，更是后脑钝痛，喉咙上下滚动却无法解释半句，最终指着齐少煊的鼻子骂：“你这逆子！”
齐少煊身材高大，面容英挺，常年养尊处优周身一派少爷气，可白皙的面庞上此时却爬满委屈。齐庭宇长叹一口气，像是说给儿子又像是说给自己，“罢了罢了，跟着你也好，最起码安全能有保证，晾谁也不敢明晃晃对我儿子动手”。
此言怪异又可怖，但此情此景下齐少煊不敢多问。
晚饭时，齐庭宇与陈礼坐上位，两个儿子围坐两侧。宽大的红木餐桌上四荤四素两汤两甜品，红绿交错白黄映衬，很是丰富好看。
还未开席，齐老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突然看向齐少煊，“你那小书童呢？”
“额......”，齐少煊拿不准爹爹的意思，一时间不敢答话，犹豫后才道：“正在内院温习功课。”
齐少铭看向大哥的目光复杂无比，随后帮腔：“是，小甜在书院学习很努力。”
“叫过来一起吃吧，读书也得先吃饱肚子”，齐庭宇一锤定音。
齐少煊下意识看向的人并非齐庭宇，而是娘亲陈礼。没成想娘亲竟然没什么反应，还微微点头。齐少铭马上招呼吓人去叫李小甜，不一会儿不知所以的李小甜就跟在小厮身后亦步亦趋赶到富丽堂皇的齐家主餐厅。
齐庭宇极力控制表情和声线，指了指齐少煊旁边的空位道：“坐。”
直到筷子触碰到甜皮鸭滑腻的外壳时，李小甜才反应过来这真的不是梦，她何德何能竟然能与知府大人坐在同一桌吃饭！！！这说出去都没有人信的呀！！！
一向能吃能睡的李小甜，此时被吓得连筷子都不敢多伸，夹两口菜就开始干吃白米饭。突然，两只鸡腿在她的正前方隔空相撞，齐家兄弟俩意义不明对视后同时将鸡腿放进李小甜的碗中。
两人其实都在暗中注视着李小甜，只不过碍于爹娘在场不敢逾矩。但看到中午一人吃三个硕大肉丸子的人，此时竟然只低头刨白饭，二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齐庭宇的低沉嗓音划过满桌子佳肴，砸进李小甜的碗里，“多吃点，你这孩子受苦了”。
当晚，夫人陈礼亲自把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护肤膏霜、贴身里衣等一系列物品送到李小甜的房内，并嘱咐她以后缺什么可直接跟管家说。
李小甜受宠若惊，大眼睛瞬间盈满泪水，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道谢才好。
第二日，李小甜突然转了性，不仅在课堂上翻开了书本，还向齐少煊请教该如何握笔。齐少煊不解，李小甜眼底投射出精光，神态庄严地认真解释：“老爷和夫人对我太好了，我要努力学习，给大少爷做一个合格的书童！”
突然上进的小书童说到做到，一整天都强迫自己认真听课，困了就掐自己的大腿，终于一天下来学会了五个字......
临下课时，她沮丧地问齐少煊，“大少爷，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都学不会”。
齐少煊安慰道：“刚开始是这样的，慢慢来。”
当晚，李小甜自己跑到齐少煊内院的小书房复习功课，刚坐下没一会儿，齐少煊也来了。大少爷见到李小甜时明显震惊，缓了一下才笑开，“小甜这么努力啊”。
“嗯！”，小书童回忆起刚才饭桌上吃到的海参与鲍鱼，双手握拳坚定道：“我一定会当好书童的！”
正巧二少爷齐少铭过来找大哥，一进齐少煊的内院就被告知大少爷在书房，齐少铭寻声走进却看到了与齐少煊同桌而坐的李小甜。“小甜也在啊，这么晚了休息下吧。”
刚刚找到作为书童的自觉的人自信扬头，“我不困，我要陪大少爷学习嘞~”
齐少铭顺势坐到李小甜身侧，也拿起书翻看。齐少煊斜了他一眼，“这么晚过来，什么事儿？”
“哦，没什么事，明晚我要去布坊，想问问大哥是否同去？”
陈家在安庆府的产业庞大，几乎遍布各行各业，随着陈礼年岁渐长已有意识地锻炼两个儿子接手，只不过目前明显二少爷对经商更感兴趣。
“我不去了，书院即将月试，我要认真复习”，齐少煊转头看向李小甜，“研墨”。
李小甜三根手指捏起墨条，努力回想这两天白天课上齐少煊是怎么做的，半晌带着哭腔崩溃，“大少爷，对不起，我没学会......”
还没等齐少煊出声，齐少铭立马将墨条接过，“别哭别哭，我来！”随后细细将研墨的方法和技巧讲给李小甜，在二少爷把每个步骤都拆解详细且简化又亲自重复演示三遍后，笨蛋小书童终于学会。
“呼——”，李小甜揉揉酸痛的小臂，满足地看向自己亲手磨出的珍贵墨汁，内心暗叹果然还是种萝卜更适合她。
自此，三人结成了无法被人理解的“三人学习小组”，两位少爷在复习功课的间隙从零开始教小书童“一二三四”与“之乎者也”。教了小半个月，两位少爷身心俱疲地承认，这丫头真不是学习的料.......
可不学习的话，又无法将她留在身边。齐少煊与齐少铭虽自那日书院树下谈话后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此事，但二人却言行一致地尽力将李小甜留在齐府，而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让爹娘相信小甜是个好书童。
于是事情又绕了回来，成为好书童的前提是课业优秀，可李小甜.....学不会。
齐少煊压着火气，尽量温和道：“这几句诗昨日刚刚学习过，今日怎么就能完全背不出呢！？你再想想。”
李小甜自己更是比谁都着急，可越急脑子就越乱，好似有万般念头要冲破阻碍冲出来，一眨眼又连同阻碍一起全都不见了。想得多了更是头痛欲裂，仿佛她的脑袋硬是强迫她呆呆傻傻一样！
她红着眼圈保证：“大少爷，我今晚不睡了，明天一定能背下来！”
齐少煊于心不忍，轻轻摸了摸小书童的头，“罢了，爹娘那边我再想想办法。饿了吗，要不要让厨房做些夜宵？”
李小甜大力点头，又缓缓摇头。
齐少煊失笑，“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没学会，不好意思吃，但是饿”，李小甜红着脸垂头答。
大少爷闻言哈哈乐，“没关系，吃碗鸡汤面，吃完我的小甜就变聪明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