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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后来穆鹤庭简单擦洗了一番就套上病号服上床睡觉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

      后半夜卓郁躺在陪护床上,悄悄解下了左腕上的手表。

      表带覆盖之下的肌肤上,有一道鲜明的浅色的伤疤。

      穆鹤庭说得没错,他卓郁就是个渣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那种。

      是他提的分手,但是分开并没有那么容易。

      卓郁十七岁跟比他小一岁的穆鹤庭谈恋爱,他酷爱用“小奶狗”这个词来形容十六岁的穆鹤庭。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贴切的词了,因为那时候的穆鹤庭就是“又小又奶又狗”。

      小是年纪小,且穆鹤庭极有年龄上的自觉,非常喜欢跟卓郁撒娇;

      奶是长得奶,嫩的跟把青葱一样,简直一掐一汪水;

      狗是性格狗,热情、粘人,离不得卓郁,分开超过一天就要犯分离焦虑症。

      这种小狗是分不掉的,卓郁在微信上说了分手,跟着就删除拉黑了穆鹤庭的所有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穆鹤庭就冲进了卓郁的家,卓郁不见他,他就在外头等,夜黑风高大雨倾盆,他就在雨里站着,轰轰烈烈地挨雨水浇。

      卓郁那会也爱他,看他站在雨里,刚决定狠下心,两分钟后就反悔了,吩咐佣人去给他领进屋里来。

      但是穆鹤庭不肯,把佣人递过去的伞都折断扔了,除非卓郁亲自去,不然他就在雨里一动不动。

      卓郁心软得一塌糊涂,撑着伞亲自去解救他,连拖带拽给他弄进屋,刚要转身去拿毛巾给他擦头发,结果下一秒就被这小疯狗给按倒了。

      彼时的穆鹤庭真像个疯狗,发了情的野兽,力气那么大。平日里郁哥郁哥叫得甜,但当卓郁真跟他纠缠在一处,居然打不过他。

      穆鹤庭一边哭一边发疯,把卓郁身上的衬衣撕得稀烂,咬的卓郁嘴唇脖颈锁骨上到处都是渗血的牙印。

      卓郁扇他耳光都扇不醒他,几次挣扎着爬走,都被他抓着脚踝拖回去,攥着手腕按定在头顶上。

      穆鹤庭两只手全用来控制卓郁了,卓郁在他怀里挣得像一尾活鱼,穆鹤庭只得用身躯死死地压住他。

      穆鹤庭的眼泪全滴落到了卓郁的脸上,一片冰凉濡湿,令卓郁都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泪水。

      穆鹤庭颤抖着,可怜巴巴地,绝望地央求他:“不分手好不好?”

      卓郁双眼通红,泪珠从眼角滑滚,双唇染血猩红肿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不好。”

      哀恸愤怒到极处的穆鹤庭,低下头去撕扯卓郁的皮带,因为动作混乱又粗暴,皮带的金属扣卡住了。

      卓郁就是抓住了穆鹤庭全力拉拽皮带的分神间隙,爆出蛮力,一把给压在身上的穆鹤庭推翻了。

      卓郁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果断地关门落锁。

      追过去的穆鹤庭抓起手边的一把椅子,就对着卫生间的钢化磨砂玻璃门开始砸。

      一下下的巨响,终于引来了外面的保镖,他们鱼贯而入冲进卓郁的房间,一拥而上把穆鹤庭押倒在了卫生间门口。

      卓郁在卫生间里,打碎了浴室的镜子,抓起一块镜子碎片,开了门,当着穆鹤庭的面割破了左腕的血管。

      穆鹤庭嘶吼着要挣扎起来制止卓郁,卓郁不顾手腕上鲜血淋漓,抬起刚刚用来割腕还沾着血的碎镜片,抵在了自己的颈部动脉上,浑身战栗:

      “你再来骚扰我一次,我就死给你看。”

      卓郁敢说,他就敢做。

      穆鹤庭被他逼得,哭号着,用拳头捶着地面,锤得手骨纹裂,鲜血直流。

      到此,才做妥协,才分了手。

      *

      穆鹤庭一共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之后的两天格外规矩懂事,再没有了任何亲昵冒犯之处。

      直到卓郁帮他办理了出院,收拾好东西,穆鹤庭客气又疏离地对卓郁道了声谢,卓郁才后知后觉:

      他眼中的规矩懂事,其实是穆鹤庭在跟他冷战。

      卓郁问他:“你住哪?我开车给你送回去。”

      穆鹤庭低头整理着背包,不急不慢地拉着拉链:“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卓郁从他手里夺过包:“我送你。”

      穆鹤庭转身就去整理别的:“不用,我们已经分手了,何必这样麻烦,何必还要纠缠不清。”

      穆鹤庭将卓郁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甚至还扩充了语义。

      卓郁也觉得确实不应当继续纠葛不清,就拿出手机:“那好吧,我帮你叫个车,正好我下午还有节课,你不用我就直接过去了。”

      穆鹤庭手上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来,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卓郁瞧。

      卓郁好像是认真的,他打开租车软件,在仔细地帮穆鹤庭挑选舒适的车型。

      穆鹤庭彻底放弃了收拾,直接一屁股坐回了病床上:“我今天不出院了。”

      卓郁不动声色:“怎么?”

      穆鹤庭:“头晕,我得多住两天。”

      卓郁忍住了想撸他狗头的念头,因为一来狗头有伤暂时不能撸;二来,撸狗头很容易被小狗误解成其他含义。

      卓郁顺势就给手机熄了屏:“那正好,我也没打到车,你就在这住着吧。”

      穆鹤庭刚要作点别的妖,卓郁扭身就朝他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穆鹤庭愕然:“干嘛?”

      卓郁:“给你存一下我现在的联系方式,等你住腻了想出院,方便你随时联络我。”

      穆鹤庭的眼中霎时便有了光亮,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卓郁,从背包里摸出手机,犹犹豫豫又不敢置信地递了过去。

      卓郁倒是利落地拿了过来:“开机密码多少?”

      穆鹤庭抿了下唇:“四个1。”

      卓郁的手指顿了顿,穆鹤庭怕他忘了,就补充道:“是11月11号,光棍节那天……”

      那天他俩正式确认关系,秋风瑟瑟黄叶遍地,穆鹤庭从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卓郁,小声嘟囔着:“干嘛选这个日子?”

      卓郁靠在他怀中,笑着扬起脸:“四个1,成双成对,吉利。”

      可是卓郁亲口说过的话,他也要收回去了。

      时间回到现在的节点,卓郁在一瞬间的恍惚过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数字不好,做密保也太简单了,安全系数太低。”

      确实不好,要是好,他们就不会分手了。

      穆鹤庭的心情就像一只小船,随着卓郁的波浪高低起伏。

      浅浅的欢喜里总夹着稠稠的伤感,苦涩的酸中又带出隐秘的甜。

      卓郁三两下就将号码又留在了穆鹤庭的通讯录中,前世至死都没能加回来的好友,如今轻轻巧巧地就出现在了列表第一个。

      穆鹤庭将手机拿回去后,盯着微信上那句[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愣了许久,这场景之前都是梦里才有。

      穆鹤庭神经质地当着卓郁的面给卓郁发了一则消息:[郁哥。]

      消息一下子就发过去了,再没有了那个红色感叹号的阻隔。

      穆鹤庭捧着手机转身就冲进了病房的卫生间里,卓郁眼看着他进去后关了门,跟着手机来电铃声就响了。

      卓郁接起来,对面半晌都没作声,卓郁便问他:“什么时候出院?”

      穆鹤庭靠在卫生间贴着白瓷砖的墙上,仰起头,眼泪却往下淌,想说话,开口只发出了一声哽咽。

      ——卓郁我恨你。

      ——我恨我就连恨你都这样不坚定。

      ——你稍微对我好一点点,我就舍不得恨你了。

      电话另一端的穆鹤庭始终没说话,卓郁就默默听着,鼻头也要发酸,眼眶跟着热起来,眼球微微刺痛。但是卓郁强忍着,没让自己真的掉下眼泪。

      医生说过,卓郁要最大限度地避免哭泣。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在外面,一个待在离间,相持了好久,终于双双冷静下来。

      卓郁再次试探地询问:“我送你回去?”

      对面穆鹤庭的声音里夹杂着重重的鼻音:“嗯。”

      穆鹤庭这才舍得从卫生间里出来,他们带好东西拎着包,出了病房直奔地下车库。

      在电梯里,卓郁调整好情绪,跟穆鹤庭商谈正事:“你住哪?”

      穆鹤庭静默片刻:“住学校宿舍,麓大北区302栋。”

      卓郁讶然:“你住学校宿舍?”

      他们两家以前条件差不多,父母离婚也不像卓郁家这样伤筋动骨。卓郁还以为穆鹤庭会跟自己一样,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住。

      穆鹤庭淡淡地回答:“我爸自从跟我妈离婚之后,就看我不顺眼了,每个月的生活费,实在没什么富裕。”

      这话即便细细推敲,从卓郁的视角也挑不出错来。因为他也有个离婚后就不再拿他当回事的亲爸,更何况穆鹤庭住院这几天,穆家根本就没来过人探望。

      卓郁有些心疼他:“那你住的还习惯吗?”

      穆鹤庭轻轻点头:“习惯,我舍友人很好。”

      电梯门在此时叮地一声开启,穆鹤庭拿着包先走出去:“你把我送到北区就可以了。”

      卓郁犹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好。”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卓郁专心致志地开车,开回学校北区后,亲自下车给他送到了302栋。

      其实卓郁打算给穆鹤庭直接送到宿舍里的,但是在302栋的门口,穆鹤庭就提醒他:“别送了,宿管阿姨查的严,进去还得登记,多麻烦,就到这吧。”

      “好。”卓郁目送着穆鹤庭走上台阶,“哪里不舒服的,要及时联系我!”

      穆鹤庭应着,没有回头,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宿舍楼大厅一层的拐角处。

      卓郁没有多待,很快也就从302栋离开了。

      穆鹤庭站定在宿舍楼一层拐弯处不远的走廊里,摸出手机,打开定位器连接的APP,定位器终端小圆圈的行踪轨迹便赫然出现在了穆鹤庭的手机屏幕上。

      他盯着那一小点拖着红线,离开了302栋,并快速朝着北区外移动。

      当穆鹤庭确定卓郁已经开车离开了北区后,他当即转身,带着他大包小包的行李,同样离开了302栋宿舍楼。

      他在北区的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和卓郁一前一后拉开了十来分钟的距离,最后他们抵达了同一个小区。

      穆鹤庭大一那年确实住宿舍,但在卓郁也升入麓京大学后,他就悄悄地在卓郁买房的同一个小区里,也买了套公寓。

      这个时间线上的穆鹤庭,已经闷声不响地,和卓郁做了快一年的邻居了,他就住在卓郁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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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写《炮灰金丝雀每天都在修改剧情》 漂亮娇气包受×爹系老男人攻 我靠改文系统成为概念神,金手指开挂甜宠爽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