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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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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因伤缺席，湘北最终在第三场败给了爱和学院。大赛仍在继续，由于多年稳居第一的山王意料之外地早早淘汰，今年的冠军头衔将花落谁家便成了热门话题，连带着也会提及湘北和山王的那次对决。有人说那是湘北的崛起，也有人说那不过是运气好……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湘北的队员而言都是过去，他们已经各自开启了新的旅程——良田接任湘北队长，三井在队中为冬季选拔赛做准备；赤木未能进入深体大，和木暮一起全力备战高考；流川枫将去参加全日本篮球青年队集训，樱木在康复中心积极复健；晴子和彩子共同担任湘北篮球部的经理。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向前，漫画的剧情也接近尾声，我没时间去悲春伤秋，只能珍惜这最后一点点美好时光。
适合种植铃兰的时间是九到十月，但我恐怕待不到那个时候了，于是我缠着母亲提前在院中种下了几株铃兰，希望它们替我陪着她度过接下来的朝朝夕夕。
然后我又花了几天和彩子呆在一块，像往常一样一起闲聊一起看篮球部训练。晴子逐渐成长为可靠的经理，良田也有了几分队长的样子。在笑笑闹闹中时间过得格外快。
我想去和流川枫道别，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短信上的文字打了又删，最终也没有点击发送。就像有感应一样，晚饭后流川枫先给我发来消息，问待会儿能不能见一面，在我家附近的篮球场。我正好没事，简单收整一下就出门了。
最近天气晴好，今天也不例外，晚霞遍布天空，如同落叶洒满湖面。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我们擦肩而过，互不认识也互不关心，只是步履匆匆地赶往自己的目的地。我回头看走来的路，路上并没有我走过的痕迹。
漫游在思绪中，很快听到了有节奏的篮球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先缓后急，最终以入框的声音结束。我走到入口旁，倚着周围的铁网欣赏流川枫的练习。
他完全沉浸在篮球的世界里，动作行云流水，精练且优美。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充满好奇，乐于尝试，但三分钟热度，似乎什么都会一点，却没有真正热爱和擅长的事情。一路看着流川枫从入队到成为主力，感受着他对篮球的执着，说羡慕，是真的。
我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然后退回拐角处，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宝矿力，这才进入了球场之内。
“小枫。”
受到我突然出声的打断，流川枫投出的球偏离了预计的轨迹，砸在球框上。我顺势接过落地后反弹的篮球，学着刚才流川枫的样子，先慢慢地运球，逐渐加快速度，抱球，跨一步，再一步，起跳，轻轻拨球。可惜手生，没成功，流川枫替我补篮，我笑了笑，朝着他的方向摊摊手，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流川枫挨着我坐下来。我帮他拧开了水递过去。
“绫子学姐，我要去青训队了。”
“听说了，很厉害。”
“你之前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我的问题？什么问题？天台上的问题吗？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这个事？
“学姐，我……”
风吹过，微微凉，少年没说完的话被融化了，听不清。
“什么？”
流川枫没有回答，用喝水的动作掩饰。
我不愿也不敢猜测问题的答案。
安静在磨蚀敞开心扉的勇气。
又一次，是我打破了沉默。
“我估计要回去了。”
“去哪？”流川枫眼里的震惊显而易见。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介绍我的来历，找了一种还算合理的说辞，“回国吧。”
“还回来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
用余光观察流川枫的神情，他双手交握，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篮球场周围的铁网把对面的天空分割成不同的色块，像许多个平行时空，最终因为夜幕降临而归为统一。
“阿绫？”
“嗯？”
“阿绫。”
“……”
“阿绫。”
“我在。”
“我会一直打篮球。”
“我会成为日本第一高中生。”
“我会去美国。”
流川枫扬起头来，直视我的眼睛，“你会一直看着我吗？”他在试图读出我的想法，却将自己眼里的紧张和试探暴露无遗。
“会的，一定会的。”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安抚性地笑了笑，流川枫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嘴角微微上扬。
流川枫笑了？
流川枫笑了！
我盯着他的脸，完全愣住了。即使第一次见面时十分惊艳，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也一点点习惯了每天看见这张帅的惊为天人的脸。但是刚才他脸上展示出的明媚是我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的，美好得让人不禁联想到伦敦冬季的阳光。
可能是注意到我呆痴的表情，流川枫迅速收敛了笑容，整个过程短暂到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但他耳尖通红还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我和流川枫坐了很久，没说话，然后并肩回家。
我们在沉默中认识，在沉默中了解，最后在沉默中告别，离谱又合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