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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边戎视角 ...

  •   炎炎夏日,蝉鸣如诗。
      车载广播正随机放着电台广播。

      从西城回来,一路顺畅无比,等快到云溪的时候,况野的电话打来。

      车内封闭了太久,边戎边开窗散味,边接起电话。

      “我说你直接把你弟接来,让他在云溪过个没有爸妈烦扰的暑假不行吗?”

      “非得你过去,再说了你陪人玩几天,也不留你住宿?”

      况野话里话外都是对兄弟状况的不满意,仿佛被怠慢的是自己一般。

      “她爸妈不放心他一个人跑过来。”边戎说,“也不熟悉我这个几年没见的哥。”

      况野真想爆一句粗口,从前都是重男轻女,所以才对儿子加倍好,现在世道变了?两个儿子都能区别对待?
      难不成其实是看前夫不爽?

      那边戎长得和他爹也不像啊,除了皮肤,细看五官反而更像他妈年轻时候多一点吧?

      “那她就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云溪?”况野问。

      “有什么不放心?”边戎单手打着方向,“我多大,他多大。”

      况野阴阳怪气地在电话里说:“是是是,您成年人,特别伟岸的独居成年人。”
      “说得好像以前管过一样。”

      一句话,接下来边戎没继续往下接,但也没挂断电话,只是顺手在等红路灯的时候,调高了车载频道的音量。

      这会儿正好在报道关于云溪县的一则新闻。

      ——“近日,我县发现多次非法收购、出售珍贵、濒危动物,经调查,非法经营及贩卖属实,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抓捕嫌疑人……”

      边戎这才想起来问:“最近云溪不太平?”

      况野:“哪有什么太不太平,硬要说的话确实发生了点事,非法买卖动物你知道吧?事情闹得还挺大的,听说就在平安街。

      “我靠,虐待的那些还算是人吗?说是畜生都给畜生脸面了!”

      他情绪波动倒不是一般地大。

      边戎风轻云淡:“没看出来,你还是动物协会的。”

      况野摆摆手,“跟你这种不爱猫猫狗狗的人谈不到一块儿去。”

      领养代替购买,所以最近领养风盛起的时间段,况野说他也从街边捡回来一只小流浪。
      洗洗干净还能要,给取名叫“雪饼”。

      边戎没心情听他讲这些,尤其他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

      不是厌恶,而是他害怕小动物。

      所以当况野问他说要不要把雪饼带过去,认他这个干爹的时候,边戎直接挂断了电话。

      开到云溪已经是傍晚。

      况野非要给他接风洗尘,便找了个饭馆,订了间包厢,又叫上了腿脚不便的胖子。
      仨人许久未见,见面边戎就发现一个处着拐杖,一个变成了狗奴。

      狗奴暂时不提,边戎看向另一位。

      “他这是?”边戎皱眉,一度认为这小子是趁他不在,又跑出去干混事了。

      直到况野解释了三遍,又拿出医院的报告,证明人真的只是轻伤,崴脚,才信。

      “前两天非夸下海口说不踩油门都能赢我,”况野说得幽默,“这下确实不用踩油门了,一条腿怎么踩?”

      胖子听完瞬间跟他扭打到了一块儿,两人吵吵闹闹不可开交。

      一顿晚饭吃完也不过八九点,两人酒量还行,好久没碰到一块儿,提出要接着转场去其他地方。

      边戎拒绝了,但也没急着回家。

      驱着车往山顶的地方开,晚间山上的落霞还能看见些残余,边戎靠坐在后备箱。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打开敲了两下,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

      边戎倒出来,顺手捞过打火机。
      猩红跳动一瞬。
      下一秒熄灭的同时,他似乎瞥见余光里有一抹黑影出现。

      这个点,还有人来?

      边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很快掠过的瘦小身影,兀自摇头笑了笑,没多想。

      这个点,他不就来了。

      距离远,又是偏僻、杂草丛生的地带,对方没注意到他,边戎同样也没想多管闲事。
      风声愈发喧嚣,他准备抽完这支烟便离开。

      然而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

      瘦小身影穿过树丛,来到前边的厂房时,身后又突然出现一个彪悍的男人。
      两人的身量对比强烈,并且单从男人的亡命徒装扮可以判断出,他们不是一伙人。

      边戎蹙了蹙眉,碾灭脚底下还在亮星火的烟,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的边戎并不知道前面那位,只带着一个小型手电、背着一只相机录像、一根铁丝撬锁,就敢只身闯龙潭虎穴的人是姜麦。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厂房背后,是黑心老板违法贩卖珍稀动物的窝点。

      黑心老板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有备而来,他啐了一口,抄着手边的铁棍就上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边戎利用车子制造了点响动。

      姜麦吓了一跳,当即拍了点照片,发现被困在卷帘门下的只是猫猫狗狗之后,立刻报了警,另外联系了救助中心。

      边戎在暗处跟着,直到看见青年安全离开,松了口气。

      ……自己也差点像逃犯一般落荒而逃了。

      后一天,舆论再次发酵。
      边戎看见报道,由于有人匿名报警,嫌犯已经被抓。

      姜麦没预料到自己会被盯上,且其实无意中被边戎暗中救了一命。

      平安街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再次见到姜麦,是况野告诉他镇上的那家宠物店改了名字,重新被人盘了下来。
      现在的老板是个爱狗人士,很年轻,才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周围人都亲切地喊他“小姜老板”。

      边戎因为害怕小动物,尤其是狗。如果没有姜麦,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会跨进宠物店半步。

      所以在喜欢姜麦这件事情上,他完全不占优势。

      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边戎忽然提出要找况野借他的“小儿子”用一用时,况野甚至想过这人是不是压抑太久,想把以前被大黑狗欺负过怨恨,全都报复发泄到小博美身上。

      结果那天,对方不仅完完整整地带着狗回来了,还让雪饼看上去更像一块雪饼。

      ——他是带雪饼去洗了个澡,顺便做了一套完整的护理。

      更更更诡异的是,怀里还珍藏着一袋试吃装的粮食!

      那天才是边戎第一次和姜麦说上话。

      宠物店正式营业的第一天,新店长站在门口,穿着一套印有店里名字【小麦宠物店】的围裙,然后温和地笑着给路过的人发着传单和试吃粮。

      边戎初见以为他只是店员,后来才得知,对方就是这家店的店长。

      青涩又腼腆。

      米白色毛衣把人衬得很显小。边戎回来后印象里只剩下这个。
      以及对方朝自己笑时,眉眼弯弯,浅棕色的瞳仁里像是装着稀碎银河的模样。
      实际边戎仍然会想到那时候青年猫猫祟祟,明明害怕,却依旧鼓足勇气救援小动物的模样。

      原本他只当自己是好奇,想看看到底年纪比他小了将近五六岁的青年,仅凭着自己一腔热血奋勇直前,会不会被生活的挫折所打败。

      出乎意料地,姜麦是个性格的坚韧的新时代年轻人,别人不敢接的烂摊子他敢接,别人不敢做的“卧底”他敢做……

      他有着自己一贯的坚持。

      再后来为了在小姜老板面前刷脸熟,边戎承包了雪饼的洗澡任务,违心地成为了它干爹,对大型犬的恐惧也在期中和姜麦的相处中降低。

      直到许多个周三过去以后。

      霓虹灯下的傍晚。
      酒吧里,姜麦穿着同样的白毛衣,惊鸿一瞥,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男音低低地吟唱着,沙哑如石粒划过心田——
      “Don't you tell me that it wasn't meant to be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命中注定吗
      Call it quits
      不用争辩
      Call it destiny
      这就是命运”

      微信出现红点,验证消息弹出——
      【我是姜麦】

      边戎觉得这确实是命运。

      后来的边戎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应该就是一见钟情。
      因为不自觉地去关注对方,总是想看见他。

      也是见到姜麦那天,边戎灵光一现,突然想要在相隔一条街的位置,盘下一间店,摇身一变改造成小酒馆。

      算是一种挑战。

      签下合同的后一天,况野问他应该要给店铺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

      “就叫无边吧。”他说。

      一切事情皆有可能发生——热爱无边。

      …

      “原来无边是这个意思啊。”姜麦歪着头。

      但边戎没告诉他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迹,更没说自己开店的原因是这么淳朴,只是受了姜麦的鼓舞,突然想要挑战新生活罢了。

      在某一个静悄悄的午后,两人共同布置着新房。

      姜麦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草,突然转过身对边戎说:“我们找个时间,去签意定吧?”

      边戎顿了下,回头看他,“不是嫌手续多,怎么又想办了?”

      “这个嘛……”
      姜麦望着远处橙黄的落日余晖,说:“就是觉得应该给大金毛更多的安全感。”

      这个称呼估计要伴随他往后的日子了,边戎失笑:“好。”

      “要不我亲手给你画个结婚证?”
      “好。”

      “会不会太幼稚了,像小孩子做手工。不然我们去拍个红底照吧!”
      “都好,你决定。”

      - 全文完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边戎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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