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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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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天。
宠物店开门时间不算早，九点，遇到周末，姜麦会在八点就到店。
上午接了几个洗护订单后，就没什么事了。
等到中午，姜麦和店里的两个姑娘说了声，今天不在，让她们好好看店。
小花神神秘秘地凑上来，问：“老大，你是要出去约会吗？”
作为店长，姜麦很少有离开一下午的时候，特别负责。
但从昨天开始，小花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已经接连很多天早早下班了。
形迹可疑。
尤其前台还放着一束玫瑰。
茶茶：“哥，小花姐，你们知道我们上次去的小酒馆，老板是谁吗？”
“是那个大哥！”
“wocol，想不到诶。”
“还有花，是后一天才出现。”
小花：“所以该不会……”
茶茶：“该不会！”
两人又开始叽叽喳喳。
姜麦无奈止住她们的八卦：“打住打住。都不是，花是朋友送的开业礼。”
至于边戎是酒吧老板这件事……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酒吧是他开的。”姜麦如实说。
小花：“真不是去约会啊？”
姜麦：“嗯，真不是。”
小花肉眼可见地失望，看得姜麦有些好笑。
“晚上客人不多的话你们也早点下班吧，记得锁门。”
他最后叮嘱一句，便先走了。
小电驴一路疾驰，姜麦按照惯例，先是去疗养院陪姜婆婆吃饭，然后带她去医院一趟，遵医嘱做个复查。
出来时天色渐晚。
刚把外婆送回去，程墨的视频通话就拨过来了。
程墨看他傍晚了还在外面，有点疑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都没接，干嘛呢？”
“下午给外婆做体检去了，可能没注意到手机。”姜麦说，“怎么啦？”
“没事啊，就我一个人待着，有点没劲。”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回趟家给两个娃做饭，然后我们……出去吃？”
“行啊。”
视频通话没挂断，姜麦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
“等会儿，你还住在平安新村呢？这都多老的房子了。”
程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姜麦的居住环境，“墙壁都烂成什么样了，发霉了！住发霉的屋子久而久之会中毒的，人会变智障的你知道不？”
姜麦独居，就住在宠物店对面的老破小。
这个小区年龄比他大了好几轮，他住在这里，其一是离上班的地方近，中间就隔着一条马路；其二便是租金便宜。
优点明显，但实际上，缺点更明显。
比如年久失修的窗户一到下雨天就会漏雨，屋里发大水不说，大风的天气“轰隆隆”的噪音吵得他没法安稳入睡。
再者便是墙体问题，发霉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姜麦知道，却懒。
懒得搬家，也懒得再花时间去找其他房子。
反正他白天几乎都在店里，只是晚上回来睡一觉而已。
“哪有这么夸张，这边是南方，又靠海，最近还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天的雨，潮湿是不可避免的嘛。”
然而姜麦刚说完，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咳……”
程墨立刻道：“你看你看，我说什么，真要中毒了。”
姜麦：“……”
“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呀？”姜麦转移话题，“不是说打算去环游世界，旅居享受gap year吗？”
程墨说：“没多久吧，环游肯定是要环的，不过得等老头的忌日过了。”
程墨家里不像姜麦家，人丁稀疏。
家长里短的事情颇多，很小的时候便经历过父亲家暴，母亲带他改嫁却又将他抛弃，大伯觊觎家产此类种种。
不想再回到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他这次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回来帮着祭祀一下他那名义上的爸。
“两个老人行动不便，只能差我做这事了。”
程墨摆摆手，隔着屏幕参观了一圈他的“单身公寓”。
“不说这个了，你都回乡这么久了，新的圈子新的生活，有没有遇到心动的男生？”
是的，他说的是男生。
程墨从小就不内耗，对于感情的理念，纯粹是能发展发展，不能就拜拜换下一个。
姜麦由衷地羡慕他的自由，以及抗压能力。
都是小镇出身，他们两个的友情能维持二十多年，也是因为和其他人性取向有别——
喜欢同性。
这类少数性向，像小花和茶茶两个堪堪过二十岁的，见过世面的，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市区很常见。
可放眼望去，在这个小县城里，能有多少人接受，又有多少人和他们一样呢？
即使有，也在暗处躲躲藏藏，鲜少被人知晓。
话题跳跃得过快，姜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啊？”
“我吗……”
姜麦支吾了一下，脑袋里忽然“叮”地冒出来一个轮廓硬朗的五官。
这下是真的把姜麦吓了一跳。
边戎怎么会莫名出现在“心动男生”这一栏？
对方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硬汉，不像是个弯的啊……
姜麦忽然陷入沉思，屏幕那头程墨缓缓瞪大眼睛，看他的眼神也愈发不对劲，“你有情况啊，姜小麦同学。”
“我、我哪有……”
底气不足。
程墨加大分贝：“思考和思春我还是分得清的！你真有！”
“没有没有，我先不跟你说了，要给黄金万两做饭了……”
姜麦含糊地说了声“十分钟后出门”，便挂断了通话。
而后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转头，两只狗趴在厨房门口，扒拉着它们的空饭碗，满脸写着委屈地看着他。
姜麦适才反应过来：“抱歉抱歉，现在就给你们做饭。”
给狗子们把饭分配完毕，放到锅上蒸熟的时间，他走到阳台上收衣服。
老式的房子还用着户外晾衣杆，衣架伸出窗口，一排衣服跟串羊肉串似地。
但毛衣没挂在外面吊着晒，而是铺平放在阳台上。
姜麦将衣服收了进来。
叠整齐摆放的白色毛衣上，污渍已经被清洗干净，衣服焕然一新。
姜麦这个人喜白，但又有点小洁癖。
衣柜里的衣服多为浅色，像这类米白色的毛衣，他还有一件，不常穿，就是怕染上污渍，难清洗。
锅炉上咕噜噜地煮着两只狗狗的饭，姜麦把衣服收拾干净后，拉开椅子坐下，重新拿起手机。
程墨今天送的玫瑰被他摆到了店里，修剪了一下枝干，当做装饰放在前台，寓意生意如花一般绽放，繁荣昌盛。
他拍了好几张照片，挑选了一下，编辑，然后将这份礼发送到朋友圈。
见着有份，沾喜气。
姜麦朋友少，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也少，点赞的基本都是比较亲近的人。
对着寥寥无几的赞，他也不觉得有落差。
本就是记录生活，自己看就好了。
退回到联系人界面，新添加进来的名片已经沉了下去，被工作群和发小压在底下。
他不是一个会主动闲聊的人，想来边戎也是。
无论怎么换位思考，他们竟都是老板和顾客之间的关系。
……稳固得不像话。
鬼使神差地，他点进边戎的头像。
边戎的朋友圈更简洁，简洁到姜麦觉得他是添加了一个机器人NPC。
偶尔的几条动态也只是和工作相关，活人感特别低。
姜麦往下滑，一共没几条动态，很快就到底了。
没打探出什么信息，姜麦退出，回到朋友圈顶部，习惯性地向上滑动刷新。
这么一刷新，倒真出现了几条新的动态。
很巧合，其中有一条是边戎的，无文字，只配了一张图。
姜麦顿了下，点开大图，双指划动，放大。
是一杯伏特加，看颜色，他猜不出是什么味道，但杯口点缀着的是半颗柿子，整体的色调也是偏橙。
不像往常的冰酒，在秋冬季，这一杯显得很暖。
看着图片上橙黄的酒水，姜麦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咙。
指腹快速点着屏幕。
他评论：【这也是新品吗？】
发送的后一秒，姜麦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就去评论人家了？！
姜麦紧张兮兮地等了会儿，眼睛紧盯着屏幕，却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他重新点开图片，又看了两眼。
大抵是工作时间，没来得及看手机……吧？
姜麦偏头，阳台上，从边老板手里带回来的那瓶洗涤剂安放在橱柜上。
虽然事出有因，但还是要谢谢他吧？
思忖了两下，姜麦对准原先毛衣污渍的地方拍了一张。
姜麦：【这两天比较忙，忘了告诉你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谢谢你的洗涤剂，很好用】
但又没想到对方这会儿秒回了。
边戎：【不客气。】
姜麦：……
太尴尬了……
姜麦摸了摸鼻子，正思考着接下来要不要说点关于雪饼的事情，来缓和一下气氛。
下一秒，边戎也给他发了张图过来。
边戎：【是新品，名字还没取。】
边戎：【你喜欢桃子吗？】
姜麦盯着这行字愣神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回自己那条“是不是新品”的评论。
……但后面这句，这算是，邀请吗？
姜麦抿唇，拿捏不定。
已是傍晚，天色逐渐暗下来。
外头的夕阳宛如听见了他的心声，呈现出一火橙色的景象，像是催促着他遵从自己的内心。
定定坐了两秒，姜麦还是叹了口气。
姜麦：【抱歉啊，这两天有点忙，等有空的时候我再过去】
厨房里响起定时结束的声音，姜麦起身。
过一分钟。
边戎：【好。】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安顿好两只小狗，姜麦放下手机，随手抓起衣架上的灰色外套。
然而刚走出家门，他又重新进门，回到房间换了件白色的外套。
同时，他拿起手机给程墨发消息。
姜麦：【小墨，要不吃完饭，我们去对面那家小酒馆坐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