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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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淅淅沥沥，绵延不绝。
崔凝火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仿佛有人用钝器在他脑子里搅了一整夜。
他睁开眼，熟悉的房间映入眼帘。
但天花板上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光幕，散发着幽冷的蓝光。
那是“云幕”，一种融合了神经交互与全息投影的科技，能够直接侵入大脑，展示信息、热搜。
他皱了皱眉，试图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
【城隍庙百年祭典倒计时七天，召灵名额仅剩百位！速抢！】
【召灵师协会紧急通告：近期怨魂活动异常，夜间禁止外出！】
【城隍庙血祭再现神迹，信徒以命换庇护！】下面的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又有人请神成功了？这次是谁把魂魄献给了白骨夫人？”
“听说那家伙当场疯了，嘴里喊着‘祂在看我’，而且这次血祭了整整九个人！”
“别说了，我家隔壁的老李上次请神失败，回来后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夜里总听见他房间里传来鬼哭。”
“不请神？等着被怨魂拖进阴影里吧！这世道，没神庇护，谁活得下去？”
“烦死了……”
崔凝火低骂一声，手指狠狠划过屏幕，关掉热搜页面。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
这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晚还在参加一场民俗文化大赛，作为一名研究传统文化的大学生，他凭借对民俗的深入研究夺得了冠军。
颁奖台上，掌声如雷，他笑着接过奖杯，然后……然后呢？
头痛欲裂，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已经身处这个诡异世界。
“穿越？还是……被直接送进了地狱？”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光扫过房间，试图从这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一丝熟悉感。
房间不大，墙皮斑驳，角落里堆着些杂物。
桌面上散落着几件奇怪的东西：
一柄刻满符文的匕首，刀刃上带着暗红色的痕迹；一瓶浑浊的灵液，瓶身贴着城隍庙的标签；还有几张烧得半焦的符纸，散发出淡淡的腥臭。
这些，都是“他”——这个世界的崔凝火——五次召灵失败后留下的“纪念品”。
“召灵……”
崔凝火喃喃自语，脑海中涌现出一段陌生的记忆。
这地方叫玄地，一个与地球似是而非的世界。
表面上，城市、街道、甚至家里的摆设都与记忆中的地球别无二致，但仅仅过了半天，崔凝火就发现了不同。
这个世界，充满了诡异。
这里没有修仙飞升的超凡传说，也没有灵气复苏的浪漫幻想。
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鬼怪与怨魂。它们从阴影中滋生，如瘟疫般侵蚀着人类的生存空间。
人类无法以凡人之躯对抗这些诡异，只能通过“以鬼制鬼”的方式苟延残喘。
将自己的身体或灵魂作为容器，承载鬼怪的力量，与之共存，甚至与之博弈。
几百年前，一场未知的灾难席卷玄地。
世界的规则被彻底颠覆，鬼怪从沉睡中苏醒，肆虐人间，文明几近崩塌。
幸存者们在绝望中发现，只有通过与鬼怪签订契约，或将怨魂封印于自身，才能勉强在这片土地上存活。
渐渐地，人类形成了新的秩序：一部分人成为“召灵师”，依靠驾驭鬼怪的力量维持生存；另一部分人则选择依附于强大的鬼神，膜拜它们，祈求庇护。
崔凝火所在的暮云市，便是后者。
这座城市由信仰鬼神统治，所有居民都变成了狂热的信徒，日夜供奉神像，以鲜血换取鬼神的恩赐。
科技虽未完全停滞，但也被诡异的力量扭曲，变成了服务于鬼神信仰的工具。
崔凝火，只是暮云市一名普通的年轻人。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屡次尝试召灵却始终失败的“废柴”。
在这个世界，召灵是每个成年人的必经之路。
通过特定的仪式，年轻人将自己的灵魂与鬼怪绑定，获得驾驭怨魂的能力。
成功者成为召灵师，享有崇高的地位与资源；失败者则被视为无用之人，只能依附于家族或庙宇，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而崔凝火，已经失败了五次。
每次召灵仪式，他都无法与怨魂建立联系，空手而归不说，还险些被仪式中的诡异反噬。
第一次，他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准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材料，结果仪式刚开始，香火就莫名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仪式被迫中断。
第二次，他在城隍庙里按照《请神录》的指示，点燃了数百根香，试图召唤城隍爷的化身，可仪式进行到一半，他突然昏厥，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臂上多了一道黑纹。
第三次，他在仪式中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笑声，吓得他当场中断了仪式，事后整整一个月半夜惊醒。
第四次，他准备了牲畜作为供品，试图以鲜血引诱鬼神降临，结果祭坛上的供品在一夜之间腐烂，而他……昏迷了。
最可怕的是第五次。那次他几乎成功了——
仪式进行到最后，他感觉到一股冰冷涌入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占据他的灵魂。
他拼尽全力抵抗，最终将那股力量驱逐出去，但代价是他的左眼从此蒙上了一层灰雾，偶尔会看到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废物……”
崔凝火低声咒骂，目光落在桌上的符纸上。
那张烧焦的符纸上，隐约可见几道扭曲的笔迹，似乎是前身在仪式前写下的祈词。
他随手拿起符纸，指尖触碰到纸面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钻进体内，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连忙丢下符纸，揉了揉手指，心有余悸。
“凝火！你在房间里磨蹭什么？赶紧出来吃饭！”
母亲何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几分急躁。
崔凝火皱了皱眉，起身推开门。
客厅里，饭桌上摆着几盘简单的菜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父亲崔明远坐在主位，穿着深灰色的长袍，胸前别着一枚城隍庙的徽章，正低头翻看一本泛黄的《祭祀手册》。
母亲何婉则忙着端菜，眉宇间满是忧虑。
“坐吧。”
崔明远头也不抬，声音冷淡。
崔凝火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他知道，这顿饭不会平静。
果然，刚吃了两口，何婉便忍不住开口：“凝火，城隍庙的祭典还有一周就结束了，你……到底打不打算去？”
崔凝火夹菜的手顿了顿，没吱声。
“问你话呢！”
崔明远猛地合上手册，目光如刀般刺来，“你都十九了，五次召灵，五次失败，连个一级怨魂都绑不住！隔壁老王的儿子，昨天刚在庙里召到一只二级怨魂，现在都开始跟着召灵师学艺了！你呢？整天窝在房间里，成天摆弄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用？”
“老崔，你少说两句！”
何婉连忙打圆场，转头看向崔凝火，柔声道：“凝火，妈知道你心里有阴影，可这事不能拖。你爸在协会里忙活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给你在庙里求了个好位置。只要你肯去，妈陪着你，怎么样？”
崔凝火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
这个世界的“神佛”，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些慈悲庄严的存在。
城隍、土地、山神、甚至庙宇里供奉的各路仙真，全都变成了诡异化的存在。
它们或许曾是庇护人间的正神，但在几百年前的灾难中，这些神祇要么陨落，要么被诡异侵蚀，化作半神半鬼的恐怖存在。
城隍庙里的那位“城隍爷”，据说是一尊由无数怨魂凝聚而成的鬼神，喜怒无常，稍有不慎，便可能吞噬信徒的灵魂。
召灵仪式，说白了，就是向这些鬼神献上自己的灵魂，祈求它们赐予一只可控的怨魂。
成功了，便能成为召灵师；失败了，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殒命。
崔凝火的记忆里，前身第一次参加召灵仪式时，亲眼看到一个同龄人被仪式中的怨魂反噬，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第二次，他自己也险些被一只一级怨魂拖进阴影，幸好庙祝及时出手，才捡回一条命。
第三次……他甚至连怨魂的影子都没看到，仪式直接以失败告终。
……
“与其去庙里送死，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崔凝火嘀咕，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什么？”
但崔明远听见了，他猛地拍桌，震得碗筷哗啦作响，“崔凝火，你要是再不去庙里，我亲自押着你去！城隍爷在上，崔家不能断了这条路！”
崔凝火咬紧牙关，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他想反驳，但就在这时，他余光瞥到父母的身后，影子扭曲了一下。
母亲的影子在墙上拉长，隐约变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形；父亲的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爬行，蜘蛛？
崔凝火的心跳猛地加速，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吱吱作响。
“我……我去城隍庙。”
人还是要从心。
何婉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这就对了，凝火。城隍爷会保佑你的。”
崔明远也微微一怔，随即冷哼一声。
“早该这样。记住，别再给崔家丢人。”
崔凝火没再说话，起身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靠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夜深，雨声依旧。
崔凝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云幕，久久不能入睡。
干脆……崔凝火打开云幕，搜索关于请神的一切资料。
屏幕上跳出一篇篇帖子，详细描述了请神的仪式、需要的材料、以及失败后的恐怖后果。
“请神需谨慎，失败者九成以上会精神失常，甚至被鬼怪反噬。”
“城隍庙的成功率虽低，但比其他地方高，至少有正规的祭司主持。”
“有人说，城隍爷其实不是神，而是一个强大的怨魂，只是被人类供奉成了神。”
“失败者的下场：轻则失魂，重则被怨魂寄生，变成行尸走肉。”
……
崔凝火沉默了一会儿，打开某宝。
APP的背景音是一段低沉的梵唱。
却极其压抑。
一打开，便是召灵素材的推送。
召灵素材：【哭面童】（一级，3000灵币）
召灵素材：【血衣女】（二级，2万灵币）
召灵素材：【嫁娶不须啼】（三级，10万灵币）
……
崔凝火皱着眉，翻看了几页，试图找点灵感。
“召灵……到底该怎么弄？”
崔凝火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浮现出前身的记忆。
召灵师并非凭空召唤怨魂，而是需要通过素材、灵液、符纸等媒介，勾连鬼神的力量。
素材决定怨魂的品质，灵液提升仪式成功率，符纸则是承载契约的媒介。
但最关键的，是召灵者的精神力——
只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压制怨魂的反噬，完成契约。
崔凝火的精神力并不弱，甚至比同龄人稍强。
但他五次失败，归根结底，是心态出了问题。
每次仪式，他都害怕得要命，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更别提与怨魂博弈了。
“这次……不能再怂了。”
他咬了咬牙，侧身翻身，先睡先睡。
第二天，阴雨依旧。
暮云市的天空常年被厚重的云层笼罩，阳光成了稀罕物。
崔凝火背着背包，站在公寓楼下的悬浮艇站台，等待前往城隍庙的班次。
“喂，你还活着？”
崔凝火转头，看到了一个金发红瞳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笑起来，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像是某种吸血的怪物。
不对，就是吸血鬼。
崔凝火隐隐约约记得他爸妈和他说过这个邻居。
凯撒的瞳孔泛着猩红的光，看他的眼神……像是审视猎物？
“你看起来像是被怨魂盯上了。”
凯撒上下打量着他，“昨晚没睡好？还是……你又去请神失败了？”
崔凝火皱了皱眉，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
算了，不得罪真和鬼完全融合的家伙。
“没事，就是没睡好。我今天去城隍庙。”
凯撒挑了挑眉，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几分。
他走近，崔凝火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城隍庙？啧啧，又要去送死？”
他停下脚步，红瞳直勾勾地盯着崔凝火。
“我劝你一句，别太相信那些祭司。他们嘴里念的咒文，可不全是给城隍爷听的。”
崔凝火的心跳微微加速，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凯撒哼了一声，转身。
崔凝火只是错开了一瞬，就发现凯撒完全融入了黑暗。
“滴——乘客请出示身份铭牌。”
悬浮艇的机械音响起，崔凝火掏出一块刻有他名字的金属牌，在扫描仪前晃了晃。
“身份确认：崔凝火，目的地：城隍庙。预计行程：15分钟。请上艇。”
他踏上悬浮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艇内冷清，只有几个乘客，个个神情肃穆。
窗外，暮云市的街景飞速掠过。
高耸的建筑上挂满了城隍庙的旗帜，猩红的旗面上绣着狰狞的鬼脸。
街道两旁，信徒们排着长队，手持香烛，朝着庙宇的方向叩拜。
偶尔有几道黑影从巷子里一闪而过。
怨魂？人？
崔凝火掌心渗出冷汗。
悬浮艇在城隍庙前的广场缓缓降落。
崔凝火下了艇，抬头望去，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城隍庙坐落在暮云市中心，占地极广，建筑风格却阴森。
黑色的石墙上爬满了藤蔓，藤蔓间隐约可见一道道抓痕，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出来的。
庙宇的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城隍庙。
匾额下，一尊狰狞的鬼脸雕像。
崔凝火站在城隍庙前的广场上，背包的肩带勒得肩膀生疼，手中紧握着一块金属铭牌，上面刻着他的名字和一串编号。
这是他昨晚从背包里翻出的“推荐信”。
他父母花了大半年积蓄，从城隍庙协会换来的召灵名额证明。
广场上人头攒动，信徒们身披灰袍，低声念诵经文。
崔凝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迈步走向庙门。
他不是没想过转身就跑，但……
没有退路。
“站住。”
一道声音从门侧传来。
崔凝火抬头，看见一个身披黑红长袍的庙祝站在阴影里，手持一柄铜铃，铃身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
庙祝的面容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灰白的眼睛，像是死人般毫无生气。
“身份铭牌。”
庙祝伸出手。
崔凝火连忙递上铭牌，掌心渗出冷汗。
庙祝接过铭牌，在一块悬浮的石板上轻轻一扫。
石板表面浮现出一行光字：
【崔凝火，19岁，
召灵名额编号：MX-7743，
推荐人：暮云召灵协会。】
“通过。”
庙祝将铭牌丢回，语气毫无波澜，“进去吧，别浪费时间。城隍爷不喜拖沓。”
崔凝火接过铭牌，点了点头，跟着庙祝踏入庙门。
一进入庙内，湿冷的空气骤然变得更加阴沉，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腐臭。
庙宇内部宽阔却莫名昏暗，穹顶高得看不见尽头，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盏青铜灯盏，灯火幽绿，照得整个空间如同一座巨大的陵墓。
“跟着我，别乱看。”
庙祝冷冷叮嘱，脚步却没有停下。
崔凝火紧随其后，目光却忍不住扫过四周。
墙壁上挂满了巨大的图卷，每一幅都绘着形态各异的鬼神，笔触诡谲，不像画的……
像拓印。
这些图卷与他记忆中的佛图、百鬼图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扭曲的恐怖。
第一幅图卷映入眼帘。
这幅图绘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披血衣，手中握着一面破碎的铜镜。
她的脸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却仿佛能穿透灵魂。
【血衣女】
赐福：召灵成功后，可获得【惑心】之力，短暂操控目标心智。
代价：
初期：每使用一次【惑心】，召灵者将失去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如童年琐事或昨日午餐。
中期：记忆流失加剧，召灵者将逐渐忘记亲友的面容、熟悉的街道，甚至自己的姓名。
晚期：所有记忆被彻底剥夺，召灵者将丧失自我，灵魂逐渐异化，最终完全转化为怨魂，与血衣女无异。
豁免条件：以亲人之血供奉，每次一升，连续供奉一年。（灰色，无法激活）
崔凝火的目光死死钉在“代价”二字上，瞳孔收缩，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继而染上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的喉咙发干……
“这……这是什么鬼？”
初期失去无关紧要的记忆，或许还能接受，毕竟谁会在意小时候偷吃糖果的片段？
但中期……忘记父母的面容，忘记家的模样，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那还是人吗？到了晚期，更是直接将人拖入深渊，变成与血衣女一样的怨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代价，纯粹是将灵魂一点点撕碎、吞噬的酷刑！
他下意识地看向图卷中的血衣女，那双眼睛似乎动了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
崔凝火心头一跳，猛地后退半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亲人之血……一升……”
他脑子里重复着豁免条件。
一升血，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量，更何况要连续供奉一年？
崔凝火忍不住抬起手，想去触摸图卷下方那行灰色的“豁免条件”文字。
或许是某种直觉驱使……
“住手！”
一道冷厉的喝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铜铃急促的叮当声。
崔凝火的手僵在半空，还未触到图卷，便被一只枯瘦的手腕死死抓住。
庙祝那张隐藏在兜帽下的脸凑近了几分，灰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疯了？”庙祝的声音低沉，“这些图卷是城隍爷的意志所化，凡人触碰，轻则神魂受损，重则当场魂飞魄散！你想死，也别连累我！”
崔凝火被庙祝的力道捏得手腕生疼，眉头紧皱，却不敢反抗。
他收回手：“我……我只是想看看。”
“看？”庙祝冷笑一声，松开手，铜铃在他掌中晃了晃，发出刺耳的余音，“你以为这些图卷是给人看的？它们是城隍爷的眼睛，是怨魂的牢笼。你多看一眼，魂魄就少一分。管好你的好奇心，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崔凝火揉了揉手腕，目光却依旧忍不住瞥向那幅血衣女的图卷。
就在这一瞥的瞬间，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图卷上的文字……似乎只有他能看见。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庙祝站在他身旁，目光扫过图卷时，眼神毫无波澜，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根本不存在。
“只有我……”
崔凝火心头一震。
这些图卷的信息，难道是某种特殊的“权限”，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或者说，只有像他这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才能窥见这些禁忌的秘密？
他强压下心底的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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