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爹爹。”一进府中温婉的呼喊把黄诚宗从走神中唤醒。
瞧着眼前这身姿妙曼落落大方的长女，他一阵感慨：“转眼间婉娉都长这么大了，也该许配个好人家了，可有心许哪家的公子？”
黄婉娉不明白黄诚宗为何一见面就谈论她的婚事，只能羞赧在原地，双颊浮上一抹红晕，尽显女儿心事，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回答，就被衣容华贵的妇人打断，“你才回来几日，就赶着把女儿往外嫁。”
柳翠春闻声赶来打趣这父女二人，哪知黄诚宗没有像往常开怀大笑，反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后叹口气，一言不发的走向后院。
柳翠春抚了抚黄婉娉鬓角的碎发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略有担忧的跟上去。
夫妻多年没见感情依旧如初，柳翠春拍拍他的手，温声道：“怎么了。”
黄诚宗挥手摒退下人，粗略的说了昨日夜里的发生的事。
待他说完，柳翠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中的水荡起涟漪，一改担忧的面容愤懑不平道：“临阳潘家算什么东西，嫡子又如何，论家世相貌才学哪点配得上我的好桃娥。”
“家世，乃临安王宗亲；相貌，据说也是仪表堂堂；才学……说是身子骨欠佳才未参加科举。你先别气，把人见见再说。”黄诚宗扶上她肩膀，好声安慰道，似是想到什么又说到：“怕只怕……选秀也该来了。”
“临安王……”柳翠春听见这三个字看向他，眼里满是复杂。
她并不是什么养在深闺墙围里的妇人，身处护国公这个位置，她深知有多少人想要拉他们站队，盯着他们出错。
先前黄诚宗不在京中也罢，可如今，“陛下召你回京……”
“陛下至今贪图玩乐，任由外戚高家坐大，这大锦……唉……”黄诚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你不是会拿女儿去换前途的人，发生何事了？”柳翠春蹙着眉，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自己的夫君做出这种违背他道德仁义的事。
黄诚宗身躯一僵，只见他学着那日凌壹雄的动作，放下滴水未动的茶杯，食指轻蘸茶水在上好花梨木桌上一笔一划写着。
看见在他动作下水渍逐渐形成一个若隐若现的“祁”字，柳翠春瞬间白了脸，转而惊愕地瞪大眼看着他。
黄诚宗当时看到的惊悸不比她少，他将人拥住轻拍背部，“夫人放心，有护国公府在，定不会让婉娉受到半分委屈。”
柳翠春拭去眼角的泪珠，故作轻松地说：“也好。”两人这厢正愁着，全然没有发现窗口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阿姐——”黄婉奷一路飞奔到芳菲院，因为跑得太急进门被绊了一跤，黄婉娉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抬手扶她起来，拍拍她身上沾染的尘埃，温声细语的开口：“女孩子家毛毛躁躁的，什么事能把你急成这样。”
忍着磕到的疼痛，黄婉奷喘着气站起来，小脸满是焦急，“我听见爹娘说要给你许配人家了。”
黄婉娉脸上一愣。她略显慌乱的抚抚鬓角，只那一瞬又镇定下来，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可听见是哪家的公子？”
黄婉奷一口饮尽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故作老成的思索一番断然开口：“临阳潘家！”
“临阳……”她喃喃自语，失神一瞬后浅浅一笑，柔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啊？”黄婉奷不解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可是你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就说是极好的了。”
黄婉娉目光闪动，她摸摸黄婉奷的头语声温柔道：“济州太大锦京太小，你还不懂。”
“可我才回来没多久，阿姐就要出嫁了吗？”少时在济州只顾舞枪弄刀的黄婉奷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能不解地挠挠头。
但一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阿姐就要嫁人，还是临阳这么远的地方，她就气得往嘴里多塞了两块甜糕。
她含着满口甜糕拍胸口信誓旦旦的开口：“阿姐放心，我一定替你打探清楚他的为人。”
车夫甩着软鞭驾驶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周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药香，车帘虽然晃动不止却没漏出一丝容人窥探的缝隙，挑担的小贩连忙向两旁散去，唯恐惊扰了哪位贵人。
马车隐入小巷，最终停在一道不起眼的侧门前，轻咳声从马车中传出，小厮取下马扎立起扶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下车，两人一同隐入门后。
黄婉奷躲在墙后跺跺脚，转身回府带着怒气冲进芳菲院，拉着黄婉娉的衣袖十分不平的说：“阿姐，那人就是个病秧子，下个马车还要人扶着，一步三喘走多了咳得心肝都要吐出来。”她边说着边做出咳吐的动作，惹得黄婉娉一阵发笑。
笑罢，她掩着唇调侃道：“倒是矜贵。”
“矜……矜贵？”黄婉奷拔高音调，握紧拳头愤懑道：“什么矜贵，就是个病痨鬼，我下马车都不用人扶，像他这样的我能一拳打死十个。”
“婉奷，不要妄言。”黄婉娉收起笑容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拍，后者捂着头满屋乱窜个不停，还不死心的劝说她逃婚。
黄婉娉听着她满口不着调的言论又惊又惧，思索片刻后严肃道：“是该让娘给你请个女红师傅了。
”
“我不要——”凄厉的尖叫从芳菲院一路传到正厅，黄婉奷一路小跑撞上正往这边赶的丫鬟，双方皆是来不及躲闪摔倒在地。
春芝顾不上自身的伤连忙把她扶起来，低头颤声道：“奴婢该死，不长眼莽撞了二小姐。”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毫不在乎的开口：“没事没事，人在路上走哪有不摔跤的，姐姐这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她知道这个方向只通往芳菲院，还是明知故问。
“奴婢不敢，二小姐还是唤奴婢春芝吧，夫人让奴婢请大小姐去前厅，有贵客正在侯着。”春芝松下一口气老实交代自己的任务。
听到有贵客，黄婉奷逐渐微眯的眼中透露一丝出狡黠，“那春芝姐姐快去吧，我去那边。”她说着一溜烟跑开很快不见踪影。
春芝一路疾步到芳菲院请人，黄婉娉心中一紧，匆忙着人为自己换上一身得体的衣裳，才戴上面纱缓缓走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