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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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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呃……我在他眼里和这幅画相差很大吗？！虽然这是七百多年前的画，颜料有的褪色有的剥脱看着有点花……而且画的是十五岁的还活着的我，面孔更稚嫩皮肤也因为富于血色颜色看起来和现在的我很不一样……而且还梳着精致的发髻穿着华丽的礼服……可这很明显就是我啊！
“你瞎？”我说。
阿尼亚斯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但他没有反唇相讥。沉默片刻后，他骄傲地冷哼一声，吩咐拿画的吸血鬼：“去把它妥善地挂到公主殿下的卧室里。”
“不是你等等——为什么挂我卧室里！这是亲王想要的画你去挂他卧室里——”
阿尼亚斯无情地打断我，下令说：“我说的是亲王的吩咐。快去。”
拿画的吸血鬼消失了。
让我这么不如意，阿尼亚斯看起来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又得意洋洋起来，慢条斯理地问起我：“公主殿下，您饿吗？这一次我为您准备了您喜欢的那种素食，相信一定不会再惹恼您。当然，要是您很满意我的味道，这次还想品尝我的血，我也十分荣幸。”
哎呀太阳就快出来了我不想跟他继续在室外较劲了。我胡乱应了几声，率先走进城堡。阿尼亚斯很快就追了上来，并且走到我的前面。虽然他是一副引路的侍从的姿态，但我能感觉到他是在和我显摆他的速度。
其实这七百年里我早就学会，做吸血鬼不要太争强好胜了，除非能强到亲王那个地步，不然越显摆你强攻击你的势力越多你死得越快。
但是我刚在和奥基登斯的对战中各种出纰漏出差错被亲王骂没用没用没用我自己也深深感觉到我身手退步了多少，所以现在阿尼亚斯和我显摆他的速度——速度当初可是我在血族说第二连亲王都不会说第一！
我超过了阿尼亚斯。
下一秒，我又被超过了。
于是我又超过去，又被超过去，这样超过来超过去我俩嗖嗖嗖几秒钟的功夫就到餐厅门口了。阿尼亚斯假笑着为我推开门。
“对了，公主殿下，”他说，“虽然这并不是亲王的吩咐，不过要是您愿意，我也可以陪您磨练一下您战斗的技艺，让它不至于在他用到它时显得它是那么可有可无。”
“……小子你等着，等我复健几天我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随时恭候，公主殿下。”
我们走进我昨夜刚来过的餐厅。和上次不一样，现在这里摆满了盛满血的器皿，旁边还放着标签，写着：鸭血猪血羊血牛血鸡血……
呃，我素食七百年了，没吃过这么丰盛的素食……我舀出一杯血，咕咚咚咚喝了起来。很新鲜，像是刚流出来不久，而且那些器皿是特制的，下面有一个放冰的夹层。冰镇过的血口感很美妙。
“遵照亲王的意思为您准备的盛宴。满意吗，公主殿下？”阿尼亚斯在旁边问我。
哼我才不要说满意……再说亲王也好，他也好，心里都是看不起素食的吸血鬼。就算很满意，知道准备它的人是怀着对自己的鄙薄准备出的这些，那满意也就大打折扣了。
这么想着，有一个主意突然冒了出来。
“是挺美味的，但我不太满意——我一个人喝，太寂寞了，也喝不完这么多血。阿尼亚斯阁下，不如你坐下来和我共饮吧？”
我就是故意恶心他一下。我估摸着他肯定会很不高兴地冷嘲热讽我几句以示他这样自持身份的血族只吸人血……没想到我面前的黑发少年模样的吸血鬼冷笑一声，拿过了我手中盛满羊血的水晶杯，一饮而尽。
“盛情难却，公主殿下。”他真坐下来了。
哈？难道让我满意是亲王的什么命令吗？为了亲王都能素食……阿尼亚斯对亲王真是鞠躬尽瘁，哪怕七百年前那个疯狂迷恋亲王的我看见他，也一定自愧弗如……
我继续喝，余光瞟着他。第二杯他喝得慢多了，可是那架势不像是因为难喝才喝的慢，更像是在细细品味它的味道……离谱……我以为对他们这样的吸血鬼来说，让他们喝牲畜的“劣等”血就像是让吃惯了蛋糕的人吃掺了沙子的硬面包一样……我自己刚开始素食时，也经常觉得吃不习惯呢……
不过也可能是阿尼亚斯没喝过牲畜血，新奇，所以才这样品品味道。喝完第二杯他放下杯子，不喝了。他又开始打量起我，盯着我脸猛看的那个劲让我又想起刚刚拿画的那一幕了。一幅画像为什么会让他那么在意？
我放下杯子，问他：“你之前见过那幅画？”
“没有。”他迅速回答。这种程度的迅速凭我的经验判断一般是在说一个早就预备好的谎言。我继续仔细观察他的表情，看到他微微偏移一下视线，接着才重新和我对视，告诉我：“我一直以为那幅肖像画的是成为血族之后的您，从未想过是人类时期的您。作为人类的您倒是很有公主的仪表呢，公主殿下。”
虽然对那短短的做人的岁月已经忘怀了许多，但我还记得：我那时候可烦那个拿尺子比着挑剔我仪态的老师了！仪表，能吃吗，能换钱吗，能揍人吗？华而不实的东西，为拥有这破玩意受那些罪真不值得。我宁愿我从来没学过那些呢。
阿尼亚斯继续说：“它的确画得非常美，怪不得亲王寻找了它这么多世纪。”
嗯……我觉得他是在当场编借口糊弄我，他以前见过这幅画，而且没把画上的少女和我这个叛徒公主对上号，所以刚刚那么惊讶，现在还忍不住在心里把我和那幅画作对比。不过我也不想刨根问底——这幅画流传了七百年，阿尼亚斯曾经在某个犄角旮旯见过它不是很正常吗？这件事不值得我在意，值得我在意的是别的——
“我才发现啊阿尼亚斯，你居然不管亲王叫殿下？”我问。
亲王，是血族现在唯一活跃的亲王，没谁和他平级，没谁有资格称呼他的名字。所以他的名字现在基本没人知道了，大家提起亲王说的就是他，面对他时都要恭恭敬敬叫他殿下，而大部分忠于他或畏惧他的吸血鬼，在他背后提起他时也还是会恭恭敬敬叫他殿下。
阿尼亚斯一直对亲王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让我完全忽略了：他居然跟我和我大哥一样，背着亲王时不叫他殿下？
阿尼亚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对我说：“您记错了。”
接着他站起来，跟我说他有别的事要忙既然我满意这些血他就先走了等我觉得自己休息好了再去找他他给我补课。然后，他跑了。
我咬着杯子，心想：我是不是因为离开吸血鬼高层圈子太久，对很多人和事的理解浮于表面？其实阿尼亚斯和亲王不是暴君和暴君忠心耿耿的狗的关系？
呃，但是想想阿尼亚斯一直以来的行动和表现……他会像厄尼斯特和我一样反叛亲王吗？
……感觉答案大概率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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