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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林夕晚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季书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没有说话,林夕晚毫无察觉,走到他面前问:“不是不舒服吗?还以为你会请假。”
      季书言摇摇头,声音有些干涩,“没有不舒服,就是早上起太早,有点头痛。”
      “这样啊,”林夕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要去嘉仪他们办公室那边,你要去哪儿?”

      季书言从上到下扫了程嘉仪一番,眸子盛满了疲倦,“我去趟实验室。”
      “那你去吧,”林夕晚说着,转头看程嘉仪,“咱们得走快点,我赶时间。”
      程嘉仪低着头,与季书言擦肩而过。
      校园那么空旷,周围那么安静,程嘉仪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季书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程嘉仪走了过去。

      走出很远,程嘉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季书言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在低头看手机。
      积雪很厚,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季书言一向挺拔宽阔的背影此刻在冰天雪地里看起来竟是那么寂寥。

      转个弯,终于看不到他了。
      程嘉仪轻轻抬起下颌,哈了一口气,又看着白气瞬间在眼前消散。
      她的鼻尖冻得红彤彤的,脸颊也泛着粉。
      林夕晚看她一眼,心下有些触动,脱口而出:“程嘉仪,你有男朋友吗?”
      程嘉仪偏头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没有。”
      林夕晚犹豫着停住脚步,面色竟有些害羞,“我可以追你吗?”
      程嘉仪顿时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那么突然……

      林夕晚挠挠头,耳朵尖儿蒙上一层薄红,像是也有些尴尬,“吓到你了?”
      程嘉仪摇摇头。
      那么大个人了,倒也不至于这样就被吓到。

      只是在这样的时机下,确实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看着林夕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夕晚轻笑一声,“你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考虑考虑吧,我……其实一直对你都,”他捏捏下巴,像是在字斟句酌,“第一次见你,就对你印象挺好。”

      程嘉仪也笑了笑。
      她很想马上说一句拒绝的话,可看着林夕晚满脸期待的样子,她觉得当面实在说不出口。
      回去用微信说清楚算了,其实她也不怎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接下来,两个人默默地走完了剩下的路程,进了办公楼,林夕晚直接去了二楼。
      程嘉仪把数据交给同事,又坐在工位发了会儿呆。

      第二天就是周末。
      当晚程嘉仪回到家,刚吃过晚饭,就收到了林夕晚的信息。
      突然想起来白天林夕晚对她说过的话,她想,正好利用现在跟他说清楚。
      结果在看到信息内容时,她的胸口开始发闷。
      林夕晚说,季书言病了,发烧,下午晕倒了,他正在季书言家里照顾他。

      程嘉仪捏着手机,手都在哆嗦。
      早上看到他的时候,他确实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休息好。

      手机嗡地一声,又是林夕晚:现在没事儿了,吃了药,刚刚睡下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手指不听使唤似的,一句话打了好久:我去看看他吧?
      林夕晚的电话打了进来。

      程嘉仪坐在椅子上,按了接听。
      “嘉仪,”林夕晚压低声音说,“别担心,现在没事儿了,就是普通感冒,哎呀这个傻子,下午一直呆在外边,你说那么冷的天……”
      “呆在外边,”程嘉仪说得很艰难,“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找猫?好像是他的小猫找不到了,他急得不得了,”林夕晚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随即他的说话声也大了一些,“我现在准备走了,你要是想看他就明天再来吧。”

      不知为何,听到是因为小猫,程嘉仪空落落的心里突然着了地,幸好,幸好是为了小猫,要是因为别的……
      她捏紧了手机,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别的。

      挂了电话,程嘉仪坐立难安,心里总想着最后一次见到季书言时,他脸上那抹不去的疲态,还有那张面无表情猜不透心思的脸。
      可她又能怎么办。
      着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都那么晚了,就算去找他,他已经也睡了,何况再晚些火车都没了,她可能回都回不来。

      这种事儿没法冲动。
      她更不能自作多情。
      人家是因为找猫感冒的,她急吼吼地过去是为了什么?
      一个分手多年的前女友,就该有前任的自觉。
      闲得没事过去碍眼干嘛。
      说不定人家不想看见自己。
      也说不定已经有其他人照顾他了呢。
      她又想到了那个may,心里突然冒起一股酸水。

      五分钟后。
      她换好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急匆匆赶到火车站,赶上了最后一班火车,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黑黢黢的一片,心里也是空茫茫的。
      她就这样来了,可是他睡了,万一连门都进不去……
      太冲动了,她懊悔地想,来了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她又不是医生。

      下了火车,她凭着记忆走。
      之前林夕晚说过,季书言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离他家不算远,后来闲聊的时候,他透露过自家的具体位置,程嘉仪记下了,那么短的时间,应该也不至于搬家。
      没多久,程嘉仪就找到了地方。

      那也是一处二层的楼房,屋子里是一团漆黑的。
      程嘉仪围着房子转了转,好像确实进不去。
      她站在一个窗户下边,猜测这应该是主卧,就很轻地喊了一声:“季书言。”
      没动静。
      她不死心,又喊了一遍:“季书言!”

      还是没动静。
      她有些沮丧,转身准备走,却听身后有动静。
      一抬头,她发现卧室灯亮了!
      她抬着头看,就看到有个身影靠近了床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低头朝下看。
      是季书言没错。

      他穿着珊瑚绒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背对着光,看不清表情。
      片刻后,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来干嘛?林夕晚走了。”
      程嘉仪脖子仰得痛,就后退了一步,季书言马上板起脸来说:“你想找他就去他家,来打扰一个病人做什么?”
      “什么呀,”程嘉仪急了,“我是来看你的!”

      季书言呆站在窗前,程嘉仪问他:“我能进去吗?好冷啊。”
      季书言声音冷冰冰的:“门口地垫下有钥匙。”
      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窗户,拉好了窗帘。

      程嘉仪跑到正门口,掀起地垫一角摸了摸,果然有钥匙。
      她打开门,把钥匙放在玄关,又把客厅的灯打开,这才换鞋,脱掉外衣,随后上楼。
      上楼的时候她心里很忐忑。
      主要是也没想好要跟季书言说什么,一时冲动就来了。

      上到二楼,她犹豫了一下,某个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季书言站在门口,穿着珊瑚绒睡衣,肩上还披一个毯子,轻咳一声,问她:“傻站着干什么?”
      程嘉仪跟在他身后进了卧室,心想这人感冒了之后倒是少见地有了些坏脾气。

      季书言进屋后,很随意地进了被窝,盖着被子,后背倚着枕头,很有病人的姿态。
      程嘉仪坐在他床前的矮凳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季书言拿眼睛斜觑她:“来干嘛的?”
      程嘉仪实话实说:“探病。”
      季书言无语了,“大晚上的来探病?病人都睡了,还非得喊醒,而且还是个男病人,孤男寡女的……”
      “噗……”程嘉仪突然笑了。

      “干嘛?”季书言皱起眉头,看她。
      程嘉仪缩缩脖子,她就是觉得季书言刚刚说的话,有些老神在在的,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是我错了,”程嘉仪举手投降,“而且我确实没考虑到孤男寡女,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火车也停了。”
      季书言蹙眉看她。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今晚走不了了。”
      他看了她一眼,不接话。
      程嘉仪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只能在你这儿住一晚,你介意吗?”
      他嗤笑一声,冷冷开口:“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倒是你,不是想跟前男友复合吗,怎么,不怕被他知道?”

      程嘉仪一愣,这才想起来白天扯的那个谎。
      她欲言又止,半响才说:“没关系的。”
      “是吗?”季书言嘴角勾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嘲讽,“你还真是……玩转的开。”
      程嘉仪看着他苍白的唇,静静发呆。

      季书言等了半天不见她回答,也就没了耐心,扯过被子盖过肩膀,作势要睡觉。
      吃过药原本就犯困,要不是听出她的声音,但凡换个人,就算把门敲烂他都不会搭理的。
      结果这人,说是来探病,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气人。

      “你去隔壁休息吧,”季书言哑着声音说,“我累了。”
      程嘉仪坐着没动,眼睛扫过他病弱的眉眼。
      她不知道他睡着没有,但是她已经那么多年没有打量过他了。
      她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溜走。她知道这样有些贪婪,可她实在没多少机会。
      但她有时又会觉得,他和她之间,像是有一根线牵着,无论两个人走了多远,错过多久,总会再遇到的。
      好无耻的想法……
      她皱皱眉头,心头又涌上一股酸涩,肩膀突然又开始痛,手腕也有些酸胀。
      她站起身,甩甩胳膊,即使再不舍得,还是走了出去。

      身后,季书言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血丝。
      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一次次的,在耍他?
      可他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她耍。
      他那么普通。
      即使拼命努力追赶上了,也还是觉得自己好平庸。
      他不像林夕晚,那么圆滑,可以和任何人都相处的那么好,家境也不错。
      他很死板,轴,认死理儿,家境差。
      所以今晚林夕晚跟自己说要追程嘉仪时,他竟觉得,啊,好像,他们确实挺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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