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Chapter18 ...
-
晚上，等到开演的时候，四周黑下来，卡罗琳坐到了五号包厢，这让很多工作人员感到心惊胆战。那里从来不会有人坐。这是被诅咒的包厢。卡罗琳坐过去免不了会发生惨剧。
“真的可怕，我担心会出事。”
“是谁让她坐在那里的。”
卡罗琳很喜欢这里的私密氛围。这里才没有诅咒，只有好视野，不过，给她这种不怎么会欣赏的人，真是一种浪费啊。
卡罗琳笑着自嘲。
很快她又将注意力落在了私密性上，真爽。
你可以在这里看清周围，但其他人看不见你，就像藏起来的猫，对其他生物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反过来，可你就是无法找到一只藏起来的猫。
开演了半小时，卡罗琳有些无聊。
卡罗琳对于《浮士德》的故事一知半解，她对音乐一点也不敏感，仿佛是曾经拿对于艺术的品味给恶魔交换，她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对于她来说，那些人文艺术不过是谈资，是交易的筹码，是必须兑现的陈诺。
她等着幽灵再次找上她。
结束这乏味的时刻。
如果没有人相伴，她无法欣赏任何美。
她开始打哈欠。
“你有眼睛，却不会寻找美，你有耳朵，却不会用其聆听。”
“，终于来了，你好，我最好的客户，我想波斯人介绍过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但还是要说一句，我叫卡罗琳，卡罗琳.莫里亚蒂，但这也不是我的真实姓名，那是个秘密，一个我也弄不清楚的秘密，你从我的呼吸里可以感觉到，我没有说谎。还有，你看了我的信吧。”卡罗琳说，她平静的，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抚摸着缎面，她不时的还调整脖子上的项链。像个毛毛躁躁的孩子，外表却是一个端庄的佳人。
对方好像楞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我做好了。超额完成，至于你送来的消息，我会另给你报酬，这是两回事，你不必给我多余的礼物。”
“还有一笔交易，这是我刚刚想到的。”卡罗琳说，“而且朋友之间就是要送礼物的，我单方面认可我们的友谊。”
“我最近没有时间。”
“因为你去恋爱了。”卡罗琳说，她的目光还是落在舞台上，她故意无视这幽灵的小动作。
卡罗琳话落，她感觉整个包厢都冷下来，拿幽灵不说话，可怕的沉默。
几分钟后。
卡罗琳忍不住开口：“我也是，我还失恋了。”
她哀伤的说。不时的还抽鼻子，开始用哭腔说话。
“好了，我要先开始抱怨了，免得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坦诚的人，对了，在这里还是不要动手，我可不好对付，关键是，你也想要我嘛！”
卡罗琳絮絮叨叨的。
“哦，亲爱的，你以为我愿意来巴黎吗？用这蹩脚的发音和那么这群人对话，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去，可我要工作，我的恋人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扮可怜这一点，卡罗琳颇有天赋。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声音出楚楚可怜。这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雨后落在玫瑰上无助的蝴蝶。
毫不意外。
对方反过来安慰她了。卡罗琳是个古怪的大美人，谁不愿意听美女说话。
人性就是这么有趣，有时候，当他人陷在自怜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你需要做的是给予对方一面镜子。
就算是低自尊状态的人也会出于理智上的考量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不，除非他是瞎子。”幽灵说。
“但他不傻子，一个身居高位的家伙，他才容不下欺骗。”
“你欺骗了一个男人。”
卡罗琳抹掉眼泪，朝幽灵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听上去我是个坏女人吧，但，埃里克，我可以叫你埃里克吧，我没有人倾诉，你看，我真蠢，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们要谈论的远不是这些啊。”卡罗琳说，她觉得表现的实在是太出色了。
简直就真的是位需要帮助的情绪化美人。
她那金灿灿的卷发在这一刻披上了脆弱的外壳。
“你说吧。”
“你真好，你是个很好的人。难怪他们爱你。”
“谁？”
“你没有发现吗，有人也在黑暗中观察着你啊。”卡罗琳说，“好了，我们还是说些正经事吧。”
她停止了啜泣，声调也变了。
又是沉默。
卡罗琳看着台上人与恶魔签订了契约。
多么有意思。
卡罗琳想着自己是否和罪恶也签订了契约，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
“你需要的装备我做好了，宝石的复制品我准备了两个。”
“我会额外给你一份报酬。”卡罗琳说，她调整了情绪，变得正常了些，但由于她本来的嗓音就偏向甜美，开口就像是撒娇，这一点，卡罗琳有时觉得真是好，就像是剧毒的生物会披上伪装。
无害的外表是最强的武器，足够让自大的对手轻敌，在这个自然界上，最危险的往往是雌性生物。
卡罗琳的目光还是放在舞台上。
“我知道你最近的麻烦是什么，我也接到了另一方委托，是那位伯爵，不要激动，我们是一边的，他要取你的性命，现在，我要想办法要他的命，你对这位弗利浦.夏尼了解多少。”卡罗琳问。
“他在巴黎的府邸里......”
卡罗琳听了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很好，很好，我还怕我错杀了‘好人’”。卡罗琳说。语调很是轻快。
“为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惹上麻烦。”
“很简单，这就是我的痛苦了，埃里克了，我知道身处黑暗的感觉，太无助了，被剥掉了尊严，我也是他们这类人房间里的女孩，唯一不同的是，我是做在我哥哥腿上观看的，看着那些和我相似的女孩惨遭毒害，而我，在无能为力。”
卡罗琳说着，她咬住嘴唇，死死的咬住，直到流出血来，她用舌头舔掉了血迹，让腥味充斥整个空腔。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你因为美丽就是至高的荣耀吗？当你弱小时，你身上的任何优点都会是扎向你的刀子。就像你的头脑，在你无助的时候，他们恐惧你，只是简单因为你与众不同。”
卡罗琳站来。出去透透气，这一幕也结束了，中场休息。
幽灵消失了，卡罗琳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无声无息的。是雪花落在雪地上。卡罗琳喜欢这种营造出的神秘，最起码是人为的，她直到在墙壁的那头是她已知的生物，而不是真正的，黑魂不散的过去，那些黑暗的，令人胆寒的，人类的正义触及不到的罪恶。
“这里可真冷。”卡罗琳说。
“小姐，他要你下去，去地下。”吉里夫人冒出来。
*
要到夏天了。
“但还是有些冷。”
“一定是你感冒没有好。”同伴说。
“可能是因为我还活着却总是来地狱里。”麦考夫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一动不动。
他必须要去巴黎。
让麦考夫下决心的是卡罗琳。
麦考夫在死亡名单上看见了卡罗琳的名字，若隐若现，这意味着她会有危险。有一半的可能她会受到波及，只要她靠近巴黎歌剧院，恶魔的按照名单上杀死的人类就会有她。
“你还在生病。”对方好心的提醒。
“早就好了，我只是最近没有胃口。”麦考夫说。
“你，没有胃口，这可是天大的意外。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来说，你是最知道如何让自己开心起来的。”
这一次，必须赶在事情发生前救下她。
麦考夫满脑子都在思考关于卡罗琳的事情。他皱眉，不安的扶着头，想着她的样子，还有她那自以为是的小脸。
如果可以，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任何人都不要发生意外。
“你可能会遇上难对付的角色。”看着麦考夫没有回答。克伦威尔先生说。
“有什么关系，每天遇上的都不是小角色。”麦考夫穿上外套。他身边点心盘里的食物真的一口都没有动。
“是不是也太明显了，因为一个女人。你不怕那些传言。”
“传言，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说关于我的传言，我知道你不会，克伦威尔先生。”麦考夫抚摸着小腹。衣服上面有猫毛，最近是换毛的时期，那只不听话的小东西来回乱跑，根本就抓不住它。
“好吧，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说过这些谣言，你的宠物是安全的，告诉我，你觉得值得吗。救下这女孩，你当时差一点！”
“没有值不值，我喜欢这么做。”麦考夫说。他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好像是在说其他人的八卦。
他抬头，眼神冷得可以杀人。
“你可真是个古怪的人，看起来你是个八面玲珑的政客，结果你是那些小说里的骑士。你真是个执迷不悟的人，人的生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可是死神。”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就是大事，那些，死亡名单是浮动的，会改变，你有想过为什么吗？”麦考夫说。
“你想说人定胜天。”
“上帝只是上帝，这里是恺撒的国度。”
“你不是恺撒，你是真正的□□。”
“哈，这就不对了，我只是讨厌麻烦事。”
“你当个好人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说说看，你因为怕麻烦救了多少人。”
“没有数过，和我无关。”麦考夫说。
“福尔摩斯，你们两兄弟真是奇怪。”
“你还不了解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