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灵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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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空气中的潮感也越重，简直是要粘覆在身上，叫人浑身不适。洞道愈发狭窄，二人只好一前一后地走着。莫约过了小半刻钟，前方才隐约得见些光亮。
“呜呼——！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卿景姿看着她的后背一阵无语。
“嗯？你怎么不背，忘了吗？”世一忽地转过头来。
“没忘没忘，‘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我*！！”
面前的景象过于触目惊心，再加上前头的刺激，卿景姿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干呕了几下。
她们前方赫然是一个不规则的池子，只是池子里并非是水，而是深绿色的不知为何的半透胶状物，不用触碰都能想象到那黏腻的感觉。池中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灰白卵蛋，大的有人膝盖那么高，小的却不过鸡子两寸。有零散已经破了壳的，其中生物已不知去了哪里。
世一抚了抚自家眷属的背，好心地把肩膀借给她倚着。卿景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勉强能靠着自个儿站稳了。
“不行，这实在是有点……恶心了。”卿景姿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地方，要知道之前二十年都在现代文明社会里生长的人类对这些东西接受程度真的不算好。
“没事，没事，这些蛋大多数都死了嗷。”
像是抗议般的，不远处的一颗蛋忽然晃动起来，紧接着从顶端绽开了一个小口——世一扫去一眼，那颗卵蛋骤然爆炸开来，飞溅出的不明浆块正好掉在二人脚边不远处。
卿景姿:……
卿景姿: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这池子奇怪得要命，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令人作呕，反倒飘着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若是闭上眼单单嗅闻，甚至会以为这里种的是一片花。
这感觉有点熟悉？但是是在哪里……
世一莫名咳嗽了两声，卿景姿疑惑地看向她，见她没话要说，又转过脸去。
岩壁呈现出半圆的穹顶形状，其上也有着许多孔洞，从痕迹上来看，孔洞中曾经有水流过，再灌入到这个池子当中。
“这些蛋，或许是因为失去了‘水源’，才死掉的？”卿景姿摸着下巴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世一唇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不过，在山下面做这么大的工程，还挺有意思的。”
“这里是被废弃了吧，”卿景姿皱了皱眉，“那个‘水源’改道去了哪里？”
“改道吗？我倒不觉得是改道。”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大响声，被切割成完美半圆的岩壁倒了下去，露出空心的内里来。
“啊？”卿景姿还在惊叹，也不怕这儿塌方，世一就径直走了过去。
但是这回她刻意放慢了步调。
卿景姿可不敢掉队了，想想还是给自己套了个法罩，老老实实地跟在人屁股后头。
曾经的水道是个一路向上的斜坡，坡度并不是很大，应当是为了保证水流能平缓地通过。道中香气比之洞穴内更加浓郁，简直熏得人脑壳疼。前面的人却没什么反应，或许并无大碍吧。
卿景姿忍不住快走了几步，上去抓住那人的衣角。世一稍稍偏了偏脑袋，也没做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由她拽着。
这……不还是在生气吗。不对，这算记仇吧？对了，本来是打算跟她道歉的，都被吓忘了。后人这人也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还是自己太神经大条了？
她在小本本里记下:神主是会生闷气的家伙。
卿景姿虽不善和人交往，但也知道，若是惹人不悦了，就要及时道歉，将对方情绪消解，不能囫囵过去。否则这情绪一直积压着，虽然明面不显，也会在暗地里成为一个疙瘩。
卿景姿深吸了口气站定，世一也跟着立住。
“怎么，贵狐有何要事相商？”
听听，听听这语气。卿景姿却诡异地觉得，自家神主有些可爱。但是打住，要是今天不把她哄好了，自己心里也过不去。卿景姿不知道该怎么道出个完美的欠来，只能硬着头皮生道。
“对不起。”
“哦，怎么了？”
“我错了。”
“错哪儿了？”
卿景姿心尖一颤，这不就是那什么经典桥段吗。她真的已经老实了。
“我，不该乱回答，”卿景姿心一横，一咬牙，豁出去了，“我不该说因为您是神主，不敢不喜欢的。”
“这样就好像是你强迫我的一样。但其实……神主大人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我也没有不愿意做您的眷属，”她顿了顿，“能成为您的眷属是很幸运的事情，如果要认认真真地说，我很喜欢世一大人的。”
“不是，也不是那种……”
“噗。”前边的人肩膀忽然一抖。
世一一拉袖子，卿景姿脚下一个趔趄，登时就被人拽到身边。“好啦，接下来的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确定要说吗？”
卿景姿连忙摇摇头，“那我不说了。”
“好嘛，这才是乖孩子，”世一满意地捏了捏她的面颊，“没办法，我脾气好，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
卿景姿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也只能相信了。
真原谅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也自有一本账在心里，等着日后一块儿清算呢。至于狐狸之后喊着“那个我之前不是道过歉了吗”想要逃脱某些惩罚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之前的道歉通通不算数哦”——呜呼！好可怜啊。
但现在总算勉强过关了。
不过她们现在走的这个水道，总让卿景姿联想到一些电影里主角会爬的通风管道。对了，她们刚刚还是拆墙进来的。
……
水道并不算长，比她们刚才走的那一段要短得多，很快就见了顶。世一一个轻盈的跃踏，直接从道中跳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灵泉（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