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灵泉（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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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景姿还在蹲在原地苦苦运转大脑思考，就听见世一唤她的声音，狐狸挠了挠头，放弃了这个问题。
她站起来，这个声音的来源——是浴池？世一在洗澡的时候叫她干嘛。
狐狸迷惑不已，但是作为眷属就要乖乖听从神主的命令，于是她慢慢地走了过去。中途还被人催了好几回，说就几步路至于这么慢嘛！
卿景姿:就几步路至于这么催嘛！
浴池前只摆了两盏聊胜于无的屏风，世一已经在里头泡着了。自从她把这个浴池砌好之后，二人有事没事都爱往里泡泡，事实证明神主的设计是对的，这种骄奢淫逸的享受是个人都喜欢（？）。
卿景姿在屏风前站定，掐着嗓子道，“小主您有何吩咐？”
世一啪啪拍了两下池壁，“来，进来！”
卿景姿大惊，卿景姿拒绝，卿景姿疯狂摆手。
“不不不不，算了算了算了！”
这浴池也没多大，要是一起的话这这这……
“你给我进来！”
世一有点来火，事实上她偷拿了一些凝露精华——也就是天娲的口粮，放在池水里做药浴，能帮这狐狸清身洗髓的，为了搞点所谓的气氛还摘了花瓣撒在里头，怎么开口就拒绝，简直不识好歹！
世一蓦然站起，卿景姿听得一阵水花作响，下意识转身就跑，被屏风里伸出的手一把拽了进去。
卿景姿噗通一声掉进池子里。
第一反应是，好险，神主穿了衣服。
第二反应是，诶，好香。
第三……
“嘭——”
世一眨了眨眼，方才还在挣扎的人已然变成了四条腿的毛狐狸。卿景姿在水里呛了两口水，爪子疯狂狗刨，这才浮了出来。
“嗷！”怎么回事！
好嘛，连人话都说不出来了。
世一这才反应过来，这凝露精华里蕴藏的神骸之力，对狐狸这种小生物来说恐怕还是有威压在的，一下就把卿景姿打回原形了。
“噗。”世一忍不住嘲笑出声。
狐狸恼，狐狸恨，但狐狸只能嗷嗷叫。她不会游泳，只能扒拉着世一才不至于掉下去，但是世一这时却是起了坏心眼，偏不想把她变回去，双手牢牢地将狐狸桎梏在怀里，开始——挠她的肚皮！
“呜呜嗷嗷！……”
“叫什么？不许叫，谁叫你违背神主的命令？这是你应受的惩罚！”世一故意咬牙切齿道，却掩饰不了声音中的兴奋和愉快。
卿景姿: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
……
小打小闹了一会儿，恢复了人身的卿景姿靠在池壁上喘气。不得不说，世一确实是为了她好，卿景姿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烫意沁入身体，将一身的疲惫都带去，缓慢地滋养着皮肤、经脉，甚至是骨骼。
于是她问，神主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功法要教给我？
世一:？
世一:完全没有哦。
啊，这不对吧，那这一池子看上去就贵贵的水（实际上也很贵贵）就这么干泡着？
世一的眼神告诉她，是的，就这么干泡着。
卿景姿开始嘴欠，“为什么别人家都有，就我们家没有啊？”
世一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不是吗，纯华宗都教耶。”狐狸委屈地摸了摸被敲的地方，但是不能学，所以狐狸现在还处在一个纯纯的没有自己的主功法的状态。
世一叹气，世一欲言又止，世一止言又欲。该怎么解释呢？
卿景姿是没有办法修习任何功法的。因为她已经和世一绑在了一起。世一一直在想，若是哪天她问起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她难过。好在狐狸心大，每天混吃混喝就这么过着，好像完全不在意没有修习主功法这件事。
“抱歉。”
“嗯？”卿景姿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要向她道歉？
“你没办法修习功法。”
卿景姿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你会被‘我’发现。”
卿景姿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现在她的神识是被保护起来的，若是学习功法，会有概率被自己的内丹发现吧。
“啊，这样啊。”卿景姿若有所思。唉，怎么说还是有点小失落的，不过比起她的小命来说，这算什么。虽然自己的修为比较松弛，但是神主的强大又弥补了这一点嘛。
世一揉了揉她的脑袋， “就算不修习任何功法，以后你也会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的。”
卿景姿只当世一是在安慰她，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世一并没有说谎。
不过现在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沉重了，还是换一个吧。世一咂咂嘴，“你想听故事吗？”
卿景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听我听，讲什么？”
“就给你讲讲……南晟这个国师的故事吧。”
南晟的国师，也就是沌虚。沌虚是太易末时的最后一位初代，也可以说是太初时的第一位二代。那时的灵气浓度骤然下降，许多庞然大物都因此无法维持生命，只有些小体型的家伙（虽然比现在还是大得多)坚强地活了过去，并且不断地进化下来。虽然这并不能影响到祂们这些老东西，祂们的力量自凝集成形后便与大陆相分离，独立出来，但是沌虚就是这么倒霉，相当于被怀在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成长时母体供给的能量骤然下降——于是祂就成了个“先天病弱”的初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卿景姿:姆，好像有点可怜耶。
世一:没搞错吧，你个山狐狸还可怜上神了？
卿景姿:……
好像是非常多余了哈。
世一和沌虚，都融不进初代的圈子。若不是世一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祂会逐渐将这个世界吞没。世一自己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存在即合理，可能祂就是作为大陆自净系统诞生的吧——初代们出于恐惧而将世一排斥在外，却也有几个古怪的愿意和祂来往。沌虚就属于一款挤不进去硬要挤，祂实在是太弱了，没人看得上眼。
沌虚是在离祸战役中真正融进初代圈子的。
世一是这么和卿景姿说的，离祸一役堪称“初代绞肉机”，许多初代都在战场上无了，而剩下的初代也几乎都元气大伤，这才给了二代机会。
卿景姿:我有问题！
世一:请讲。
卿景姿:虽然有点想象不出来，但是那么激烈的战役，为什么我现在看到的地形好像没有那么崎岖不平呀？南晟、东齐，好像都是这样。
世一:哦，确实。
世一伸了个懒腰，扬起一小波水花。
世一:因为我们重整了地形，这还要多亏了青灵。你们的神话里头，盘古不是还化作了万物嘛——其实我们这儿差别不大，就是用那些神躯来恢复生态的。
卿景姿:……牛。
世一:不用白不用嘛。
那时战争正到白热化阶段，人手不足，沌虚就把自己切了十份，各自操持不同的事务——注意，这并不是和本体同本体分身一样的操作，而是真正把自己分成了十份，每一份都具备同等的权柄。
卿景姿:那神也会痛吗？
世一:神当然会痛啦，而且要承受的痛苦大概是你们这些小不点儿能想象到最痛感觉的千万倍不止吧。
好吧被说是小不点儿了。
好吧对于神明来说任何生物都是小不点儿。
卿景姿觉得这位神明对自己真是挺狠的。
后来战役结束，沌虚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大批信徒，又从冥泠手中承继了南方的大片区域，南晟疆域才渐渐有了雏形。但因祂的手段不怎么光彩而为人诟病——南晟所崇敬的神祖在别的地方名声算不上好，甚至比较负面。
后来众神还政与人，沌虚也退隐了一段时间，只是在重融躯体后又当回了国师。别的不说，就从当下纯华宗造的这个伪神来看，沌虚也是野心勃勃。
或许在祂看来，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吧。
卿景姿:唉……
世一:怎么突然叹气？
卿景姿:没什么，就是有点感慨。
世一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小样儿你还感慨上了。
卿景姿尴尬地眨了眨眼。
“那个，其实我想问问，那些新弟子们，还有救吗？”卿景姿看着水上飘着的花瓣，眼前浮现出王妙琪的一袭粉衣来。那些入门已久的人基本上无法挽回了，可这些年轻人还那样有朝气，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卿景姿明白，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一只普通的只有金丹修为的狐狸，就像憧说的，根本不需要对人类报以所谓的同情。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这些生命不要就这样失去了自身的意义。
这只是自己的一点希望而已，如果这件事太麻烦了，她也不想因为这个而强求自己，乃至于世一。
“啊，这个不清楚，我问问那家伙。”世一很自然地答了，她能理解狐狸的想法，也并不介意帮她个小忙，反倒是期待她向自己提出要求。
毕竟这是自己的狐狸嘛。
世一理解弥婪因为祂的宠鲸被出海的商船刮伤鳍就怒冲东齐把当时的全视揍断了条腿的事情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