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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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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七杀殿的事情弄的人心惶惶,又因苍南生中毒,大家的气氛都很紧张,前两日凌云宗有个弟子被杀,并没有引起什么大波浪。
那人是凌云宗的许立国,许立国为了讨好吴鑫,出谋划策设计飞花宗风华,可惜出师不利,刚准备动手,就被风华直接废了,扔回了凌云宗所住的院子。
许立国是中了毒而死,不但如此,他身上还少了一个零件。
男人身上最重要的零件。
凌云宗的弟子纷纷不禁胆寒,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可还是传了出去。
不过凌云宗自己都没有追究,他们其他门派自然也就不管,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弟子而已。
只要不是七杀殿杀进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武林大会前晚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皎洁的月色,几道黑影在同盟山庄屋顶畅通无阻的跳跃,没有灯火照明他们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每一个落脚点,而浑身包裹的黑色及快速跳跃的身形完全融入了夜色中,下面巡逻的守卫根本毫无发觉。
躺在床上的白云浩睁开双眼,眼含冷光的盯向屋顶。
那细微的动静并不足以吵醒一个普通人,可白云浩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转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白离,伸手点了他的睡穴,然后方在他额头落了一吻。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白云浩抬手一挥袖子,那破空而来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悄声无息的转了个方向,反弹回发射的方向。
噗哧,只听黑暗中闷哼一声,然后无了生息。
随即,门窗被迫,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屋内,少说也有十个人。
白云浩对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赤脚大夫,却引来这么多杀手,白云浩坐在床上,眼神危险。
容雪妍从天而降,面对这群黑人,她冷冷一笑,想跟他主子交手,先过她这关。
站在其中的黑衣人,看到容雪妍,顿时一惊,这会突然想到什么,惊愕的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不认识床上的那个男人,但是他认识容雪妍,这个魔教第一魔女。
不过容雪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了,很多人都以为她作恶多端恐怕是被正道之士给杀了。
然而,有上层消息透出,容雪实际上并没有死了,也没有消失,她只是去给魔教教主做暗卫了。
如今,容雪妍的出现,这足以说明什么···
这个男人是魔教教主?
这么年轻吗?
黑衣人愕然。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额间有汗落下,没有多少人见过魔教教主,却听过魔教教主的传闻,听闻魔教教主年纪轻轻就学会了魅影神功,至于学到几层则不得而知了,但只要学会一层,他们就足够无法抵挡。
眼前的人真的是魔教教主吗?
黑衣人犹豫着要不要撤退···
“七膺,没想到你做了叛徒”
容雪妍的一句话打断了黑衣人的退路,他目光一沉,居然被认出来了。
本来还想打退堂鼓的,这会,他心一冷,深知,此刻他没有任何退路了。
“杀”
命令一下,所有黑衣人一拥而上。
容雪妍舔着嗜血的黑唇,冷笑,腰间的鞭子甩了出去。
那鞭子一甩,仿佛带着利齿,所抽到之人,皆被抽走一块肉,这鞭子仿佛不见血便不会收回。
七膺上前挡住了她的攻击,这个女人,他早就想挑战试试了。
到底魔教第一女魔头有多厉害。
···
独孤齐在路上解决了一波黑衣人后,快速的朝白离所住的方向过来。
夜黑风高,同盟山庄住着的各大宗门都遭遇了敌袭,大家都顾不上其他人,专心的对付着眼前的敌人。
若是平时,独孤齐自然是看到同道有难自是要去帮上一手,可是此刻的独孤齐心有牵挂,眼中除了那个方位,所过之处,他皆是看不见。
独孤齐略过各派院落,直达白离所住的院落。
容雪妍在屋顶与七膺对抗,看了眼又闯入的来人。
独孤齐也看到了她,但是他并不认识容雪妍,所以不知道她是谁,所以并没有理会,朝屋内去。
黑暗中,独孤齐看到,白云浩正手捏着一个黑衣人的脖子,那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变成了干尸。
独孤齐惊骇的盯着白云浩,如此邪功,白云浩是哪里学来的?
其他黑衣人看到这人一出手竟然将同伴弄成了这幅模样,当真比七杀殿的主子还恐怖,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独孤齐快速的看了眼屋内,并没有看到白离,他顾不上白云浩的邪功手法,快速走入,“白公子,阿离呢?”
听到这个称谓,他危险的盯着他,甩掉了手上的干尸,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说:“独孤大侠,我哥,自然有我保护,你不必多此一举”
屋内陈设之物已经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唯一只有白云浩身后的床是完好无缺,且有床幔落着让人无法窥视,这满地的鲜血,竟是没有溅到床幔一点。
独孤齐大概猜到了白离在床上。
只是这样的打斗,都快把房子拆了,白离还能睡得着?
独孤齐深深的看向白云浩,“你到底是谁?”
既然已经知道白离无危险,他便放下心来,有空来思索眼前所见的一切。
眼前的白云浩宛如嗜血魔神,根本不像平日里在白离面前表现的那样乖弟弟,就算他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还有,白云浩跟白离长得一点也不像。
白云浩将擦手的手帕随手一扔,危险的看着独孤齐,“独孤大侠,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独孤齐明显感觉到,白云浩杀气扑面而来,这是他就算不知道,白云浩也打算杀人灭口。
独孤齐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摸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这时,七膺被容雪妍踹下了屋顶,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抬眼见屋内的情况,立即呵斥:“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杀光所有人,否则就是你们死”
七膺不知道这个魔教教主什么势力,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搏了。
黑衣人听此,想到上司的阴狠手段,心生恐惧,立即一拥而上。
独孤齐转身去对付了黑衣人。
此刻,白云浩的事先放一遍,他不能让这些人伤到床上的白离。
‘嘭’屋内烟雾升腾,黑暗中更加迷了双眼,都找不到方向。
白云浩眼神一凛,立即转身掀开床上的床幔,床上空无一人,他那黑色的双眼,充满了血色。
独孤齐捂着口鼻,见此情境脸色一白,再反应过来,白云浩已经跳窗走了,没有多想,独孤齐赶紧也跟上。
屋内幸存的三个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十个黑衣人只剩下他们几个了,意思是还追吗?
迫于七膺的命令之下,他们要是不杀人灭口,怕是也难逃一死。
一想到七杀殿的规矩,纷纷面露死灰,都窜入黑夜继续这次的袭杀。
容雪妍一掌再次重伤七膺,她看向漫漫黑夜,眼中露出几份期待的狠色,身形却并未跟上主人。
希望,他这次能真的去死了。
黑夜中,黑影跃出同盟山庄,月光下露出黑袍人苍老的面容,正得意之时,后背敏锐感觉到了危险,神色闪过冷色,他将拎住的人当在前面。
白云浩一惊,偏了掌势,那一掌掠过老人脸侧,落在了河边上一颗柳树,柳树晃动了下头顶的枝条。
方才被掌风掠过的头发,竟是被割断了,老人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
苍老嘶哑的声音令人听了阴沉万分
白云浩从黑暗中微微迈出身形,露出那血色双眼,浑身嗜血杀意扑面而来。
这种气势,老人只在老教主身上体会过,霎时间,他有些怔愣,仿佛看到老教主重叠的影子。
但很快,他就看清现实,眼前就是一个年轻人而已,难道他是老了,才会老眼昏花将眼前人与老教主对比。
老人脸色深沉,就算自己老眼昏花,但是眼前的年轻人刚才那一掌透露出来的气势,却不是一般人能修炼出来的。
“你还没资格知道”白云浩冰冷的吐出。
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抬手就是折断了手中人的一只胳膊,昏睡中的人哪怕在昏睡中也感受到了疼痛,面露痛苦之色。
“这下我有资格知道了吧”老人得意的笑
“找死”
老人刚听到两个字,就见眼前一片残影,待反应过来时,他刚才折断白离的那只手已经落在了柳树下,后知后觉,痛楚措不及防袭卷全身,老人瞳孔放大,惨叫一声。
白云浩一脚踢开人,白离落在了他的怀中,摸着白离下垂的左手,血眸不住的微颤,疯狂杀意要侵蚀他的脑子。
独孤齐终于追上来了,只见,一个黑衣老人捂着右手惨叫,他还没搞清楚来由,看到柳树下的一直断臂,场面血腥。
他看了看白云浩怀中的白离,他松了口气,“白...”
他刚靠近的脚步忽然一顿,只因白云浩血红的眼看了过来,此时的白云浩就跟地狱来的邪魔一样,令他下意识握紧了腰侧的佩剑。
“你跟老教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人撕心裂肺的愤怒咆哮,刚刚白云浩使出的明明就是魅影神功,他一边咆哮一边心中恐惧起来。
白云浩却是将怀中的白离交给独孤齐,独孤齐立即接过人。
独孤齐不明白老人口中的老教主是谁,但他的关注转移到了白离下垂无力的左手,他摸了摸,愤怒的看向老人。
不管这个老人是谁,伤害白离,都是不可原谅。
白云浩一步步宛若索命厉鬼,朝着重伤的黑袍老人走去,老人只得一只手朝一边爬去,看到来人,就跟见鬼了一样,“不,不,你不能杀我”
“啊···”
老人的惨叫声响彻黑夜,独孤齐眼眸睁大,手脚有些抖,残肢断臂染红了月色还有脚下的泥土,老人活生生被生撕了四肢,为了保证他清醒的感觉到痛楚,白云浩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老人竟是断手断脚后都还保持着清醒。
独孤齐咽了咽口水。
白云浩脸上身上都溅上了血,宛若魔神降临,独孤齐不敢想象,白离知道他的弟弟有这样的一面吗?
白离那么单纯美好,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白云浩又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齐脑中闪过各种念头,这时老人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白云浩忽然朝着左侧伸手,那黑暗中女人惊叫出声,随着不知哪来的吸力,一抹粉色被从黑暗中拖了出来,脖子落在了白云浩的手中。
“风华?”独孤齐出声。
月色下,风华那平日美丽傲慢的面容,此刻却面色充血,双眼巨凸,痛苦扭曲的五官很难让人去想象这是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绝世芳华的女子。
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了,只明白一点,她马上就要死了。
一脚踏入鬼门关的滋味,她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眼前的人有多可怕。
那日她的试探,虽然败了,但她并不在意,可她此刻才明白,眼前男人的势力就连师父来了也抵挡不住。
她错了,她就不应该去惹这个男人,更不应该窥窃完这场血腥的杀戮。
此刻,她除了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完全无能为力自救,她眼珠子斜向右边的独孤齐。
此刻只剩下独孤齐唯四能开口的活人。
就算风华不向他求救,独孤齐还是会开口。
独孤齐正想开口,就听到不远处混乱的脚步声吵嚷声。
“白公子,应该是同盟山庄庄主带着人过来了,我们需要尽快医治阿离,以免落下后遗症”
虽然只是手臂脱臼,但是放置不理,很容易错过医治的最佳时机。
白云浩听到白离两个字,那嗜血的瞳孔由红转黑,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他看也不看手中的人是死是活,直接甩在地上。
一松开,风华贪婪的猛吸空气,但吸太快了,又不停地咳嗽着。
满身是血的白云浩接过白离,独孤齐看他这样,很想说你要不先洗洗,但鉴于白云浩刚才这么疯的一幕,他闭上了嘴,把白离送还。
至少他不用担心这个杀人狂会伤害白离。
白云浩抱着人,足尖一点,融入黑夜,瞬间不见人影。
独孤齐有心想跟上,不过,他要是跟上去,估计会讨白云浩嫌,实际上白云浩闪的太快了,他想跟也跟不上。
身为剑神谷第一弟子,武功高强,江湖上鲜少敌手,此刻却备受打击。
“大师姐”飞花宗女弟子们第一时间冲上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风华,然后一张张面带不善的看着独孤齐。
此刻这里除了独孤齐和风华,便再无其他人,而风华又瘫倒在地,自然是误认为独孤齐在欺负风华。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不明白独孤齐为什么要伤风华,这个时候不应该一致对付入侵黑衣人么。
武林盟主马钦浮第一开口道:“独孤大侠,这是?”
没说出来的话,不言而喻。
“独孤大侠,你和风师妹是怎么回事”后面的一群人中也不知道谁在讲话,听是男子的声音,还叫风师妹,显然又是一个爱慕风华的追求者,急于强出头为风华要个解释。
看似多善解人意,但是,那谁,你到是站到前头来啊,都不知道是哪个人在讲话。
估计,是本着爱出风头,想让风华多看一眼,如果独孤齐生气的话,他在人群里,独孤齐也不知道找谁打。
“两位不是在追击黑衣人么,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是凌云宗的吴鑫,他在看向风华时,眼中的恶意一闪而过。
马钦浮眼尖的发现了地上的血腥,顺着仔细看了下,有些眼熟,他内心一咯噔,认出来了。
没想到魔教的大长老不过如此,这么简单就被杀了。
“哎呀,这,这,地上...”
马钦浮继续欲言又止引导众人往地上看。
黑乎乎的夜色下,众人开始都未发觉地上,等发现时,不少人见状都呕了起来,尤其是飞花宗的女弟子们。
地上都是残肢断臂,年轻一辈的都吐了。
独孤齐心想,要是他们现场亲眼看白云浩徒手生撕活人,不知道会如何?
怕是要吓死...
白云浩就这么把作案现场留给了自己,独孤齐果真冤的很。
独孤齐就算再耿直也知道此时再不解释可能就要洗不干净了。
“诸位,此事并不是我所为”
独孤齐还没说完,风华已经抢着开口了,“我与独孤大侠方才追击黑衣人,那黑衣人武功高强,似乎身份并不简单,我与独孤大侠与其苦战许久,才将这黑衣人碎尸万段”
独孤齐皱了下眉头
他要开口,但是风华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解释:“这黑衣人的手法是七杀殿的人”
众人一听,都窃窃私语起来,恐慌在这人群里流传开。
少林主持看到这残肢断臂‘阿弥陀佛’一声,正要开口讲什么,山庄的守卫匆匆现身,“不好了,苍宗主他···”
“他怎么了?”马钦浮急道。
那守卫身上都是伤,似乎也是从一场大战里勉强脱身出来。
那守卫还未说,韩放暗道:“不好,是声东击西”
果然
守卫面露惨色:“七杀殿的人忽然杀进来,其他人都死了,苍宗主也,也...死了”
在场中无极宗的弟子面色惨白,立即折身回庄。
这苍宗主吃了天灵地宝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此刻却还是惨遭杀害,众人无一不可惜。
是可惜人死了还是用了那么稀罕的天灵地宝而觉得可惜,那就不得而知了。
黑暗交错下,马钦浮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闪瞬即逝。
可这一瞬间,却刚好被独孤齐看到,独孤齐摇摇头,暗自怀疑天黑看花了眼。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各派齐聚同盟山庄大厅内,今晚各派都有死伤,因此大家都有些一蹶不振。
而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第三场比试怕是人数锐减,大部分主力都受伤,想必马钦浮连任的机会是最大的。
韩放也在这次战斗中耗费了精力,中了一掌,他看着少林寺主持,“虚空大师,您刚才是想说什么吗?”
少林寺主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苍宗主和雨掌门被奸人所害,恐怕是涉及到一件事”
马钦浮晦暗不明的眸子闪过杀意“什么事?”
难道是他的事被发现了?
如果当真揭发了他,那此刻在场的人都必须要清理了。
方丈继续道:“事到如今,老衲也不能坐以待毙,前些日子,苍宗主查到凌云宗与朝廷频繁来往,又有匿名者直指本次武林大会恐生变故”
“什么!”韩放拍案而起
所有人将恶意的目光投向凌云宗,凌云宗俨然成为众矢之的。
死了那么多人,凌云宗自然是不认,吴鑫一派淡定,“方丈,这种事口说无凭,我派与朝廷那是货物交易,并无太多来往”
实际上其他门派多多少少也有跟朝廷打交道,只不过他们的资源都不如凌云宗多,自是基本没有来往的理由。
但是凌云宗有...
马钦浮一看这走向对自己无害,便放了心,跟着众人一起问责,“说到此,各派除了凌云宗弟子,其他各派都死伤惨重,这,未免太过不合理”
众人都知凌云宗里面的弟子武功平平,随便一个小门派可能都可以打死,结果在这场七杀殿屠杀中,只有凌云宗死伤最轻。
凌云宗的弟子嚷嚷起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死的比你们人多,才算没有嫌疑吗”
韩放冷哼:“无尘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怕是明天武林大会,你们凌云宗独大”
吴鑫道:“各位,如果怀疑我们,不如拿出实际证据”
众人看向了虚空主持。
虚空主持又念一句‘阿弥陀佛’,才道:“此事由苍宗主调查,老衲无证据”
众人默了,又看向无极宗幸存的几名弟子。
“我们只是小弟子,怎知这些”
那不就死无对证了?
一时间大家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凌云宗与这次七杀殿追杀有关。
一旦怀疑种子在大家心里生根发芽,就很难不对凌云宗产生防备之心,况且此刻大家找不到凶手,紧张再加恐惧之下,接收到一个明显的指控,自是加以主观思维,认定了这个凶手,来让此刻事件变得明朗些。
凌云宗弟子与其他门派在做无意义的掰扯,现场吵吵嚷嚷的,跟街市贩卖商品吆喝,谁比谁大声。
“各位”
马钦浮一抬手,示意安静下来,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瞬时都静下来。
“现在暂无证明,便不能给凌云宗定罪,此事疑点重重,还需彻查此事”
虚空身为主持,平日里慈善平和,从不打逛语,信任度还是比较高,所以主持一番话出,大家的矛头都纷纷对向凌云宗,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
当然,随意定罪容易引起门派纷争,无规矩不成方圆,凌云宗虽然武功稍逊,可人家家大业大,没出声的那都是没少受过恩惠的。
武林盟主这么说合情合理,大家都没有意见。
独孤齐、风华,各自心有事,一直坐着没出声。
马钦浮正想草草定案,揭过此事,虚空又道了句阿弥陀佛,每次虚空要开口,就是先念阿弥陀佛,表示他还有话要说。
众人又看向他。
虚空从弟子手中接过什么东西,然后摊开让大家看,是一枚暗黑袖箭。
韩放拿起来仔细瞧瞧,茫然的神色忽然脸色一惊,“这是魔教的标志”
一听到魔教也参与进来,恐慌更甚,纷纷围了过来,传阅查看这枚魔教袖箭。
虚空道:“前两日我门弟子在与黑衣人交手时被暗箭中伤,当日黑衣人皆佩戴七杀殿令牌,便也以为是七杀殿之人,但昨日弟子发现那从弟子身上拔下来的毒箭却是来自魔教”
那日他们检查过,查出是七杀殿令牌,便断定那日也是七杀殿派来的人,现在却猛然发现并不是七杀殿派来的,而是魔教进来搅风搅雨,恐怕事件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到底是七杀殿,还是魔教,这已经分不清每拨敌人到底是谁了。
众人议论纷纷...
吴鑫微低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他刚开始也以为是七杀殿的人,但后来从使者得到消息,当日七杀殿并没有行动,那前两日那拨黑衣人明显是要嫁祸给七杀殿。
是谁要置他们于死地。
马钦浮扶着椅子的手微微捏紧,心中已然将那批魔教黑衣人认定是那个魔教大长老搞出来的事,可惜武功盖世的魔教大长老居然不敌两个年轻后背,死的如此惨烈。
如今死了倒好,可别留了他的把柄才好。
独孤齐双手抱剑说道:“也就是说,今晚来袭的黑衣人也不一定是七杀殿的人”
风华突然开口“恐怕是有两拨敌袭”
众人默了,这这这,不管是七杀殿还是魔教,都不是好惹的,两边都来掺和这场武林大会,还要他们死,如今哪里还能淡定了...
“不行,我们要回宗门了”
“对对对,快走快走,走慢点命都没了”
“可是我们如果走散了,会不会半路被截杀啊...”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家就像是困兽一样,急的跳脚。
正在一筹莫展,毫无办法之际,韩放突然想起,“白先生和白公子呢?”
风华一听到这两名字,窒息感就席卷而来,感觉自己脖子又被掐住了。
独孤齐淡定的开口,“敌袭后,我就先去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了”
风华看向他,说谎都不打草稿,脸不红气不喘,还真看不出来正直的剑神谷第一弟子独孤大侠原来骗人也如此正直。
韩放毫无怀疑的点点头,“也好也好,两位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
他还放豪言保两位,结果自己都快小命不保了,还完完全全忘了两人,实属惭愧。
不过就惭愧一会会...
....
白离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熟悉的客栈,霎时间有点迷糊。
他猛然坐起身,手臂传来剧痛,措不及防,五官扭曲,低头一看,自己手上吊着绷带。
他就睡一觉,发生什么事了?
我手咋了?
白离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这时白云浩推门而入,看到他醒来,连忙将手上的碗搁在桌上。
“怎么样?还疼吗?”
白云浩自如的坐在床边,给他检查手臂。
白离迷茫“等等,到底怎么回事,我手怎么了?”
难道是他落枕了?
白云浩说道:“你落枕了”
白离“...”
你当我傻吗?
白云浩的脑袋被敲了下,白离瞪他,白云浩无奈如是说:“昨晚黑衣人突袭,你中了迷药,不慎被黑衣人伤到了”
白离大惊失色,“什么,昨晚还发生了这些事”
他真是一点也没感觉,就是做了一场噩梦,非常累。
“那我们怎么回客栈了?”
白云浩谎话说的很溜,张口就来,“我趁乱背着哥离开的”
白离是一点儿也没怀疑,“如今也不不知同盟山庄内如何”
独孤大侠如何
白云浩摇摇头,想起昨夜的事,微沉的眸子闪过一丝血色。
他到底还是自己托大了,如果当时他哥没被他点了昏睡穴,还不一定会遭这番罪,每次想要保护他哥,却总是事与愿违。
一阵抽气声让白云浩回过神,白离面露苦色,原来是自己想的太入神,捏疼了他,连忙松开,“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离摸了摸手,看向他,“你昨夜没被伤着吧?”
白云浩衣衫整洁,面色如常,行动无阻,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我没事,只不过同盟山庄如今太危险,我们就不回去了”
白离点点头,“我们来七侠城这么久了,也没找到交还玉佩的主人”
玉佩的主人就在眼前,根本就不用交出去,交给鲁峰也不过是保管之人而已。
实际上,白云浩前两天已经见过鲁峰,并让人带回了魔教,如今他们就算在七侠城翻过来,也找不到鲁峰了。
白云浩觉得他哥还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幸福。
七侠城有七杀殿和魔教入侵的事件传了出去,这件事中似乎还有朝廷介入,变得十分复杂,暗潮汹涌下,七侠城内原本因为武林大会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纷纷离开了危险之地,就连本地人很多都外出避难了,七侠城一下子成了空城。
隔天,独孤齐寻了过来,见过白离无事松了口气,他对白云浩的事缄口不提,只是关心白离的情况,还留下了些珍稀药膏。
接着就是韩放,韩放客套的询问了几句,表示自己的关照之情,人情世故都到位了,就匆匆的走了。
韩放心知一旦大战一触即发,他保不了两人,临走前还让他们也快些离开七侠城。
白离道:“韩庄主真是好人”
几日前,韩放已预知七侠城可能不太平,早早就将自己儿子送回山庄。
这个老滑头!!!
白云浩却在心里嗤之以鼻,韩放虽然算不上恶人,但也算不上好人,他为了苍南生,将他二人引入这场纷争,有敌袭时,也未曾派人保他们周全,只能说好人想做,却没有万全之法,就是空口吹牛而已。
几日前还是封城的紧张状态,如今却是大开城门,仿佛是要让大家逃命去一样。
许多小门小派来七侠城凑热闹的,如今也不见几个人影。
白离有些犹豫不定,按理说,现在七侠城危机四伏,大家都离开了,他们这种没什么靠山的,要是留下来,很容易成为炮灰。
可是,他们还没找到鲁峰,离开的话,似乎有点对不住临死前交给他们的鲁班秋。
白云浩道:“如今城内武林人士皆已离开,想必那人也不在城内了,既然找不到他,那我们日后有机会碰到,再交还他吧!”
白离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好”
武林大会是开不成了,大家现在都想逃命,韩放也透露说,武林大会暂且还是由马钦浮继任,大家都无异议。
只不过
第二天,白离他们没走成。
因为,马钦浮死了
昨夜死在同盟山庄,这下武林群龙无首,大家就不能随便的离开了。
先不说马钦浮是怎么死的,这武林盟主死了,那就得找下一位接任,这个时候没走的就有很大可能成为接替者。
就是有些人想捡漏。
生与死之间,权势名利让人疯狂。
白离和白云浩在出城门的时候被韩放拦了下来,让白云浩去给马盟主鉴定死因,这种事不应该找个仵作就行了吗?
可见到马钦浮的死因后,他们才知道,为何韩放非要白云浩出马才行。
马钦浮死的有些奇怪...
时隔一日,他们又回到同盟山庄。
他们还没见到尸体,远远就听到有女子的哭声。
韩放连忙解疑:“这里面是马盟主的女儿,马芊芊,两年前嫁给了铁家庄的长子,回来是帮忙父亲打理庄里的事情,但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两位可能没见过她”
白离想起,他们住在同盟山庄的时候,远远见过一个长相秀丽,打扮素雅的女子,大概就是马盟主的女儿了吧!
大厅里,各门派都在,不过相比较上次的人数少了一半,看来很多都让门下弟子先离开了。
留下来的,都是在观望的。
马盟主死了,但阻止不了武林大会的举办,这是各门派齐聚一心的纽带,少不了,无规矩不成方圆。
大厅中间,马盟主盖着白布,几个女子围着已逝的人哭哭啼啼。
其中一个长的较为出挑的女子,身着也与其他丫鬟的服饰不同,应该就是马盟主的女儿马芊芊了。
父亲惨死,女儿自是伤心不已,哭的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不忍心。
女子一旁站着忠叔,看起来也十分伤心。
他们一进来,所有人又将视线移了过来。
在场,估计只有风华看到两人,露出害怕之色,尤其看到谦谦君子仿若那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白云浩。
她又感觉到了那种窒息感。
但是那晚那么丢脸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就连她的师妹们都不知道。
这个煞星怎么又回来了。
再次见到两人,尤为高兴的就数独孤齐了,自从取了纱帽后,脸上的情绪一览无遗,“阿离,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又惊又喜的样子,让大家都知道了两人与独孤齐的交情匪浅。
不过这个黑黢黢的白离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独孤大侠如此记挂?
离开的决定很匆忙,所以一早他就送信给了独孤齐,独孤齐收到信,一早上的心情都很不好,很低落,很阴郁,但是这群老家伙拖着他留下来,他又走不了,没法去追白离的脚步。
走不了,又回来,白离也是露出无奈之色。
白云浩很是不爽他,一旁的韩放浑然不觉,只专注眼前的危机,连忙开口:“白先生,还请您看下”
然后又对地上哭泣的马芊芊道:“马侄女,节哀顺变,先让白先生检查下情况,我们也好为马盟主报仇雪恨”
马芊芊听了,立即抽泣着缓缓站起身,对着白云浩行礼,“请白先生务必帮家父找到真凶,小女子定当涌泉相报”
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凶狠,与那张温柔似水的面容十分违和,不过这种情况下,杀父之仇,任谁也无法保持理智。
白云浩是不喜欢说闲话的,本来就因为独孤齐而臭着的脸,此刻就更加不假辞色了。
他蹲身掀开白布,马盟主惨死的面容一露,四周立即引来微小的议论声,马芊芊也是脸色更加不好,摇摇欲坠,幸好有丫鬟扶着。
韩放担心她,说道:“侄女,不如你去休息一下,你可是还要料理马盟主的身后事,此刻一定要保重身体”
马盟主只有这一个独生女,身后事也只有她能帮着料理了。
马芊芊点点头应允,她确实也没办法再看着自己父亲死后的模样。
转身离开之际,微微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忠叔,两人相视一眼,短暂的视线接触很快便移开,众人毫无察觉。
白离也想上前看,被独孤齐拉住了,“阿离,我有事和你说”
白离疑惑的看着他,独孤齐扫了眼四周,“我们出去说”
现在?
白离不能理解,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不适合说其他的吧!而且他担心弟弟,哪里肯离开。
白云浩耳尖听了,也是不允,但他也不想他哥看到马盟主惨死的样子,倒胃口。
似乎明白他的顾忌,独孤齐微低头,悄悄说:“放心,你弟弟在这很安全,我们出去不要影响他的判断”
这意思是说,他在这托他弟的后腿了?
白云浩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还是回头对着他点点头,加了句:“我很快过来”
不等白离开口,独孤齐已经拉着白离往外走了。
韩放看着独孤齐走了,欲言又止,有些失落,独孤齐此刻的作用十分重要,如果找到凶手,以独孤齐的武功,可以打头阵的。
但是很显然,独孤齐没有这份事业心。
独孤齐带着白离来到一处不远的小花园,这同盟山庄很大,而且还能做到每一处景致都十分别致,恐怕是花了不小的功夫修建的,看似十分简素,但细细留意就能发现,这同盟山庄实则十分奢侈,堪比皇宫用度。
白离左右看了下,四处无人,然后看向独孤齐,“你要与我说什么?”
“阿离,其实我,我,我...”
这会将人拉出来了,独孤齐本来下定决心的想法,又突然有点胆怯了,可是如果不说出来,他又怕下一次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比如今日一早他接到阿离匆忙离开的书信,让他的心瞬间颤了颤,似乎心中的某一处缺了一个洞,令他十分难受。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独孤大侠,你怎么了?”
白离不明所以然,这独孤大侠怎么还脸红了?
难道是?
白离凑前,踮起脚摸了摸他的额头,“独孤大侠,你莫不是受了风寒?”
措不及防,心心念念之人突然凑过来,独孤齐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脸红到了耳根子,说话更加语无伦次了,“我我我,我,没事”
近在咫尺的人虽然脸上涂了黑黢黢的易容物,可那双眼睛明亮单纯,那唇瓣粉若桃花,如果未易容的话,那这张脸该如何倾国倾城。
也正是有了这层伪装,独孤齐好歹还能很快镇静下来,不至于被迷了心智。
白离正想抽回收,独孤齐忽然抓住他的手,白离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秋风轻拂,勾起两人的发丝、衣角,两人的距离忽然感到很近,近到独孤齐似乎都能隐隐闻到那独属于他的幽兰香,他的目光仿佛定住了般,无法移开,就连秋风都在鼓励着他勇敢的说出来。
阵阵桂花香飘来,勾搭的白离在此刻十分煞风景的打了个喷嚏,抽回了手,旖旎的氛围顿时全无,独孤齐也回过神。
“独孤大侠,你要跟我说什么?”
白离见他迟迟不开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总感觉到此刻独孤齐十分奇怪,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洒脱不羁的模样,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
独孤齐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实在不是他平时的作风,也不清楚自己直抒情意会不会吓到他。
想了想,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以长命锁的模型雕刻,做工十分精巧,看一眼就觉得十分喜欢。
独孤齐拉过他的手,将玉佩塞在他手心里,白离疑惑:“这是要干嘛?”
独孤齐不自在的扭捏了下,配合那有点红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往常的独孤大侠。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现在给你”
古时男女表达心意,含蓄的表达方式就是送自己的贴身物品,对方收下,就说明对方已知他心意,并接受他。
虽然现在送出的对象跟自己是同性别
独孤齐其实内心有点忐忑。
毕竟他们是男人和男人,不容世俗接受的禁忌关系,可自从早上他接到白离离开的书信时,那一刻,他心里就做下了某种决定。
这坦然的一生都难以接受的决定。
再次见到白离,一定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
此刻不管同盟山庄正危机重重,还是此刻不容许他想这些,他通通不管,他见到白离后,他心急的要抓住人。
然而,白离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古时的寓意更不清楚,但他能肯定的一点是,这玉佩十分重要。
白离一听,下一刻立即将玉佩放回他手里,不满道:“既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怎可随意赠与他人”
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交情好些,但不代表仅仅几日之缘就能完全了解对方一个人,还将重要之物托付。
独孤齐又拉回他的手,将玉佩塞给他,“你,要收下”
独孤齐的表白实属苍白又干硬,见白离不收,只得干着急塞回去。
白离皱着眉头,不明白的看着手中的玉佩,但看独孤齐似乎很想的要给他,他在想,难道独孤齐这是在托孤?
如今的七侠城局势如此危险了吗?以至于连独孤齐都没有把握能活下来?
白离心思百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说:“你在七侠城没有其他同门师兄弟了吗?你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代为转交你师兄弟”
这东西一定得托孤给我吗?
在独孤齐的耳里就听成了:你真的没有喜欢的其他人吗?只喜欢我吗?
独孤齐脸红红连连摇头,“没有,就给你”
白离想了想,“那东西先放我这,等之后你找我取回”
见他收下,独孤齐内心百花齐放,整个世界都天亮了,欣喜万分,激动张开双手就将人抱在怀里,一脸心满意足。
忽然被抱了个满怀的白离愣了愣,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想是独孤齐这是高兴的兄弟抱。
白离在现代和朋友勾肩搭背也没什么大不了,想着古人表达情绪比较热烈,尤其像独孤齐这种走江湖的武林高手,更是洒脱。
抬手轻拍他的后背,一副好兄弟,一生一世一起走。
“如果有危险,独孤大侠别硬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白离劝慰他。
独孤齐是个善良的好人,所以白离不希望他死。
这是在关心他?
独孤齐眼睛亮亮的,心里暖暖的,不住的点头:“我一定会保护自己,这辈子也会保护好你的”
白离终于感觉到对方有点不对劲了,正想开口,忽听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白云浩那脸可怕的吓死人,第一眼看到的是独孤齐,因为他抱着白离,正好方向对着这边来时的路。
白离听到声音,松开独孤齐,他还没反应过来,手臂被人一拽一拉,然后进入了另一个怀里。
抬头,是白云浩那盯着独孤齐不善的脸。
白离不觉,开口反而问马盟主的事,“小浩,马盟主的死因调查清楚了吗?”
白云浩隐忍着动怒要杀人的目光,低头看向白离,“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白离还没说话,独孤齐便抢先说:“白兄,我与阿离已经决定好要在一起”
白离心里咯噔了下,皱眉,可直男的他仍旧只能想到,这话里的意思是说:独孤齐要跟他们一块走。
白云浩杀人的目光都快化成实质飞向独孤齐,他狠狠的盯着独孤齐,口里问的却是白离,“哥哥?”
咬牙切齿的意味,白离自然察觉出来了。
他连忙拍了拍白云浩的手臂,“小浩,独孤大侠当我们是兄弟,多一个朋友,我很高兴呢!”
听此,独孤齐僵了下,白云浩杀意的眼神也愣了愣,白离眼神清明,一点也没有独孤齐原来以为的那个意思。
独孤齐立即想开口,被白云浩堵住,“哥哥,你当独孤大侠是朋友而已么?”
不然呢?
白离觉得白云浩这问题问的有点莫名其妙,歪头看他:“那当然,独孤大侠很厉害,是个好人,能和他做朋友,又有何不好?”
白离神色坦荡,眼里毫无那种情爱之意,白云浩松了口气,看向独孤齐,笑的很得意:“独孤大侠,以后要做朋友,就不必搂搂抱抱,影响不好”
说影响不好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白云浩自己正抱着白离。
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白离则在想,影响不好吗?古代的兄弟抱不是这样吗?
独孤齐:“不是,阿离,我...”
“好了,哥哥,我们走吧,独孤大侠,再见”白云浩不由分说的拉着白离离开。
白离脑袋往后笑着朝独孤齐挥挥手告别。
秋风瑟瑟,独孤齐觉得,心,好冷...
花园假山后,吴鑫摇着折扇,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邪邪笑了下,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
他们并没有离开同盟山庄,之前的院落被破坏了还没修好,就为他们另外安排了一个房屋。
一进门,白云浩就将白离紧紧的抓住,“哥哥,以后不要让别人抱你”
无意识收紧的手,白离疼的叫出声,白云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手。
白离揉着手腕,不满的看着他:“独孤大侠又没坏心思”
没坏心思,不代表没有别的心思...
白云浩一副幽怨的将人扑个满怀,小狗模样蹭着他的脸,撒娇着,哪儿还有刚才那气势逼人的王者之气,现在就跟只大金毛一样。
“我就不许,就不许,哥哥,你答应我”
白云浩自小就如此与白离撒娇,长大后就十分少了。
白离被他蹭的好痒,连连笑着后退,抵在了门板上,无路可退了,也实在受不了对方这撒娇攻势,忙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
白云浩自小与他相依为命,这会突然最亲的人与别人最亲近了,自然是心里不平衡,白离很是理解。
摸摸他的脑袋,顺毛。
而在白离怀中的白云浩,眼里闪着冷意,收紧了手臂,贪婪的吸着眼前人的气息。
当晚,白离当看到窗台上熟悉的鸽子时,大吃一惊。
摘下鸽子脚下的信,扫了一眼。
“哥,这是清月的来信?”
白云浩一看到那鸽子就来气,现在总感觉任何事物都能抢走他哥的视线,实在不可饶恕。
白离点点头,看过信后,脸上的笑意全无,郑重的将信交给白云浩。
那信中所写大意是,七侠城之危,提防马芊芊。
这人不在了,可似乎清月对七侠城的局势十分清楚,白离也不傻,很快就猜测到,清月虽然走了,但是有探子在城内继续埋伏着。
他开始好奇清月到底是什么人了。
不过马芊芊看起来柔弱如柳,一推即倒,还是马盟主的亲生女儿,马盟主的死怎么可能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关?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性,不知清月为何让他们提防她?
白云浩看了信,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一来他本来对其他事就漠不关心,面瘫脸示人,二来这事,不用清月说,他早已知晓一切。
不过是在背后观戏,必要的时候推一把,让局面变得更乱。
白离却着急,“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韩庄主”
一直以来韩放出场率最高,表现率最高,然后也感觉不是个坏人,所以白离自然而然就想到他。
白云浩沉默了下,没反对,点头,打开门,招来守卫,将信交给了那守卫转交给韩放。
实际那守卫是白云浩的人,那信,到不了韩放手上。
这个江湖,搅得越乱才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