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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这辈子都别想撇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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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旁边一台通体暗红、造型狰狞充满攻击性、名为 “赤霄” 的传奇机甲，其眼部观测器猛地亮起炽热的光芒！
一个活泼跳脱、带着熊熊战意与兴奋的声音，蛮横地直接撞入贺沉舟的脑海：
“嘿！那边那个快要爆炸的小子！对，就是你！”
“脾气够爆，精神力够劲儿，是我喜欢的款！别管‘天光’那个闷骚家伙了，快来跟我‘赤霄’签订契约啊？”
“包你横行星海，打得敌人屁滚尿流！”
“滚开！”
贺沉舟此刻所有心神都系在结界内气息奄奄的姜默身上，看都没看那台红色机甲一眼，仿佛它只是一堆碍眼的废铁。
他再次凝聚力量，试图冲击“天光”的结界。
“啧，不识好歹！那我可要强买强卖了！”
赤霄的声音带着不满的嘟囔，却更加兴奋。
就在贺沉舟几乎要不顾一切，拼着精神力反噬也要强行破开结界时。
结界内，本已昏迷的姜默，睫毛忽然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那双总是清冷、理智、带着戒备与恨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被剧痛洗涤后的空茫与懵懂，纯净得如同初生婴儿。
他茫然地环视着这个破碎而混乱的世界。
最后，视线穿透摇曳的结界光芒，落在了外面那个满脸焦灼暴戾、眼中布满血丝、精神力因他而躁动不安的Alpha身上。
他歪了歪头，似乎认出了这个让他又恨又……熟悉的身影。
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一个微弱却清晰无比，带着全然的、褪去所有伪装的依赖与委屈的称呼。
“沉舟……”
这一声，如同最精准的精神冲击，瞬间击溃了贺沉舟所有的心防！
那个他藏在记忆最深处、小心翼翼呵护着、会软软喊他“沉舟”的姜默……
那个他以为早已彻底失去、被背叛撕碎的人……回来了？
巨大的酸楚与排山倒海般的心疼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眶不受控制地阵阵发热。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穿透结界，去触碰那个看起来无比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人。
“砰！”
“天光”的银色机械臂倏然伸出，动作轻柔却无比坚定地卷起地上昏迷过去的姜默，将他送入缓缓开启的驾驶舱内。
同时，另一股庞大却更具推动性的力量涌来，精准地作用在贺沉舟身上。
将他猛地推向了旁边那台早已“虎视眈眈”的暗红色机甲——“赤霄”！
“嘿！抱住你了！这下跑不掉了吧！”
赤霄的机械臂如同炽热的铁钳，瞬间将贺沉舟牢牢锁在胸前。
那个活泼聒噪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兴奋地嚷嚷起来：
“别白费力气挣扎啦！我看上的人，从来就没跑掉过！”
“快，跟我签订契约！我的力量能帮你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快点快点，别磨蹭！”
“我说了不要！放开我！”
贺沉舟暴怒，精神力如同失控的火山般疯狂冲击，却骇然发现，自己在这台传奇机甲绝对的力量面前，竟渺小得如同试图撼动大树的蚍蜉！
而另一边，被轻柔送入“天光”驾驶舱的姜默，身体被舱内充盈的柔和银色能量缓缓包裹。
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痛苦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安宁，仿佛回归母体的婴儿，陷入了生命本源驱动的修复性沉睡。
他太累了，身体与精神都需要一场彻底的涅槃。
“你放开……”
贺沉舟的抗议被强行打断，一股霸道无比、炽热如岩浆的精神力，蛮横地闯入了他的意识海。
不容拒绝地开始了同样痛苦、却更为暴躁激烈的契约融合过程。
当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贺沉舟精疲力竭、满身冷汗地完成契约。
清晰地感受到“赤霄”那活跃跳脱、战意昂扬的意识在自己脑中占据一隅时。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地望向“天光”。
透过防护罩，他能看到驾驶舱内，姜默呼吸平稳悠长，睡得正沉，脸上甚至恢复了几分血色。
而他的脑中，赤霄得意洋洋的声音适时响起。
“搞定！放心吧搭档，‘天光’那家伙虽然性格闷骚不爱说话。”
“但论起修复能力和防御，它认第二，没机敢认第一！你的小相好安全得很！”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微妙而意味深长：
“喂，现在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告诉你个秘密，我和‘天光’，是墨衡大师最后，也是最完美的作品，是一对双生核心驱动的机甲。”
“我们之间，存在着独一无二的深层连接。”
“现在，你和你的小相好分别成了我们的契约者……”
“这意味着，从灵魂到机甲，你们之间的牵扯，这辈子都别想撇清了！”
贺沉舟沉默地感受着脑中多出的那个鲜活又吵闹的意识。
再次看向在“天光”守护下安然沉睡的姜默，心中巨浪翻涌，五味杂陈。
恨与爱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模糊。
这两台传奇的机甲，已将他们二人的命运，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天光”治疗仪内，姜默沉睡在淡蓝色的光晕中。
贺沉舟屏退了所有人，独自站在仪器旁。
修复液柔和的光线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那双总是盛满阴鸷与暴戾的眼眸，此刻竟像是被月光洗过的深潭，罕见地显露出平静的温柔。
他看得有些痴了。
姜默睡得很沉，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平日里紧抿的、总是带着三分疏离七分冷意的唇，此刻也微微放松，透出一种毫无防备的柔软。
最让贺沉舟心弦微动的是，那张总是过于苍白的脸，终于泛起了健康的红晕，鲜活，生动，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他真好看啊。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贺沉舟的脑海，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酸涩的满足感。
三年前，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他无数次想象过“默”的模样。
当时从未想过，现实中的他，竟能如此精准地长在自己所有审美点上。
他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那张脸上，仿佛要将这三年错失的时光一次性补回来。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不久前的画面。
姜默意识模糊地抓着他的衣襟，身体因标记后的虚弱而微微颤抖。
那双总是清冷疏离的眼睛蒙着一层水光，无助地、依赖地望向他，用他记忆深处最怀念的、带着点软糯的语调，低低地唤他。
“沉舟……”
仅仅是回想，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便猛地窜上贺沉舟的心头，撞击着他的胸腔，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那声音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铁链紧锁的箱子。
里面封存着的，是三年间无数个被痛苦和恨意吞噬的日夜里，他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属于过去的碎片。
如果…如果以后，他还能这样叫我…
贺沉舟几乎不敢深想下去。
一种近乎卑微的祈盼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只要他还能这样看着我，还需要我……
那么，除了死亡… 他顿了顿，理智强行介入，不，我现在还不能死，联盟未平，帝国还需要我这身力量……
但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他去做！
他甚至偏执地想，他可以不去追问这三年的不告而别。
可以不在乎当初为何被抛下，可以压下所有因“背叛”而滋生的、几乎要将他焚毁的恨意。
只要姜默还能像刚才那样，眼里映出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还能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想法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却又蕴含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致的感情。
恨意是因爱而生，而当那份被掩盖的爱意有了重新燃起的苗头，恨的壁垒便开始摇摇欲坠。
他在治疗仪旁站了许久，久到几乎要忘记时间。
直到确认姜默的呼吸始终平稳悠长，脸上的红润也未有消退，他才像是终于餍足的守护兽。
小心翼翼地收敛起周身所有可能惊扰到对方的气息，怀着一种隐秘而滚烫的喜悦，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内里的安宁。
贺沉舟站在廊下，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姜默的、清冽干净的信息素味道。
与他自身冰冷暴戾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和谐的氛围。
他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离这个房间太远，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线的另一端，就系在里面那个沉睡的人身上。
前厅里，摄政王贺兰擎与陆老将军正焦急等候。
见到贺沉舟步履平稳地走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景卓，怎么样了？”
贺兰擎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难掩的担忧。
贺沉舟脸上竟罕见地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柔和的余韵。
他微微颔首，声音也比平日缓和了许多。
“父亲放心，已经稳定了。‘天光’正在为他进行深度修复。”
陆老将军闻言，激动得胡子都在微微颤抖，他紧紧盯着贺沉舟，仿佛要从他脸上确认更多好消息。
“好，好！能与‘天光’共鸣签约，引动最高级别的修复协议……这等天赋，这等精神力纯度……”
他越说越激动，浑浊的老眼中迸发出灼热的光彩但随即，那光彩又黯淡了几分，化作一声掺杂着无比惋惜的叹息。
“……唉，可惜了啊，他是个Omeg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