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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洛神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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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图？”白无昼重复了一遍。
“对。”提到这个，工作人员的眼中带着某种激动的光芒，“那是许久之前的文明留下的瑰宝，是人世间极高的信仰。”
陆瑾川不动声色地看着工作人员，眉头微蹙，但说出的话却相当应和：“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观赏一番呢？”
“自然自然。”工作人员看了眼大门，想了想，操纵着将其关闭，但没有落锁，只是挂上了今日谢客的牌子。
做完这些后，他还主动解释道：“洛神图在藏馆深处，我们进去后，如果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我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来，那对洛神图...对两位客人也是极大的失礼。”
陆瑾川点头，表示接受他这个说法。
工作人员感激地说了句“贵客果真是体谅人”，随后带着两人朝着艺术馆深处走去。
“二位请跟我来。”
陆瑾川紧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白无昼抱着悠野晃晃悠悠走在最后。
他在外面的预想没错，艺术馆果真是很穷。
工作人员手中的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明显能看到空中的灰尘。
这还是他们走动时扬起来的地上的灰尘，更不用提那些展览柜上的，随手一摸估计就是一厚层。
连最小的清洁机器人都用不起，可以想见这到底有多穷。
这样想了一会儿，他忽然被几个关键词拉回思绪。
“据我所知，洛神图全名应该是洛神赋图，是专为洛神赋所作的画作，乃设色绢本。”
工作人员点头：“不错，那首辞赋本就为神作，其绘下的洛神更为神妃仙子。”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说的内容，工作人员很突兀地念了两句。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白无昼就是在这里回过神的。
他好看的眉头挑起，抱着悠野小声念叨：“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句。”
悠野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工作人员就在前方赞叹着：“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便是洛神赋图的收藏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控制器，小心地研究了半天，才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键。
叮——
两端的全息投影仪闪过光芒，中央的绢本缓缓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白无昼好奇地看着上面的画作，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他其实看不出里面太过精妙的内容，只能凭借着三部分画作依稀辨认出一个相逢离别的故事。
大概是相逢离别吧。
相比较他的牛嚼牡丹，陆瑾川眼中的神色就复杂了很多。
他凝神看着这份绢本，不时地和工作人员交谈着一些内容。
“在我看来，其中两句也尤为传神，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娇俏的笑容。
白无昼下意识转头，像是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
但那股笑声很快消散，只在空荡荡的大厅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回响。
发现找不到来源，白无昼小声地询问道：“悠野，你刚刚听到了吗？”
“什么？”悠野问道，声音同样压得很低，“是除过陆瑾川社长和那位工作人员交谈之外的声音吗？”
他能理解白无昼的意思。
“对。”白无昼点头，“我刚刚忽然听到一个笑声，但没找到是从哪里传来的。”
悠野一双耳朵微动，没有立即回答。
这在它那里一般表示否定，但不想伤白无昼的心，所以选择沉默。
前方工作人员和陆瑾川的交谈还在继续。
“虽然现在馆内的维系经费已经很少，几乎负担不起日常花费，但好在这份瑰宝曾经被保护得很好，不光是有独立的小隔间，还拥有全套的投影设备，陆先生或许有兴趣瞧瞧？”
“这是自然，没有人会对此不心动。”
又是几声控制器的声音。
白无昼眼前忽然飘落了一枚雪花。
他有些惊讶地抬头，周围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不再是先前站立的艺术馆隔间，而是一片落日余晖下的湖泊旁。
没等他仔细查看，刚刚忽然出现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
白无昼朝左边看去，湖泊的正中央站着一道身影。
背对着他，看不太真切，只能依稀从身形中辨认出那是个女子。
白无昼下意识想喊悠野一起看。
不过女子这时已经转过了身，面容同样看不真切，但不知为何却能让人联想到唇红齿白四个字。
在她转过身后，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
白无昼嗅了嗅，味道很熟悉，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这股香气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稍稍加重了一些，隐约带着挑逗的意味。
白无昼乖乖往前踏了一步。
下一秒，他的手腕猛地被抓住，耳边也传来了悠野的声音。
“无昼！”
余晖消散，湖泊撕裂。
一阵天旋地转后，眼前的场景又变回了那个黑暗的小隔间。
白无昼的眼神有些茫然：“啊？”
悠野不知何时跳到了陆瑾川肩上，见他回过神，又跳了回来：“无昼，你刚刚怎么了？”
白无昼反应了两秒，才将刚刚自己见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工作人员是最先开口的：“香气？”
陆瑾川皱着眉，没有反驳，显然也是认可了这个重点。
“对，在那个女生转过来后，我闻到了一股很神奇的香气。”白无昼点头。
陆瑾川眉头皱得更紧：“怎么会？全息投影是能展现出来一些场景，但目前还没办法做到气味上的同步。”
“而且，我不记得洛神赋当中还有这么一段内...”
“神迹！”工作人员语气激动地打断了陆瑾川的话，“神迹，这就是神迹，那才是真正的洛神！你被神迹眷顾到了，你同她是有缘之人！！”
陆瑾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如果有人这样对他说的话，他百分百会认为对方是神经病。
他试图打断这位工作人员的激动神情，但后者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陆瑾川尝试了两下，发现完全做不到后，对着白无昼说道：“我们先走吧。”
白无昼噢了一声，看着工作人员说道：“但是他怎么办？我们不管他了吗？”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盘，而且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能交流的吗？”
白无昼仔细看了一眼，好像确实不行。
他也没再说话，抱着悠野跟着陆瑾川离开了艺术馆。
出来后，陆瑾川第一时间给人发了消息。
白无昼站在旁边，清楚地看到他联系的人是赵展乐。
【看到消息给我回个电话。】
发送完，陆瑾川就关掉通讯器，神情凝重地对着白无昼说道：“你再详细讲述一遍刚刚你看到的场景，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噢。”白无昼点头，开始重新描述那个场景。
只是一遇到这种事，白无昼就充分发挥了他的缺点。
他的逻辑有些乱，而且思维跳脱，想到哪里说哪里。
陆瑾川艰难地从他话里找到了几个关键点，随后陷入到思考当中。
白无昼说完就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良久，陆瑾川才抬起头：“这件事不太好下结论，我需要仔细检查过那副画才行。”
白无昼几乎是立刻想到了那副洛神图，紧接着就明白了陆瑾川刚刚那条消息的意义。
艺术馆毕竟是苏城的官方建筑，他们只是与安保部合作的侦探社，没有实际的调查权和执法权。
这件事必须得由安保部，尤其是赵展乐亲自出面才行。
不过白无昼紧接着就好奇起了另外一点。
“社长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嗯，算是有一点。”
他向来不喜欢没有证据、先入为主的切入和判断，但这次的案件本身就不正常，加上白无昼切实地经历过那个场景...
所以他罕见地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这个想法可能有些离谱，但几乎能完美地解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顿了下，补充道：“当然，要排除那位拍卖会会长的尸体，那个似乎只是单纯地泄愤屠杀，我不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安保部并没有同步那边的情况。”
“我想说的是前面两具尸体，全息投影仪的作用你们也清楚，将真实的物件进行扫描储存后，利用投影技术展示扫描那一瞬间的状态，达到永存的效果。”
“那个馆内还额外添加了一些场景辅助投影，用来还原洛神赋图所描绘的画面。”
“但投影技术有个基本的逻辑，它是通过视和听达到场景还原...悠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二代投影技术确实达到了虚拟成真的水平，但这个艺术馆用不起，更何况二代技术虽然有重大突破，但有个点它做不到，嗅觉。”
说到这里，陆瑾川眼神犀利起来：“以现有的投影技术水平，嗅觉是完全也是唯一一个五感里还原不出来的内容。”
“所以我倾向于无昼看到的不是投影内容，而是发生了空间切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