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捡法之日（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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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恢复速度比我想象中快了很多，以至于我甚至感觉他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异能者。
距离我和法的初遇已经过去了一周，在这七天里，法有五天都在深度昏迷，他连梦中的呓语都是在哭诉着什么。
最终我没有把他上报，只是以“没有可疑人员”为借口混了过去。
太宰虽然看起来兴致不高，但我相信他肯定在其中打了掩护。
“法，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想起什么？”
毕竟是黑户，在确认法的伤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以后，我将他带回了公寓里，以免节外生枝。
法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饭勺，额头上还缠着“太宰治特供·防自杀绷带”，听到我的问题，他停下咀嚼嘴里的米饭，呆呆地看向我。
就像我当初和太宰遇见后遭到「48」组织的追杀一样，我认为法的存在肯定也不只是一个“海难幸存者”如此简单，倒不如说光是“幸存者”三个字就已经能让人浮想联翩到很多事情了。
“其实，我最近冥冥中有一种感觉……”
法看着我。
“什么感觉？”
“我感觉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织田，织田给我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嗯。”
法的语气和眼神都十分坚定。
“怎么可能。”
我回答道。
我确确实实不认识法，如果是我们曾经是在某个地方见过，那法也应该是我的任务目标才对。
“真的！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织田是一个很靠谱的成年男性！”法举起手中的勺子，“而且，织田不仅救了我，还请我吃咖喱饭呢！”
……不论从哪方面看，法都是无辜的模样——这种呆傻的孩子都一样，或许他真的只是被不幸卷入了“龙头战争”的阴谋里，幸运地活下来了而已？
“织田。”
“怎么了？”
看见我沉思的模样，法出声道。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是面对孩子们的话，我倒是能毫无芥蒂地说出真相，但对于法，我总有一种不同于「天衣无缝」的预感。
“因为织田看着真的很辛苦啊！早出晚归，还要照顾我们几个小孩。”
他指了指门，想来一定是孩子们正躲在门外偷听——法的直觉令我感到一丝惊讶。
或许他的过去真当没有这么简单，只是现在的他跟孩子们没有区别，一样单纯和脆弱罢了。
“好好休息。”
我摁了摁他的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然后因为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起来，“我只是一个……组织普通的底层人员，干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清扫工作罢了。”
“啊？凭什么！织田这么厉害的人明明应该当上干部才对啊！”
法不敢置信。
“织田的上司一定是一个又糟又坏的臭老头，一点也不懂织田有多厉害！如果没有织田的话，肯定会有人没办法继续待在组织里的。”
法似乎真的以为我是某个公司的普通职员——在人情世故方面，意外的赤忱和迟钝啊。
也罢，我叹了一口气：“小心伤口又裂开。”
因为受到爆炸的冲击，法的身体现在和易碎的陶瓷没有区别，双腿韧带拉伤，胸腔受损，肋骨多处有裂痕，碎裂的铁皮险些刺穿肺叶，腰侧则留下了一道长12cm左右的横创伤，这种伤势在海中甚至还浸泡了半个小时，可以说法简直是死里逃生。
他嘿嘿一笑：“没关系，我命大着呢！”
说罢他举起缠着绷带的手，拼命地想挤出肱二头肌以示他的坚强。
旋即随着一声惨叫，法因为扯到了肩膀的拉伤痛的泪眼汪汪。
“……”
我默默帮他收拾好了餐具，退出了房间。
房间外，咲乐、幸介、真嗣、优、克巳看见我出来了，纷纷作鸟兽散，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装作无事发生。
“……”
实际上，不出半小时，孩子们就会涌进法的卧室里。
看起来他们相处的很好。
“我去工作了。”
“好！”
“路上小心。”
“晚上见，织田！”
“拜拜！”
“加油哦！”
·······
“吱——”
房门被推开一个小缝，我侧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仔细聆听来者的脚步声。
嗯，虽然试图掩盖声音，但是脚步声杂乱，并且每一步的重量都不同……
“咳咳，真嗣，今天怎么是你打头阵？”
“哇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嘛！”
咲乐有些不满地说道。
“分明是因为优的脚步声太大了嘛！”
“为什么是我啊？难道不是因为幸介吗？”
“哈？我明明都说让我来打头阵了吧！”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吵吵闹闹打成一片的孩子们笑出声。
因为我的笑声，现在孩子们统一了战线，纷纷向我的床边挤过来。
“呐呐，法认为是谁的问题？”
咲乐抬头看向我。
“就是就是。”
其他的孩子们也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这个嘛……”
我吐了吐舌头。
“要怪就怪我太聪明了咯？”
“怎么这样！法真是太自大了！下一次我们肯定会成功的！”
幸介被我气的不轻，看起来很想给我两下子，但看在我满身都是伤的份上只好跺跺脚作罢。
“好哦，那我就等你们成功的那一天啦。”
我得意洋洋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书——残缺的《红楼梦》，很薄一本，这本书是我在医院里醒过来以后织田给我的。
“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
织田试着翻过这本《红楼梦》，他看不懂，毕竟是用中文的记载的，他顶多只能看懂一些汉字。
“你看的懂吗？”
“看的懂。”
我翻了翻那本《红楼梦》，这本只有前四十话的小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竟然意外地被保护的很好，我都被炸成这样子了，《红楼梦》也只是书页有些曲卷和血渍。
然而书里还有几张空白页，写着一些风格迥异的句子。
“走向自由吧，挚友。”
这行字龙飞凤舞的。
“愿主祝福你。”
这行字优雅庄重。
“不要遗忘你的理想。”
这行楷书温婉，看起来像女孩子的手笔。
“我不会写寄语诶，但是祝你天天开心！”
“马克说的对！”
这对句子一问一答，看得人不禁会心一笑。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行字是用中文“写”的，笔画颤颤巍巍，应该是一个不会写中文的人努力奋斗的成果。
“……咦。”
我认真地阅读着这页，读到最后，书页的右下角写着几行小字：
“当感到绝望的时候，谨记这一切并非■■■■，想一想■■■■，那个时候你就会■■，抱着一定要■■的决心，为此不管■■■■都绝无悔意——为了■■。”
像影视剧里一样，这段字被血污浸染的很严重，我勉勉强强也才看懂。
“怎么了？”
“没什么，织田，你说我之前会不会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织田当时愣了一下：
“为什么？”
“这些话看起来像是我的朋友给我写的，但是我完全记不得他们了。”
“会想起来的。”
织田如此宽慰我道。
“嗯。”
我相信织田，所以也就没有多管，这本《红楼梦》也就一直在我这里吃灰，只到孩子们来找我玩，我因为抽鬼牌被贴的满脸白条，一气之下想出给他们讲故事解闷的办法。
……
嗯，真奇怪。
俄语，中文，日语，为什么我都能看得懂而且无缝衔接呢？真奇怪。
“上次讲到哪啦？”
我翻着手中的《红楼梦》。
“讲到一个叫做王熙凤的人坐牢了？”
“笨蛋，不是她坐牢了，是她去监狱里。”
“王凤姐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听到他们的描述，我脱口而出，熟练地我自己都怀疑起来。
“啊对，就是这章！”
咲美也回想起来，小跑到一边般了几张椅子回来。
“我怎么会记得这么熟练……”
我喃喃自语着，似乎有谁人固执地在潜意识里守候：「我们分明曾约定过的」
“法？”
孩子们发现我的不对，不约而同问候起我的状态：
“法？你还好吗？伤口复发了吗？”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吗？织田说失忆了千万不要强行回想，对身体伤害很大！”
“法，你要喝水吗？要不要换绷带？”
“法，别怕疼，伤口是男人的勋章！——虽然我因为长头发就认为你是女孩子……”
“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去拿点吃的，我想想，幸介好像还剩了一点点布丁在冰箱里——啊，我想起来了，优吃完了。”
“什么？！优你怎么可以偷吃啊！”
“没事没事。”我赶忙摆摆手，敲了敲了书的封面，“都快坐下来吧，我恢复很多啦，应该可以讲好长一段。”
“真的没事吗？不要强撑哦！之前织田也这样来着——”
“对对对，织田他上次——”
我笑而不语地听着孩子们讲述织田的故事——从《红楼梦》读研大会突然转变成织田作之助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插话。
我不会阻止他们的插入，毕竟我人生地不熟，下意识会想要知道更多情报。
织田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是黑手党成员，想必他也有他的考虑，所以我就没有直接去戳穿——什么公司的职员，会需要带着手枪上班呢？而且从织田手上的茧来推断，比起一个文职，他更擅长用物理的方式解决问题。
最重要的是，什么人会如此精通包扎啊？当然是经常受伤的人啦。
我，法某，虽然失忆了，但是心智和大人一样成熟，哼哼。
·······
“啊啾！”
Lupin酒吧里，结束工作后我正在和安吾、太宰治两个人聚会。
虽然是在分享情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愧对法的感觉，也许这就是太宰说的，在背后“蛐蛐”别人？
我不知道。
我拿起桌子上的照片，那是一个非常模糊的背影，照片中的青年和法有几分神似，但不论如何，也只是相似。
“这是俄罗斯的地下组织。”我思考着，“不应该会出现在横滨。”
“谁知道呢～”
太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龙头战争，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安吾道，“谨慎为好。”
话虽如此，我还是难以想象法会是俄罗斯来的，单从面貌上看就不可能了。
“我知道了。”
我习惯性和他们两碰杯，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捡法之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