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冬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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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女孩子在入学时，在整个年级里，成绩是排第一的。
褚星在第二，比她稍微逊色几分。
但后来她貌似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一瞬间变得心不在意，一下子落后了许多名。
褚星今天放学的晚了些。
他想把所有作业都被写完了，再回宿舍去洗澡。
收拾完东西，他抬头。
刚刚好看到林阿三坐在座位上，对着数学习题发呆。
这所私立学校学费很贵，但如果是成绩好却家里没钱的，可当做这里是普通的九年义务教育的学校，不用交学费。
但住宿费是一笔很大的花销。
林阿三从来都是一副质朴的模样。
并且聚餐从来不去。
褚星猜测她家里是贫困的。
路过她时，他看了眼林阿三困惑的那道题，随后说：
“设错了，条件里要解这个还要加多个设的。”
林阿三回过神来，看着书上的题，小声说了句谢谢后便继续写起题来。
褚星离开了教室。
烛端那边忽然的给他打来了个电话。
褚星接起来后，就听对面对他说：
“我要转学去首都了，你能帮我照顾一下莫至吗？高中他会在本地读的，但读的是个公立的重点高中。”
“他性子软，平时容易挨欺负，你也不用照顾他太多，在他受欺负的时候帮他一下就行了。”
褚星应下了。
得知莫至还没有从教室回来时，他便去了初三所在的教学楼。
莫至在初三的三班就读。
褚星过去时，三班吵吵嚷嚷的。
站的远，他听不真切。
但靠近后，就听清楚了。
是一群人在辱骂一个人。
褚星蹙眉，但看到了被堵在门口的人的身影，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等走过去后，他看清楚了。
是莫至。
而莫至身前的人还在骂着：“去年还记得我，今年就不记得了？谁信你？我女神喜欢你，你就非得当场拒绝？”
“要我说，你就是个天生贱种，活该记忆力这么差。”
“家里也不比我家有钱，也就那样……”
嘭的一声，男生被一脚踹进了教室，手臂狠狠摔在地面上。
他操了一声，想回头。
结果背后就又挨了一脚。
随后，便是一声声的骂语，哀嚎，以及莫至的温声劝阻。
第二日，褚星顶着嘴角的伤，跟着主任完成了升旗仪式，随后被主任提溜去了看台上，头顶上就是鲜艳的红旗。
莫至站在看台下方，愧疚的盯着他。
另一边是已经说完了检讨的几个人。
褚星满脸不屑，拽的二五八万：
“我是初一二班的褚星，今天很高兴……”
“不是，今天我来读我的检讨。”
“我不应该在放学后，遇见莫至学长被同学欺负后，贸然上前打架，不通知老师，甚至将石茂简同学踹骨折，我对此感到非常愧疚。”
男生读检讨的声音仍然是带着不屑意味的。
其实以他的家世，他可以不读检讨的。
在这有名头的私立学校里当老师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跟他家里人说了声后，家里人便勒令让他长个教训。
校方无法，只能使了个最容易让这青春期的孩子长教训的方法。
只是褚星一点教训都没长。
莫至的事不需要他管了。
因为石茂简只是第一次犯。
莫至家里与烛端家施压，石茂简很容易就不再敢犯。
更何况还有个更加牛逼的褚星。
在这学校里，谁都不是闲人之辈。
初一，打了一架后，仍旧是一点事都没有的，升上了初二。
他母亲出院了。
说是康复的很好。
但母亲已经完全和褚星理念不重合了。
每当褚星周末回家时，褚星都必定会和江夫人吵一架。
最终，在寒假时，江夫人直接下狠话：“我生你养你，你却半点不懂得尊重你的母亲，如果是长了本事，就给我从这滚出去。”
身旁的表姑姐佯装劝她。
褚星直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拿出自己这些年来自己偷偷存的银行卡，从褚家出了去。
这些年，他一直都没信任过褚家。
他可以看出来，谁都对他带有恶意。
江夫人不在，他就是个一点庇佑都没有的人。
但等真正出去了，褚星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去处。
饶是他再怎么想的齐全，也没有提前购买屋子的能力。
大冷天的，褚星去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碗关东煮后上了大桥。
他背着黑色书包，走在桥边，看着下方辽阔的江水，心里全是平静。
除去一开始对母亲的理念转移的震惊，他对母亲再无任何想法。
母亲在他四岁前，是最喜欢他的。
但四岁之后，就渐渐偏向了褚家。
因精神疾病进了精神病院后，更是整个人都被困在了褚家。
褚家根基很稳，不会出事。
但他们绝不会容许一个曾被陈家逼疯过的女人，在褚家自由的行动。
女人患有精神疾病，现在还没好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复发。
复发了，杀了整个褚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特别是现在的团圆夜。
就算再怎么忙，都要回来，给褚家大老爷一个面子。
褚星猜测，江夫人要做什么事情了。
这是江夫人唯一一次可以解脱，可以向上的机会了。
江夫人是聪明人，他也是。
褚星收回了看着江水的眼神，继续走了下去。
“褚星？”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褚星扭过头去，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枯冬。
枯冬好像只是出来买点东西的，手上提着饭菜，估计是准备做一些大餐。
褚星对他笑了笑：“你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枯冬摇头：“没有，我现在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生活。
这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来说，是并不常见的生活方式。
还没满十六岁，不可去打假期工。
枯冬除了炒股，学习理财，还有去一些小工厂打不合法的假期工，便没了其它的经济来源。
就算政府有资助，那枯冬要生活在这一个一线城市里也不容易。
那枯冬就只可能是靠炒股赚钱的。
股票炒的对了，想发财也不难。
但关键是，枯冬的年龄。
枯冬只能用家里人满十八岁的身份证，或者是同学满十六岁的身份证。
这样看来，枯冬是个有计划的人。
枯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之后对他说：“你不回家吗？”
褚星摇头：“我不能回家。”
回家了，就是妨碍江夫人了。
枯冬便转头盯着远处的高山看了会。
“来我家吃饭吗？算是我对你帮我起名字的感谢。”
褚星知道，起名字并不值得感谢。
但他还是跟着枯冬回家了。
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如果真要待上一晚上，那就得分分钟冻死。
命比面子重要。
枯冬的家其实很小。
小到只有褚星一个储物间的大小。
但褚星觉得挺好的。
他一不开心就会躲进储物间里。
小小的房子，很有安全感。
枯冬将他领进房子后，没跟他说话，只是进厨房里开始洗菜。
褚星坐在床上，盯着地面发呆。
过了会，他手机响了。
他接通。
“你是江听己女士的儿子，褚星吗？”
褚星木讷的说了声是。
于是对面继续说：“你母亲在晚上八点二十分左右，将回家吃团圆饭的人杀了好几个，但我们根据调查，江听己女士患有精神病历史。”
“褚家想要起诉江听己女士，因江听己女士本人为精神病患者的原因，您身为江听己女士的儿子，需要承担部分责任。”
“案件将在二十四日也就是下星期六的下午两点钟开庭，请您在那天之前，找好律师，若到时候仍未寻找到，将由公安机构分配。”
“关于这场案件的事情，你母亲江听己女士的部分亲属会负责，你只需要做好开庭准备就好。”
褚星沉默着听完了，最后问了几个相关问题后，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原地，什么表情都没有。
直至枯冬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才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帮枯冬端菜。
枯冬坐在对面，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等吃完后，他才开口说：“这段时间你都住我这吧。”
枯冬不知道褚星家发生了什么事，但觉得，褚星这个性格，估计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褚星低头，一时无言。
良久，他才说：“我能住你这到开学吗？除了周末回来，我不会过多打扰你，等我到了十六岁，我就离开这。”
“我会给你钱，当做是食宿费。”
枯冬拿纸巾擦干净了嘴，点头，伸手：“那这个月就先两百块吧。”
褚星从自己钱包里拿出来了两张一百，塞给了枯冬。
随后，他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枯冬坐在书桌那边，一边用MP3听音乐，一边对整个初中阶段的内容进行复习。
下学期就要开始不停模拟考了，他必须得在寒假就整理好全部知识点。
等学完，他抬头。
外面下雪了。
随后，他转过头去，看坐在床上的那只胆小的猫儿。
褚星已经睡着了。
躺在他床上，睡得不是很踏实。
枯冬摘下耳机，才发现，他嘴里一直嘟囔着一个词：
“井花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