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聊天，但各秀各恩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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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又要说好巧了。”纪弥望向他。
这么说着，他伸手拖出身边的椅子，示意江知羽可以过来歇下。
纪弥再道：“我刚和Delay打过电话，他那边有点堵车，可能还有十来分钟。”
江知羽坐到他旁边：“没事，戚述和他在同个地方过来，也一样快不了。”
继而彼此又扭头对视，表情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纪弥瞧着江知羽，内心感叹，好精致啊，随便坐着也很有气质，反观我们互联网民工真是乱七八糟！
江知羽则打量纪弥，想到戚述刚才打的小报告，鸿拟总裁和他对象是同事恋情，老板娘大学毕业没多久就被拐进贼窝。
啧，江知羽心想，纪弥今年刚满26岁，比自己还小两岁，居然结婚一年多了，贺景延吃窝边草那么利索？
“那个……”
两人异口同声地试图找话题，没想到撞到了一起去，随后纪弥抿起嘴角。
江知羽也笑了两声，随即懒洋洋撑着头，另一只手翻开桌边的纸质册子。
他邀请：“要不我们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
纪弥往他那边凑近了些：“可以啊，我上次跟着徒弟来过，这里的海胆饺子特别香。”
他们正儿八经地研究菜单，交头接耳地窸窸窣窣了一会儿。
“你徒弟听话吗？”江知羽熟练地搭话，“我今年招了新的秘书，上进到每天拉着我加班。”
纪弥道：“特别乖，大一的暑假就开始实习了，我虽然人事关系在研究院，可技术中台也有挂职，他是帮我兼顾那边的活。”
江知羽好奇：“他现在转正没？”
纪弥道：“没呢，保研读了硕士，我等他明年毕业就抢去研究院。”
“你让他签字画押了吗？”江知羽弯起眼睫。
纪弥透露：“他亲哥就是外套被Shimmer当纸擦的高个子，男朋友也扣在我们这里做制作人，他就算长着翅膀也不乐意飞外地嘛，而且沪市这圈厂商，我们是最好的首选。”
江知羽参与过《燎夜》的语言工作，与开发人员也常常接触，所以他顺口问了是哪位制作人。
“最狗的那个。”纪弥背后内涵谢屿。
“Island刚进鸿拟的时候不这样，当初端端正正三好青年，现在只要我徒弟出现，他死皮赖脸来我们茶水间倒咖啡，扒着小秋的工位能一天溜达五六回……技术中心和项目组根本不是同楼层！”
江知羽听得起劲：“他在对接内容的时候瞧着很高冷啊。”
纪弥遗憾说：“伪装而已，做游戏没人能保持道德。”
随后，他很新鲜地打听翻译是否需要经常出差。
得知江知羽曾经七天飞五个地方，周旋于不同的风土人情，纪弥作为死宅，很佩服地吸了一口气。
交谈之际，门被服务生打开，大堂经理在外招呼：“戚先生，贺先生，我们这边请。”
“麻烦您，我们直接点菜。”江知羽道。
他经常需要应酬，四个人该怎么配餐，被规划得恰到好处。
纪弥先是下意识看向贺景延：“你们怎么过来的？”
“主办安排了公车送。”贺景延道。
纪弥点点头，再移开眼和戚述说：“我和江知羽今天正好有合作，没有想到他在你谈恋爱，恭喜。”
戚述还没礼节性道谢，贺景延抢过话茬：“他来我们婚礼沾完喜气，回头就撞桃花，写名单的时候我就说要喊上这个人，让他少在家里吃外卖。”
戚述调侃：“有那么友善吗？难道不是因为我正好在那边路演？”
贺景延原形毕露，和他打趣：“也因为那会儿股市的行情特别好，你份子钱包得够厚。”
这边在客流高峰期，上餐有些慢，四人安静不过片刻，纪弥开始当天使。
他发觉氛围冷落下去，非常好心地想，要不问些什么吧？
于是纪弥向江知羽开口：“你和戚述是怎么遇见的呢？”
“公司合作，逐渐升温。”戚述参照江知羽以前的话术。
不巧，江知羽复制了戚述曾经的说法：“私下偶遇，擦枪走火。”
纪弥：？
能不能别考验理科生的阅读理解能力？
贺景延无语地跟戚述说：“你能别装正经吗？来骗小学生？”
江知羽：“……”
他感到局促，飞快地瞄了戚述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不料戚述竟能丝滑切换，与在场诸位淡然道：“好的，他看见我就晕头转向，和我私定了终生。”
江知羽深深地盯着他：“…………”
这时候服务员端上来一盘樱桃鹅肝和话梅小排，江知羽欲言又止无数次，最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
纪弥比小学生还容易骗，采访戚述：“原来你才是被主动示好的那一方吗？”
戚述适时谦虚，表示彼此是双向奔赴：“对半开吧，我先邀请他来做客，他也让我去家里玩。”
贺景延质疑：“真的不是你耍什么心机骗人开门？”
戚述义正辞严：“我得到了屋主的盛情招待。”
江知羽：？
被这么说完，江知羽很认真地回想了戚述第一次来自己家做过什么。
卫生间，自己被抱到洗手池的台面上，戚述抵在前面用手帮他……
江知羽不由地掐了掐指尖，再绷着脸面对贺景延与纪弥的打量。
“嗯，他真的没撬过我家门，我让他上楼来坐坐的。”江知羽帮戚述澄清。
语罢，他认可地微微颔首：“我很热心地迎接了客人。”
贺景延笃定戚述刚刚在吹牛，发觉江知羽居然助长气焰，不禁有些痛心疾首。
“溺爱啊Fannar，我们上次见的时候，戚述杵你旁边就和啄木鸟差不多。”贺景延道。
不容江知羽否认，贺景延立即补充了证据。
“那天在场的但凡长眼睛，都看出来他暗恋你了，只有你隔着窗户纸犯迷糊。”
那是前年秋天的事情，江知羽和戚述到沪市出席科技会议，彼时两人各怀心事，离戳破仅差一步。
那天散会之后，戚述带江知羽去私人俱乐部，见了一些朋友包括贺景延，他们还议论到戚述的理想型，说说笑笑地闲聊不少。
原来在大家眼里那么明显？
江知羽难以招架，说：“他回头就差拿喇叭在我耳边循环播放，傻子也清楚了。”
贺景延内心了然，用前辈的口味教育戚述：“你看，喜欢就早点说嘛，不然你把人家当成内定男友，但人家心里你可能就是个花枝招展来晃眼的甲方。”
戚述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所以你以前是花枝招展的上司？正好纪老师这次有空出来吃饭，要不然来聊聊前任领导。”
纪弥本来在当围观群众，一边津津有味地吃饭，一边幸灾乐祸地看戚述被贺景延拆台。
没想到枪口一转，怎么指在自己老公的脑门上啊？
贺景延替纪弥挡下了采访：“我是个充满人文情怀的老板，上班扶持助理成长，下班关心助理生活，我的助理觉得办公室氛围很温暖。”
听到“温暖”二字，戚述倍感恶寒。
他意味深长地询问：“桑拿房把人热晕了在你们鸿拟算工伤么？有没有放他休病假？”
“怎么会呢。”贺景延较劲，“小弥在总办有很多美好回忆，别讲得好像落谁魔爪里了一样。”
紧接着，他望向纪弥，似是希望对方点点头。
纪弥目光涣散，顺从地点了点脑袋。
得知纪弥和贺景延之前还是直属上下级，江知羽惊讶地眨眨眼：“同一个办公室传恋情，胆子这么大？”
“甲乙方搭红线，胃口也不小啊。”贺景延道，“江老师你当时抗拒戚述了没？”
江知羽警惕地反问：“我觉得正常人的反应都差不多，贺总你袒露心意那会儿，纪弥对你怎么样？”
贺景延莫名顿了下，表示当时在湖边放烟花，自己突然出现，画面格外波澜壮阔。
纪弥忍不住：“我认为我对他不错，被吓到也没打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戚述觉得自己的境遇很幸福。
他找到机会炫耀，分享自己在告白之后好吃好喝，第二天就被江知羽带去家乡，还拜访过江知羽的长辈。
且戚述发现纪弥爱吃淮扬菜，邀请对方春节有空可以去苏州玩，到时候自己都可以做接待。
贺景延不爽：“敢问你身份证开头是什么数？”
戚述已然忘却京市在哪里，110101又是什么意思。
他风度翩翩地展示：“抱歉，跟着江知羽回去太多次，我也可以是半个姑苏区的人。”
贺景延给纪弥盛了一碗汤，又给自己捞了一勺虾，闻言慢悠悠地笑了声。
“哦，半个啊，那也算移动人口，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跟着落户了。”他道。
贺景延在海外出生和长大，是香港籍持绿卡，他到这边买房容易，但落户还是要费不少心力。
为此折腾只是因为一个念头，他想让自己和纪弥更靠近点。
尽管纪弥如今并不孤单和薄弱，可贺景延常常感觉不够，那些寒冷真的离纪弥够远了吗？
许多东西无法用物理的尺度来丈量，也无法用人类的眼睛去观测，不过贺景延能够确认，如果真的有风雪忽然途径，在风雪和纪弥之间会隔着他自己。
这顿饭吃完，窗外从黄昏变成了黑夜，纪弥靠在贺景延肩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听贺景延和戚述聊天太累，两个人虽然在不断交谈，但各有各的重点，还暗戳戳地给对方使绊子。
别说是纪弥，江知羽也嫌耳朵吵。
后来戚述表面分享新房装修进度、实则炫耀自己买的情侣家居套装，他举手示意想打断一下。
“阿树，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江知羽道。
戚述与贺景延是同岁，他们念书实习的时候在硅谷碰到过几次，毕业后陆续回国，一个进了互联网大厂，一个进了头部的金融机构，出于公事再度有了联系。
鸿拟找松晟做过上市辅导和财富管理，前两年还合作了一次并购，频繁的商业往来难免让两人变得熟悉，加上双方品性过关，久而久之能私下多聊几句。
听着戚述的回答，江知羽一边应声，一边颇有感悟。
原来社交有时候不用太正常，两人如果脑回路歪到一起去，也凑巧能当个朋友……
结完账，四个人慢慢走出餐厅。
周六的晚上悠闲自在，戚述牵起江知羽的手，随后与之十指相扣。
纪弥横着手机登录游戏，开始清日常任务，贺景延挤在他旁边看他跑地图。
“做这张图的时候，Island是不是到索菲亚那边采过风啊？”纪弥道。
贺景延回答：“是的，他说那边顿顿面包，回家吃到大舅子的热菜热饭差点给人跪了，不过自然风景确实不错，今年年假我带你去？”
“好啊，那边说英语还是什么？”纪弥新奇地歪过脑袋。
旁边，江知羽回答：“他们有自己的保加利亚语，东西两边可以分出五种方言。”
“噢，厉害诶。”纪弥雀跃道，“话说我很好奇江老师你的语言库有多丰富？”
“绒绒这方面学得快，去哪里都能讲几句。”戚述说，“我旅游就是跟着他走。”
看戚述暗暗得意，贺景延又开始了：“小弥的天赋也不错，我觉得自己可以不用下载翻译软件。”
纪弥：？
如果C++和Java这些统统算语言的话？
他懵懂地朝贺景延眨了眨眼，被贺景延揉了两下后脑勺。
江边的晚风拂过来，江知羽眯起眼，仰起脖子看到圆月，继而被纪弥喊了声名字。
“下次见——”纪弥坐在贺景延的副驾驶座，停靠在路边与他特意告别。
江知羽温和地笑起来，一只手与戚述牵着，始终没有放开，另一只手朝不远处挥了挥。
他也说。
好，我们下次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聊天，但各秀各恩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