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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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前。
乔汌已经在雨中站了很久。
猫叔长叹一声，打算承认这次尝试失败，也许男的真的没法变成魔法少女。
岂料，瞬息之间，心之契约发生了变化。
它罕见地迸发出了一道深灰色的光芒——这在之前的契约仪式之中从未出现过，毕竟魔法少女的契约色大概都是粉色、青色这种可爱的颜色。
随即，深灰色的光芒渐渐变淡，变成了浅紫色，又变成浅蓝，然后是青色，就像是彩虹的倒序一样......
最终，它定格在了粉色，细微的光芒如涓流汇海般，越来越亮，逐渐壮大起来，将乔汌包裹其中。
“真的成功了？！”猫叔的声音都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确定是男生没错吧？”
它核桃大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用科学解释这离谱的场景：会不会是染色体异常，或者性发育异常，其实眼前的男生实际上是XX......
乔汌懒得回应这种恶评，只是问道：“下一步呢？”
......
急诊室。
白色蓬蓬裙少女用手轻轻一拽，便拎起了怪鱼。
然后手腕一抖，怪鱼腾空而起，“啪叽”一下被甩到了一旁。
猫叔从少女身后出现，“啧”了一声：“你可是魔法少女啊，怎么这么粗鲁！”
乔汌白了猫叔一眼：“别废话！”
然后，他朝着怪鱼走去——本来他是想跑过去，但着裙摆太大，他还不太适应。
“话说，”乔汌低声道，“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对着呢，”猫叔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你刚刚签订契约，还有三个月实习期，在这期间，每次变身，魔装都会不同，今天你运气不太好，裙子比较浮夸。”
乔汌觉得呼吸困难，拽了拽领子，又忽然想起自己是个魔法少女，重点是少女，这动作确实不雅，只好作罢。
刚刚变身的时候，猫叔就说过，魔装是魔法少女的标志，当然也会根据变身者的天赋变化出不同的样子、有不同的功能。
当然，此刻他还是实习期，所以每次魔装都不一样，有不同的功能。
时间仓促，他还不知道着纯白色的有什么不同。
怪鱼受到重击，显然懵了片刻，但随即又支起身子，转头，盯住了乔汌。
一人一獸就这样对峙着。
人群方才爆发出惊呼。
“天呐！是魔法少女！”
“这不是璐璐......难道是新的魔法少女？！”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乔汌听着大家的欢呼，心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如果他打不过这怪鱼，这些人都会死，包括乔鹤山。
可他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乔鹤山的踪迹。
就在乔汌感到诧异之时，怪鱼再次发起进攻，飞速向前扑腾过来。
乔汌抓准时机，轻轻一跃，便躲了过去。
猫叔说，变成魔法少女之后，虽然契约者的身体、身材、样貌都会发生改变，通常都是缩小，但因为有魔力，所以动作也会更加敏捷。
怪鱼被乔汌这轻轻一跃惹恼，再次发难，但乔汌依旧轻巧躲过。
“你玩呢？”猫叔一脸嫌弃，“进攻啊，难道要等这玩意累了再上手吗？”
动手......
乔汌不假思索，向前进攻，一拳垂在了怪鱼的脑袋上。
怪鱼发出一声怪叫，随即，开始疯狂反击。
乔汌不再只顾躲避，而是接连出拳，重重打在怪鱼身上。
不光是猫叔看傻了，急诊室里的市民们也看傻了。
他们从没见过魔法少女是靠拳头打怪的。
猫叔痛心疾首：“老夫的纯白手套啊......喂，你还不拿出你的魔法器吗？用魔法啊傻狍子，用魔法！”
听到猫叔的话，乔汌趁着怪鱼暂时停止进攻的间隙，从金黄色长发上面取下了发卡。
一道粉光灌注进发卡之中，片刻后，它变成了一个吉他。
每个魔法少女都有自己的专属武器，即契约物，是在契约建立的同时在魔法少女身边比较近、又和少女有共鸣的东西。
通常魔法少女变身之前就会选择好自己的契约物，但毕竟刚刚时间紧，乔汌没法准备，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把吉他。
好在，这把吉他实在太过普通，就算被乔鹤山看到，也不会被一眼识破身份。
但乔鹤山去哪了......
罢了，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猫，这玩意怎么用？”乔汌问道。
猫叔秒答：“要调动你的魔力！然后，像正常使用这个物品一样，把它用出来就好！”
“怎么调动？”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试试吧！”
“......”
乔汌生平第一次想对猫施加暴力，但怪鱼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怪鱼似乎看出近距离攻击他讨不到便宜，于是开始可以拉远了距离，然后将上半身缩成一团，忽然向前一颤。
一团黏稠的液体被喷了出来，乔汌拿着吉他飞速闪避，但还是被溅到了一点。
被溅射到的裙摆瞬间消散，乔汌并不是什么爱衣服的人，但心里忽然有阵落空的感觉。
“你的衣服也是你魔力的外化体现，要保护好！”猫叔喊道。
乔汌再次开始闪转腾挪。
但这怪鱼口水极多，到处喷洒，几分钟的时间，乔汌竟然无法接近分毫。
是时候用魔法了。
可怎么用呢？
乔汌一边闪躲，一边各种屏息凝神。
但那把吉他依旧很普通，没有任何要放出魔法的意思。
“也许，你要演奏。”猫叔出言提醒。
乔汌愣了一下。
他很久不弹琴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此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乔汌把吉他背到了身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指尖拨动琴弦。
吉他瞬间发出了微光，但很快又消散了。
猫叔似乎懂了：“你再试试加上演唱呢？”
乔汌不自觉地看向那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人。
他们听不到猫叔的话，只能看他的动作，都以为他要演奏些什么。
但乔汌不想在众人面前表演。
“唱啊！用你的吉他啊，傻狍砸！”猫叔大喊。
怪鱼却根本不给乔汌时间调整，见他呆住半晌不动，直接伴随着痰液冲了上来。
乔汌嘴唇微张，眉头紧皱，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就在怪鱼的头即将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乔汌决定了。
半秒钟之后，所有在场的市民和猫叔都倒吸一口气。
他们见到优雅的魔法少女扎了个马步，气沉丹田。
然后，她反手抡起了吉他。
吉他在空中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以不可思议地力度狠狠砸向了怪鱼的脑门。
嘭——
一声巨响之后，怪鱼的脑袋上明显出现了一道凹陷。
紧接着，第二击、第三击、第四击......
去他的内部选秀——
去他的欠债——
去他的考公——
去他的魔法少女——
去他的乔鹤山——
砰！砰！！砰！！！
猫叔彻底看傻了。
市民们也看傻了。
那确实是一把吉他，不是流星锤对吧？
乔汌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暴力艺术里了。
他甚至抡出了节奏感，也抡出了快感。
他喘着粗气，毫无顾忌地发泄，心里一直堵着的东西终于松动了些许。
而那怪鱼在一次次重击之后，终于不动了。
它在地板上挣扎片刻，身体发生了猛烈的痉挛。
一团团粘液从它的口中吐出，每团粘液中还包裹着一个人。
每吐出一个人，怪鱼的身材便缩小半分。
等到它吐出的人要堆满屋子之后，怪鱼的身子也萎缩成了一个普通鲤鱼的大小。
猫叔见状，方才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神，走上前去，两三口就将鲤鱼吞进了肚子。
然后，它像是猫吐毛团一样，咳嗽两声，吐出了一个粉色的小光球。
猫叔示意乔汌结果光球，乔汌照做，很快，那个小光球飞进了乔汌脖子上带着的心之契约里。
“完事。”猫叔看向乔汌，露出思索的表情，“嗯，用吉他抡异獸的魔法少女，老夫还是第一次见，老夫会把你刚刚的表现写进考核表里。”
乔汌撇撇嘴，久违地露出了一个少年感的笑：“甭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猫叔也轻笑：“这还只是一只二阶的掠食者，你还能应付，如果更高阶的异獸呢？”
乔汌懒得争辩：“那到时候再说吧。”
“心态很好，但你选择成为魔法少女，就要不断突破自己，”猫叔握紧小爪子，“加油吧，孩子。”
乔汌抿了抿唇。
在场的市民没有听到这对话，此刻要么在忙着救刚刚被怪鱼吐出来的人，要么在议论。
幸好，被怪鱼吐出来的人虽然都在昏迷状态，但还有心跳和呼吸。
在医护人员重新开始工作之后，现场渐渐响起掌声。
越来越大的声响让乔汌甚至有些眩晕感。
他这辈子从没得到过什么掌声，握着吉他的手微微颤抖。
然后，他听到了“叮”的一声。
乔汌背过身，拿出手机，只见是一条到账的短信。
【感谢您击败二阶掠食者，这是您本次的酬劳。】
【日月银行卡到账：30000元，您的余额是：31277元。】
乔望溪愣了片刻。
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这个职业了。
只是一点点。
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乔鹤山呢。
乔汌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快跑几步，跳出了窗户，然后按照猫叔之前教过的咒语，成功变回了本体。
他抱着吉他，在医院四处寻找，最终在急诊室隔壁的洗手间里，发现了乔鹤山。
乔鹤山倒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浑身大汗，本来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现在却缩成了一团。
但他在看到弟弟的一瞬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下雨了？”乔鹤山说道，“你还好吗？”
他一直知道弟弟最讨厌下雨。
乔汌问：“你怎么在这儿？”
乔鹤山强撑着站起来：“想上厕所，但没力气了，添麻烦了。”
乔汌上手扶了一把，忽然发现乔鹤山的身体烫的离谱。
“发烧了？”乔汌迅速检查，忽然发现哥哥的额头上，似乎多了一道伤口，正在往出冒血，“这是怎么弄得？”
乔鹤山声音沙哑：“刚刚昏倒了，没注意，可能是嗑的吧。”
乔汌注意到，乔鹤山在说着话的时候，向他身后瞥了一眼。
那是猫叔的位置。
猫叔说过，其他人是看不到他的。
但乔鹤山的视线很快就转移了：“扶我回去吧。”
乔汌点头，架起乔鹤山。
两个人离得很近，乔汌能感受到乔鹤山呼吸的热气一直在他周围萦绕，比呼吸更炙热的，是他的视线。
乔鹤山再次开口：“如果我不是这样，你还会再跟我说话吗？”
声音艰涩，还带着一点点撒娇和讨好。
乔汌转过头：“你要记住，你和这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乔鹤山哑然失笑：“这个家？不就剩下你和我了吗？”
乔汌决绝道：“那么，就是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鹤山神色黯淡，良久之后，才低声问道：“六仔，你还要惩罚自己到什么时候？”
乔汌没有再回答。
......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急诊室已经被记者围满。
“请问你们刚刚真的看到了魔法少女吗？”
“她的名字是什么？”
“她长什么样？用什么方式战斗？”
“啊啊啊啊啊，乔鹤山出来了！”
看到乔鹤山回来，一群记者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拦，都冲了上去。
幸好，此时大海做了一件人事。
他挡在了乔鹤山和记者中间，大声喊道：“请各位给我们一点时间，乔先生要努力恢复，为后天开始的内部选秀做准备。”
可记者根本没有放过乔鹤山的意思，疯狂提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伤的严重不严重？”、“谁救了你”之类的信息。
大海根本招架不住，没想到就就在此时，乔鹤山忽然开口。
“好了，不要吵到其他病人休息，”乔鹤山的声音一出，记者终于安静，“你们不是想知道是谁救了我吗？他就在现场。”
说着，乔鹤山把身后的乔汌推了出来，认真道：“就是我的弟弟，乔汌，他救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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