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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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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纯手工制作的,老品牌,加了洋货的噱头,因而领带价格高的令人‘望而却步’。覃准在这家订制了两条,又额外给康嵘订制了几条。入秋了,尽管秋老虎的威力不减,但再下两场雨气温就会降下来。
康嵘哪知道一条领带就要上万了,覃准的小票没有收好,随手放在角落里,康嵘找证件的时候翻到了,一连数了两遍才把覃准给叫过来。覃准最近有些忙,在看康嵘之前还在看手机。康嵘咳了声,他才抬头,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视。康嵘晃晃手里的纸条,覃准接过来,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康嵘登时了然,他是不当回事的。康嵘吐出一个字:“贵。”
覃准竟然点头。康嵘紧跟道:“那你还买了六条!十个W你怎么想的?”
这也要跟他理论吗?覃准手机震个不停,心烦的丢到一边,上下打量康嵘。康嵘被他看的不明所以,就问了句:什么?覃准道:“妈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康嵘挑眉,覃准话锋一转,正色道:“你那边不顺利了?”
他是说康嵘在理的唐妗妗的资料,因为盘根错节的关系康嵘看的头大。说实在话,这并非康嵘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撼动的。康嵘像陷入泥沼,进退两难了。康嵘没跟覃准说过。出于机密的原因,他不想覃准插手。
康嵘说没有,反问覃准为什么要这么说。覃准哪敢说你最近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干脆转移话题的问康嵘要不要买块表。康嵘冷着脸伸手,覃准一时不知道他要什么,直接把手机塞他手上了。康嵘严肃道:“咱家得开个会,关于财务支出…”
覃准张开双手做投降状道:“不用开,你来支配就好。”
康嵘叹气,说:“我不是要管。你别给我买就行。”
覃准像听到什么笑话,腔调拖的有些长,用不赞同的语气问:“那我赚钱是给谁花的?”
康嵘无奈道:“我受不住啊。”
覃准:“妈妈,你谦虚了。”
康嵘怪自己多那一句嘴,覃准当真把财政大权移交到他手上了。他不是精打细算的人,但比起覃准,算是会过日子的了。他不严管覃准,覃准要用多少怎么用他不会事无巨细,只要不是莫名其妙用到他身上,他都能接受。只是……当帐上过了一笔一千两百万的支出,康嵘委实没坐住,问覃准:“你干嘛了…”这可是私账!
真要说可就扯远了。覃准要程铣查到鲁青粮佩的领带的店铺,消费到一定等级,升级VVIP,自然就见到那位手艺人了。是位女士,看上去有三十几岁,鲁青粮的领带都出自她之手。覃准怀疑她是鲁青粮的情妇,查下来发现她居然是鲁青粮的外甥女,在一家幼儿园挂职,这边才是兼职,赚点‘外快’。
她原来学服装的,到海外镀了一层金,回来操刀了自己的品牌,不久后倒闭了。家里人要她结婚,她做了让步,没有选择结婚而是拥有了一个稳定的职业。她能挂职全靠鲁青粮,这事康嵘也知道,那时候鲁青粮还给他塞了两瓶茅台让他去做人情。不过事情不是康嵘办的就是了。
鲁青粮佩她做的领带是支持外甥女的工作,变相的支援她。一开始覃准也是这么认为的。
康嵘被监视出车祸后覃准就清了他身边的人,与此同时,覃准在别人那里倒开始安插起了眼线。直到有一天,覃准听到手下人汇报鲁青粮到他外甥女那里过夜了没有出来。覃准若有所思。
人一旦有了钱就想有权,有了权又想有势,得了势又想出名。这句话在鲁青粮外甥女张菁菁身上得到了应验。
她自命不凡极了,在外一派清高冷矜的模样,回了家就在博客上大放厥词,好一番抨击现实,好像现实有多么不堪似的!覃准给她留言,表现出‘惺惺相惜’,一壁称赞她,将她吹捧到天上。
他大手一挥,拨了一笔款让当地记者去联系她出版个人传记。走的私账,这也就是康嵘看到的那笔支出。康嵘不看好道:“别跟我说这是新的商机…”
覃准轻笑,“那种书出版了也是给人垫桌脚的。”
至于为什么要出版,当然是因为鲁青粮。
康嵘难以苟同,觉得他下血本。他施施然的摇头,表示要康嵘看着吧。
张菁菁作为成功女士被谈及感情史,只寥寥几笔带过,她说她喜欢比她年纪大的,能给她安全感的。覃准花钱的目的就在此,他就是要买她这句话。营销她,给她办线下读者见面会,让她感受到万众瞩目的优越感。
风头正盛时,人便飘飘然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覃准开始鼓动她勇敢追爱,毕竟人只活一次。他真是能拿捏她那点儿矫揉造作的心理,她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光是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就能赋予她无上的勇气。她出书赚到一笔钱,能够租栋别墅。奢靡的生活在她口中不过是寻求灵感,她预备出版她人生的第二本书。
在这期间,鲁青粮来过一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她是过家家。临别时敲打她做人要脚踏实地。张菁菁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她妈没得早,他接管她的抚养权,把她从地上接管到床上,末了还要她脚踏实地。谁能想到他们的腌臢关系?他都能当她爸了!
鲁青粮撂下最后一句话:菁菁,好好看看你自己的传记,那里面根本没有东西。
张菁菁把装着玫瑰花的玻璃瓶摔了个稀碎。
这时已到了十一月底,郭红还在覃准家住着,她看似要一直住下去了。直到郭擎胃病住院的消息传来,她才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去。
覃准看上去比康嵘舍不得她的多,他给她买了一条malo的围巾。围巾将她的脖子和下巴遮住,她有一道发帘,盖住了她的眉毛。这样的发型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显得厚重了,她其实只是想要掩一掩眼角的纹路,即使盖不住,能将视线转移开也是好的。
她不再提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康嵘站在覃准身侧,将她离别的伤感尽收眼底。她这次很干脆,只说了一句我走了啊。尾音是扬的,就像在哄小孩。她没说下次再来看你们,因为没人知道下次这个宽泛的时间概念到底能囊括人一生当中的多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