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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石塔 ...
“嘎吱——”
老板娘背后的窗子突然被风给吹开了。
那风卷着黄沙而入,沙如空中的暗色毛蛾,纷飞呛人不止。
原本在呼呼大睡的老板蓦然睁开眼,先是转头淡淡的瞟了一眼温羽洛,后就将自己的视线挪到了妻子身上。
“去关窗。”他沉声道,语速格外轻快,仿佛如此语气的命令他已经下过无数次了。
老板娘连连点头,转身朝着大敞的窗走去。
她身上的糙布袖筒随其动作微微飘动,其酱色衣摆下、长着厚厚茧子的手指在小幅度颤抖。
老板娘在恐惧。温羽洛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手忙脚乱地快步走到窗子边上,老板娘迅速拉上了糊着白纸的木窗,又飞快地系上了锁扣,一系列动作结束之后,她才摸了一把自己脸上挂着的沙子,松了一口气。
温羽洛见老板娘关完窗户,刚要在问其点什么,张着的嘴又闭了起来。
她害怕因为她的问话,间接害了老板娘。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桌椅挪动的“吱吱”声,温洛洛转头看去。
只见倚靠在椅子上的老板站起身来,先是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他正当壮年的身体。随后,便朝着温洛洛的方向缓步走了过来。
温洛洛立刻意识到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不禁升起寒意。
很快,老板就走到了温羽洛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女孩。
眼前的男人属于壮汉那一类,因在长期在风沙中生活,被雕琢出了一身黝黑的皮肤。他光是肩膀上面的肌肉就足以将他的衣服撑出来隐隐约约的轮廓,足以见得他平时干了不少重活累活。
感受到了这位客栈老板富有攻击性和防备心理的压迫气息,温羽洛向后退了一步。
温洛洛倒也不是怕这人。
毕竟其长得再高大魁梧,他也只是一届凡人。
而温洛洛则拥有灵力,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将客栈老板打得落花流水。
她只是不想让这件事情变得更麻烦罢了。
“小仙子,你还是回屋里去罢。”客栈老板的语气里面带着明显的蔑视。
温羽洛被这语气弄得好生不舒服,板着脸点头,后就要离开。谁料她转过身就看见洪德寿与季玄竹回来了。
“潇潇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洪德寿走进客栈的第一时间就瞧见小女团子站在客栈柜台前。
明明他临走之前嘱咐过,让她待在客房里的。
“老师,我在房间里待得太闷了,就出来走走。”温羽洛走到洪德寿身边,乖巧道,试图用自身的“萌萌哒”BUFF蒙混过关。
与此同时,她还分出来了眼风去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像是高大雕塑一般的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和老板娘的相处方式给温羽洛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总觉得这两人并不是夫妻,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存在于上级与下属之间的压迫关系。
想着,温羽洛的视线又飞到了老板娘身后橱柜上摆放着的那本《西游记》上面。
温羽洛知道《至尊女修》这本书的作者喜欢水文和胡诌。但这种书里从未提及过的剧情中会出现现实世界才有的东西,大抵暗示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洪德寿向客栈老板和老板娘问了好。
客栈老板即使是对着洪德寿也是那副冷冷淡淡、警惕防备的神色,丝毫没有表现出大部分凡人对仙师的敬畏。
“你先去厨房做饭罢。”客栈老板转过头对着老板娘道。
老板娘本在收拾柜台上的毛笔,听到丈夫的声音,她身体一颤。
“啪嗒!”
手里的毛笔就掉到了地面上,鲜红的墨汁在地上炸开,染成了一朵梅花。
“什么事都做不好!”客栈老板小声呵斥道。
明明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警告,老板娘却霎时间变得面如白纸,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头,如临大敌一般。
几秒后,她似乎才意识到还有他人在旁边围观,于是立刻抹去了自己头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
“让仙师、仙子见笑了。”老板娘苦笑着说完就低着头就往厨房去了。
看着老板娘一瘸一拐的背影,温羽洛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平时就这样,毛手毛脚的。仙师、仙子不要放在心上。”客栈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台上摆放的瓷盘里捏了一颗瓜子扔进了嘴里。
洪德寿微微勾了勾唇,对于这人在他面前无礼的行为没有丝毫不满,“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客栈老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脸上表情终柔和了些,又自顾自地靠在木头椅子上面,闭上眼睛,呼呼大睡去了。
“呼噜——”
不出一分钟,其就打起了响亮的鼾声。
洪德寿伸出手,轻柔地戳了戳温羽洛和季玄竹的肩膀,“咱们也回房间吧。”
温羽洛点头,牵起季玄竹的手就先行一步了。
·
待几人回到了暂住的房间里面,洪德寿轻柔地从房间里面反锁上了门。
随后,他就随便找了椅子坐下来,空荡荡的眼眶就对上了季玄竹的视线。
季玄竹瞬间心领神会,言简意赅地向温羽洛告知了下午他们在这个小村落里发现的线索。
下午,洪德寿带着季玄竹去了被吊死的那个男人的家里。并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前些日子,这男人的老婆带着女儿一起跑了,其就混成了孤家寡人。
“那是如何排除此人是自杀、而非他杀的可能性的呢?”温羽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活像一个小警司。
既然洪德寿武断地断定这男人就是被恶鬼杀死的,那必定是有他的道理。
“这个问题问得好。”洪德寿欣慰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很认可这个小姑娘的洞察力。
“老师,所以是怎么回事呢?”
洪德寿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便检查了那男人的尸体,在他的口中发现了这个。”
说罢,洪德寿大手一挥,从自己腰间的锦囊里面掏出来了一块圆柱形的奇怪东西。
温羽洛凑近看去。
那竟然是一块小拇指的断指。
断指还在散发着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
这雾气便是鬼气,也是戾气。
“这男人居然还有过老婆和女儿!”温羽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个村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几乎见不到女人,那他这老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总不能是他越过遥远的黄沙地,从别的地方娶回来的吧。
但就算他真的能历尽千辛去到外面,人家姑娘嫁不嫁还是个问题呢!
“所以我怀疑......”
洪德寿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季玄竹和温羽洛异口同声地打断。
“拐卖。”
“是人口拐卖!”
温羽洛终于找到了来到这个村落后,看到的一切带给她的莫名熟悉感。
温羽洛在现实里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些偏远山区的男人娶不到老婆,就会从人贩子手里低价买被拐卖的年轻姑娘回家做老婆。
这个小破村原来走的也是这种恶心路数。
想着,温羽洛脑子里面就出现了之前在楼下柜台出,老板娘身后书架上摆着的《西游记》。
结合他们所推测的结果来看。
那本《西游记》并不是原主作者发疯的产物,而是代表老板娘识文断字、看得懂书的象征。
在村子里这种落后的环境下,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去学习。所以只能说明老板娘压根不是这里的人,而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来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而老板娘腿也一定不是从房顶掉下来摔断的。
这里到处都是黄沙,房子前后也并无例外。并且这里的房子亦不是很高,黄沙地的硬度不足以让从这个高度掉下来的人把腿摔断。
如果不是从房顶摔下来的话,那就只能是老板娘逃跑被抓回来后被客栈老板殴打所致。
如此一想,好像之前的种种都能解释清了。
“正是我所想的。”洪德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
“老师,那我们该怎么做?”温羽洛轻声仰起头直视着洪德寿。
洪德寿沉吟不语,似是在思考。
过了几秒,他道:“这里的村民恳求我在夜里将那厉鬼召唤出来,在将其杀死。”
“可是在杀死它之前,我们是不是应弄清这厉鬼为什么要吊死那男人,并将这男人的小拇指割下去,塞进其嘴里面。”
温羽洛说完这些,似是觉得不够,便补充:“阿雪的经历不正告诉我们,邪祟、魔物也有好坏善恶之分,坏鬼恶怪,自然应该诛杀,但是含冤而死的好鬼善怪,我们应为他们讨回个公道才是。”
“老师,我觉得这才是我们这些修真者存在的意义。”温羽洛用清澈的眸子在说话之际还看了一眼季玄竹。
季玄竹勾起唇角,弧度并不明显,点了点头,转身就对洪德寿道:“老师,我也认为是这样。”
自古以来,在修真界,只要是能够对人类产生潜在危险的东西,无论是魔物、邪祟、恶性灵兽,都会被主张绞杀消灭。
不得不说,人族的确是一种具有极大劣根性、自私自利的物种。
明明天地孕育了万物,万物存在即合理,可人族却想要一家独霸。
洪德寿也勾起了唇,和蔼地对着两小只笑了起来,随后揽住了他们的肩膀。
“老师,您再带我去一次被吊死的那个男人的家里吧。”温羽洛被洪德寿揽着,她的眼睛却看向了窗外。
那里是高高耸立着的圆锥形建筑。
它在黄沙里独自萧瑟......
·
满天黄沙,遮天蔽日,狂风卷起来千层尘埃,大地朦胧一片。
穿过漫天弥漫的沙尘,温羽洛和季玄竹跟着洪德寿再次到达了那男人的家中。
这地方很是偏僻,在整个村落快出村口的位置,房子是用泥砖建成的,整体很小,就像是一间小型米仓。
这村口小屋周边也十分荒凉。诺大的黄沙空地之上,只有一棵距离小屋五十步之远的枯树。
温羽洛和季玄竹走在了洪德寿的前面,所以比其先一步来到了那屋子前的枯树之下。
“那男人就是在这里吊死的。”季玄竹指着枯树最大的一根枯枝说道。
温羽洛抬头,这根枯枝果然是粗壮,必定是可以吊起来一个成年男性的。
温羽洛点头,将手放在了枯树的树干上,用手摩挲着树干上面皲裂的书皮。
天色已经不早了,风此时也终于停歇了下来。夕阳的光辉才得以穿过那漫天飞舞的黄沙中到达人们眼前。
转头见洪德寿已经在不远处了,温羽洛就给季玄竹使了一个眼风,随后就同季玄竹一齐到了小屋的门口。
两个小娃娃同时将他们的手放在了小屋的木头门上面,随后,一用力。
“嘎吱——”
门开了。
门开后,温羽洛最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风一般,冲出来的,刺鼻的味道。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家具没有几件,只有一张宽大的木床的屋子全貌。
温羽洛先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用另外空闲的那只手又挥了挥面前被开门刮起的风所带起来的灰尘。
季玄竹则是护在温羽洛身后,用手抽出了摘星剑。
温羽洛忍着鼻子的不舒适,犹豫再三,还是走进了这间小屋子里面。
温羽洛在这间屋子里面转啊转,发现屋子里面虽然空旷冷清,但是还是有近期,人使用过家具的痕迹。
温羽洛又走到了一个高高的橱柜前。
这橱柜看上去已经不新了,上面的红色油漆已经褪色。
温羽洛将手放在了这橱柜的双开门的把手上面。
连池虽然也是锦州的一部分,但是温度是在是跟明月宗那边一点也不沾边。
温羽洛葱白的手指刚接触到橱柜双开门的金属把手,就觉得自己的手被冰得够呛。
她手上轻轻用上了些力气,随后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拉。
“嘎吱——”
橱柜的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许多件粗布衣服,花花绿绿的,男式的,女款的,都有。
温羽洛也顾不上什么干净与否,有没有跳蚤,就直接上手翻找了起来。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天空又被毒蛇似的黄沙吞没了。
空旷的屋子里面并没有烛火,更没有煤油灯,温羽洛只好右手打出灵力球以照明。
温羽洛用另外一只手在这些衣服里面肆意翻找着,她还是觉得动作不太舒畅,于是,她直接用空闲的那只手将所有的衣服全部给弄了出来。
接着,她坐到了冰凉的地面,继续翻找。
不知道翻找了多久,温羽洛全神贯注,很是专注,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洪德寿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到了季玄竹的旁边看着她。
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面上都会发出惊天震地的响声。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温羽洛“啊”了一声,欣喜地站了起来。
只见昏黑的天色中,皮肤白得发亮的仙女团子提起了一个布包,然后她单手拽着布包的一角,抖了抖。
倚仗着灵力球带来的光亮,三人都不是那么清晰得看到了被抖落出来的都是婴儿的用品。
有小孩子的衣服,鞋子,袜子,粉粉嫩嫩的,一看便知道这是给小姑娘穿的。
还有小孩子玩的玩具,什么用碎布绣得布老虎,用木头雕琢的粗糙兔子,以及可以看得出是自己手工制作的拨浪鼓。
温羽洛捡起了拨浪鼓,摇了摇。
“啪嗒——”
那拨浪鼓的脑袋竟然直接啪嗒一下掉到了地面上。
“咕噜咕噜——”
紧接着,温羽洛听到了金属滚动的声音,于是,她俯下身子,去看拨浪鼓落了地的脑袋。
温羽洛这才发现,从中空的拨浪鼓脑袋里面滚出来的东西竟然是银子。
这些稀碎的银两在马上就要完全黑掉的屋子里面闪闪发光,像是暗夜空中的碎星、阴湿矿洞里的碎钻一般。
温羽洛将这些银两给捡了起来,捏在手里面,触感冰凉。
半晌过后,温羽洛终于沉思玩了,她才将头转过去,注意到了已经不知道站在她身后看了她多久的洪德寿和季玄竹。
“老师,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我有头绪了。”温羽洛道。
洪德寿似乎对女团子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潇潇小姐,你说来听听。”
季玄竹也在黑暗中将警惕的视线转移到了温羽洛的身上,专注地看着女孩儿。
温羽洛先是捡起了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小娃娃的衣服,“之前说过,这个被吊死的男人,也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他之前有老婆和一个女儿。”
洪德寿与季玄竹齐齐点头。
温羽洛继续道:“所以,既然这些小孩子用的东西在这座房子里面,它们只能是男人的女儿的。”
“并且,从衣服的尺寸来看,他的女儿应该是才出生不久。”
聪周边街坊邻居的口述来看,男人的老婆带着他的女儿跑了,男人就成了鳏夫。
可他们的女儿才刚出生不久,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一位母亲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不顾婴儿是否会在路上夭折的风险,选择逃跑呢?
再换一个角度想,就算是这位母亲决意要带着女儿逃离这个村子,可她为什么没有带走她私藏在拨浪鼓脑袋里面的碎银子呢。
“所以,以此来推测,男人的老婆和女儿可能根本就没有逃出这个村庄。”温羽洛做出最终的判断。
“她们很可能就死在了那男人的手底下。”她又说。
女娃娃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温羽洛话音一出,场面立刻陷入寂静。
洪德寿在黑暗里面蹙了蹙眉,似乎是正在沉思。
“老师,我赞同大小姐的说法。”
稚嫩的童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是季玄竹在说话。
“玄竹,何以见得?”洪德寿饶有兴趣地问道。
实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要考察他的聪明学生一番。
季玄竹也在黑暗中默默地伸出了手,“嗖”地一下,黑黢黢的屋子里面就闪出了萤蓝色的光芒,光源便是季玄竹手上的灵力球。
视野一下子变得清晰,萤蓝色的光芒,让这个昨天主人才死掉的屋子更显得空旷清冷。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那压抑的浓稠黄色风沙混合着枯枝败叶的龙卷风都已经被黑色的毒蛇吞噬掉了。
温羽洛觉得屋里面的温度不只下降了几度,她身上穿的是夏季常服,不禁冻的她缩了缩脖子。
这时,那萤蓝色的光芒开始移动,同时手里握着蓝色灵力球的季玄竹也开始在屋子里面走动。
季玄竹缓步靠到了屋子角落里面摆着的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他伸出小手,开始在这桌子的桌沿上面摩挲着。
洪德寿见状,也牵着温羽洛走了过去。
季玄竹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的手指也停在了桌沿的某一处。
“找到了。”他沉声说,声音不急不缓,仍旧平静。
温羽洛也凑了过去,季玄竹体贴地将手拿来。
温羽洛看清了那块桌沿的模样。
整块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整体是深红色的,可季玄竹方才摸得这块桌沿明显掉了一些颜料,连里面的木头都是凹了下去的,像是一块完整的肌肤上面长了一条断断续续的疤痕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温羽洛疑惑地问。
季玄竹又加大了注入进灵力球里面的灵力,让灵力球发出的光芒更亮了一些,几乎亮得发白,就像是现实世界里面的白炽灯那样。
男孩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用手指指了指四方木桌桌沿上面露出来的凹下去的沾满油渍的酱色木头上面。
因为灵力球的照射,温羽洛甚至可以看清木头的纹路,她这时才注意到,那凹下去的小木坑上是有红色的痕迹的。
那些红色的痕迹有的新鲜,有的暗淡,一看就是时间久了。
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夜晚,能让温羽洛想到的恐怕只有血痕了。
人口拐卖,女儿,以及桌子卓沿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新旧交替的血污。
这三样东西非常自然地结合在了一起。
温羽洛脑子里面立刻就浮现很多不好的东西,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洪德寿也凑了过来,看清了这以新盖旧的血痕。
“玄竹,你继续说罢。”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季玄竹将灵力球上的部分灵力收了回来,屋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去。
男孩清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他黑黝黝的眸子即使在这样暗的夜里面也闪闪发光。
“这个高度,这个位置,那男人把她妻子拽着头往桌子上面撞过。”季玄竹言简意赅。
洪德寿点头,也是认同季玄竹的说法的。可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让这两个小娃娃“破案”。
于是他继续对其进行刁难:“那这也只能说明那被吊死的男人曾经殴打过他的妻子,并不能够直接证明他的妻子和女儿没有逃跑,而是被男人杀死了。”
季玄竹再次将灵力球的光芒弄大,说了一句“老师,请跟我来。”后,就自顾自一声不吭地朝着屋子的门口走了过去。
洪德寿和温羽洛也紧跟其后。
只见季玄竹“咔嚓”将屋子的门给打开了,晚上更加狂野的风沙瞬间就扑面而来。
“呼——”
温羽洛连忙反射性的用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的缝隙间,她还不忘用视线瞄了一眼季玄竹。
她可是非常害怕任务目标发生危险的。她可是得指望着救赎季玄竹回到现实世界呢。
人家季玄竹在狂野的风沙之中,不但没有什么反应,就连伸手挡一下大风划过来的沙子的举动都没有。
不愧是最大反派大BOSS,正常人应该有的弱点,他是真一个都没有啊!
温羽洛和洪德寿跟在光源季玄竹的身后,继续向前走。
随着越来越靠近,那棵枯树在狂风中摇曳的轮廓逐渐在三人眼前浮现,并且越来越清楚。
终于,三人顶着狂风走到了那棵枯树的树下。
季玄竹又将灵力注入进了他手上的灵力球,那灵力球就像是超高温火焰一般,变成了白色。
风沙与黑暗里面的整棵枯树都被照亮了。
温羽洛看着季玄竹,眼睛里满是疑惑,被冻的瑟瑟发抖,神情里大写着“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十个大字。
季玄竹仰头看着那跟将男人吊死于此的粗壮树干,沉默了片刻,对洪德寿道:“老师,您看这根树干上除了昨夜那男人被吊死时候的勒痕,是不是还有一道勒痕。”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用了肯定句,证明他已经是十分笃定了,而让洪德寿确定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洪德寿勾了勾嘴角,按照季玄竹的说法,真的借着季玄竹手里面的光源,踮起脚尖,去用手摸了摸那枯树上面唯一没有在风中摇曳的枯树树干。
果然,那树干的书皮表面上真的有两道绳子留下来的勒痕,并且从触感出发,就能够判断出那个新、哪个旧。
“确实有两道勒痕,有一道勒痕产生的时间应该是前些天。”洪德寿给出肯定答案。
“所以,那男人的妻子是被他亲手勒死的?”温羽洛震惊。
不过,若是如此解释,也是非常合理的。厉鬼一般很喜欢用自己的死亡方式去祸乱人间。
而那男人就是被在这棵枯树的树干上面被吊死的,按照规矩来将杀死男人的厉鬼也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概率是在这棵枯树的树干上被以同样的方式杀死。
“说的很不错。”洪德寿拍了拍手,以表示对季玄竹和温羽洛的赞赏。
“看,现在她来了。”洪德寿瞬间大手一挥,从自己宽大的袖口里面抽出了一张闪烁着朱砂红光纹路的符纸。
“嗖——”
下一刻,洪德寿就将这符纸给甩向了枯树树干。说时迟,那时快,他就拎起来季玄竹和温羽洛跃到了距离这棵枯树有十米远的地方。
温羽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惶恐地抬起头来,发现刚才被洪德寿扔出去的那张符纸在半空中就燃烧了起来。
符纸燃烧的火苗即使是再巨大的正常风沙都是吹不灭的。
现在,那火苗越来越旺,甚至肉眼可见的冒起了黑烟。而这张符纸的着落点也是很奇怪的,它被撑出了轮廓,就像是贴在了什么人的身上那样。
“啊——”
“啊啊啊——”
接着,符纸那边,空空如也的空气处发出了女人剧烈的尖叫声音。
声音震耳欲聋,简直比针尖刮铁片的声音还刺耳,可以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此时很是痛苦。
温羽洛以前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就最怕这个声音了,如今听到如此响亮的瞬间头皮发麻,白皙漂亮的小脸也是皱成了一团。
突的,一双手伏到了温羽洛的耳朵上,形成了一层屏障,挡住了一定量的尖锐噪音。
是季玄竹。
男孩的手掌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也是格外的暖和。
不愧是金乌魔族的纯阳之体。温羽洛心里面想着。
原本耳朵尖都被这疯狂卷者的大风冻红了的温羽洛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肌肤温度的回转而放松了下来。
那传来女人尖叫声的位置,逐渐在狂野的风沙里面真的形成了一个女人的形状。
女人逐渐从透明,变成半透明,再从半透明,变得有了实体。
借助季玄竹手里还在发着白光,像是现实世界中的强光手电筒一般地灵力球发出的光,三人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全貌。
女人看起来生前面容姣好,五官立体,眉眼端正。可变成鬼之后,整具身体都呈现着青黑色,她的脖子上面有一道红紫色的深深勒痕,她的舌头长长的耷拉在她的口腔外面。
从这些特征来看,温羽洛可以认出来,这是一只吊死鬼。
女人,不,应该是女鬼,她被符纸烧得痛不欲生,呲牙瞪眼,可是由于她自身的戾气不够,只能被朱砂红符困在原地。
她恶狠狠地瞪着温羽洛他们三人,“你们......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
由于舌头在外面伸出来的太长了,她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三人都没有机会理会这女鬼。
温羽洛而是将这女鬼从上到下非常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于是,温羽洛就凭借着她十分敏锐地观察力,看到了女鬼的小拇指缺少了一块。
“她就是被吊死的那个男人的老婆!”温羽洛大声说道。“你们看她的小拇指,那里就缺了一块,这就是她丈夫干的。”
“所以她在杀死她丈夫的时候,才会将其手指给砍下来,塞进其嘴里面!”她侃侃说道。
“你们......果然......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女鬼结结巴巴地说着,在此期间,还可以看出来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舌头下垂的不那么厉害。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女鬼一边挣扎,一边吞吞吐吐地放狠话。
温羽洛前两次跟着驱邪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禁勾了勾嘴角。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滑稽的鬼怪。
“听她说话何时才能将整件事情捋顺清楚?”洪德寿似乎对女鬼的行为有些无奈。“这样吧,我用魂入忆梦术将潇潇小姐送进她的回忆里去一探究竟罢。”
温羽洛刚才还在心里乐呵呵,一听到自己又要进到女鬼的回忆里面,她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要知道,温羽洛站在对这个所谓的魂入忆梦术都有阴影了。
“老师,我能问问为什么又是我吗?”温羽洛一头黑线道。
“因为潇潇小姐,你是纯阴体质,正所谓物以类聚,阴气才能更好的融入阴体的回忆。”洪德寿安慰性地拍了拍女团子的肩膀。
温羽洛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好好好,合着以后这种活儿就非她不可了呗。洪德寿是一点也不拿她当八岁小姑娘看啊!
然后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担此重任。
洪德寿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又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抽出了一张符纸。
接着,他就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黄符,嘴里默念了两句听不太清的咒语。
洪德寿的脚底下霎那间就随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过了几秒后,法阵的光亮已经到了能闪瞎人眼的程度,大抵是时机成熟了,洪德寿大步向前朝着温羽洛靠近了些。
“啪——”
还没等温羽洛反应过来,洪德寿就迅速、用力地将那符纸拍在了温羽洛的脑袋上。
由入忆者主动进入他人回忆,这才是魂入忆梦术的正确用法。
上回红莲镇事件中,温羽洛在此术法上次次被动才是不正常的。
术法达成。
温羽洛瞬间感觉眼前一黑就没有了知觉。
等温羽洛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在一条大街上了。
太阳高照,万里无云,大街上很是拥挤,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锅上烹蚂蚁一般。
街道两边的商贩的生意也格外火热,总之,就是喧闹一片。
温羽洛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接受了那女鬼身体的记忆。
原来这女鬼名叫姜灵薇,也是锦州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富商的女儿。虽然其家中都是普通凡人,但是也对女儿宠爱有佳。
从小他们就培养姜灵薇各种在这个时代不符合普通女子应当学习的兴趣爱好。
姜灵薇就这样成了一个天真勇敢的姑娘。
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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