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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1章 请看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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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学了！”
付焕施早早地起床吃完饭后，又按照往日的惯例，拿了两个鸡蛋塞进了校服口袋里，还不忘多从蒸笼里拿了一个拳头大的热包子，火急火燎地换上鞋子出了门。
正在晒蔬菜的林婉妍听到动静后跟付焕施来到大门口，本还想叮嘱他晚自习早点回家，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他如一阵风，一眨眼就迅速消失在拐角口，不给她张嘴的机会。林婉妍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站在院门前，撑手扶着脸疑惑想着，最近儿子像是打了兴奋剂，一天天的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欢快劲。
“跑那么快干什么？”
她又走回院子里，忙着晾萝卜干准备晚上腌咸菜用，就看到原本还在修理电器的付天放下手中的工具，兀自点起了一根烟。
付天平常不怎么吸烟，别人递过来的烟也只是礼貌接过后夹在耳后，只喝酒不点火。久而久之，家里屯的烟一到过年都可以收拾出来整理成好几盒。
所以林婉妍看到这情形感到有点奇怪和诧异。
“怎么了你这是？”
林婉妍看付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问起他。
“你又不吸烟，还点它干嘛？”
付天摆摆手，把手中还没有吸一口的烟扔到脚底，将它重重踩灭后，才重新拾起工具继续修他的东西。
“……没事。”
冷空中，直升一线的烟雾混杂着刺鼻的气味沿着他望向的方向飘去，消散，了无踪迹。
付焕施刚拐出转角口就见彭熹言和往常一样，正站在那个路灯下等着他。
冬日的早晨总给人卷过一阵寒气，有风吹来，太阳光微弱，照在人身上像窗玻璃般明亮。
付焕施按耐不住欢呼雀跃的心情，朝他奔去。
彭熹言看付焕施向他急匆匆地跑来，直到站在他面前，眼底装满了他奔跑的身影。彭熹言带着一抹笑意，上手帮他抚平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
付焕施乖巧地站在原地等他摸完后，就从口袋里拿出那两个鸡蛋，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并递给了他一个热乎乎的大包子，上面还蒸腾着刚出锅的热气。
“我妈昨天才包得白菜馅的，你快趁热吃掉它。”
彭熹言最近很少来他们家里吃早餐，听他说吴阿姨有给他寄过来一些简单易食的速食，不过保质期都太短，彭熹言不得不短时间内把它们解决掉。但是付焕施觉得只吃这些还是不太健康，所以还是和往常一样总是会给他留着早饭让他在上学路上吃。
彭熹言在付焕施的注视下，咬了一口，还有点烫口的白菜混合着些微香料的味道在他口中回味，馅料的香味在他鼻间不散。
这几口咽下肚里，就不禁让他回想起儿时的童趣回忆。
吴知月那时因为工作的调度原因正好空着闲可以休假着家，看家里亲戚送来的白菜囤积许多，所以便趁着在家有空闲时间就和林婉妍分工合作。她擀皮和面，她剁馅包包子。彭熹言和付焕施则是在案板一旁看着妈妈们手中的皮在擀面杖下从小小一坨的面团子变得越来越圆，那时在他们的眼中看什么都是神奇的。他们二人兴致使然，便调皮地偷偷从面坨里拽下了两团面，开始趴在饭桌上做手工。付焕施从小手就很巧，一会儿功夫就给彭熹言做了个小兔子样式的团子送给了他。
彭熹言很是喜欢，他十分受用付焕施每次给他的小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他接过这只小小的，能蹭上一手白的小兔子，爱不释手地轻摸来，悄摸去，恨不得把它私藏起来。
喜欢到处找欢乐的付焕施一看到天上又静悄悄地在院落黑压压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雪，就要拉着彭熹言去外头院子里玩雪。彭熹言本想将那只小兔子放进口袋里好好揣着，留在自己的身边，却又有点担心玩游戏的途中会把它压扁。已经跑到院子的付焕施急切地大声又喊了他一遍，彭熹言想不到好办法，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这才将那只小兔子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地方好让他进来时能够找到。结果到最后玩得湿漉漉的两人回屋时，彭熹言却发现它跑不见了。
彭熹言一开始懵懵的，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摆放的位置。他找来找去，还是毫无所获，为此伤心了很久。付焕施一看他又瘪起了小脸，满脸写满了不开心。付焕施担心他又要哭花脸，立马又给他做了另外一只小兔子。虽然没有第一个兔子带给他的欣喜多，彭熹言还是无比珍贵它，重新绽放起了笑容。
这次的他无论做什么都要随身带着小兔子，不让它消失不见。
最后，那只失踪的小兔子出现在了晚饭时餐桌上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包子中间。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还是从前的味道，没有变过。
他们肩碰肩地走在通往上学的路上，朝他们身边路过的邻居行人们都向他们招手问好。直到当他们踏上那条不宽不窄的大堤路口时，熟悉的别人不再出现，这边行人伶仃，鲜少有人路过。
这里俨然生成了一道坚固混沌的屏障，屏蔽了他人，只有彼此知晓的秘密尽在此刻显露。
走着，走着，两个人的手指便也不自觉地勾缠在一起。直到两手相握，严丝合缝，双手互渡着温暖。
付焕施刚开始时，依然能感受到彭熹言手中的冰凉。但仅仅只是过去几分钟后，他的手才归于温热、干贴。
这条大堤路很少有车辆经过，因为河岸的对面还有一条较宽的道路好让那些汽车行驶。这条石子铺满地的小路也只是有寥寥几辆偶尔驶过，更多的便是清晨起来悠闲散步的附近人家。
这条尺寸之路，经历数年时月的驳路仿佛也渐渐变成了他们相默而成的恋爱秘路。
在这条小路上，他们才敢大胆地彼此伸出双手，抓紧、交缠。眸目传情隐晦，凝望里，隐匿名迹的恋爱得以开阀，引入冰封的河湖。
冰冻的河流在倾塌的脚底无声游动，不谙世事，却承载着他们潜匿的爱恋向东流去，不温不语。
也许并不怕被其他人发觉，走的路越长，相差尚大的两具身躯快要紧贴在一起。脚下的雪也被杂乱的步伐而弄脏融化，融解的水沿着路面流向那层冰河，一饮而尽，归于清寂。
只有风知道。
“我家小付终究是儿大不由爹了！我好心痛！”
顾思义趴在付焕施身上假意哭着，边哭边晃着他，付焕施的脑袋都要炸了。
“他在干嘛？”
林桑寒走过来，嫌弃地往顾思义脑门上重重一拍，给了他致命一击。
付焕施无奈，耸肩发笑，顺势用手推开顾思义的脑袋。
“啧啧啧，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小脸红润的。”
顾思义眼酸，语气也变得酸溜溜的。
自从被付焕施暗中告知他与彭熹言谈了恋爱后，顾思义有一种“家有儿子初养成”的欣慰感。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更是兴奋难耐，自己身为有话就说的八卦小王子为了这两个人，更是连学校的最新消息都不想知晓，想也不想就承担了两人之间的传达筒。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顾思义心里有鬼作祟，总感觉彭熹言每次和他说话时都会有意无意地给他暗示，就像在无声威胁他一样。
顾思义没想到他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记仇。
如果被其他人发觉，他可能没有好果子吃，他会完蛋的。
顾思义有眼色地深刻明白这一点。
“哎，对了，放学要不要给你们当会儿电灯泡？”
“嗯？你要干嘛？”
付焕施纳闷地看向他，心想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就是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们。”
顾思义偏偏话说一半就不说了，钓足了付焕施的好奇心。付焕施只好答应。
临近本学期期末考试的特殊原因，高三年级的放假时间特地延长到每三周放一次假。住校生苦不堪言，对于付焕施这种跑校生来说，尚且还能接受。
离放学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顾思义也是按耐不住了。
趁历史老师还在对着课本给他们讲解今天的讲课内容作为结课，顾思义神秘兮兮地和他小声交谈。
“这周末放假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
“笨！当然是约会了！”
顾思义“恨铁不成钢”，狠敲了一下付焕施不转弯的榆木脑袋。
付焕施疼得咧嘴，他也不甘示弱，直接两倍回击。
殊不知在他们打闹的同时，讲台上的老师已经盯上了他们。
“顾思义，付焕施，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历史老师看距离下课时间所剩无几，有一种不能修理他们的遗憾。被这一搞，本来就烦的她气得直接当场发飙。
“要打给我出去打！我没空看你们比划拳脚！还有没有规矩了，专门掐好时间等着我了是吧？！”
在她教训时，下课铃也趁机响起，历史老师的大嗓门总算被刺耳聒噪的铃声淹没。
“给我下课！”
训完人后，她也不多呆，拿起书本急冲冲地就走了。
被迫罚站五分钟的顾思义在她身后略略略地做鬼脸。
“你们真让人操心，看来彭熹言也就那么点本事，懂不懂什么叫浪漫啊。”
顾思义和付焕施一边往楼下走着一边抱怨，
“一点都不解风情，还得让我给你们两个人做辅助。”
顾思义在说的同时，也到了等待彭熹言下楼的位置。
“你还不如按我说的做呢，直接一步到位。你们两个人还是太纯情，就该先○○，然后再××……”
顾思义越说越离谱，气得付焕施疯狂捂住他嘴，制止他的疯言乱语。
“大哥，请注意场合好不好，而且我们还是未成年！！！请保持健康心理！不要给我灌输脏东西！”
“对对对，不能教坏小孩子。”
顾思义“大人”样的连呸呸呸了几口，表示刚才说的都是屁话，
“那我刚才说的也对呀，彭熹言太没本事了，啥都不准备，光谈恋爱是吧？干巴巴的一点情调都不会。”
顾思义只要一吐槽就闭不了嘴，连付焕施晃他胳膊都不理睬，自顾自地说来说去。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给我对象安排九十九朵鲜花啦，或者搞一顿烛光晚餐啦……”
“我什么本事？”
突然，在他们身后冒出了一句话，冷不防地把正说得起兴的顾思义给吓一跳。
顾思义心惊胆战地扭过头去，彭熹言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他们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抹总是明亮温和的笑容此刻竟让顾思义感受到了寒冬腊月的摧残。
顾思义原先的八宝玲珑嘴在面对始终噙着淡淡微笑的彭熹言时，终究失去了抗争，开始磕磕巴巴地解释说。
“额……嗯……我是说……我为你们服务我骄傲！约会什么的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什么都别愁，有我为你们安排这不得顺顺利利的！”
付焕施在他旁边看顾思义苦瘪着脸的模样，憋不住地笑得合不拢嘴。
顾思义话说完，就拉着他们朝学校门口走。
他出了校门口后，双眼定睛一望，就看到一辆通身漆黑，看起来最是名贵奢侈的轿车停在学校的路对面。
周围放学的学生路过这辆车时，嘴里都惊叹声连连，新奇观望，忍不住多看几眼，尚有胆子较大的，上手摸去体验了几下名车的触感。
付焕施本是紧跟着顾思义的步伐和他继续往前走着，最后却被走在身后的彭熹言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许过去。
“怎么了？”
付焕施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表情貌似不太好的彭熹言。
彭熹言不说话，表情淡淡的，又抓紧了付焕施的衣角，视线顺着眼前的方向，向那辆车看过去。
此时的车窗已经摇下，那张只有一面之缘的面孔向外袒露。顾思义已经走到车跟前，里面端坐的人也抬起头看了过来，与他们直白对视。
光是看到这人，彭熹言就眉头紧锁，胸腔里似乎有火焰在堆积、燃烧，十分不情愿再去靠近，更何况他身边的付焕施。
他紧紧拽住付焕施的手臂，不为所动。
“小付，傻愣着干嘛呢！你们快过来啊！”
顾思义挥挥手，让他们过来。
“我们先过去看看。”
付焕施拉着彭熹言的背包肩带，带他走了过去。
“时愿哥好。”
付焕施向车内的顾时愿打了招呼。
“你们好啊。”
顾时愿笑着回应。
“这个给你们。”
顾思义把刚拿到手中的两张电影票递给了付焕施，沾沾自喜道。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系列吗？这还是我花大价钱求我哥给你们搞来的。”
“没那么夸张。”
顾时愿笑着向他们解释。
“小义应该也和你说了，我策划的游戏衍生电影会在这几天陆续上映。你们可以趁着假期在家约出来去看。”
“谢谢时愿哥！”
付焕施一听说他常玩的游戏终于要上映了，正愁着抢不到票，等到他真的实实在在地拿到了这两张票，付焕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表现得很兴奋，乖乖地准备把电影票放进书包里，却被从刚才就沉默不语的彭熹言捏住。
“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彭熹言把电影票从付焕施手中拿了出来，语气始终不温不火。
“我们自己会买票去看的。”
顾时愿听他说得决绝，也没有要收回去的打算。
两个人僵持着，只有手指间的两张电影票被风吹起的呲嚓声。
“哎哟喂，你们在搞什么！拿着吧，这是我掏钱买来的，绝对没做啥坏事，你们就当我送给你们的纪念礼物好啦。”
顾思义第一个看不下去了，直接推搡着他们往回去的路走。然后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对他们说。
“千万要记得去看啊，别浪费我的钱！”
彭熹言又不说话了，付焕施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
“……你吃醋了？”
付焕施轻捣了一下彭熹言的手，见当事人默不作声地扭过头，付焕施便印证了这一个本不太确定的猜想。
“笨蛋……”
付焕施了然笑起，反手握起彭熹言捏得暖烘烘的手掌。
堤岸上，两边的路灯已经随着那轮月亮升起而点亮，影影绰绰，闪烁着昏暗的光亮。远处灯火阑珊，却偏偏留下这一处晦暗见人影的路。
彭熹言自始至终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可这只握紧的手和暗戳戳地磋磨他手心敏感的肌肤，却让付焕施觉得彭熹言这时的可爱之处。
等到他们走到离家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彭熹言在一顶路灯下拉住付焕施默然而立，垂眼望着他，思绪像河流一样涌动。
彭熹言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那一双即使不说话也能让人深陷其中的漂亮眼眸静静注视着付焕施。
付焕施已经不止一次觉得彭熹言的眼瞳与别人的不一样，略微上挑的眼尾增染了那双浅棕眸目的丰采，长长的睫毛在昏黄灯光下晕染开了一扇细长稠密的暗影。他深邃沉浊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会说话。
付焕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眼底的控诉永远要比张嘴说来得洒脱。
“要抱抱吗？”
这次换付焕施主动向彭熹言索要一个拥抱。
彭熹言掩下怨尤，他需要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默然不语，走上前，径直环住付焕施被厚棉服裹住也摸得出的纤细腰身。将头垫在他的肩头上，虽然凸起的骨头隔着布料明显在咯着他，但他还是无比满足地蹭了蹭。
“反正我不喜欢他……”
彭熹言小声说，语气里藏进了他的醋意。
彭熹言清醒地明白，他是占有欲很强的一个人。
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走了一波又来一波，他混不在乎。可只有付焕施从一而终，一直陪着他，跬步不离地，一年又一年，紧追不舍地与彭熹言相伴。他将付焕施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可以抢走他。
此前发生的事情让彭熹言矛盾且冲突地感到了满意和称心，他自私地觉得，原来付焕施明明可以永久地留在他的身边，原来他应是要宽恕那些人的。付焕施不再是从前那个阳光灿烂，什么事都会敞开说的欢脱模样，现在的他如透明的风。
但无论是哪两个付焕施，彭熹言都想让付焕施眼中只装着他一个人。
只有他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拥有其他人。
彭熹言不悦地想起一张又一张面孔。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付焕施放开他后，轻声郑重回复了他。
安静下来的空气里，还能听见耳边吹过的寒风。
付焕施却清晰地看见了，彭熹言耳旁悄悄泛起了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