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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71章 浪漫满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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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焕施很喜欢这间如雀窝一样的小出租屋。
之前的那一年里，他辗转过许多间出租房，昨夜住进，今早就要搬离。
唯独这个还有点空荡清冷的房间让他重新有了回家的感觉。
彭熹言和他站在二楼的房门前，从口袋里将准备好的203室钥匙亲手交给他，并示意让他打开。
“打开看一眼。”
彭熹言按耐住自己忐忑的情绪。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称不上惊喜的惊喜给付焕施看。
付焕施握着这把还留着彭熹言温热体温的小钥匙，轻一转，上面赫然还刻着属于自己的字。
施&盐
摩挲着，字迹早已深入其里被雕刻，不会剥落。
他打开了房门。
彼时，屋内正对他们的窗户向他们吹来凉爽的微风，采光很好的客厅到处弥漫着漂浮的光粒子，还没有被填满家具的空间看起来亮堂堂的。
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屋，在他看来，虽然小但是很温馨。
不大不小，正好装得下他们两个人。
付焕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间出租屋的真正样貌，之前只是听彭熹言口诉。他也问过可不可以来参观，最后却都被彭熹言转移话题，让他吊足了胃口。
付焕施走进这间房屋里，脚下的地面冰凉，真实。
忽然间，他起了必须说出什么的冲动。
结果话刚到嘴边，就被仿佛能看透他内心在想着什么的彭熹言抢答。
“欢迎回家，小施。”
室外的阳光此时正明媚地撒向这栋有些老旧却敞亮的房屋。彭熹言站在阳光里，笑容灿烂舒展，让付焕施微晃了神。
此刻的彭熹言耀眼夺目，仿佛这满天的艳光都为他而降，璀璨着刺向仰望而看的付焕施。
他仍然觉着，这样美好的彭熹言就是太阳本身。
而他跌跌撞撞地携着光跑来，满怀撞进。
就只是分给了他那厘米微光，就绚烂了他此前度过的所有灰暗与惨淡，抹去了飘零一人的寂寥与溃烂伤口。
“我回来了。”
付焕施眼眶好热，他回以微笑。
那些无人知晓的成河流逝去的泪与晦暗无力的痛苦刹那消散，被遗忘在了过去的时间尽头。
“你没来之前我也大概装修了一下，有些家具还没来得及置办，等会儿我们可以去附近的商场里买些回来。”
彭熹言牵起付焕施的手，慢慢地走在冰凉的地板上，领着他参观屋里的所有房间。
一室一厅一卫生间的布局设计得很巧妙，唯一的厨房也被安排在客厅与卧室那条过道的拐弯处，看起来并不逼仄，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宽敞的走廊。
全部看完之后，彭熹言便带着付焕施来到他们的卧室内。
卧室似乎已经被彭熹言改造过，看起来与屋外的布置大不一样。
屋内那一张可以躺得下两个人的小床放在正中间，日光不偏不倚地洒在床面上。墙边挂上了一张不知是哪位画家的油画，绚丽的油彩并不会凸显那么鲜明的颜色，反而让这幅画里的日落看起来静谧淡雅。正对着的书桌前已经铺上了桌垫，左上角被一个相框占据，旁边的书架上零零散散地放着几本书和几个乐高玩具。有一盆叫不上名字的小花摆放在阳台上，沐浴着窗外泄露的阳光。
简单的布置却让付焕施喜悦地移不开目光，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房间周围，害怕遗漏掉被忽略的细节。
“喜欢吗？”
彭熹言待他看了一圈后，问他，期待着付焕施的回答。
“超级喜欢！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付焕施指着阳台镂空处那一帘千纸鹤，正迎风漂泊。
“嗯，和房东看完这里后感觉有些无聊，正好折着玩玩打发时间。”
彭熹言似乎有点害羞，笑着向他说起来龙去脉。
“可能也入了迷，等到天黑了才发现竟然弄出了一筐。然后我想着千纸鹤应该挂在窗台这边才对，所以把它们串在一起挂在了这里。只要有风吹来，它们便会呼啦呼啦转着圈飞。”
付焕施看向那些千纸鹤，这一刻，好像真的飞起来了。
它们展翅高飞着，迎接他们默默张望的视线。
彭熹言同付焕施将行李箱里的衣物和物品全部拿出来一一整理，被搬上楼来的快递箱也被他们拆封并将那些日常用品放置起来。
等到他们收拾完后，看时间还早，彭熹言就带着付焕施去附近不远处的商场里逛。
付焕施似乎好久没有畅快地逛过街了，一来到商城里，他的脚步便不停地流连于各处。看到好吃的总想买下来尝一口。看到好玩的也会停下来，双眼闪烁着亮地看着那被一群小孩子围着的游戏机。听到商城里播放起动听的音乐，他也会不由自主地轻声跟着哼唱起来，完全不管自己是否五音不全。
彭熹言跟在他身边除了紧紧握住他的手防止他再继续乱跑，也会满足他的愿望。
当付焕施又一次停留在烤香肠的摊子前，彭熹言将手中的第四根竹签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又帮他买了两根。结果付焕施还是只吃了一根，转手把另一只塞给了彭熹言。
彭熹言既想哭又想笑，只能含泪吃下第三根脆骨肠。
付焕施看到娃娃机里的海贼王路飞的Q版玩偶，顿时走不动路了，他满怀希冀的目光拜托彭熹言给他抓一只。彭熹言笑着摇摇头，接收到了他的心愿。因为手中并没有多余的硬币，他只能去和商场里的顾客交换。
等换到了几枚硬币后，彭熹言久违地大显身手，在进行了不下三次属实意外的挫折后，终于拿下了Q版路飞。付焕施兴高采烈地抱着玩偶，爱不释手的模样让彭熹言神思飘忽。
付焕施一路上像是只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喜鹊，在商城里自由地奔走着。
没有可以起飞的翅膀没有关系，彭熹言可以捧起他，让他能够更清阔地看到虚无缥缈的天空与脚踩的土地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他一直都在。
如果付焕施乐意，彭熹言可以将自己的掌心永远朝向他，让他不再畏惧与害怕。他也可以折来天底下最好的树枝分给付焕施，让他自由地搭建属于自己的理想国。
等到付焕施逛够了，逐渐也感到了些疲累。
看付焕施面色有些不对劲，彭熹言便和他在收银台付过钱后，牵着他的手走出商场。
外面天色渐晚，月亮有隐隐上升的姿态。
他握紧付焕施的手，同他走向回家的路途。
熟悉的温热感没有渡来，彭熹言不再多言语，紧握住付焕施的手。
冰凉地如同天边的月光，清冷如霜。
付焕施微微喘着气，腹腔里再一次涌上难以抵抗的无力感与窒息感。眼前的景物出现了迷雾样模糊，让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地。
他想要控制住自己这种奇怪的情绪和举止，可大脑里满是五彩斑斓的回忆，像是满脑子的垃圾废料被灌输。疼痛难忍的浪潮席卷而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更为苍白。
他仓惶无措地看向身旁的彭熹言，害怕他会看出些什么。
彭熹言沉默着不说话，他不动声色地将付焕施搂向自己，乃至怀里，步伐也逐渐加快。
等到终于到了家，彭熹言将付焕施安放在沙发上，转头便进了卧室里。
付焕施脑袋晕乎乎地躺在沙发上，耳边一直传来卧室里鼓捣的声音。
为了分解身体里不能忽视的痛感，他无聊地开始分辨那些都是什么声音。
行李箱拉开拉链的声音，打开床头柜抽屉的声音，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好轻好轻，更为聒噪的，是踩在地板上有些加急的步伐声……
付焕施听着听着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小施，把这吃了。”
耳旁模糊的轻声唤起，将他快要陷入昏迷的思绪拉了回来。
付焕施睁开眼。
微弱的光亮里，彭熹言手中拿着一杯水，右手的手心里，放着几片药。
白色的药片让他只看了一眼，立刻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听话地就着还余有热气的水将药片一鼓作气地吞进肚子里，本想苦着脸地告诉彭熹言“这药真苦”，可还是压不住瞌睡虫的袭来。
付焕施趁着眼前快要黑的空当，笑嘻嘻地趁机揉搓了一把彭熹言苦皱的脸，便躺进沙发里睡了起来。
彭熹言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付焕施的身边，他垂眼望着躺进沙发里蜷缩成一团的付焕施。
时间缓缓流逝，窗外寂静，只有夜风喧嚣。
此后的他并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坐在地上，望着面前浅浅打着鼾的人儿。
钟表里的时针滴滴答答地走远了，或许药劲过了，付焕施也醒了。
“几点了？”
付焕施揉着眼，打了个哈欠。显然这一觉令他睡得很安适。
彭熹言目光深沉，注视着。
眼眸里映着付焕施的脸庞，清晰又好看。
“九点了，你饿不饿？”
彭熹言重新挂上明丽的笑颜关心道，将满心的忧郁积压在了最深处。
仿佛下午发生的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转眼就能忘掉。
“不饿，早知道今天下午不吃这么多了。”
付焕施没有注意到彭熹言的神色变化，他拍拍自己还有些撑的肚子。
“那我们现在回卧室里吧。”
“可是我刚醒。”
付焕施还不想这么早就睡。
“那就聊聊天。”
彭熹言关掉客厅里的灯，牵着付焕施走进了卧室里。
他们一同躺进柔软的，又被晌午的太阳晒得暖乎乎的被窝里，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正当付焕施神游天外时，躺在他身边的彭熹言突然叫起他的名字。
“小施。”
“嗯？怎么了？”
“你梦想中的小房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付焕施还以为彭熹言是在说起了梦话，本想转头笑话他。
转眼间，正对上彭熹言望向他的那一双灼灼的，足以燃烧掉整个人心尖的眼眸。
在他失神的那几分钟里，也缓缓说出了他的梦想小屋。
“我梦想中的小屋呢，就是客厅里要有个很大很大的阳台，我要在那上面摆上许多好看的小花。春天一来，就能看到它们盛开绽放的最好时刻，蜜蜂蝴蝶也会扇着翅膀飞来嗡嗡鸣鸣的，家里就热闹多了。即使枯萎了凋谢了，至少这间屋里安存了它曾经的漂亮样子和香气。从我们屋前路过的路人肯定也能闻到它们的香味，只要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我们的小花在招着手。
“然后我还要往那里放个躺椅，累的时候呢我们可以躺在那里休息，被太阳照着全身立马会变得暖洋洋的。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在那里看书，不过我是来享受睡懒觉的。等到我们牙齿都脱落了，你就可以用那口假牙讲故事给我听，一边摇着小椅子一边哄我睡觉。
“其实我最希望我们的屋里有一个落地窗，一定要很大很大，我以前看电视里的偶像剧就好喜欢落地窗。晴天的时候可以看骄阳照空，满屋子都是天上撒下来的亮光。阴天时我们就窝在床上听外面的雷雨交响，旁边放着歌，这样子一定很浪漫。你也要给我唱歌，你明明唱得那么好听，都很少给我唱歌。”
……
彭熹言躺在他身旁，默默听着付焕施的陈述，看付焕施手舞足蹈地讲这里应该摆什么，那边应该放什么才最完美。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付焕施讲着讲着，便停下了翻飞的手，转眼看向也正在看他的彭熹言。
目光里泛滥着难掩的欢喜。
“因为我得到了更好的。”
彭熹言胸腔里随着每句话蓬勃的心脏此刻紧缩、骤跳。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付焕施不放，害怕会错过付焕施任何一种情绪表露。
看着，看着，彭熹言再也难以压制扑来的渴意，忍不住倾身上前，轻吻上付焕施柔软的唇瓣。
贴上又退开，生怕付焕施生起排斥。再看付焕施傻傻的没有多余的动作，可爱傻气的模样让他又不禁吻上了付焕施颤动的眼睫。
扑闪扑闪的，像是落进他心窝里的蝴蝶。只是翅膀轻轻煽动，就能掀起他无限心悦的海潮。
“我也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你真庸俗。”
付焕施听后笑了。
彭熹言也跟着他一起笑，将他拥进怀里，还是不忘念叨着。
“对，所以不要离开我，否则我就是行尸走肉。”
付焕施心跳猛然停一拍，他无意识地伸出双臂，同抱住彭熹言阔岸的后背，并作安抚状地拍拍他。
“哪有这么夸张呀？”
明知道这句话是玩笑，多不了几分真。付焕施还想继续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声音里也有了丝细微的颤栗。
彭熹言不再说话，将他搂得更紧了。
付焕施快要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可什么也不说，任他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四周。
彭熹言模糊不见明状的眼睛在撞见那一处蜜色肌肤时，忽地起了想要咬上去学着电视里的情侣种上属于他的印记的欲望。
可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不想付焕施身上再出现任何伤痕。
哪怕是因为难解的情欲而做出的，他也不愿意付焕施再用任意残酷的痛苦来承受。
“这是事实。”
彭熹言紧闭着眼，唯恐丢人，将脸庞埋进付焕施温暖的颈窝里，贪婪地汲取着他颈项上沐浴露散发的清香味，微渺却也好闻。
付焕施皮肉敏感，在他怀里微颤。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可还是生生忍住。
“我不会离开你的，彭熹言。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堪比金石的诺言在深夜里砸进彭熹言久不见涟漪泛起的湖面里。
只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他有了要将这句承诺抄出个千百遍，然后让付焕施签字画押的心思。
每一张都附上付焕施的名字。
这样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能再反悔。
否则后果就是吞下千万针。
不。这样的惩罚太重了。
他赶忙否定掉脑海中浮现的残忍的想法。
“你要答应我。”
彭熹言要再次确认，再次确认，确认付焕施不会再次骗他。
“我答应你。”
“说话算话吗？”
“嗯，我说话算话。”
付焕施同他紧密相拥，即使身上泛出了汗意，也没有松开。
付焕施忽然也没有那么期待黎明的到来了，反而希望这繁星夜色慢点离开，因为他的留恋就在他的身边。
那些他记忆中常常期待过的明天，在平凡的眼前，变成了此刻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敢轻易舍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进，屋内的陈设崭新，泛着光洁的亮色。
彭熹言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急切地睁开眼想要看清，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提示着他，他不是在做梦。
他缓了几秒钟后，才松口气，转头看向还趴在他怀里的身旁人的熟睡脸庞。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他脸上，似乎还能隐约看到细小的绒毛，像是被光环笼罩。
他忍不住弯身向前，吻上付焕施的额头。
怀里的人受到了外界的触动，皱着眉头直往彭熹言怀里钻。
被这依恋的举动又触动到的彭熹言高兴地快要发狂，他觉着此刻的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窗外的城市依然每日每夜地运作着重复的平淡生活，可彭熹言多想时间就此定格在这一间房子里。
时间再慢一点吧，这样他就能永远注视着梦里梦了许久才肯出现的付焕施，直到芳华流年的尽头。
他紧抱住明显消瘦的付焕施，描摹着付焕施清晰的轮廓，从额头到眉睫，由鼻梁到下颌，在他眼中描绘出了最为出彩精妙的画像。并小心凑近他耳畔，怕惊扰到付焕施的睡眠，却还是坚持要说出在心中编排了无数遍的台词。
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此时此刻正在他身旁轻睡着，凌乱的发丝也盖不住他的可爱脸庞。
“早安，小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