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变形药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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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总有尴尬处，即使是穿越了的人生。
夏亦现在才知道，原来纪念某某记不住名字圣人的这个图兰节，本质上是为了庆祝二十年前人类与恶魔大战中的胜利。
所以……会有相当多恶魔相关的元素和装饰。
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和“光明战胜邪恶”、“打倒恶魔”相关的元素和装饰。
因为现在的地面上恶魔几乎已经销声匿迹，成为一种都市传说了，加上圣殿的势力愈发扩大，所以近年来人们对“恶魔”这个概念的畏惧也减轻了许多。
比方说在这个节日上，人们会扮作恶魔的样子出演戏剧、在街上游/行、出售相关的图片之类的……
虽然穿越之后夏亦也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看着身旁货真价实的恶魔，在此时也感到了些微的尴尬。
有，但不多。
夏亦更多的是怕这位暴脾气当场把摊子掀了，然后她好好的旅游体验就全没有了。
和昨天那位推销她药水的老板说的一样，今天果然是个大晴天。澄澈的瓦蓝天空将图兰城的美丽照耀得更加明艳，处处都有花朵、啤酒和变装的人们。
看上去很好玩啊！
夏亦不希望恶魔来扫兴。
她的目光转到艾加脸上。然而出乎夏亦所料的是，恶魔并未对人类的行为表示出什么激烈的情绪。
看到人们绘制的圣殿打倒恶魔的图案，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表情，对于那些戏剧甚至堪称饶有兴致。
“果然和书上说的一样。”
“你……早就知道这个节日？”夏亦自己一个人类，对于人类的常识竟然被恶魔碾压了！！
“人类自以为是的小胜利反而很有趣。”恶魔笑了笑，学着戏剧中的人那样按着胸口轻轻躬身，声调做作，“这位以我可悲的朋友为原型的戏剧还算生动，就是缺少了很多真实之处。”
怎么感觉他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夏亦：……感觉恶魔确实没什么种族认同感和集体荣誉感。
或者说，当恶魔过于傲慢的时候，人类的这种“扬威”的庆典就像是小猫伸爪子，只有观赏价值。
不管怎么说，恶魔能稳定情绪对夏亦来说是好事啦。抛开各种附加意义，节日本身不就是为了快快乐乐地过一天吗。
当她把这个想法表达给艾加的时候，他好像很新奇，那目光好像夏亦提出了一个很伟大的理论或者说是带动学术界向前大跨一步似的，看得夏亦有点汗流浃背了。
恶魔表示，深渊种族寻欢作乐不需要借口和特定的日子，想什么时候纵情就什么时候纵情。
“嗯？”夏亦摇了摇头，“如果这样的话，就失去节日的意义了。‘节日’就是要和别的日子不一样，才会成为‘节日’。”
“一定有什么只会发生在这一天的事情，让它变得特殊，值得期待。”
夏亦没办法对恶魔讲清楚边际递减效应，只能这样说。
“美好的东西都不是永恒的，正因为无法永久留住，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宝贵。”
自从夏亦和恶魔约定好，要教会他如何属于人类之后，就直线开启了忽悠模式。而恶魔也竟然能听得进去这些心灵鸡汤，夏亦不由得唏嘘，看来深渊生物的精神世界真是一片蓝海。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种没有被鸡汤污染过的清澈。
“克制”对于恶魔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概念。与一时的忍耐不同，这是一种长久的、违背恶魔天性的行为。恶魔本身就是为了欲望、为了贪婪，为了永无止境地放纵追求而生。
这也是……伊芙的“课程”的一部分？
若放在以往，艾加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
但现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追随着人类少女，看到她笑意渐起，从小贩手中接过了什么，然后调皮地对他说：“艾加，闭上眼睛。”
她在命令他。
恶魔垂下睫毛，翅膀在宽大的披风下动了动，又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类。
伊芙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好可爱。
恶魔把眼睛闭上了。
光线并没有被阻隔，影影绰绰的光影在眼皮上晃动。
实际上恶魔的感官加倍地运作了起来。周围人类的灵魂中或轻或重的气息交织混合，大多数平庸无味，少数令人生厌，极少数带着一点点的算得上可食的味道。
那是恶魔最熟悉的食物，贪婪、暴怒、欺骗、痛苦……不过太少了，完全够不上一顿晚餐。
这其中艾加能闻到伊芙灵魂的味道。那是比所有灵魂都要特殊的味道，独属于伊芙。她离他那么的近，让恶魔感到安心。
恶魔此时也并不想进食。他的心神完全被别的东西摄住了。
“看！怎么样？”
睁开眼的第一个画面令恶魔露出了一种——夏亦突然很遗憾没有照相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记录下来这一幕——非常不“恶魔”的，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可能接近于“瞳孔地震”的表情。
也没有大震，震感微弱，但蠢蠢的。
喂大哥，你ooc了！！
“有那么奇怪吗？”她摸了摸头顶，试图从街角的铜制品里找到自己的倒影。
只是非常浅淡的、浓度经过稀释的普通变形药水。可以选择变成骑士或者恶魔，自然夏亦选择了后者。
于是倒映在艾加眼中的，就是头上冒出弯弯的漆黑的角，瞳孔变得暗了一些的“恶魔”款夏亦。
完全比不上真正的恶魔，甚至在大恶魔眼中非常拙劣。皮肤仍然保留着人类的盈润，身形也是。
这种药水普通到甚至不足以让夏亦长出翅膀，她只觉得肩胛骨痒痒的，摸了下有种羽毛和鳞片的质感，好像下颌到耳侧也有一些。
她从来没在艾加身上看到过这种东西，难道是血统不一样？
不过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新奇了。
帝国的魔法果然走入方方面面啊，就连节日的特色饮料都有这种变形药水款的，夏亦感慨。
恶魔还显得愣愣的，他从未想象过夏亦的这幅姿态，并不是纯种恶魔的外形，但是毫无疑问身上处处都有着深渊的要素。
让人不禁想象，如果夏亦同样出生于深渊，和他完完全全就是同类，那又该如何呢？
深渊也有群居的魔物，但那大多出于弱小。越是强大就越是以独占为标志。但如果是夏亦的话，从相逢那一刻起就不一样了。也许她们可以一起觅食，他有很多技巧可以分享给她。
还有一起战斗。他会教给她如何使用火焰令敌人消失。
但是这样还不够，伊芙要和他更长久地同行，必须有一种更加紧密的合作。
恶魔之间只有上位和下位，除了短暂的彼此交易，如果想要合作的话最先要做的就是分出高下。
不知为何艾加第一时间排除了与伊芙战斗的选项，也许是因为他从未见过伊芙战斗的样子。
还有一种方法是建立恶魔之间的主仆关系，一般由更强大的那一方成为主人，这样才有足够的力量强迫仆人签订契约。
他会成为伊芙的主人……这样的念头刚刚产生，艾加眼前浮现出了伊芙理所当然地命令他的样子。
她是人类的时候都这么高傲，一定不会答应他签订主仆契约。
那难道要让他……不，艾加拒绝再接着想下去。
而且伊芙没有纯种恶魔的血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但如果不够强大，在深渊中很快就会被吞噬掉。
也许他可以分享一些自己的力量给她……虽然从未有恶魔实践过。
分享力量对恶魔来说最亲密和禁忌的事情。
深渊之中从未有过两只共同统治领地的大恶魔，但是如果是伊芙的话……
不知道艾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感觉又开始冒烟了。夏亦跺了跺脚，帮他踩灭了拖地黑披风上的火星子，顺便揪了一下衣料提醒他回神。
“变形药水，你要来一瓶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变形药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