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情难捱 ...
-
玻璃酒杯清脆地碰撞了一声，两人交换了名字。
“李瑟言。”
“谢漠。”他说完喝了一小口爱尔兰之雾。威士忌辛辣的口感被柔滑细腻入口即化的冰淇淋抵消去不少。鼻尖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坚果、香草和花香。
谢漠忽然觉得倘若不是时时有突如其来的案子，偶尔来酒吧尝杯特调的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思绪回到正题，刚才在舞池中央，除了动手动脚的以外，他对那些朝他示好的是并不反感的。当然这也只能说明他不恐同。
李瑟言默默地坐在一旁陪他喝酒，不询问他思考得如何，只等谢漠自行开口。
不得不说，他这样给了谢漠极大的舒适感。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而李瑟言这种就是他的理想型。
爱尔兰之雾快见底了，浪漫名字的背后是与酒吧这个场所相匹配的暧昧。
脑袋有些发胀，头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在天旋地转。
酒劲开始上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醉了。
“我该回去了。”谢漠五指使劲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摇摇晃晃起身。
李瑟言连忙扶住他，“你这样自己一个人怎么回去？”
“打车。很近的。”
李瑟言低头看了下表，时针已经快接近数字1了。“太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
他虽然没有下药，但谢漠还是不能相信他。更何况他也喝了酒，不能送自己回去，否则就成酒驾了。
“这样好吧，你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谢漠一想自己醉成这样确实没法儿回去，于是费劲地掏出手机，中途输错了两次密码。这才解锁给于随打了电话。
响铃不过两三秒对面就接起了。谢漠秒挂，切到微信给他发了定位和一个“来”字就放下了手机。
大约才过了二十分钟，于随就赶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吧台那的谢漠，快步向他走去。
李瑟言瞅见来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是他朋友吧。谢漠喝醉了，麻烦你把他送回家吧，我走了。”
于随道了谢，然后将谢漠的手搭在肩上，把他背了起来。
“你来接我了。”谢漠最后一个音节上挑，听起来像是问句。
温热又带着酒味的呼吸在凉飕飕的夜晚给于随带来了莫大的刺激。
他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使保持清醒。
车子就停在门外，于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挡在车顶部，小心翼翼地将谢漠放到车上，并调低了座位。然后才关上门，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
谢漠不太老实，走路摇摇晃晃的。于随生怕他摔倒，在走了几步后就把人背了起来。
用谢漠的指纹打开门后他又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开关上，打开了门关的灯。
然后鞋子都来不及脱，就先把人送进了卧室里。
谢漠躺在床上轻轻喘着气。
于随将他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到门关处给自己换了一双棉拖鞋。
刚回到卧室就看到谢漠趴在床的边缘干呕，于随环视了一下四周，锁定目标，拿到了他面前。
“呕——”
等他吐完后，于随轻抚着他的背问道：“还很难受吗？”
他见谢漠脸颊绯红，眼前还有一层水雾。
“头晕……”
“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于随问。
谢漠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
男人叹了口气，道：“那我去装盆热水给你擦擦身子吧。”
他起身离去了。等他回来时谢漠已经将自己的毛衣脱去了，只余一件打底。
于随感到好笑，虽然知道谢漠现在不清醒，但还是半开玩笑道：“你真是的——这么着急让我给你擦身子。干嘛，勾引我啊？”
谢漠没有说话。当然于随也不指望他会回答，于是说完就把人拉向了自己。
“别跑那么远，过来点，不然我擦不到。”
他给往下滴着水的毛巾拧了个半干，热气腾腾往上走。用温柔的动作把谢漠的脸和脖子给擦了擦。
然后又把毛巾放进装着热水的盆子里浸了浸，再次扭干后撩起谢漠的衣服给他擦了身上。
微烫的指尖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地方，床上的人猛地一颤栗，把他吓一跳，收回了手。
“别动……！”谢漠咬着牙说。
“好，我不动。现在很晚了，你早点休息。”于随俯身给他掖紧了被子，伸手去关床头的壁灯时被人抓住了手腕。
下一秒他就被拉了下去，两张脸间隔距离不到五厘米。
谢漠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仿佛要把他看穿。
于随咽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谢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么诱人。
他根本不知道……
谢漠的手抚上了他的面颊，细长的食指一笔一画地描摹他妩媚的桃花眼。
暖黄的灯光下他神色柔和，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谢漠这次喝醉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样。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很喜欢。”
于随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冷漠的谢大队长口中说出来的！他真的没有被下药吗？
他震惊归震惊，下一秒谢漠做的事情让他想跳楼，实在不行淹死也行。
谢漠翻身农奴把歌唱，跨坐到了于随身上，俯下身子把头埋进了他的侧颈。冰凉的鼻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冷的于随一哆嗦。
他是不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给他擦身子时不小心碰到了啊。
没等于随细想，一个嘬嘴声就将他所有想法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谢漠的指腹贴在他的耳垂旁来回摩挲。带着花香的酒精气息顺着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不是，他在吸我脖子啊！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很痒啊！
于随企图推开他，却又被攥住了衣领，谢漠紧贴了上来，唇齿轻咬着他的下唇，舌头在向深处探索。
“谢漠，你不要后悔。”于随喘着气抛下这句话后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他钳住谢漠的下巴，冲着那红润的唇就吻了上去，像动物发情那样疯狂用牙齿撕咬下唇。
谢漠被动地回应着，唇间传来一股铁锈味。
两个人的舌头在里头相互试探缠绕，水声越来越重，唇间拉扯出的涎液在壁灯的照射下亮晶晶的。
不知道谢漠清醒后会怎么面对他，打也好骂也罢，都无所谓了。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现在这个意乱情迷的谢漠。
那就……
尽情享受吧。
于随关上卧室门出去是在谢漠睡着后。谁能想到亲着亲着人就因为太疲惫倒下了呢？
他去卫生间解决完个人问题后回到客厅，脱下外套盖自己身上，躺到了沙发上。
他不打算走。
谢漠还醉着，凌晨要是有什么事他还能及时帮忙。
他是被谢漠的电话给吵醒的，出门后又折腾了这么一番早就累了，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谢漠是被自己的闹铃给叫醒的。
起来时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有些肿。
谢漠下床来到浴室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的嘴唇又红又肿。
我靠，怎么回事？被蚊子咬了？现在这天气没蚊子啊！
还是说中毒了？可他也没吃什么啊！
这怎么看也像是跟人亲嘴了啊！难不成是昨天被李瑟言给强吻了？！
谢漠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在不停左右转动，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会吧……真亲了？我靠，老子的初吻啊啊啊！！！”
于随推门进来，见床上没人，跑到浴室门口，“出什么事了？”
谢漠看到于随瞬间呆滞住了，“你怎么在我家？！”
“啊，我昨晚就在这啊。”
谢漠皱着眉头紧盯地面，“别吵，我在思考。”
下一刻他崩溃地蹲了下来，所以昨天不是李瑟言强吻他，是于随啊！
“那个，我饭做好了。你洗漱完调整好了就过来吃吧。”于随能猜到点他为什么会这样，知道该留些空间，于是就先出去了。
谢漠双眼无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刷完了牙，洗完了脸，剃完了胡须。
感觉自己像是在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但是再怎么没脸见人，肚子饿了还是得吃饭。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餐桌上他常坐的位置前放了一碗白粥，离的很近的是一盘煎蛋。
“粥太烫了，我给你打出来了，现在应该刚刚好。”
谢漠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用筷子夹起整个煎蛋，放进了自己碗里。
“谢谢。”谢漠顿了顿，还是继续往下说了，“但是昨晚的事情……我喝醉了，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于随挑了挑眉，看来是忘了。不免生出了一点恶趣味，他勾唇笑道：“谢队好记性，昨晚到底是谁先趁人之危啊。”
谢漠睁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是我先对你动的手？于随，你说谎也要先打草稿吧！”
“这个锅我不背。谢队，是你喝醉断片儿了，我可没有。”于随说着喝了一大口白粥，“昨天也是你把我叫去酒吧接你的。”
谢漠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的？”
“那还能有假？”
“那你说说我昨天都干些什么了。”谢漠决定暂且相信于随，先听听他会说什么。
于随快憋不住笑了，放下汤匙，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说：“我想想啊……你说我的眼睛很好看，你很喜欢。“
前面一句是实话，但是——“后面一句绝对不可能！”
于随耸了耸肩，歪头无奈道：“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等等！你脖子上那是什么？”谢漠突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于随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拉开衣领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有星星点点的红印。
谢漠明显愣住了，“这不会是我亲的吧？”
“难不成是鬼啊？”于随放下手机，不紧不慢地吃完了半个煎蛋和剩下的几口粥。
谢漠抱头傻眼，整个人都要埋到了桌下。过了很久他才起身，脸和耳朵红得像要滴血，羞赧道：“对不起，昨天是我冒犯了。但那是因为我喝醉了，所以……能不能忘了这件事，当没发生过？”
“冒犯？不，谢漠，我并不认为那是冒犯。相反，我很高兴你这样做。但我更希望你这么做的时候是清醒的。”
于随说完低头看了眼时间，“我先去上班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想好再告诉我吧。”
谢漠这才想起他为什么会去gay吧，又为什么会喝醉，“我现在就可以给！”
于随已经在门关穿鞋了，听到这话他扭头瞥了一眼，“不，你没想好。所以就算是说我也不会听。”
他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
怎么感觉于随好像有点生气了？
是在怪自己明明就是自己先唐突的，却非要把屎盆子扣他头上吗？
还是说答案？
可是自己真的已经想好了，不然昨晚也不会——
昨晚……
谢漠脑袋里突然有一个片段闪过，他闭上眼睛去回忆。很快，破碎的记忆拼图全都拼在了一起。
真的是自己主动的……
谢漠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中还有昨晚缠绵时的记忆碎片。
真实、温热、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面前。
嘴唇破了的口无时不刻在向他昭示着昨晚的亲吻有多激烈。
也难怪于随会生气。
昨晚都说了让他别后悔，自己还把锅甩给他，显得像个破处的少年一样。
谢漠快速扫完早饭，连澡都来不及洗，急急忙忙换上衣服就出门上班。
由于酒精还未新陈代谢干净，谢漠就没自己开车，在电梯上时用手机约了个网约车。
宿醉之后的疲惫特别明显，今天还有会议，让他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开会着实有些痛苦。
一进办公室的门他就环视了一圈，没看见于随人。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办公桌就问：
“于随人呢？”
小鸡啄米似的众人纷纷摇头，只有毫无困意的小连元气满满，“报告谢队，他回法医组办公室去了！”
谢漠点了点头，在进自己办公室前扫了一眼于随的办公桌——就连绿萝也搬走了。
他一进办公室，几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尤其是花小涵，招手让他们过来，悄咪咪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队长身上有一股酒味啊？”
术明大叫了一声，被林夕译急忙捂住了嘴，小声道：“我也闻到了！于随身上也有一点点！”
许临江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同一种酒味。”
花小涵眯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法医我信你。”
谢漠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围在这里干什么呢！十分钟后开会，给我通知到位了。”
众人里面回到自己座位上，直到门再次关上。
花小涵打开群聊消息。
【flower：你们说他听到了没有？】
【林夕译：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们很小声了。】
【小连：可是刚才术明叫了很大的一声……】
【明儿：我觉得队长他听不到。】
【许：你声儿那么大他听不到才有鬼，他那办公室门可不隔音啊。】
【XM：……】
【XM：你们要讨论能不能开小群。。。】
两分钟后。
【flower：……】
【林夕译：……】
【明儿：……】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情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