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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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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谢漠敲响了卢伟家的门，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谢漠向他展示了证件，卢伟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让他们进去了。吴佩芳家不大，粗略目测也就六十来平方米，杂物很多，根本就无从落脚。
“不好意思啊警官，东西太多了，我先收收。”卢伟苦笑着说，他把沙发上堆着的几件衣服拿进卫生间，扔进了洗衣机里。谢漠注意到那个洗衣机已经很旧了。
卢伟抓过垃圾桶，把桌子上堆成山的花生瓜子壳以及几个空的啤酒瓶扫了进去。这才拉过一把小凳子，坐在他们面前。
谢漠递给于随一个颜色，对方立马会意，“我能随便看看吗？”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可以。”
谢漠见男人同意，便也开始询问了，“最近有没有见过你老婆？”
“啊…啊，我老婆前几天回娘家去了，这几天没见她。”卢伟虽然在回答问题，但目光一直不离于随，生怕他发现什么似的。这一小动作被谢漠看在眼里。
而于随却在一幅画前站定。这幅画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孩牵着一个女人，不用看也知道是出自孩子之手。
卢伟解释道：“那是我儿子上小学一年级时候画的，是他和他妈妈。”
于随转过头看着他，“我比较好奇为什么没有你。”男人随口一问，谁知卢伟竟有些慌乱。
也没等他回答，谢漠说：“你老婆死了。”
“什么！”卢伟这才看向谢漠，这是暨他坐下后第一次看他。
卢伟神色复杂，就连谢漠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要你详细地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卢伟咽了口水，才缓缓道来。
吴佩芳和卢伟不是本地人，他们是初中同学，两人都没考上高中。卢伟便来到银澜打工，碰见了那时正在商场里当柜台小姐的吴佩芳，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结婚也结得草率，若不是吴佩芳怀孕了，他们也不会这么早就结婚。孩子出生后，开销逐渐增大，俩人的工资不足以支撑这个家，迫不得已四处借债。本来以前借的债前几年都还清了，哪知又发生了变故，两人只好到处借高利贷，否则这日子是真的没法儿过了。
前几日高利贷的找上门来要他们还钱，他们还不上，高利贷的走后吴佩芳说出门散散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快速来钱的活儿，此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你说的变故，怕不是你去赌博，输了没钱，偶然看见网上说的一些赚钱的路子心动了，结果反被骗吧。”刚才卢伟在说的时候花小涵就把她查到了发了过来。
一旁的于随低头看了眼手机，再抬起头来时看向卢伟的眼睛微微眯起。谢漠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怎么了？”
于随将手机展示给谢漠，那是几张图片，是法医们将尸块拼凑起来的图片，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那上面满是殴打过后的痕迹。谢漠看完后也盯着卢伟，后者被他俩看得有些瘆人。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家暴。”谢漠的背靠在了沙发上，右脚腕搭在了左膝上。其实他并没有多意外，赌博的、抽烟喝酒的、借高利贷的，这些信息加在一起，基本上就能再给人扣上一个家暴的帽子了。
谢漠冷冷道：“我最厌恶的就是家暴的男人了。”
卢伟被他冰冷的语气和锋利的眼神吓得起了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男人的身上仿佛有一层压迫感的气场久久不散。
最后是谢漠收了回来，“你儿子应该很多天没有回来过了吧。”他说，“自从吴佩芳失踪后他就没有回来过。”
卢伟“倏”地抬起头，但却什么话也没说。
男人嗤笑了声，道：“我们还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出轨，你老婆也出轨。其实这还不够有意思，有意思的是你们两个出轨对象居然是夫妻，还育有一女，真是太巧了。”
卢伟一听，突然挣得大双眼，表情扭曲，浑身颤抖个不停，嘴里不断地大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于随掏出了手铐，给他拷上了。
回到局里后，谢漠先是把卢伟关进了2号审讯室，然后才到1号审讯室仔细询问那个目击证人，现在的卢伟不适合接受讯问。结果目击证人看到的就是嫌疑人，而他所看到的疤也不是在骗人——至少谢漠认为他没说谎话。
有了伤疤这一明显性的标志，花小涵找起人来方便多了。
正如，谢漠所猜想的那样，嫌疑人的确有前科。“Rick Redom，男，三十七岁，美国旧金山人。五年前因失手杀人而入狱，今年上半年刚出狱。”
谢漠问：“能查到人在哪吗？”
花小涵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查过了，这人压根就没有什么长期明确的行踪轨迹，我估计啊，有人保着他呢。”
资料上写着的“失手杀人”，也没准是受了谁的指令“故意杀人”，为了减缓服刑期限，找了个靠谱的律师给他保了下来。
所以，线索到这就断了吗？
“旧金山……”谢漠来回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忽然他脑子好像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只可惜他没来得及抓住。
林夕译整理了一下目前手头上的资料，说：“队长，我们要不先从吴佩芳她儿子那入手试试？”
见谢漠没有回应，林夕译又叫了声，“队长？”
后者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就按你说的办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去高庆那看看。”
谢漠用指纹滴开了法医解剖室的门，里面一共有三名法医外加一位实习生。
于随和高庆正在交谈，许临江戴着一次性橡胶手套在观察已拼凑好的尸块，那个实习生就跟在他旁边，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能回答的他都回答了，只是用词非常地精简，无法回答的就让他去问旁边那两位，毕竟他自己也才只是一个刚上任的小法医。
于随一看到他来了就笑了，那双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谢漠和他对上视线后又快速移开。
“可以确定凶手是使用了什么工具分尸吗？”
高庆回答道：“根据目前尸块来看可以推测是切割木头用的锯子，如果要下结论的话我们需要找到其他尸块。不过我们认为是板锯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大家都知道分尸的话这是最好的切割用具。”
谢漠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食指在空中虚虚地点着，十秒后他睁开了眼睛。“卢伟的出轨对象苏香的爸爸有个中型的木材作坊。”
“那要去看看吗？”于随问。
“行。”
谢漠同意后，于随就摘下来一次性橡胶手套和身上的一切装备，到洗手池仔细地用消毒液清洗了一番后就光明正大地跟着谢大队长走出了解剖室，还很不要脸地不回头朝后面挥了挥手，留下高庆愤愤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
“于随你个臭不要脸的干脆别当法医了！”
就在实习生还在震惊时，许临江都已经麻木了，他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说：“习惯就好。”
高庆依然怒气冲天，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对对对，我跟你讲啊就他这种人最会让别人做苦力活了。离他远点，跟着我就行，还有好多他的傻逼事迹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此时的于随已经来到了停车场，根本不知道高庆在背后如何编排他，还乐呵呵地跟谢漠聊着天。
出于不确定因素，他们没选择开警车，而是开了自己的车。
一上车于随就先启动车子，然后才打开暖气。
“最近的天气不会特别冷，你开暖气干什么？嫌工资太多是不是？”谢漠吐槽道。
男人听完一顿，扭头看向他，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冷的迹象，这才关掉了暖气。他又从口袋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后放在嘴里叼着，踩下了油门。
车载香水的檀木味和烟味掺杂在一起，十分难以言说，谢漠不禁皱了眉，“把烟掐了。”
“我已经很少抽了，队长。”谢漠见他没有熄灭的迹象，伸手直接将烟头摁在了自己手掌中，然后降下车窗，刚好不偏不倚扔在了刚经过的垃圾桶里。
此时正好是红灯，于随把车停在了线后面，愣了愣神才问道：“你…你不烫吗？”
谢漠摊开左手，于随看见上面有很厚重的茧，他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在警校吃的苦比他还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家境这么好还要去当警察？还未想明白手肘就被碰了一下，只见谢漠抬了抬下巴，他抬头一看，绿灯了。
一路上，于随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但他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在队长面前抽烟。同时他也要制止其他人不要在谢漠面前抽烟。
高大的牧马人从市中心疾驰到郊外，总算是停在了苏德爱的木材作坊前了。
两人走进去时苏德爱正坐在小木凳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锯子在锯木板。一看到他们就放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二位需要点什么？”
谢漠摆了摆手，拿出警察证，“办案，问你点事。”
苏德爱：“啊？嗯嗯好的，警官您们要问什么尽管问。我绝对如实说。”
男人盯了他两三秒，这才开始问话。他问的第一句就是这间作坊最近有没有人借用。
“没有。别说近七天了，往前一个月都没有。虽然借用的很少，但我还是会让他们登记一下的，方便我整理。”
谢漠缓慢地抬起眼皮，同于随的目光对上，两人同时从中得到答案：苏德爱在撒谎。
“介意我们做个小检查吗？”其实两人根本不管苏德爱答应与否，在说话的空档里于随就已经把带来的鲁米诺试剂喷洒在了仓库各处。谢漠关上门窗并且在窗户上挂了遮光布。
不一会儿，锯子上就出现了蓝色的荧光，地上也有许多斑斑点点的蓝色荧光和两组脚印。一组显然是苏德爱的，那么另一组就是……
谢漠注意到苏德爱脸色似乎变得有些难看。
手机铃声已经响一会儿了，他现在才接起，“喂，刘局。”
“别喂了，你赶紧去看看网上。谢漠，我限你们三天之内破案！”刘善营的语气很急，谢漠虽然狐疑，但还是点开了从未打开过的微博。
刚打开就是提示注册，谢漠花了一分钟注册完后就看到了那滚烫的三条热搜：#银澜市公安局隐瞒#银澜市惊现变态#银澜市油炸分尸案。
谢漠：“……”
于随：“怎么了？”
谢漠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于随看完后想法和他一样，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吴佩芳的死才爆出来？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小涵，热搜看了吗？”
“看了看了，银繁传媒又要推出新的练习生了，我看到有一个叫韩欲年的长得好可爱呀！！”花小涵语气里掩饰不住雀跃，听起来好像她还有些坐不住。
谢漠冷笑了一声，他接下来就要让她坐住，“我是说关于油炸分尸案的。”
“哦这个也看了，怎么了吗？”她虽然被迫冷静了下来，但声音仍有些不稳。
“我要你去查最先发表文章的人是谁。”谢漠说。
在办公室里的花小涵一听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带上眼镜，拉过鼠标键盘就噼里啪啦打了起来。都怪银繁娱乐那条热搜，害得她激动了这么久都快忘了查发布文章的人是谁了，还要队长来亲自提醒。
在等待的同时，谢漠通知了痕检组的前来进行更加详细的检验。等他们来了俩人才带着苏德爱回警局。
花小涵一看他们回来了，连忙把他们招进办公室，“发表文章的是银澜本市的凤凰报社的一名编辑，叫郭天亮，他说是有人匿名发给他的。我跟他要了这个人的账号，查到了IP地址，但不知道是谁，要派人去抓吗？”
于随侧过脸，似笑非笑道：“我看他们报社也别叫凤凰了，什么都敢往外乱发，明天就让他改叫曙光报社。”
谢漠眸子轻挑，玩笑说：“那我还得感谢你把他收入我们家了？”没等于随回复，他转头对花小涵说：“当然要，让他们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等等！队长，这个IP地址是虚拟的！”花小涵惊呼，“我可能需要重新查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