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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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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大一的那一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我基本上在学校住的时间很少，那时候淮二也从部队转到了军校，我们就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后来嚣觉得总是租房子不方便还要搬家，他就从他老爸那要了一些钱再加上这些年他赚的还有我们几个手里平时攒下来的零花钱买下了这座四合院。几个人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也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装修都是按照我们几个人的喜好来设计的。
顾星也一边带着顾佳楠转一边跟他说着话，“整个合院做了五个厢房除了客餐厅还有平时我们娱乐的地方。最东边的那间是我的，南边二楼那间是张嚣和淮二，东南角那间是卓子的，西北侧是间客房我妹妹顾安来会住。
两个人正说着走到一间紧闭的房间门口，顾星也站在门口处，“这间是给他的。”
顾佳楠的心口一疼，“他”是自己吗？
顾星也注视着顾佳楠的神情，却没有发现顾佳楠的神色有什么变化，他失落道：“我和你提过的叶南初，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在高考出成绩之后我们四个去云南旅游的期间，他跟母亲一起回老家，在路上突然发生了很严重的车祸。等我们从云南赶到他发生事故的医院只看到一张死亡通知书，他的遗体已经被亲属领走了，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们从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一起长大十几年了我以为足够了解彼此，却发现除了他和叶姨我甚至不知道他身边还有什么亲人朋友，这也是最让我自责的地方。”
顾星也语调平稳，声音温和可是在顾佳楠听来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凌迟着自己。把过去那段他最美好的日子，血淋淋的刨开在他面前让他回顾让他愧疚。
顾佳楠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以叶南初的身份站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时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场景，他们会是喜极而泣还是痛恨他这么多年悄无声息。
两个人说着话顾星也又把顾佳楠带到葡萄架下，他伸手夹了一串葡萄递给顾佳楠，“这是高卓找来的葡萄种子特意种的，”说到这他的嘴角扬起一弯浅浅的弧度，“南初最喜欢吃葡萄了，在老家的时候我祖母院子里也有棵葡萄架，每次刚刚熟的时候南初就会眼巴巴的等着盼着，那时候我祖母总说他像只可爱的小狐狸。”
顾佳楠机械的放了一粒葡萄在嘴里，明明是甜的可是他却觉得好苦。苦到心眼里，苦到他只要一眨眼下一秒眼泪就会掉下来。
顾星也继续带着顾佳楠看了一下几个人的房间，看到娱乐厅那里有顾星也最喜欢的台球桌，有张嚣喜欢的乐器还有高卓最爱玩的拼积木，乔顾淮的训练器材，靠窗的位置还有一个摇椅墙角边是一个书架，看着那书角上放着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书，他心口胀胀的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如果说顾星也说的话是刀子，那眼前的一切，房间里的点点滴滴彻底划开了他封闭的心脏，
流淌的血液又把他原本冰封的心增加了温度，顾佳楠忽然觉得在自己的胸口有些绞痛。
他的额头微微沁出一层薄汗，对顾星也道：“我想喝杯热水。”
“好，”顾星也去往餐厅给他倒水，顾佳楠就近坐在了那个摇椅上，还记得顾星也祖父母院子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摇椅，他那时候总是喜欢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
那时候的顾星也爱运动，总是想跑出去玩他却是喜欢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看书晒太阳。
等顾星也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看到顾佳楠已经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如果换做其他人坐在这个椅子上顾星也可能早就发飙了，但是他太像叶南初了，甚至有很多个时刻顾星也觉得他就是叶南初。
如果他是叶南初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些年对他们这些人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好看的侧脸，微薄的嘴唇忽然忍不住靠近，他太想念叶南初了他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一种让他想亲近的冲动。
顾星也情不自禁的弯腰，在他的唇近乎触及到顾佳楠光洁的额头时，突然听到开门声顾星也立刻站直了身体抬步走到院子里。
见到顾星也出来高卓赶紧抬高了手里的袋子，“星哥你看我们买了好多东西。”
顾星也抬起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虚的手势。
三个人往屋子里扫了一眼，瞥到顾佳楠的半个身子。
顾星也：“小点声他睡着了。”
乔顾淮看到顾佳楠坐着的椅子没有出声，高卓则忍不住轻啧了两声，冲着张嚣小声道：“这就淮二坐都得被锤……”，剩下的话迎上顾星也的眼神时高卓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那咱们做饭吧”，乔顾淮拎着东西往厨房里走。
张嚣：“我帮你。”
几个人说着一起去了厨房。
不知道是因为心口疼的缘故还是自己太累了，顾佳楠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那座熟悉的洋房小院。
顾星也骑着单车载着他飞奔回家，刚到院子门口顾星也就开始嚷嚷，“祖母，我快饿死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
一个头发灰白满脸慈祥的老人笑嘻嘻的从屋子里出来，嘴里嗔怪道：“每次回来还不等进屋就开始嚷嚷着饿，你看看人家南初什么时候像你这么没有规矩？”
顾星也回头看向叶南初，“他比我还饿，他只是觉得说出来不斯文，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老人一手接过顾星也的书包，一手又接过叶南初手里的书包。“今天给你们做了槐花包子，还做了你们两个都爱吃的排骨卤鸡爪……”
叶南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好像已经闻到香喷喷的饭味了。
那个屋子，那对老人，璀璨的顾星也是他童年里最难得的温暖港湾。
叶南初兴高采烈的想要往屋里走，可是他的脚刚迈进台阶身体陡然一颤，他猛的睁开眼睛就对上顾星也的目光。
顾星也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叫你吃饭，刚喊了你两声看你没反应，我才碰了你一下。”
顾佳楠缓了缓神愣了片刻，坐直了身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没事，我刚才做梦了。”
乔顾淮闻声也走了进来，“吃饭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顾佳楠的眼睛里忍不住的有些诧异，他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在他的印象当中张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挑剔的少爷，乔顾淮虽然自小生在军人家庭里从小会被扔进部队里打磨，但也从未下过厨，还有高卓，他实在没办法将这几个人和这样的一桌子饭菜联系到一起，毕竟生在优渥的家庭里没有谁会真的学怎么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看他一直愣在那乔顾淮道：“怎么不动筷？”
叶南初还是没忍住问道：“都是你们做的吗？”
乔顾淮指了指几个大菜，“这几个都是我做的那个凉拌菜是嚣做的水果是卓子切的。”
顾星也在一旁很是尴尬的补充道，“饭是我盛的。”
顾佳楠脱口而出道，“你还会做饭？”
乔顾淮在他不经意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诧异，不动声色道：“是啊，前几年经常出去野训这些都是生存必备，再后来回到军校，嚣的嘴巴是很挑剔的，所以把我的厨艺打磨的越来越精湛了。”
他满眼宠溺的看着张嚣，张嚣忍不住催促道，“赶快吃吧我这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顾佳楠挑了几个自己并没有那么偏爱的慢慢的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他没想到乔顾淮有一天竟然可以把饭做的这么好吃。
乔顾淮打量着着顾佳楠吃饭的样子，这个人真的是太像叶南初了，可是他也不好一直盯着顾佳楠看，虽然他很想从一些细节当中看出点什么。
他故作闲聊问道：“佳楠，你平时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顾佳楠停顿了下筷子，抬头道看着乔顾淮真诚道：“我不吃海带，学长知道的。”
乔顾淮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顾星也，暗想当时的顾星也听到这个答案时应该和自己一样失望。
张嚣见乔顾淮和顾星也都不再开口，主动岔开别的话题问起他跟顾星也是怎么认识的，顾佳楠很坦然的答道：“他说我像他一个不在世的弟弟。”
他这句话一说完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他若无其事道：“这个世界可能会有一些很相似的人”
张嚣听他这么说，尴尬的笑笑，“是，但你确实挺像他的，佳楠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顾佳楠：“我父亲开超市，呃…我母亲生病了，一直在医院休养。”
张嚣：“那你是独生子吗？”
顾佳楠：“不是，我还有一个姐姐也在北京”。
张嚣：“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
顾佳楠：“我老家闽江”。
张嚣：“那你粤语应该还不错了？”
顾佳楠摇头，浅笑道：“我很小就被送出国了，会唱那么一两首粤语歌的水平”。
一番对话下来，张嚣和乔顾淮彼此偷偷交换个眼神，丝毫没有其他破绽顿时也泄了气。
到是高卓丝毫没发现几个人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把顾佳楠当做和叶南初很像，说了很多这几年几人的经历。顾佳楠也不插嘴只是安静的听着，他很想记住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被他缺失的点点滴滴。
